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他的？”欠誰的？欠什么？

    雖然楊夜沒有多問，但也并不代表他不好奇。但放眼看祁蘭那樣子，楊夜也不報他能坦言相告的希望。

    “你問這個？”祁蘭嗤諷：“說了你確定你知道？”

    楊夜不忿：“那萬一我知道呢。”

    祁蘭：“你放屁，別打聽這些有的沒的，你只管說，攔不攔得住?！?/br>
    “我盡量?！睏钜沟?。

    聽到楊夜這么說，祁蘭也心知肚明，畢竟凡事也沒有絕對么。他朝楊夜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強(qiáng)求?！?/br>
    …………

    趙成坐在車?yán)铮赃呠嚧皯舭腴_，車?yán)锱c他周圍彌漫的的煙，隨著半開的車窗盡數(shù)飄出。

    趙成左手里夾著半截?zé)煟粫r的往嘴里吸一口，濃郁的煙味兒讓他一時控制不住的理智有了點(diǎn)舒解。

    煙嘛，總能勾起一個人心理最真實(shí)的煩躁或傷感。

    楚琴也是趙成的朋友之一，只是關(guān)系比李醫(yī)強(qiáng)那么一點(diǎn)，因?yàn)樗皇歉膳芡鹊摹?/br>
    趙成推開包廂的門，把手里的煙按滅在桌子上的煙灰缸里。

    楚琴坐在沙發(fā)上，往嘴里填著糖，看見趙成來，他把糖盒朝趙成推了推：

    “來一個？”

    趙成瞥了他一眼，彎腰捻起一顆放在嘴里，坐到楚琴旁邊的沙發(fā)上，皺眉道：

    “什么味兒的？”

    楚琴：“菠……”

    不等楚琴說完，趙成tui的一聲，把嘴里的糖曲線吐到垃圾桶里。還猛地抹了抹嘴唇，讓一旁的楚琴看的汗顏：

    “怎么了？以前上學(xué)那會兒你不是就吃這個么？”

    楚琴的話讓趙成勾起了不好的回憶，趙成又點(diǎn)了根煙吸在嘴里：

    “上學(xué)？呵，是啊，那會兒多喜歡菠蘿糖啊?！币踩缤矚g那人一樣。“又酸又甜的?！?/br>
    楚琴無語：“你什么意思?！?/br>
    趙成仍然自顧自：“菠蘿糖，剛?cè)肟谔鸬淖砣?，吃到中間能甜到膩死，到最后剩那一點(diǎn)竟特媽一股子洗潔精味兒……。”

    知道趙成在那兒犯神經(jīng)的緬懷過去，楚琴也不想搭理他，準(zhǔn)備等趙成自言自語說完再開始談?wù)隆?/br>
    而趙成也挺樂的渾然不知，待他想起什么后，眼神終于暗了暗：

    “鬼頭那邊說什么？”

    楚琴扶了扶眼睛遞給趙成一份文件：

    “這是鬼頭提的條件，他說資源和房產(chǎn)亦或是市場他沒一點(diǎn)問題，前提是，他只要完好的人。”

    趙成嗤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他那點(diǎn)狗屁心思，在乎的那么要命的人，還不算做喜歡，一直自我欺騙是那人欠他的，說不定搞的人家自己都那么認(rèn)為了，自己心里沒點(diǎn)比數(shù)，能昏頭到這份上，他也夠蠢?！?/br>
    楚琴打發(fā)道：“行了行了，你也別坐著說話不腰疼，當(dāng)年是誰？啊？發(fā)生那么多事，多少年了，現(xiàn)在還天天傷春悲秋的。”

    有種痛叫被人戳的痛，但也有種人叫臉皮夠厚的人。

    趙成掀起眼皮，冷著臉看著斯斯文文像個大學(xué)老師的楚琴：

    “人活著，不就是要學(xué)會先吃虧，再長本事么，我呢，總是這么優(yōu)秀，不吃虧，也能長本事，知錯就改，這叫善莫大焉，你懂什么？”

    糖么，最里面有洗潔精味，下一顆死活都不會往嘴里填了。

    趙成已經(jīng)嘗過一顆后，他不想嘗第二顆。

    博士后畢業(yè)的楚琴笑了笑：

    “是，我不懂，我腦子有病，你沒病就行?！?/br>
    楚琴算是看出來了，趙成這準(zhǔn)是見物睹事，看到菠蘿糖后被刺激到了，看來當(dāng)年那些事對趙成的影響大的很。想到這兒，楚琴瞇了瞇眼：

    當(dāng)年趙成剛開始追的那人，記憶中好像叫，羅存？

    “喂，發(fā)你媽呆呢。”趙成不爽的瞪楚琴。

    楚琴頓時回過神來，“噢噢，你說你說。”

    趙成漫不經(jīng)心的回頭，他翹著二郎腿：

    “鬼頭消息還挺靈通的嘛，人一到我這兒就要想辦法換走，不過這回，誒，可難為他了?！?/br>
    趙成還挺高興，鬼頭嘛，就是這么實(shí)在。實(shí)在的讓人忍不住想給他挖個坑試試。

    然而趙成說正事，楚琴的心思卻沒在這上面，他一不小心脫口而出：

    “成哥，羅存你現(xiàn)在找著沒？”

    “……”

    楚琴是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這讓趙成很頭疼，他點(diǎn)了跟煙叼在嘴里：

    “找著了?！?/br>
    楚琴立馬八卦起來：“喲，那……”

    如何對一個出言不遜的人，既適度的打臉反擊，也可以平等的交往。

    趙成看看手表回道：“時候不早，得回去了，哦對了，最近手頭有點(diǎn)緊，借我點(diǎn)錢吧?！?/br>
    楚琴覺得自己若真借給了趙成錢，估計喝西北風(fēng)的人又可以添上他這個新成員了，所以他直接站起來就走，鄰門時還回了一句：

    “突……突然想起一會兒有戚教授的課，哈哈，抱歉啊成哥，掰掰！”

    聽著楚琴慌忙之中關(guān)上門的響聲，趙成也起身準(zhǔn)備離開，余光忍不住還是瞥了一眼桌上的菠蘿糖。仿佛時間倒流，那不僅是菠蘿味兒還黃不拉幾的糖，沒有在奢華的鐵糖盒里，而是被包上了一層透明的塑料糖紙。

    趙成抬頭，看著面前長相俊俏清秀的男生伸出纖細(xì)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捻起那顆包裝紙的糖，動作自然的遞到他面前：

    “給?！?/br>
    “什么？誰給的?！壁w成問。

    男生從兜里又掏出一顆，剝開糖紙隨手一扔：

    “想什么呢？問這個干嘛？”

    “沒什么，就好奇，誰給的?！壁w成攥緊了那個糖。

    男生回頭，沒有溫度的看了趙成一眼：“我說我給的你吃不？”

    趙成沒吭聲，用一種不可置否的輕蔑表情回應(yīng)著男生，男生嗤笑了一下：

    “羅存給的，怎么？高興了么。”

    話罷，男生呸的一聲把糖吐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用手輕輕擦了擦紅艷的嘴：

    “你吃吧，我不想吃了，惡心?！本拖駩盒牧_存這個人一樣。

    似乎沒想到男生會這樣，趙成比男生高了半個頭，也比男生壯實(shí)，就一把扯著男生的胳膊，把他跟玩似的扯了過來，語氣隱隱有火：

    “楊夜，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惡心什么你說清楚?！?/br>
    楊夜抬起他漂亮的的鳳眼，只是現(xiàn)在這雙狠厲的眼里盛滿了疑惑與譏諷的看著趙成：

    “就是羅存給的啊，一直都是他讓我給你的，怎么了？你這么在意他連這點(diǎn)破事都不知道？還讓我親口說給你？”

    趙成聽著楊夜的話，感覺此刻從沒這么沖過，簡直大腦發(fā)熱到想撕人。

    “對，我知道……我知你m的道，你說話就不能對他客氣點(diǎn)，他招你惹你了，跟個小人似的天天明里暗里的刺他。這點(diǎn)破事？是啊就這點(diǎn)破事你都瞞了我這么久，牛比了是吧?！?/br>
    趙成記得當(dāng)時楊夜只對他說了一句，卻讓他記到現(xiàn)在，那次楊夜眼睛里情緒翻騰：

    “行，不諷刺他，我再也不諷刺他，趙成，你有種記住你的話，我一輩子也不會諷刺他?！?/br>
    這話在以后的確是應(yīng)驗(yàn)了，楊夜沒再諷刺過羅存。倒是現(xiàn)在，每當(dāng)趙成想起這些腌臜事兒，他就覺得諷刺的人，順理應(yīng)當(dāng)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