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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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主的隊伍離開洛馬后,又行進了一段,在距離薩拉勒河約一百里的地方屯扎,開始布陣。 許是大戰(zhàn)在即,隊伍中氣氛顯得頗為異樣,原本愛唱愛跳的霜勒人全都板起臉孔,氣勢愈發(fā)像蟬予曾經(jīng)所面對的那樣霜勒人,一個個走起路來駕著胳膊弓著背,平白增添了許多緊張氣氛。 烏額瑪是初次與阿帕共同作戰(zhàn),相比別人多了幾分興奮,好幾次想找吉偈央木單獨談心,然而次次時機不對,吉偈央木閑下來便鉆進那架豪華輦車中,與伯謙獨處,烏額瑪每到這時都滿臉嫌惡。 這次烏額瑪吃過晚膳,忽然興起又去找吉偈央木,蟬予跟在她身后不說話,一轉(zhuǎn)彎剛看到吉偈央木的大帳,就瞧見一個頎長身影進去。 那人不避嫌,走的端正,看見烏額瑪還點頭招呼,完了便進了大帳。 蟬予看得清楚,那人相貌標志,眉如抹黛,肩寬腰直,身姿風流,年紀比自己大不許多,最讓他注意的是,那人眉間的朱砂痣。 蟬予清楚地記得,高骨所愛之人,那個叫什么望的,長成什么樣已經(jīng)記不大清,就記得眉間也是一顆朱砂痣。 “那人是誰?”蟬予問烏額瑪。 烏額瑪剛要回答,忽然想起蟬予不愛女人,那他…… “你看上他了???”烏額瑪不自覺帶了氣。 蟬予無奈的一笑;“像一位故人?!?/br> “那故人是你什么人!”烏額瑪叉腰。 “仇敵,”蟬予回答。 一聽這個回答,烏額瑪瞬間氣消;“哦,那是飛鴿,聯(lián)絡我阿帕與內(nèi)應。” “如此出眾容貌,豈不很容易被人察覺?” “他是雙生子,且從不露面,他的雙生子阿抗才是頻繁露面的那一個,就算被人瞧見,也有他阿抗做掩護,”烏額瑪想了想;“你的那個仇敵與他長得像?叫什么?” “可請教這位飛鴿的名字?”蟬予沒回答烏額瑪。 烏額瑪遲疑片刻;“姓虞。” 對,那人叫虞望!他是虞望的哥哥?他和虞望是雙生子?可他們……似乎不大像。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那個仇敵叫什么!”烏額瑪不喜歡被人忽略問話。 “高骨。” “我知道,是高禎的養(yǎng)子,”烏額瑪一拍巴掌;“他做了什么?” “殺了我的至親,”蟬予神色平淡;“我以往沒跟烏女提起過?” 烏額瑪略一思索;“我問過,你不說。” “那可能當時心里痛苦,現(xiàn)在已經(jīng)緩和,烏女想問便問,屬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烏額瑪看蟬予又露出一副無知無覺的麻木面目,便心生厭倦,不想再問。 她心中喜愛蟬予,愛的就是蟬予不將任何事物放在眼中的疏離感,尤其是剛來的時候,因為所有人都礙著她烏女的身份,不敢造次,唯有蟬予敢給他臉色,讓烏額瑪氣結之時,又忍不住更在意他,可隨著時間推移,蟬予不能免俗的染上了達拉林宮中的惡習,學會了迎合她,這讓烏額瑪大失所望,不過好在蟬予就是蟬予,他所謂的迎合就是用官話敷衍,依舊是沒把任何東西放在眼里,只是讓烏額瑪更無法下手。 烏額瑪知道飛鴿是來回報重要事情,便知趣的在外等候。 蟬予陪著她,百無聊賴中仰起頭觀望星空,一條璀璨銀河正在夜幕中閃爍,多有趣的境遇,曾經(jīng)他在炎國的戰(zhàn)壕中數(shù)星星,如今站在霜勒大營中看天……同樣的天空,不同的陣營。 “那是什么星……”蟬予指著銀河中一顆耀眼的猩紅;“那顆紅色的……” 烏額瑪聞聲抬頭,看了半天;“你說哪個?” “紅色的,中樞星下面的那個。” 烏額瑪瞇著眼睛忘了半天,沒看到,納刺哈連中樞星都沒找到。 “根本沒有紅色的星星,”納刺哈不耐煩道。 “怎么會沒有?”蟬予失笑;“我明明看……” “是孤星,”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蟬予望過去,正看到一雙灰眼睛,不由的心里一緊,雖然明知不是他,可腦中還是閃過高骨的臉。 “小人聽說,只有命犯孤星之人才能看見,孤星是紅色的,在中樞星下方,”霧灰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三人旁邊,很規(guī)矩的跪在地上。 “你看得見?”烏額瑪問。 “看得見,就在那,”霧灰伸手,與蟬予指著同一個方向。 蟬予刻意不看他的臉,聲音中莫名帶了怒意;“誰讓你說話了!滾??!” 霧灰大驚,急忙滾了,也不敢滾遠,畢竟蟬予才是他的主子,他滾到了旁邊帳篷的后面,露出半張臉去偷瞧蟬予,怕蟬予走遠了自己跟丟主子。 蟬予對這個多出來的小尾巴并無好感,每次冷不丁看到他都會一驚,甚至有次夢醒看到霧灰守在旁邊,下意識的將他當成高骨,一拳打了過去,當聽見他稚氣的哀嚎才反應過來,這只是個小奴隸…… 也許高骨當年跟他一樣,也是個小奴隸,那這個小奴隸長大,也會殺人嗎? 蟬予不知道該以何態(tài)度面對霧灰,干脆就無視他,可這孩子很伶俐,又皮實,挨了打也不肯走,依舊死心塌地的跟著蟬予,這讓他時不時的就要嚇上一嚇。 少頃,那名虞姓飛鴿走了出來,烏額瑪瞅準時機進了大帳,共主的大帳不是一般人可進的,蟬予直接追上了那名飛鴿。 “勇士請留步,你可認識虞望!” 那名飛鴿果真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蟬予;“請問閣下是……” “烏女身邊的勇士,不足掛齒?!?/br> “中原人?” “是,”蟬予仔細打量他,發(fā)覺他的臉不大像中原人,五官略顯深邃;“我有一故人名叫虞望,身在佐州,我在雄布勒瑪居住已久,因身份原因無法通信,今日聽聞閣下也姓虞……便想碰碰運氣?!?/br> 飛鴿聽罷,果真認真審視了蟬予一番,拱手施禮;“認識,在下便是虞望的兄長?!?/br> “竟然真這么巧!”蟬予做出驚訝狀,笑容有些無措;“那……虞兄可還好?” “一切都好,請問閣下是……” “蟬予,不知虞兄可曾提過沒有,虞望與高骨,我都認識?!?/br> 這話說的親切,可聽在飛鴿耳中卻有另一番蹊蹺;“那你是如何來到霜勒?” “我本是炎國人,家園被陣軍所毀,家人被屠,只身投奔霜勒,我雖恨陣候,卻對朋友異常想念,這里有個不情之請,如若能與虞望相見,請?zhí)嫖規(guī)晢柡?,”蟬予說話恭謙有禮,笑容誠懇,飛鴿一時斷不出他的是非來,只同樣施禮,然后告辭。 蟬予看他快速消失在營盤中,臉上笑意蕩然無存,大戰(zhàn)即將開幕,霜勒卷土重來,也該告訴高骨……自己從地獄爬出來了。 經(jīng)過幾日的勘察,慢性子的吉偈央木做好部署,他通過飛鴿與深埋在佐州的內(nèi)應取得聯(lián)系,中原已培養(yǎng)出大量利火教黨徒,伺機而動。 而這邊吉偈央木一聲令下,他們便開始大肆煽動罪徒,在炎利二國,黨徒告訴信眾,利火神伽羅馬上就要重生,用火凈化世間罪孽,所有罪徒也將滌蕩靈魂,超脫八苦,擺脫世俗,不入輪回,永享安娛,但在恭迎迦羅到來之前,所有罪徒必須加快贖罪,不畏壓迫,聽從黨徒指揮。 這些罪徒接收到的首要任務,便是將利火神迦羅將要重生一事傳播開來,并反抗陣國的統(tǒng)治,偷襲甚至沖擊陣軍駐扎點。 這其中不乏混入百姓隊伍的霜勒精銳,幾次三番的偷襲后,陣軍死傷不少,這引起了炎國大司馬的注意,他一邊鎮(zhèn)壓反抗,一邊將此事上報給佐州,可途中隔著譚國,便分水陸兩路上報,然而他有所不知,佐州的大司馬也被利火滲透,直接將奏章交給虞蘇,二人趁著高禎沉溺于天倫、放松警惕之時,將奏章全部攔下,直到炎國疲于應付,接連數(shù)郡淪陷,才將此事解禁稟報。 高禎初聽此時倍感訝異,在他看來中原已在他囊中,如今他只想著如何悄無聲息的殺掉陳鷙,自己好明目張膽的扶子干政。 “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高禎一把將奏章摔在地上,虞蘇頭一次見他發(fā)了火。 “炎國總共四十三個郡,如今二十多個郡自立門戶?這炎侯怎么當?shù)?!居然發(fā)展到如此地步才上報?。 闭f罷,高禎怒視虞蘇;“你怎么看的??!” 一旁的陳放被他的雷霆之怒嚇到,哇地一聲哭出來,高禎虎目一瞪,乳母趕緊將陳放抱走。 虞蘇連忙跪伏,萬般委屈;“君上息怒……臣也是今日才看到,不敢怠慢便急忙將奏折呈上,這炎侯的確糊涂,其中定有蹊蹺,不然他不會瞞報至此……臣以為,是途中譚國橫阻,奏折被攔所致。” “那不還有海路!他為什么不走海路!?想要上奏還不簡單!!” “君上不記得了嗎,前幾日的奏章里,說上撾沿岸海盜泛濫,許是會劫官船,所以……” “我不想聽這個??!”高禎一掌拍下奏案,虞蘇嚇得一哆嗦,將頭深深垂下去。 “這么多郡縣敢以身試法,背后勢必有所支持!我看就是那什么火羽教派,是你散播出去的后果!” 虞蘇錯愕抬頭;“君上此話差矣,怎么就怪到臣的頭上,當年臣是在諸國程國北歸國宣揚君上之威能,況且是君上授意臣這么做的,那炎國遠在天邊,當時也并未歸順,這與臣……” “夠了??!”高禎掀翻奏案,一把抓住虞蘇喉嚨;“孤不是聽你掩飾!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便找出是誰做的!到底怎么回事!!” 虞蘇憋的臉頰漲紅,他張張嘴,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只能艱難的點點頭。 高禎看到他眼睫中的一點淚光,倏然松了手。 虞蘇癱坐在地上,捂著嘴咳嗽,眼淚流了滿臉。 高禎看他如此痛苦,心中憤然消散大半,也覺出自己不妥。是啊,當初虞蘇遠走逐國散播那什么教,的確是與自己商討的結果,而且那時候逐國反抗情緒激烈,郡守上任當天便被刺殺身亡,經(jīng)過虞蘇這一番cao作,逐國的確平復下來,接著他們依此類推,將其他被征服諸侯國一一降服,這炎國動亂,不排除是被不負自己的余黨蠱惑,又或者是霜勒作亂,當真與虞蘇所做之事聯(lián)系不上…… 實在是自己被這奏章氣暈了頭,連累了虞蘇。 這么想著,高禎竟有些窘迫。 “臣……臣全聽君上安排,”虞蘇用手背抹了吧淚。 “怎么,你還記孤的仇了?來來,孤扶你起來,”高禎強顏歡笑,去扶虞蘇,誰知虞蘇被燙了一般,下意識的多閃,讓高禎的手空懸,不上不下的尷尬。 “臣命賤……無福消受君上寵愛……君上說什么便是什么,臣絕不自作聰明……” “嘖,何人說你自作聰明了,起來,孤現(xiàn)在心煩得很,可莫要消磨孤的耐心!”高禎語氣逐漸強硬,虞蘇這才哄著眼睛看他,眼神剛一碰上便躲開。 “委屈了?”高禎摸摸他頸間的掐痕。 “不委屈……是臣辦事不周,罪該萬死……” “嗯?那孤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炎國此事該如何?” 虞蘇用衣袖拭淚,他眼角通紅,仿佛有幾分兒女情切在其中;“譚國屢攻不下,將君上好容易征服的中原一分為二,若是再不將它收復,怕是炎利二國也要脫離君上管制,必須想辦法將兩國合二為一,卻又消耗他們的兵力,讓他們不足以與陣國抗衡,也無法偷偷支撐譚國。” “嗯……”高禎點頭;“炎國動亂,利國倒是平穩(wěn)無事,之前炎國還要糧草,孤懷疑那時候起就有動亂了,只是一直瞞報,如今壓不住了才說……哼,這炎侯,孤真是看走眼了!” “君上可有打算?”虞蘇問。 “這種事他們自己都辦不成,要他們也無用,不如就跟糧草一事一樣,讓利國出兵鎮(zhèn)壓,這比從陣軍走海路還快!我現(xiàn)在就擬詔,走海路發(fā)往利國!”說罷,高禎扶起奏案,虞蘇撿起筆墨紙硯。 “嚇到了?”高禎看虞蘇鼻尖泛紅,眼睫掛著淚珠,甚是惹人憐。 “嗯……”虞蘇笑小聲應著,一雙白皙素手熟練的研墨。 “孤……也是氣急所致,日后不會了,”高禎不知為何有些許煩躁,說完不再言語,提筆擬詔。 在委派利國調(diào)兵之后,沉寂許久的霜勒異軍突起,趁虛而入,直接攻入利國國度,而利國將生力軍統(tǒng)統(tǒng)派往炎國,根本無力阻擋,堅持不了幾日便失守,原來炎國之亂,不過是霜勒聲東擊西的把戲。 高禎聽聞此事,倒沒有聽聞炎國動亂那樣氣結,他將一腔怒火發(fā)泄到送信來使身上,對待虞蘇也只是瞪了一眼便罷。 虞蘇心驚之余松口氣,這廝的確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