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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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暗、寒冷、壓抑。 柯純把自己往角落又縮了縮,抬眼看向那扇緊閉的鐵門。 習文耀在他身邊一直在喃喃自語,他隱約分辨出他口中的話語,竟是讓人寒毛都豎起來的一段話—— “他們要殺了我,他們要殺了我。” 從那間處刑室出來后習文耀就一直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神神叨叨的,柯純問候他,他卻總是答非所問,好似這一個空間隨時會有恐怖的東西冒出來把他們幾個吞下肚。 不僅僅是習文耀,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籠罩在了這種森然不安的氛圍中,恐懼一點點吞噬著他們的心靈。 整整三個小時了,他們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不知道關他們的人是誰、也不知道打算對他們做什么,他們好像被遺忘在了這個角落,即使那么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喂,別睡!”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柯純的意識將要沉下時拉了他一把,但柯純依舊沒有抵抗住睡魔,昏昏沉入睡眠。 —— 怎么回事? 那時候明明沒被關多久郎秋就把我們救出去了,這漫長的等待究竟是什么時候的事? 最后那個聲音……是誰? —— 夜,大堂中只有一排昏黃色的小燈,把這個空間劃分成了一明一暗反差強烈的兩個舞臺。 柯純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城堡里安靜極了,連一點點的風聲都沒有。 柯純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一點一點的擴大,愈來愈重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他拐下樓梯,又朝前看了眼,遠處走廊中安靜的小黃燈顯得愈發(fā)的明亮,似是在召喚他。 他咽了一口水,暗暗給自己打了個氣,正想重新往前邁步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冒出來—— “喂!你去哪里?” 柯純一驚,正猶豫著要不要回頭,就見他的“室友”走到他面前,滿臉寫著擔憂。 看到那張臉,柯純總算舒出一口氣,他一拳打在“室友”的左胸以發(fā)泄自己受到的驚嚇,然后回答道:“我想去地下室看看,總覺得耀哥的失蹤和那兒有關?!?/br> “室友”的眼神變得堅定:“我陪你去?!?/br> 不及柯純答應,他主動往前走去,柯純想要出聲阻止,可望著那人干脆果斷的模樣,終究沒有把話說出口。 另一方面,有人作陪,他的心確實踏實了很多。 —— “室友”?我的室友不是郎秋嗎? 可我為什么那么肯定地知道他是我的“室友”? 更況且,那次去地下室明明是郎秋陪我一起的? 這張臉好像是在大門口時閃過腦中的那張臉…… 他……到底是誰? —— 熱鬧的演播廳,選手們三五湊堆,有互相道賀的、有相擁而泣的、有互開玩笑的。 柯純的面前站著的是蒯安和,他微笑著把手搭在柯純的肩膀,鼓勵他道:“下一輪我們一起加油!” 而此時的柯純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在剛剛的比賽中他的伴奏被臨時換了,結果拿了開賽以來首個0分,他以為自己這次鐵定要走了,為此惶恐不安。 好在蒯安和履行了他的承諾,在最后關頭選擇了柯純,總算不用再去那個可怕的地下室…… 咦? 柯純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他為什么會以為輸了一定會去那個地下室? 他對蒯安和道了聲謝,兩人有說有笑地往演播室的外頭走去,沒走幾步路,后方傳來一聲爽朗的呼喚——“純兒。” 不用回頭,柯純就認出了是“室友”的聲音。 果不其然,“室友”匆匆趕上他們,一下勾住了柯純的脖子,然后沖蒯安和微笑致意。 他劫后重生地嘆道:“嚇死我了,我以為我死定了!” 因為他的伴奏也被換了,柯純覺得這是節(jié)目組對他倆昨晚擅闖地下室的懲罰。 好在“室友”隨機應變,安全度過了那個危機,并且卡位進了下一輪。 “多虧了安和啊,我倆又能再多當幾日室友了?!?/br> “室友”咧開嘴,開朗地笑著。 —— 這種感覺怪怪的,柯純發(fā)現(xiàn)自己挺依賴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室友”,而這個“室友”確實是他喜歡的類型——陽光、開朗、直爽。 只要他嘴角一咧開,就能看到最溫暖的陽光。 明媚的陽光在記憶中定格,忽而顏色一塊一塊的剝落,笑容支離破碎,藏在背后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這次又是什么?! 柯純瞪著雙眼,努力要在四周的黑暗中找尋視覺的落腳點。 先視覺而來的是聽覺,從輕到響的一聲聲驚呼和慘叫慢慢向柯純的頭頂心匯聚,把他一層層包圍在中間。 黑暗中,一束聚光燈“啪”的打亮,在柯純的眼前拉開了一個大舞臺。 聚光燈緩慢地從右往左移動,一張張驚恐、絕望的面孔逐一暴露在燈光之下。 這驚悚的一幕讓柯純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他辨認出其中有冉曉信、耿言彬、蒯安和……還有他的“室友”,只有一張臉他從未見過。 “室友”就趴在他的腳邊,雙手朝他伸來,那是一張極度扭曲的面龐,眼珠子往外使勁的瞪著,嘴張得特別大,露出其中鋒利的牙和鮮紅的舌。 他在控訴我? 不知道為什么,柯純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同時沒來由的負罪感搗弄著他的五臟六腑。 除去“室友”外的四個人也都以不同的姿勢倒在地上,或是針鋒相對、或是搖尾乞憐、或是貪得無厭,宛如一副刻畫著人類極限張力的油畫,帶給柯純一股巨大的沖擊力,甚至連思考的本能都一瞬停止。 然而這一幕并不是舞臺的終幕。 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的“篤、篤、篤”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內蕩開層層回音,如同“死神來了”的序曲,危險與不安隨之一步一步靠近。 黑暗中有一個人影,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他在緩緩向自己走來。 人影最先只是被強光勾勒出一個淡淡的輪廓,慢慢的往前,快要露出他的面容時—— 一道白光從天頂劃下,世界中只剩下了白色。 柯純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嗡嗡”的,仿佛有上百只蚊子在那兒開大會。 他使勁地搖頭想要驅散它們,終于有一個聲音像是由天而降的上帝之音,從遠處穿破一切嘈雜穿入柯純的耳朵。 ——“柯純!” 白色終于被慢慢融化,映入眼簾的是現(xiàn)實世界,一張布滿汗水的臉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在柯純的眼前。 “郎……”話未盡,柯純只覺得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他一把抱住了來人,把頭靠近他溫暖結實的胸膛,嗚嗚嗚的像個小孩一樣哭了起來。 郎秋身上的味道仿若有靜心的功效一般,柯純哭了約有半小時,慢慢地平復下來。 他毫無保留地把剛才腦中的那一幕幕與郎秋和盤托出,最后無助又絕望地確認道:“我是不是瘋了?” 郎秋沒有很快給柯純回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柯純緊張地盯著郎秋的雙眸,并緊緊抓住他的衣袖,仿佛一松手他就會被不知名的浪潮沖走。 過了一會,郎秋低聲問:“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片段都是真的?” 柯純萬沒想到等來的會是這個回應,他近乎崩潰,嗓子也被哽住而發(fā)不出聲,只憑著輕微的氣息音說出一個他自己都覺得離譜的猜想:“現(xiàn)在是假的?” “……當我沒說?!崩汕锖芸焓栈亓怂膯栴},然后岔開話題,“最終輪比賽今天晚上8點開始,你的手槍我替你拿了?!?/br> 說著,郎秋從腰間摸出一把銀白色的手槍放到柯純手中。 柯純接過手槍,木木地盯著它看了一會,還沒有從那一串奇異的幻境中緩過神來。 握在手中的槍支槍身通體銀白非常漂亮,也沒有想象中那么沉重,更像是一個精致的模型,跟假的一樣。 但是用這支槍就能結束一個人的生命。 想到這里,柯純的心變得沉重。 他黯然垂下眼眸,輕輕道:“你可以不用給我。” 這句話他是認真的。 他真的心累了,在人心離散的現(xiàn)狀下,他無法違背自己的原則主動去攻擊別人,但也不想坐以待斃成為別人的槍下亡魂,倒不如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郎秋。 非得有一個人贏到最后,他希望那個人是郎秋。 這個心思很容易就被郎秋看穿了,柯純怎么都沒想到會從郎秋口中聽到這樣一句話: “你才是最有資格贏到最后的那個人。” 贏到最后…… 剛才腦中的幻境再次浮現(xiàn),倒在地上死狀慘烈的五人之中沒有他。 他心底的危機感愈來愈重,那么他在哪里? 答案呼之欲出,可是柯純不敢去想,或者說不愿意去相信。 他絕無可能坐視伙伴自相殘殺,更不會成為這一切的元兇! 不……不可能。 肯定是最近神經(jīng)太緊張讓他產生了幻覺。 假的,都是假的! 柯純甩了甩腦袋,把那些可怕消極的想法拋諸腦后。 “我不能放棄!”他說的很堅決,更像是對自己的承諾。 郎秋沒有多問,這段日子的相處及近距離的觀察,他很明白柯純的為人,以及他的信念。 他不會放棄自己的原則,不會放棄和節(jié)目組的對抗,不會放棄這里每一個人的生命。 既然如此,郎秋能做的事情,就是幫助這個“理想主義者”,他自己也十分好奇“理想主義者”究竟可以把“理想”貫徹到什么程度。 于是,他就自己所知,分析現(xiàn)狀道:“手槍已經(jīng)發(fā)給每一個人了,我離開的時候看到他們在商量組隊和對策,每一個人都是認真的想要贏下這場比賽,面臨死亡的威脅,人類的潛力是無限大的,這會是一條很艱難的路,你確定要走?” 柯純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這在郎秋的意料之中,他很快進入下一段分析:“手槍我試過,沒有彈匣,拆解方法還不知道,我推測里面應該裝載了一個特制的電子系統(tǒng),通過人手的溫度感應來開啟發(fā)射的開關。我試過隨便朝某個物體開槍,有扣動扳機的體感,但沒任何效果?!?/br> 說著,郎秋拿起手槍對著窗戶扣動了扳機。 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們不會騙我們,”柯純用食指點了下自己的眉心處,“只有對準這兒才會產生致命性的傷害?!?/br> 那個死在門口的人眉心處有一個小紅點,也證實了他是被人擊中眉心才喪命的。 “要精準地擊中眉心是一件很難的事,除非長期練習射擊的人,不然很難做到一擊斃命。”郎秋盯著手中的槍口,輕聲分析。 柯純也把自己的手槍舉起來放到眼前前后左右地細細端詳。 手槍的重量并不重,拿在手里跟個玩具手槍似的,但是銀白色的槍身泛著晶瑩的光澤,確實如郎秋所言,并不似一把普通的機械手槍,科技感十足。 他把槍口抬到眼前,往里面望去,是漆黑的“彈道”,所謂的產生攻擊的“聲波”應該就是從這里面射出的。 “聲波攻擊……應該是一個范圍吧?”柯純忽然想到。 這個發(fā)現(xiàn)也讓郎秋恍然大悟:“確實,可能是在聲波的扇形范圍內都能造成有效的攻擊。那樣這把槍就很厲害了,只要持槍者在攻擊對象的前方任意方位發(fā)炮,就能造成致命性的傷害。不用專門的射擊訓練就可以殺人。這種手槍還不會有后坐力……太狠了……” “嗯,我們現(xiàn)在推測出了它的攻擊范圍,只要保證視野之內沒有危險,就不必擔心被攻擊,可以這么理解吧?” 既然必須得在前方發(fā)炮才有效,那攻擊者就一定在攻擊對象的視野可及范圍內,排除了背后偷襲的可能。 郎秋補充道:“只要沒有遮擋物的話?!?/br> 他想了想又說:“但保證自己不被攻擊并不能保證他們之間不會互相攻擊?!?/br> 他知道柯純的目的是要保護每一個人的生命,但他們能控制得了自己,又怎么去控制別人? “他們不會聽我們的,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場面,他們不會把信任交給除自己以外的人?!?/br> 不用郎秋說,柯純也明白這個道理。 面對自己的生死存亡,每個人想的都是怎么讓自己活下去,這從之前冉曉信偷拿食物的那一刻起柯純就深切地看透了這個道理。 想要再用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去說服這些人,肯定是一條死路。 文的不行,那就用武的。 “把他們困住,行不行?”柯純提議道。 “怎么困?” “鎖在房里?”柯純的眼睛閃閃發(fā)光地注視著郎秋,“你那么厲害,這個不難吧?” 郎秋緩緩搖了搖頭:“如果是一對一的話沒問題。但我剛才說了,他們組隊了。依我看,蒯安和和冉曉信應該會一起行動,而耿言彬在說服薄亦然?!?/br> “一對二你不行嗎?”柯純的眼神充滿了膜拜和期待。 但郎秋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你想,把他們關起來就高枕無憂了嗎?他們是人,有思想會行動,我們關的了一時關不了一世?!?/br> “對!關鍵還在于紅玉,我們之前不是已經(jīng)解決她了嗎?她怎么又出現(xiàn)了?”柯純凝眉思索。 這個問題郎秋也不知道答案,正因為不知道他們還面臨著另外一個嚴峻的問題——即使這次再把紅玉報廢了,那她會不會再次復活? “太難了?。。?!”柯純絕望地叫了起來。 關人也不行,對付紅玉也不行,他們到底該怎么應對眼下的狀況? “只有一個辦法?!崩汕镎f。 柯純把耳朵湊了過去,洗耳恭聽。 “把游戲推進下去?!?/br> “?!” “讓他們以為游戲還在繼續(xù)?!?/br> 這說得柯純更加迷惑了,這個“殺人游戲”,不是死就是活,要怎么讓他們“以為”?死和活還能造假的? 郎秋瞥了眼柯純,臉上閃過一絲狡黠又得意的笑容。 “我需要一點時間研究這把槍?!?/br> ? 柯純用自己并不算發(fā)達的腦細胞使勁跟上郎秋的節(jié)奏。 “要對槍動手腳?” 郎秋微微勾了下唇角:“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你有幾成把握?” “七八成吧?!?/br> 雖然不知道郎秋到底什么打算,但柯純無條件相信郎秋。 他打了個哈欠,巨大的困意朝他襲來。 “交給你了,我……有點累。” 說著,柯純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拉起被子,準備小瞇一會。 眼睛剛一閉上,又倏地睜開,驚慌地轉頭去找郎秋,當看到人還在時,他的心才放下,并且像個小孩一樣撒嬌道:“你不許走,一直在這里好嗎?” 郎秋愣了下,直到自己點完了頭,才反應過來這個動作的含義。 他歪了下腦袋,心里頭感覺奇奇怪怪的。 他把手探進口袋,那兒放著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想要拿出來記錄些東西,當手觸碰到口袋里的某樣東西時,他忽然想起什么,抬頭看向柯純,并張口短促的“啊”了聲。 床上的柯純已經(jīng)安然入睡,神態(tài)放松、呼吸綿長,郎秋不忍叫醒他,于是便摸出筆記本,又按了按口袋中的那樣東西,伏案寫起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