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和大江分手了。對于這個結果，占星自己也沒有想到。就在他終于和大江聯系上的那刻，他急出的一身熱汗刷地涼了下去，一種上頭的感覺襲來，眼眶酸而脹，喉嚨里堵的全是罵：

    cao你的羅宥江，再找你我就不姓戰(zhàn)！

    有病吧羅宥江，嫌我活得長？滾，愛死哪死哪去，別他媽跟我說，說個屁，我他媽連屁都不如……

    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可是全咬在嘴里，一個字沒漏。

    大江聽他光喘氣不說話，就知道他急壞了。大江自己也急，能不急嗎，那么多消息和未接來電，看見它們就足夠想象占星的表情了。大江急急可可地解釋，倒像是他找不著占星似的。

    “我在公司呢，加班，真的是沒聽見……”

    “羅宥江！”

    占星突然地一吼，把大江嚇一跳：“干嘛，你？”

    “我他媽的就那么好糊弄？我在你樓下呢！”

    大江在電話那端稍稍愣了一下，道：“你找我來了？這么晚有事？在哪兒呢，路對過嗎？”

    占星不言聲了，咬牙運氣。

    “抬頭，你從十五層往上再數一層，看見亮燈沒有？”大江說著笑了兩聲，“以為我騙你呢？現在開發(fā)部整個搬樓上來了，半個月了，我忘了跟你說。”

    占星降下車窗，果真望見十六層把角的幾扇窗口映著白光。

    “加完了嗎——班？不知道的以為你是老總呢，日理萬機，連手機都沒空看一眼?！?/br>
    占星說話仍是氣颼颼的：哼，別以為虛驚一場，不，兩場，我就饒了你，大半夜的，我的精神損失找誰補償？

    “我真是沒聽見，”大江說，“本來十點多我都要走了，又讓他們給扥回來，手機順手就擱外套上了，可能太軟，震了半天沒聽見動靜。”說到這，他不顯眼地唉了一聲，“剛不是和你說晚安了，沒想到你又找我?！?/br>
    “你還挺委屈？我還沒說什么呢?！闭夹亲焐蠀柡?，其實心里已經沒氣了，大江這人毛病再多，這一年半以來，睡前和他說晚安倒真是一天不落。

    末了兩個人一道回了占星家。路上大江問了四五遍占星為了什么事來找他，占星嘟嘟囔囔地不答話，大江也不問了。

    等進了門，占星把大江抵到墻上，愛不夠恨不夠地念：“他媽的煩死你了，還要我怎么主動，啊？”

    他扯著大江的手往自己身后送，隔著褲子，大江摸出他穿了雙丁，股縫間是一個肛塞。

    “想我了是嗎？”大江柔柔地拿氣聲問。

    “反正你不想我，我大半夜送炮上門，你一點也不激動。”

    “誰說的？”

    “那你還廢什么話？”

    兩個人狠狠地做了一場，占星張著腿連氣都喘不勻了，不忘問大江：“你愛不愛我？”

    “嗯……”大江的回答是一個伴著悶哼的沖撞。

    占星不滿意：“說話，愛不愛？”

    “嗯……愛。”

    “是不是離了我……就不行，離不開我？”

    “嗯?！?/br>
    “自己說的話，記住了，不許忘了?！?/br>
    兩廂歇下來已經是后半夜，占星毫無困意，抓了大江的一只手攥到自己的手心里來回搓弄。

    突然地，他下了決心，要給大江兩個選擇：“要么結婚，要么分手，我不想再這樣了?！?/br>
    大江昏沉沉地閉著眼睛，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大概把這話聽成夢話了。

    非得占星擰他一下，以更嚴肅的語氣將兩個選項復述一遍，他睜眼了，不過仍有點摸不著頭腦，呆呆地回了句：“我不想分手，我沒想分手啊?！?/br>
    “沒想分手——也沒想結婚，那你想干嗎？”占星最煩看他這副表情，裝傻似的，哄誰呢。

    “就想這么耗下去，光談戀愛？談到哪天可以走下一步？”占星甩開他的手。

    他真就傻了一會兒。

    “讓你選呢?！闭夹氰屏怂幌?。

    “你是想結婚，還是想和我結婚？”

    cao他的，等半天就等來這么一句，占星一肚子火：真行啊，夠會偷換概念的，怎么說的好像倒是他占星毫無誠意？！

    “你是不想結婚，還是不想和我結婚？”

    一下子大江沒有退路了，可是他也不朝前邁。這讓占星失望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