第七十二章 蕭乾的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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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她走作甚?爺方才還在想,今晚該如何找點(diǎn)樂子解悶.....謝云裳,你這酒不夠烈?!?/br> 就在謝云裳長舒一口氣時,背后突然響起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這、這酒還不夠烈啊....?這可是奴家珍藏了十來年的女兒紅呢......”她僵著臉轉(zhuǎn)過身,恰好對上了蕭乾深邃的雙目。 男人瞥了她一眼,又仰頭灌下一碗酒,沒有搭話。 謝云裳見狀,有些緊張的提著衣裙,緩步走向他:“蕭爺交代的事,奴家辦好了.....他、他走了。” “住嘴?!笔捛拿嫔怀?,冷聲打斷了她的話,又從腰間拔出了隨身攜帶的赤色彎刀,慢慢地放在了桌上:“坐下來,陪爺喝酒,喝完了,再讓方才那個什么......茯雅,該是這個名字,拿些更烈的酒來?!?/br> 他的嗓音成熟沙啞,即便是叫著風(fēng)花雪夜、青樓女子的人名,也頗有番嚴(yán)峻沉穩(wěn)的味道,聽得謝云裳耳根子紅了,忽然明白一向溫順的茯雅,怎么在今晚就變成小浪蹄子了..... “蕭爺是認(rèn)真的嗎?”看著男人清明的眼神,她試探性的問。 蕭乾用手指勾起酒杯,縱飲了口烈酒,閉了閉眼啞聲道:“這種醉生夢死的日子,還不錯?!?/br> “.....可是奴家看得出來,您對那個秦公子還是有情的,就、當(dāng)真不去追嗎?” 謝云裳揪著手絹,糾結(jié)了許久,還是冒著被男人砍一刀的風(fēng)險,問出了這話。 蕭乾沒有勃然大怒,只是用幽幽的瞳孔審視著她,半晌之后,才風(fēng)輕云淡道:“你可知曉什么叫做欲擒故縱?” 謝云裳呆愣一下,搖頭回應(yīng)道:“奴家嫁人早,沒讀過幾年書,蕭爺您又不是不知道?!?/br> 蕭乾聞聲后,緩緩的放下酒杯,姿態(tài)慵懶的靠入梨花木椅里,又問她:“那以退為進(jìn),你可明白意思?” “這.....”謝云裳斂起嬌媚的大杏眼想了半晌,忽地眼睛一亮:“蕭爺?shù)囊馑际牵枪室鉃橹???/br> 以退為進(jìn)、以退為進(jìn).....可不就是先退讓、后進(jìn)取的意思嘛。 故意把人放走,讓那攝政王心灰意冷,再取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把人抓回來給些甜頭,這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手段,當(dāng)真是高明.....讓她這個常年在風(fēng)月場游走的老板娘,都要甘拜下風(fēng)了。 “不全是?!笔捛认戮仆肜锸S嗟木疲鄣淄蝗挥楷F(xiàn)出陰鷙的光。 想到京都皇宮里的那個人,他深深捏緊雕花酒碗,力道之大,令手背上顯現(xiàn)出了暴怒的青筋。 “話雖如此,可蕭爺您今夜.....真的要讓茯雅來伺候?她年紀(jì)小,做事沒分寸的......” 謝云裳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異常,還自顧自的說道。 聽她提及適才那個精致俊俏的女子,蕭乾忽然扯出了笑容:“有何不可?爺就喜歡沒分寸的。” “站在門外偷聽夠了?進(jìn)來吧?!?/br> 謝云裳沒來得及接話,男人忽地話鋒一轉(zhuǎn),面向房門沉聲命令道。 “蕭.....蕭爺.....奴家不是故意偷聽的?!倍阍陂T外的茯雅輕輕推開門,臉頰羞紅,春情萌動,羞怕地看著蕭乾解釋道。 “你!你這小浪蹄子怎么還沒走——!” 看到是她,謝云裳氣不打一處來,站起身就又要趕人。 “讓她進(jìn)來?!笔捛瑓s呵止住了她的舉動,啞聲命令道:“謝云裳,倘若不想讓爺拆了你的花樓,便去找?guī)讉€會彈琴吹簫的來,長夜漫漫,有的是時辰痛快?!?/br> “對對對——!蕭爺說的不錯,這夜還長著呢,讓奴家好生伺候您.....” 聽見他的話,茯雅急忙走上前,嬌滴滴地跪在他腳邊,又取出腰間的玉簫,顫聲道:“蕭爺,您喜歡什么曲子,奴家便給你吹什么曲兒.....好不好?” 看到她媚眼如絲的神色,蕭乾伸出手,有力的手掌在她的臉蛋上游走,用慢悠悠的語調(diào)道:“那便先奏一曲清平樂吧?!?/br> 他的動作雖風(fēng)流輕佻,可面上的笑意,卻始終沒有到達(dá)眼底,仍冷的像冰,沉的似水。 “謹(jǐn)遵蕭爺吩咐?!痹趷勰降哪腥嗣媲?,茯雅乖順的像只綿羊,連忙手握長簫吹奏起來。 注視著眼前的一幕,謝云裳是又急又無奈,想到此刻的蕭乾興許需要一個發(fā)泄的出口,她不敢再多言,只好匆匆喚來了更多的女子。 這一夜紙醉金迷,直到天際破曉、日光沉沉,蕭乾仍和眾女子玩的歡快。 嬌吟聲、樂曲聲不絕于耳,女子們輪番坐在男人的雙膝上,搖晃著篩子、抽選著紙牌,情景奢靡至極,僅是用耳去聽,便能讓人紅透了臉。 時辰臨近正午,一聲亙長的鷹嘯聲,卻打破了花樓的醉生夢死。 謝云裳正守在窗邊,姿態(tài)妖嬈的舞扇子,剛轉(zhuǎn)過頭,就看一只擁有紫色翎羽的蒼鷹從頭頂沖下來,猛然扎進(jìn)了她懷中。 “呀,這不是紫釵嗎?” 認(rèn)出了懷里的鷹是山寨的傳信鷹,她臉色變了變,唯恐出什么事,便抱住雄壯的蒼鷹,快步走上二樓的臥房。 遠(yuǎn)在城郊外的山路上,一個單薄的身影,卻身披灰衣,頭戴黑色斗笠,在滿山的荊棘下艱難的前行著。 秦霜沒有去找那匹馬,他并非是在和蕭乾賭氣決裂,只是想在最后的最后,在男人心目中留下一點(diǎn)點(diǎn)自尊。 因此就算身邊的山路遍布荊棘,刺破了他的衣衫和手腳,他也不肯去騎那匹馬。 他知道自己太倔強(qiáng)、太高傲了.....埋藏在內(nèi)心那片深深的創(chuàng)傷,時不時就會像一只無形的惡鬼,浮現(xiàn)在秦霜的眼前。 他不是不想依靠蕭乾,很多時候,他真的想偎進(jìn)男人的懷里,輕聲告訴他,自己快支撐不住了.....求蕭乾救救他.....把他從骯臟的泥潭拉出來。 可當(dāng)他放棄自尊和驕傲,換來的又會是什么.....? “你會對我好嗎.....?蕭乾.....本王.....我、秦霜.....能相信你么?” 秦霜在山路旁邊停下腳步,張開蒼白的唇,在清冽的寒風(fēng)下,張開蒼白的唇,面對寂靜無人的枯林,抖著聲音問道。 白花花的雪從眼前飛過,沒有人能回答他。 “賣兵器嘞——上好的兵器欸——!走過的大爺們,快來瞧瞧欸.....!” 正當(dāng)秦霜茫然地看著自己斷掉的雙手時,前方不遠(yuǎn)處的驛站前,忽而響起了小販子的叫賣聲。 “兵器.....”他走上前,通過層層黑紗,凝視著那些擺放在白布上的刀劍,抬手拿起了一把刀。 枯寂的山林里,周遭滿是浮動的冷霧,老舊的驛站旁邊,偶然經(jīng)過三三兩兩打扮簡便的人,碎了一半的旌旗在風(fēng)中飄搖、飛旋,和黑沉沉的天色相融。 兵器販子見秦霜對那把刀感興趣,連忙擦了擦手,揚(yáng)聲夸贊道:“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這把刀可是好刀啊.....只要這么輕輕一碰,削鐵如泥呢!” 說完后,他興致勃勃的笑道:“公子一個人上路,總得帶些防身的家伙不是?” 雖然面前這個身穿灰衣、頭戴斗笠的男人有點(diǎn)古怪,但生意來了,小販便熱情的介紹了起來。 “削鐵如泥.....”重復(fù)著他的話,秦霜的鳳目驟然變冷,他輕輕地握住刀柄,將鋒利的長刀提了起來:“若用它削人rou的話,是不是也會削成一片一片的.....?” “嗯?就像打獵時那樣......” 他清冷的聲線微啞,含了冰魄的殺意,聽得小販一哆嗦,不由得后退兩步,顫聲回答道:“是、是呀.....這刀可厲害的很呢,又沉又狠,公子您能這么輕松的拿起它,正說明您和它有緣啊.....!” 聽著他恭維的話,秦霜在黑紗后方的容顏?zhàn)儼盗恕?/br> 這樣的刀,對過去馳騁疆場的攝政王來說,自然算不上什么。 但在廢人秦霜手中,它卻猶如千斤頂般沉重。 在小販看不見的地方,他的面色早就慘白如紙,脊背亦生出了層層冷汗。 “喂——小販子,你這刀怎么賣啊?!給大爺來上兩把!” 正當(dāng)秦霜翻看著那把長刀時,身旁突然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接著便有人從他手中奪過長刀,揚(yáng)聲質(zhì)問著小販。 搶刀的人是名身形雄壯的大漢,只見他身穿沾滿污跡的黑襖,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行頭像獵戶,又似到處燒殺搶掠的馬賊。 “這、這位大爺,這刀.....是這位公子先瞧上的,咱也得講究個.....先來后到不是?” 看見有人橫空奪刀,感覺到秦霜身上的冷意,小販生怕兩方客人起爭執(zhí),便輕聲勸道。 “少他媽廢話,老子趕時間,不就是銀子嘛?!給你便是了!” 黑須大漢對他的勸告充耳不聞,直接從懷里取出了一錠銀子,動作粗魯?shù)娜咏o小販。 “這.....這不太好吧?!毙∝溄舆^銀兩,有些為難地看向秦霜。 見他滿頭冷汗的樣子,秦霜淡淡的勾起唇角:“沒關(guān)系,就讓給他吧?!?/br> 聽聞此言,小販眼睛大亮,連忙點(diǎn)頭哈腰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您為人大方,可真是活菩薩!” 見秦霜這么干脆的把寶刀讓出來,那黑須大漢也不好意思起來,便在他走之前叫住了他:“多謝這位兄弟了,今兒個俺的確是趕著要上那渡關(guān)山,才會有所冒犯,你多擔(dān)待啊.....!” 這原是無心的話,卻像一塊巨石,重重地砸在了秦霜心底。 “你等等——!”看到黑須大漢要走,他立刻轉(zhuǎn)身攔下對方。 “兄弟還有何事?”大漢收好寶刀,有些戒備地瞧著他,還生怕他跟自己搶似的。 “你方才說你要上渡關(guān)山?”秦霜啞聲問詢,黑紗下的丹鳳眼不斷閃爍著。 “是啊.....兄弟你不知道?看你的穿衣打扮,像江湖人士啊,怎么會不知道?” 黑須大漢上下打量著他,又用厚重的嗓音回道:“俺跟你說,渡關(guān)山被馬賊端了,俺們這些江湖流民,正組隊過去看看有沒有什么金銀財寶之類的呢.....!” 他這話說的好聽,實則就是趁火打劫,聽得秦霜驚怒不已,周身的氣息又陰郁了很多。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緊握住雙拳,一字一句的問。 “這還能有假!俺給你說,聽說這事兒馬賊幫謀劃好久了.....就等著他們渡關(guān)山的蕭爺,在上元節(jié)當(dāng)晚離寨......這下寨子無人坐鎮(zhèn),可不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黑須大漢看到左右無人,便壓低嗓門回應(yīng)著他。 等著他們渡關(guān)山的蕭爺.....在上元節(jié)當(dāng)晚離寨..... 這句話不停在秦霜耳邊回響,令他的神智有剎那間的恍惚。 蕭乾他知道么?唐蓮、宋祭酒、戚默庵.....他們現(xiàn)下如何了?有沒有危險?還有蕭二.....當(dāng)真打起仗來,誰又會顧得了一只狗的死活? “如今的渡關(guān)山,怕是早就血流成河、橫尸遍野嘍.....” 看他站在原地發(fā)怔,黑須大漢甩動著馬鞭,匆忙上馬往渡關(guān)山的方向趕了過去。 “不、不可能的.....”大漢策馬揚(yáng)長而去后,白花花的山路間只留秦霜一人,他在冰雪里站了許久,直到片片雪花在他鴉色的長睫凝霜,手掌滲出血來,秦霜的神智才漸漸回籠。 不會的、渡關(guān)山不會出事的.....有宋祭酒在、有賀彰等兄弟們在.....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那是他唯一牽掛的地方.....那、那是他的家啊..... 染血的熱淚紅了眼眶,秦霜立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冒著凜冽的風(fēng)雪回城。 他要去告訴蕭乾.....一定要讓男人知道渡關(guān)山遇襲的事.....! 遠(yuǎn)看著連綿起伏的白山,秦霜飛快的邁開步伐,他正在淌血的雙腳,在雪地上印出了一連串的痕跡。 直至這一刻,他才漸漸明白,與渡關(guān)山和蕭乾的安危比起來,殺了蕭治或是尋找那個答案,都不重要了。 蕭乾的命是他的,他是他秦霜的人,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他。 就算男人會厭倦他也好,拋棄他也罷,可是那些事,和蕭乾本人相比,通通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