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沒用的東西

    夜色讓人恐懼，暴雨讓人害怕。殷曼闋站在一家關了門的便利店門口躲雨，等著繼弟來接他回家，沒想到等來了繼弟車禍的消息。

    鄧芝在電話里用尖銳的的嗓音聲撕心裂肺地辱罵著詛咒著殷曼闋。殷曼闋沉默不語，似乎覺得繼母罵的對。他在雨里痛苦地流著淚：如果不是他沒有帶傘，弟弟也不會說要來接他，這個家里唯一對他好的人也不會在該安睡的時刻躺在醫(yī)院。

    殷曼闋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了，雨也停了。他一進去就看到了在護士站旁坐著的繼母。

    挺著大肚子的鄧芝看到他就破口大罵：“你這個狗娘生的！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他能出事？你就是他媽的惡心下賤胚子！都是你害的我們這么苦！”罵到，她開始伸手打人，殷曼闋全部都受了下來，沒有反抗，哭著說著對不起。護士們過來勸架卻差點拉不住她：“這位家屬！請您冷靜一點！這里是醫(yī)院！”

    “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死王八蛋！你怎么不替他嗚嗚嗚嗚嗚嗚嗚.......”鄧芝把殷曼闋的鼻血打了出來糊的滿臉都是，分不清血和淚，護士立馬把他拉走給他清理。

    “哭什么哭！人還沒死呢！”殷鵬走了過來對妻子說。他瞥了殷曼闋一眼，把妻子帶到醫(yī)院門外，意思是：要吵到外面吵，別在這丟人。

    殷曼闋問過給他處理傷口的護士，知道了弟弟蔣致沒有生命危險，但腿和腦袋都傷得有點嚴重，后續(xù)治療需要很多錢。謝過護士之后立馬找到了繼母和父親。

    “我們哪有錢啊嗚嗚嗚嗚”鄧芝哭到“他流了那么多血啊嗚嗚，你是不是不在乎！就因為他不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要幫著這個狗娘養(yǎng)的想把我們母子還有我肚子里的一起送走！”

    “我沒有想過要你們走！”殷曼闋忍不住哭的更厲害，“我也很難過啊，您別說了，別動了胎氣......”

    “我呸！你他媽難過什么？你不就是覺得我是當三兒的，想趕我們出去？”鄧芝停頓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太陽xue突突直跳，“你他媽不會是想要勾引他??？我呸！你真他媽不要臉！”鄧芝跳過去又扇了殷曼闋一巴掌，“喜歡男人的狗東西，我看你一眼就泛惡心！”

    “我沒有！”殷曼闋本不想跟她計較，但心里的痛苦實在守不住了。他沒想過自己會被這樣誤解，只因為他喜歡男人，繼母就將自己對于弟弟給予的親情而感到溫暖這件事，理解的齷齪又惡心。他站在這兩位明明應該是最親的人卻是最討厭自己的人面前，任由鼻血再次流出來。

    “你進去坐著！別傷著肚子里的孩子?！币蟾嘎牭竭@些對話也開始不耐煩了，把鄧芝打發(fā)進去后對著殷曼闋開罵：“你他媽個沒用的東西！老子養(yǎng)你這么久你只會闖禍！現(xiàn)在老子又要給你弟弟治病又要養(yǎng)他媽肚子里就要生出來的！你叫我怎么辦！難道大家都他媽別活了？怯，老子從你高中跟那個姓孟的富二代小子搞同性戀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想活了！你知道多少人看我們笑話嗎？你弟弟的醫(yī)藥費加上老子被人背后議論的這九年你他媽要怎么補償！　”

    殷曼闋的指尖開始發(fā)麻，他不知道怎么辦，他只能說著對不起，他只能嗚嗚地流淚，他覺得自己或許確實是個沒用的東西。

    半晌。

    殷鵬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姓孟的小子現(xiàn)在是老總了吧？要我說，你就去把他綁了，找他們要個20萬......”

    “不，不行！那是犯法的！要是他們.......”

    “閉嘴！老子說要你怎么著你就怎么著！你就是搶也要給我搶來！老子給你一周時間，你弟弟的醫(yī)藥費我們先借，但到時候我必須看到你拿來的錢！拿不到老子就跟你一起死！”殷父惡狠狠地戳殷曼闋的頭。

    殷曼闋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親生父親嘴里說出來的。這一刻他知道了，他已經(jīng)沒有家了。

    怎么辦呢，或許這就是mama在世的時候經(jīng)常說的“命”吧。

    誰叫我是沒用的東西。

    殷曼闋自嘲地笑笑。跟著血緣上的父親進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