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九千歲(十二)夢境 醉酒荒唐
蘇擇揭親眼目睹了那個人成長為后期手段陰狠毒辣的九千歲的第一步,時間一直到了那個他后來一直不愿意回想起的時間點(diǎn)——馮裕真正第一次見到他,失態(tài)的想要向他求救。然而他沒有當(dāng)回事,察覺不對勁的大太監(jiān)幾句話討好的敷衍了他快速拽著馮裕離開。他派去的人只是簡單的警告了下大太監(jiān),大太監(jiān)表面答應(yīng)的很好,轉(zhuǎn)頭當(dāng)晚就在床笫間狠狠折磨了馮裕。 馮裕被折騰得說不出話來,死死咬著唇既沒有哭也沒有求饒,就那么生生的過了一夜。蘇擇揭痛苦,卻無能無力只能穿透而過。那晚之后馮裕就變了,好像真的變成了大太監(jiān)貼心的孌寵。只是背地里的手段只有蘇擇揭看得分明,他心疼,卻竟然覺得快意,即使這個人變得殘忍,卻能真正的保護(hù)好自己。 馮裕很快找到了機(jī)會,大太監(jiān)被他哄得把他當(dāng)成心肝寶貝,甚至昏頭到重要場合都帶上了馮裕。馮裕抓住機(jī)會一舉就引起了生父皇帝的注意,皇帝下旨,大太監(jiān)即使再不舍得,也不能不從。馮裕變成了皇帝身邊伺候的一名小太監(jiān)。 在有了一點(diǎn)權(quán)利以后,少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利用深宮那些妃嬪間的勾心斗角讓曾經(jīng)欺辱過他的大太監(jiān)去送了死。蘇擇揭永遠(yuǎn)記得,那是少年第一次殺人,在大太監(jiān)只剩一口氣的時候少年去看了他,踩在一片血腥里的神情陰冷而快意。然而那晚,第一次殺人回去以后的少年渾身發(fā)抖,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澡,在被窩里痛哭。 少年因?yàn)樯瞄L察言觀色學(xué)起東西來極快且處處貼心,長相又出眾,很快就讓皇帝蘇沅煒記住了?;蛟S是年齡與自己的子嗣相當(dāng),年紀(jì)輕輕的少年渴望好學(xué)的眼睛太過讓人印象深刻。蘇沅煒對這個少年越來越關(guān)注,一開始并不做什么,只是看著罷了,后來從偶爾的提點(diǎn),卻發(fā)現(xiàn)少年學(xué)得很快?;蛟S是政事閑暇時的無聊樂趣,蘇沅煒漸漸開始玩起了教導(dǎo)的游戲。而這個教導(dǎo)也不是誰都擔(dān)得起的,一開始他是打算少年若是答不上來就殺了罷了。 然而馮??偰芙o他驚喜,甚至遠(yuǎn)比他那些子嗣都來得更加符合心意。蘇沅煒來了興趣,一來二去,居然真正上心教起馮裕東西來,甚至出格的教了一些帝王之學(xué),倒也不怕馮裕生了野心。畢竟比心狠手辣,蘇沅煒自然是馮裕沒法比的。 馮裕實(shí)在太過貼心,似乎不需要說,就能揣摩到蘇沅煒想要什么東西。馮裕就這么一待待在蘇沅煒身邊呆了幾年,和蘇沅煒的關(guān)系亦師亦父也亦友,主仆之分在一向出格的隨心的蘇沅煒那里幾乎變得沒有起來。 心里懷揣著對父親濡慕之情的馮裕無意間對蘇沅煒親近無比,甚至百般貼心費(fèi)心的對待蘇沅煒。即使蘇沅煒一開始就是耍著他玩或者只是捉弄他,甚至是拿生死來考較他。 或許是從來沒有接觸過少年這樣誠摯的存在,一次次完美的答案和符合心意的真心的禮物以及炙熱的感情讓蘇沅煒漸漸動容了。那或許是馮裕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也是后來蘇擇揭記憶里,他和馮裕最為親近的一段日子。因?yàn)轳T裕心底里,已經(jīng)沒有去計較怨恨當(dāng)初的任何事情,他把他當(dāng)哥哥。 然而馮裕沒有察覺,蘇沅煒的眼神漸漸不對起來。甚至目光里都是侵略和占有的欲望,親近的舉動毫無他心的馮裕只當(dāng)成父子間的親近。蘇擇揭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警告,最終還是遠(yuǎn)離了毫無所覺的馮裕,甚至沒有一句提醒。他不斷的想要靠近馮裕,提醒馮裕,然而他后知后覺的想起——這只是……記憶啊,或者說夢境,他無法觸碰那個人的夢境,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 無法阻止的過去。蘇擇揭恍惚明白的時候,驚惶得不知所措。 然而他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過往的一直被掩藏的他不知道的殘忍真相也被揭開了。宮宴,身為皇帝的蘇沅煒喝醉了酒。擔(dān)憂的不假他人之手的馮裕渾然不覺即將到來的危機(jī),扶著蘇沅煒回了寢宮。 左右被屏退,馮裕用帕子擦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蘇沅煒的額頭,眼神眷戀而依賴?!案富省瘪T裕只敢做出口型,小心的并沒有全然靠近的依在蘇沅煒身邊。然而變故突生,對他人氣息十分敏銳的蘇沅煒睜開了眼睛,在察覺到是再熟悉不過的氣息時放松了下來,然而被壓抑多日的占有欲和愛欲在酒后爆發(fā)。 驚慌失措不敢相信的馮裕被強(qiáng)行扯上了龍床,醉醺醺的男人撕扯著他的衣服,胡亂的親吻他。驚惶的少年掙扎著推開了男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哭著呼喚男人試圖喚醒男人,然而得到只是會武的男人毫無懸疑快速的追上和壓制。 驚恐的少年被壓在那張冰涼的案上,所有的東西被全部掃了下去。男人撕裂了他的衣服,充滿酒氣的吻落到了少年身上。少年絕望而悲戚的哭著,不住的呢喃著,然而無濟(jì)于事,就和一次又一次發(fā)狂的穿透他和男人身體的蘇擇揭一樣,徒勞無功。 可悲的是,被強(qiáng)迫的,絕望的少年居然感覺到了快感。男人揉著那對還在發(fā)育之中的嫩乳,用舌頭侵入了少年敏感而恥辱顫抖的身體。少年說了什么失去意識的男人根本沒有聽清,他只知道,自己即將得償所愿。即使這個人表現(xiàn)得不情愿,然而霸道的性格令他只在乎結(jié)果。 一夜荒唐,養(yǎng)了幾年后個子拔高身體也漸漸恢復(fù)得光潔如初的少年這晚被折騰得啞了聲,渾身落滿恥辱的難以忘記的鮮紅痕跡。直至天明的時候,發(fā)泄完的男人才摟著面無表情眼睛都哭得模糊的少年沉沉睡去。 少年好像變成了一尊雕像,一動不動,又好像已經(jīng)死去,一直無聲的保持這個那個姿勢,地上凌亂的一切昭示著一夜的荒唐。落下的簾子外,蘇擇揭泣不成聲,那些他一直不敢回憶的猜測被證實(shí),殘忍至極。 醒來的蘇沅煒第一反應(yīng)是怔愣,第二反應(yīng)是得償所愿的愉悅,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摟住身旁渾身赤裸只蓋著薄被的少年輕輕的喚道:“阿裕?!?/br> 然而在掀開少年被子的時候,摸到的,不僅是少年燙人的體溫,還有少年落滿吻痕的后背上刺眼的似曾相識的胎記。蘇沅煒瞳孔放大,一開始他并沒有想起那塊早就被他忘記數(shù)年的胎記,只是隱約回憶間昨晚朦朧的少年與常人有異的身體,以及映入眼簾少年布滿痕跡的胸部,令蘇沅煒找回了那份多年前的往事記憶。蘇沅煒不敢置信的看著那熟悉而陌生的胎記,然而少年guntang的體溫讓他暫時無暇顧及這件事情。 愧疚、后悔、還有痛苦和心疼,蘇沅煒從那夜之后對著醒來性格大變越來越陰沉冷淡的少年越發(fā)縱容,他沒有再去提那晚的事情,更沒有提那件他暗地里已經(jīng)證實(shí)得幾乎確定的事情。也或許是——不敢。他怕開口 有些東西就徹底失去了。 蘇擇揭已經(jīng)漸漸平靜下來,只是日日寸步不離的跟在看不見他,他也觸摸不到的馮裕身后,好像這樣,他就彌補(bǔ)上了缺失的那些年。這是他的弟弟,他的阿裕啊……面對蘇沅煒的痛苦,蘇擇揭知道是為什么。他的父皇……是真的……愛上了他自己的兒子啊,那個曾經(jīng)被他棄之如敝履的孩子。蘇擇揭冷眼看著蘇沅煒的痛苦,心中覺得快意,快意的同時卻覺得惡心至極。 他也見證了,那個人是怎么成長到后來的陰晴不定的九千歲的。少年自從那件事情之后,就開始拼命的習(xí)武,利用蘇沅煒給他的勢力尋找到了那本邪功。然而少年已經(jīng)不在乎有什么后果了,他只想得到可以保護(hù)自己的力量。蘇沅煒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蘇擇揭眼睜睜看著那個人疼得死去活來,忍受著痛苦的副作用,只能靠在無法看到他的人身邊,努力的離那個人更近一點(diǎn),徒勞的用自己沒法感受的體溫溫暖那個人。蘇擇揭跟著少年,一起見到了家破人亡只剩最后一口氣被少年救回來的微生月。 以及——他的父皇最終的死亡,那給過去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嚴(yán)厲的叮囑還有那道要求不管馮裕犯了什么錯,都恕馮裕無罪的圣旨。重新親眼見證了過去的蘇擇揭才知道,原來他的父皇曾經(jīng)是想給阿裕鋪路登基的。然而他的病來得太狠,多年的病根讓他一病不起。病中蘇沅煒也不忘給馮裕鋪路,只是最終還是只鋪了一半,最終只能強(qiáng)行撐著將一半的權(quán)利交給馮裕,又在死之前留下了封馮裕為九千歲的圣旨。連知道真相的唐凌,也被百般叮囑一定要勸告他多寬容馮裕。 蘇沅煒最后一面見了已經(jīng)變得陰晴不定性格古怪的馮裕,他滿懷愧疚痛苦,帶著要離開這個年輕少年的不甘心顫抖的詢問馮裕是否就是當(dāng)初的那個……孩子。馮裕最后湊到蘇沅煒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蘇擇揭沒有聽清,但是他卻驚愕又不太意外的看到了自己那位冷血的父皇在少年離開后模糊的眼睛,那個威嚴(yán)了一輩子的帝王,第一次落淚了。 蘇擇揭沒有再看床上即將落幕的一代帝王,他飛快的跟上那個清冷的少年離開的腳步。然而眼前忽然一花,昏昏沉沉的感覺再次襲來,一直在這個幻境里仿佛生活了幾年的蘇擇揭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狀況,他是中毒之后昏迷的。他驚慌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少年漸漸消失的背影:“阿……?!比欢诎禎u漸襲來,他只能隨之失去意識,無法控制的錯過少年接下來的幾年時光。 蘇擇揭醒的時候,宮人驚喜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寢宮。淚流滿面一直無法睜開眼睛的蘇擇揭在這一刻,沉重的眼皮終于動了動,睜開了。一個夢境足足跨越了十幾年的記憶,然而現(xiàn)實(shí)里也不過只過了一夜。年輕的帝王蘇擇揭,在昏迷的第七天,終于醒了過來。 之后的日子里,馮裕就放了權(quán),把那枚令牌由謝旭轉(zhuǎn)交給了蘇擇揭。蘇擇揭握著那枚令牌,怔怔的在寢宮坐了很久。朝堂里依舊是各分兩派,只是氣氛變成了一種古怪的和諧。 丞相衛(wèi)涉在之前的事站到九千歲馮裕那邊之后,皇帝蘇擇揭清醒之后也不再如之前一樣和九千歲馮裕較勁,只是變得沉默和更加捉摸不定起來。而在蘇擇揭的有意縱容之下,很多事情被無形的化小抹去,朝堂里居然呈現(xiàn)一種前所未有的和諧。然而大臣們沒有覺得高興和輕松,反而更加提心吊膽起來。這古怪的狀態(tài)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然而那些大臣們沒有預(yù)料到,這樣平靜的日子一晃就是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