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zhí)第七
“陳總早。” “早?!标惡嚼涞膽宦?,快步穿過走廊,進入會議室。 陳安懷早就準備好了文案,簡短的會議結束,陳航假裝很忙離開公司,實際是回了家。 雖然陳航還是不會炒菜,但涼菜和面食倒是做的不錯。季拾溫言哄了好幾天,才漸漸變成分工合作,季拾負責炒菜煲湯,其他洗菜切菜包括飯后洗碗都歸陳航。 大部分工作都被陳航挪到家里,只有開會才去公司,隨著內心的安定感與日俱增,漸漸地出門都不會鎖門了。 但每天還是在季拾附近轉悠,只要季拾在視線中就什么都好說。 林未明過來看了兩次,也給出了病情好轉的好消息。 雖然不太想走,但季拾也知道,一旦確定陳航徹底痊愈,自己肯定沒理由再留下了。 自從季拾住進來,陳航漸漸養(yǎng)成了午睡的習慣,季拾只是偶爾陪他一起,大部分時候還是坐在床頭看書。 怕季拾無聊,陳航特地買了許多書,把書房填的滿滿當當。 借著陳航午睡的時間,季拾撥通了林未明的電話,出于某種他自己都沒想明白的心理,他想幫陳航找到真正的哥哥。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航哥不愿意和我們說他過去的事?!?/br> 林未明簡單說了點然后道:“我和航哥是初中才認識的,知道的不多。你問問陳安懷吧,他是航哥的堂兄,從小一起長大。” 季拾又打給陳安懷。 電話那邊有些吵,陳安懷似乎捂著電話說了什么,過了一會漸漸安靜下來。 “我知道的不全,但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事情還要從上一代人說起。 季陳兩家老爺子是至交好友,就算各自成立了公司也沒改變這份情誼,給季涵芝和陳越指腹為婚。 因為兩家關系好,約定好了生兩個孩子一個姓季一個姓陳。 青梅竹馬的兩個人長到二十多歲,順利結婚,沒多久就有了身孕。 沒想到季涵芝生季緋的時候傷了身體,在生陳航之后又患了產后抑郁癥,陳越為了妻子的事遷怒于陳航,甚至不許兩個孩子叫他爸爸。 季涵芝一直窩在屋子里養(yǎng)病,很少出門,陳越每天陪著妻子,諸事不理。兩家老爺子覺得子女都在家,又有那么多保姆,忙于公司很少回家。 沒人關心的兩個孩子只能抱團取暖。 之后就是季拾知道的那些了,陳航八歲生日那天,季緋帶他出去玩,結果被人販子帶走,自此杳無音訊。 “我也是后來知道的這些事,時間太久可能不太準確,但大概是差不多的。 我那時候還小,偶爾見面都是緋哥帶著玩。緋哥真的是我遇到過最溫柔的人了。若是緋哥還活著,現在差不多二十四了……”陳安懷嘆息一聲,一轉眼都過去十三年了。 季拾沒時間聽陳安懷感嘆什么,聽完想聽得信息就掛了電話。回到臥室,陳航還在熟睡,季拾輕輕放下手機靠在床頭,假裝自己從來沒出去過。 ———————— 另一邊,陳安懷給林未明打了個電話。 林未明正和學長一起吃飯,看到陳安懷的電話本能的不太想接,但又怕是陳航出什么情況,猶豫一下還是向學長說聲抱歉,接了起來。 “什么事?” “咱們什么時候和阿航說?” “再等等吧,雖然現在好多了,但是還沒徹底?!?/br> “好。” “還有事嗎?沒事掛了,吃飯呢。”林未明不耐煩的道。 “誰那么重要?男朋友?。俊?/br> “你猜?”林未明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安懷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懵了。 ———————— ‘咚咚咚?!?/br> “進?!标惏矐杨^也沒抬,還有很多文件沒處理完呢。 進來的人站在桌前半天沒出聲,陳安懷奇怪的抬頭看一眼,“靳元?” 靳元的表情不太好看: “一個月了吧?” “什么一個月?”陳安懷覺得莫名其妙,低下頭繼續(xù)處理文件。 “就算是替身也是有人權的吧?你不覺得航哥把人鎖在家里一個月很過分嗎?” “過分?”陳安懷氣笑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哪里過分了?現在覺得過分早干嘛去了?別忘了這個替身還是你引薦的。” “你吃槍藥了?再說那是為了航哥的病,當初我如果知道……” “你知道就怎么樣?你忍心看阿航這么病下去嗎?” “可是當初只是找個替身,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苯獡砹?。 陳安懷放下手頭的工作,從抽屜里取出來一份合同,扔給靳元。 “第一頁第三條,你自己看。” “乙方需在不造成人身傷害的情況下,盡可能的配合甲方,以滿足甲方精神需求。”靳元念著念著就皺起了眉。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這是治療的一部分,寫在合同里的?!标惏矐训哪樁汲料聛砹?,“還有什么問題?沒事我要工作了。” 靳元盯著合同逐字逐句的看:“你這是霸王條款,你的良心呢?” “人家自己都不介意你來打抱不平做什么?” 陳安懷覺得好生氣啊,“你有本事把緋哥找回來???人都找不回來你bb個鬼???看阿航之前的樣子你很開心嗎?良心?良心能把緋哥找回來還是能讓航哥病好?” 靳元滿臉通紅:“那也不能這樣,航哥知道也不會開心的?!?/br> 陳安懷不以為然的道:“那就不讓他知道。再說了,你去看過嗎?你怎么知道人家過的不好?” “我……那也不行……” “你管的倒寬,”陳安懷從辦公桌后邊出來,“你倒說說除了不能出門哪里不好了?阿航哪里短著他了?天天除了看書就做點飯,碗都是阿航洗,日子比我都舒服,你說說哪里對他不好了?” “我……” “說不出來了?你靳大爺是大人物,我這里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br> “你怎么這樣?” “我樂意!” “我……你……”靳元氣得說不出話,摔門走了。 那紙合同飄到沙發(fā)底下,僅露出一個角。 陳安懷重新坐回辦公桌后邊,處理未完成的文件,改著改著突然一摔筆,扔下剩下的文件鎖門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