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剖心衷腸訴,并解相思苦
日復獨坐虛夜月,愁腸盤轉(zhuǎn)難了卻。 玉壺斟滿夜瓊杯,醉落九宵好滋味。 十六在屋里,江武在屋外,明知各自的存在,卻不見面。踟躕半晌,十六走去開門,可只剩下一張空椅子。他將椅子推倒在地,哐當一響,頃刻,馥郁床上起來,接著赤腳跑去開門,嘴里還喊道。 “公子!公子!” 門一開,便看見江武也在,她眼轱轆左看右看,感到氣氛不對,于是退回屋里,連帶把門也關(guān)上了。而后聽到關(guān)門聲,她躡著腳,趴在墻上企圖偷聽。 一進屋,江武先是開口說道。 “拿出無名,我任你刺。” “老爺糊涂了。” “我很清楚,你恨我。你恨我的所作所為,所以你理應向我報復!” 一墻之隔,馥郁隱約聽見劍刃的劃拉聲,她將身體貼緊,似要陷入墻里。此刻,無名正架在江武的肩膀上。十六眼中充滿憤懣與不甘,質(zhì)問道。 “為什么是我?” “沒有原因?!?/br> “我死了,你會找其他人代替我嗎?” “你是不可替代的?!?/br> “你騙我?!?/br> 十六看穿了他的把戲,于是放下了劍,又說道。 “江武,你真狡猾?!?/br> 江武一改方才的嚴肅模樣,笑吟吟地走到十六面前,右手捧住他的臉,拇指摩挲他的唇,問道。 “狡猾?” “你明知我下不了手,還要裝作大義凜然的姿態(tài),好人你做,壞人我當。” “那你大可出手,我絕不回擊?!?/br> “暗衛(wèi)襲主,這種罪名足以讓我死十回?!?/br> 十六狠狠咬住江武的指頭,像只小獸對獵物的執(zhí)著。在嘗到口中的腥甜味逐漸加重,他才如愿松口。只是江武并未抽出手指,而是攪動十六的舌頭,再度把鮮血融合到唾沫里。 “繼續(xù)咬我,直到你滿意為止?!?/br> 十六拿開江武的手,自己用手背擦了擦嘴,坐到床邊,低頭看著腳尖,自嘲道。 “我真是個傻子,被你玩弄利用,還為你找借口,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很純粹?!?/br> 十六抬頭望去,眼神里盡是無奈。 “老爺對我好,是補償,是愧疚,是施舍,唯獨不是出自真心?!?/br> “我是真心的?!?/br> “事已至此,老爺無須再騙我,我明白的?!?/br> 江武感覺自己被冤枉了,憤憤不平地解釋起來。 “你明白什么?曾經(jīng)我的確有意隱瞞,但往后是真心實意。就如你所說,事到如今,我怎會有閑工夫去欺騙你呢?” 十六沒有表態(tài),反而走去屏風后,拿出濕巾與一支傷膏。等十六坐回床上,江武便蹲在他跟前,自覺伸手。 “還是不信我嗎?” 十六專心上藥,隨口答道。 “我信?!?/br> “我不信。” 簡直是蹭鼻子上臉。十六瞪過去,江武也不怒。 迨日,馥郁帶丫鬟送來早膳,進屋便看到臥床處,十六上身趴在江武腿上,不停地往地上吐酸水。繼而,她馬上喚丫鬟去提兩桶清水。江武一手提起十六身后的頭發(fā),以防垂落,另一手則輕拍他的后背。 等十六吐完,馥郁連忙遞上手巾,江武接過,溫柔擦去十六嘴上的穢漬。他們?nèi)チ藙e的房間,留下一地黃澄澄的酸水。 許大夫來后,向江武詢詢問當時狀況。 “昨日傍晚,吃的一疊青菜和兩碗米飯,外加小碗雞湯。夜間睡眠與平時無異?!?/br> “嘶…這與女子害喜相似。多加注意吃食上不要過膩過油,一段時間過后無大礙?!?/br> 許大夫轉(zhuǎn)向十六,問道。 “公子肚子有何不適嗎?” “有?!?/br> 一聽,三個人遽然警惕起來。十六舔舔唇,小聲道。 “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