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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倒懸在線閱讀 - 第二十八章 燈滅

第二十八章 燈滅

    第二十八章 燈滅

    “沈先生不必對我做什么解釋?!蹦叫χ?,聲音很溫和。她安靜地坐在晨光里,不需修飾或裝點,已是一幅美人畫像。

    沈思默不作聲地瞧著眼前的女人。他從一份破產(chǎn)文書和律師函里順藤摸瓜,查到這女人所在公司岌岌可危的經(jīng)營狀態(tài)。此外還找到了她的一份體檢報告書。別的人知道這些可能就止步了,也許加上一點不近人情的猜測:死到臨頭還破了產(chǎn),不如把孩子賣給老情人換一條生機渺茫的退路。再“渺?!?,不也是一條退路嗎?

    可他到底不是想當(dāng)然的那類人,何況他還有別的手段。沈思一直翻查到莫冉公司近三個月的項目,發(fā)現(xiàn)資金斷鏈早在三個月前就有了征兆。她做什么都是于事無補。最巧合的是體檢結(jié)果下來的第二天,也是沈思送尹少艾回家的前一天,尹懷瑜找到了出完差、風(fēng)塵仆仆趕回雁城的莫冉。

    “你還記得你尹叔叔以前的樣子嗎?”莫冉將手放到桌上,摸到了杯面,慢慢地握住了半個咖啡杯。他們的咖啡是同時上桌的,這會應(yīng)該并非正好的溫度。

    問題實在有些“無厘頭”,看樣子莫冉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沈思沒出聲,而果然下一刻,莫冉繼續(xù)道:“二十來歲,不知世故、腦子空空,除了一張臉也就只會些花言巧語了?!彼男σ饧舆M了一點自嘲。

    尹懷瑜是尹家嫡系,家教雖嚴(yán),但也享盡榮華富貴與百般溺愛,長到二十出頭連根煙都抽不好。被狐朋狗友騙到會所,一杯一杯灌進肚里的,是小姐們看他乖乖臉又不懂世故特地為他倒的涼白開。肚皮喝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尹懷瑜借口不適去了洗手間,其實是去窗邊吹風(fēng)醒神。

    領(lǐng)他來的并非什么要好的朋友,吹了兩瓶酒便開始顛三倒四地奚落某某煙不抽、酒不喝,連“服務(wù)生”的手也不牽。

    “某某”吹了一會夜風(fēng),仍覺得難受,掏出來皺巴巴的一顆煙看了半晌,又把打火機拿了出來。按幾次滅幾次,始終沒打起長久的火苗,反而是耳邊有人清脆地笑了幾聲。他側(cè)眼看去,夜色里,一個漂亮的女人站在那——

    她見他愣在當(dāng)場,笑得更開。尹懷瑜呆站著,手上那顆破煙直直落在了地上,還是這女人蹲下身撿了起來遞回給他。

    二十二歲的莫冉大大方方地伸著手:“頂著風(fēng)點煙,真是個大少爺?!?/br>
    尹懷瑜:“……”

    調(diào)侃沒讓他清醒半分,只讓他喉間滯澀,抬起手顫顫巍巍地將打火機放到面前人手里,又飛速地撤回來自己那只手。他跟個討糖吃的小孩似的:“那、那你能不能教我?”

    那根煙莫冉最終送進了自己嘴里。抽煙間隙里她聲色不動地瞧著尹懷瑜,看這個大少爺手足無措,神情里只有癡妄與單純。隨后她靠過去,像噴掉一口幻想那樣,將煙噴到了那張做著白日夢的臉上。

    “聽到有人要看望我,那個人還叫‘沈思’的時候,”故事剛展開一個角,莫冉喝了口手上的東西,神情里不無追思,“我很快就想起來你是誰了——我們見過的,不過你那時候還小,可能早忘啦?!?/br>
    那已經(jīng)是她和尹懷瑜相識大概十個月后的事了。

    第一次相遇不過是俗套的職場實習(xí)生陪著老板應(yīng)酬,卻遇到富貴人家大少爺?shù)臓€俗晚八點檔。她有一副好皮囊,孤身到雁城讀書工作,身邊有的是腦滿肥腸的追求者。誰知道僅有一面之緣的大少爺就此開始風(fēng)雨無阻地追求她,足足五個月,一天不落,噓寒問暖、無所不到,甚至嚇退了一直對她心懷不軌的經(jīng)理層干部。

    問這只會傻站在樓下等她下班的男人為什么喜歡她,得到的不過是“喜歡就是喜歡,還能為什么”的回答。

    莫冉正式牽住尹懷瑜手那天,也是對方領(lǐng)著她進家門的日子。

    她沒有和尹懷瑜門當(dāng)戶對的出身,也沒對付過高門里的封建婆娘們。

    尹懷瑜不在時,她在飯桌上三番五次地被尹家老太太數(shù)落“不知尊卑貴賤”“不懂禮數(shù)”“沒有教養(yǎng)”,有一回老太太嘰歪得狠了,莫冉笑笑,應(yīng)道:“也不知道您姓什么,自小吃的哪家飯,怎么幫起這家人說起話來這么頭頭是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是千年的王八修成精——狗眼看人低?!?/br>
    老太太被氣進了ICU,等能下地走路了,第一個牽進尹家來的就是城東商賈之家的孫碧薇。

    那以后有一段時間尹懷瑜里外不是人,要學(xué)做生意,要體諒老太太的身體,要顧及孫家體面,要安慰莫冉。

    笑話直到孫碧薇真正過門后都沒完。莫冉依舊被尹懷瑜留在家中,這少爺口口聲聲愛她,說以后會打點好一切,等時日無多的老太太走了,他會和孫碧薇離婚,會……

    會什么啊,她和他出席宴會,他身邊光明正大站著的只會是孫碧薇,隨行而來的她只能偷偷去角落里等他過去。

    那場宴會依然是有求之人的把戲,她向來不與尹懷瑜之外的人有關(guān)聯(lián),謝絕了宴會侍者遞來的酒,跟著鋼琴聲到了露天宴會旁邊的小院里。

    連貫的琴聲只出現(xiàn)了一小會,隨后她聽見一個女人說:“小思,外面是不是有客人?”

    一樓陽臺的半扇落地窗被拉開了,一個不過七八歲的孩子露出半個腦袋,打量了莫冉片刻,轉(zhuǎn)過頭去:“mama,是個短頭發(fā)的大jiejie。”

    房里房外,兩個女人的笑聲不約而同地響起來。笑完了,莫冉說:“你該叫我阿姨,我已經(jīng)有寶寶了?!?/br>
    小孩左右看看,盯著她身后一個方向好一會,才又看向她:“寶寶在哪里?”

    “他在這里。”莫冉將手放在仍然平坦的腹部,坦然說著不曾宣之于口的秘密。

    “那阿姨,”小孩說,“要平安生下寶寶啊?!?/br>
    “那時候,孫碧薇就站在你身后。”沈思目光下放,禮貌地只看向莫冉的鼻端,“我聽過一些尹家的傳言,也見過孫碧薇,稍微想想就能知道來院子里的是誰了。

    “她走后,我說那句話,是想讓你小心一些。但你是個大人,總歸會比一個孩子有辦法……后來再也沒見到過你了,直到今天?!?/br>
    “我也是在回去的路上才明白過來你的提醒,沒想到這么多年后才有機會跟你說謝謝,”莫冉的兩只手都握住了杯子,“后來啊,先是那女人說自己懷孕了?!?/br>
    再是對她“趕盡殺絕”——這樣的詞放之文明社會,實在顯得可笑至極。

    沒有繼承權(quán)的女人在世家里從來是母憑子貴,那一時報上都說尹孫兩家珠聯(lián)璧合,小報上卻指名道姓尹懷瑜在宅子里蓄的第三個人。孫碧薇心高氣傲、睚眥必報,早與先自己一步走近尹懷瑜的莫冉不合,有孕后直接在人前逼尹懷瑜做出抉擇:要孫家的助力,還是要一個莫冉。

    那個曾經(jīng)說著“喜歡就是喜歡”的人,在人前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莫冉主動離開尹懷瑜后,出租屋回不去,老家回不得,兩邊都有一幫神出鬼沒的打手堵著不放行,公司的職位也在孫碧薇的干預(yù)下離她而去。

    能聽到胎心聲音的那一天,她從醫(yī)院里出來,上天橋站了半宿,最終打通了一個號碼,那頭很快地接起來:“等你的電話很久了,莫小姐。”

    “……我可不是毫無退路,”莫冉習(xí)慣性地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她看向街道。晨光在那里慢慢老去,新生的太陽照著稀疏的行人,他們偶有和她對視打照面的,無不被這女人的面孔驚艷。

    洪塵此人,是活著的半個傳奇,來歷成謎,一手做大了雁城紅燈區(qū)的半壁江山,黑白兩道都有幫手,但他卻獨獨鐘情于一個莫冉,初見時甚至放言:“莫小姐,如今你看不上我,但將來需要幫忙時,你肯定會想到我?!?/br>
    他當(dāng)然不是大慈善家,年近而立,做過的虧本買賣還真沒多到哪里去。保下莫冉的條件是要她做為期不定的床伴。這男人床下治下有方,床上竟然也頗有手段。好幾回,莫冉真覺得肚子里的小生命要離自己而去了。

    她簡短地交代了投奔洪塵的事,并沒打算托出其中細節(jié),只說:“我們決裂是他發(fā)現(xiàn)我有孕,而我察覺到,他一直在暗中監(jiān)管我的所有舉動。我大鬧一場,吵著要離開那個地方,他冷靜下來后,派人把我送到了城北一帶的公寓區(qū)……”

    一別兩寬,匆匆十六年,再和過往打交道,就是尹懷瑜找上酒店來的那一晚。

    舊情人見面,沒有眼紅,沒有問候,只不過當(dāng)年未盡的愛意已成了時間里的余燼,撲面一片狼藉。

    當(dāng)年赤誠天真的大少爺,如今文質(zhì)彬彬的尹家主,開口第一句,向她索要孩子。

    這一次,她無路可退。

    莫冉確實是病了,講得小聲吃力,但不肯做什么退步,可能是咖啡的溫度給了她倚靠,讓她能安心地沉浸在回憶里,結(jié)束時說:“我有些累了,沈先生,下次再談你的事吧。”

    沈思帶著沒問出口的問題在咖啡館里坐了很久,直到有琴聲緩緩流淌,服務(wù)員舉著咖啡壺過來問他是否需要續(xù)杯。他另外打包了點心回去賓館,但直至消化完簡便的午飯都沒從這么一段往事里醒過神。他本想和莫冉對接完她公司上的事務(wù),盡一點綿薄之力幫她要回尹少艾,卻猝不及防地迎來了這樣一段過去。

    想問的有太多了,愛恨之類的有夠膚淺,可歸根結(jié)底,確實也只是愛與欲的爭斗。

    尹少艾在這其中占據(jù)多少分量呢?

    他一直回憶到他們見面的那天。

    莫冉起小名的方式實在獨特,從車?yán)锶粲兴茻o地飄出來,被禮堂空調(diào)凍得暈乎乎的尹少艾卻一下子就應(yīng)了聲。

    少少——舌面卷起一點,不必頂?shù)缴项€,四聲與輕聲,輕輕地落下。

    沈思第一回聽就記在了心里,等把人騙到了床上,才流氓一樣地以此來戲弄未經(jīng)人事的尹少艾。

    午后一刻熱過一刻,沈思接到莫冉的電話時,已經(jīng)提著手提箱到了賓館樓下。他面前是秋日里翠綠凝滯的行道樹,耳邊卻有風(fēng)聲。

    “沈先生,我不要你的解釋。”這是她第二次說這樣的話。

    她不知站在什么地方,四面的風(fēng)聲壓過她本人的聲音,還有偶爾一聲鳥鳴,“如果可以,請幫忙照顧好少少吧?!?/br>
    “都說有了父親母親才有孩子——可當(dāng)年,少少才像是給了我第二條生命,我得以在這個城市有活下去的欲望。我一直想讓這孩子無憂無慮地活下去,可我終究做不到。他來找我時,我甚至就要說出口了,‘你知不知道,尹懷瑜,你的兒子,只喜歡穿裙子。’

    “我……”她哭著,“對不起——”

    這是電話那頭最后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