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在最狼狽的時候遇見了曾經愛慕的男人/車內曖昧換衣蠢蠢欲動
夜里,狂暴的大雨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大地,閃電和風雨作曲共同創(chuàng)作凄厲的樂章,行道樹被拍打得驚慌失措、戰(zhàn)戰(zhàn)兢兢。那雨簾一會兒飄向東,一會兒飄向西,他張揚的,肆無忌憚的向路人展示著自己的力量。 大雨沖刷著桃嵐稚嫩柔弱的身體,他的身形在雨幕下搖搖欲墜。黑暗、昏沉的視力、倉皇的雨幕,讓他的視線里所有的建筑物都消失了,他只能勉強看清前面幾米的路景,不時還要像雨刮器一樣撥開眼睛前的雨水,否則沒過一會兒,他的眼睛就因為不斷來襲的雨滴折騰得睜不開眼睛。 隨后,他就感覺到兩泡明晃晃的大燈打在他的身體上,他的思緒像是陳年老自行車一樣在緩慢的行駛中嘎吱嘎吱作響,根本沒辦法及時作出回應。等他逐漸反應過來那是車燈時,他已經駭得渾身僵硬,不能動彈。 隨著幾聲急促尖銳的汽車鳴笛聲,那車正和他的身體快速接近,“嗤嗤”伴隨著車胎和濕滑的路面摩擦出剎車聲—— 那車在他身前一米處停下,桃嵐已經被嚇得摔倒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車主撐著雨傘從車里跑了出來,一米八上下的身高,肩膀寬闊,聲音里滿含著歉意——怎么有點耳熟? 那人低下頭,剛好用雨傘和身體幫他罩住了無情的雨幕。 他的身體像是移動的暖燈一樣,久違的溫暖包裹住了桃嵐,一股熱流在他胸口流動流經他的四肢百骸。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感受到溫暖...... 他抬起頭,像是某種命運的交匯一樣他們的視線對在了一起。 “小胖......”桃嵐剛想說出口,便覺得這樣稱呼眼前身材勻稱的成年人似乎并不合適,遂改口“——洪景明?” 洪景明嘴巴微張,好半天才從把這個五官精致到極點的嬌艷美人和高中時那個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整日不說話的同桌聯系在一起。 高中三年,他竟然不知道桃嵐原來長得那么漂亮! 連綿的雨打濕了他纖長烏黑的睫毛,骨感卻線條柔美的細鼻精準地勾勒出他的臉部線條,點絳朱唇,吐氣如蘭,讓洪景明莫名打了個激靈。 原來連聲音也那么好聽么? “先上車吧?!?/br> 洪景明想伸手扶他,桃嵐卻被男人“入侵”的舉動嚇得面色蒼白,渾身上下都對男人寫滿了拒絕。 洪景明愣了下,第一反應竟然是把手縮了回來,在衣服上擦了下手心手背,然后又真誠地伸出了手。 他傻傻的樣子讓桃嵐心里倏然一松,試探性地朝男人伸出了細白的手。 在他們指尖接觸的一瞬間,一股曖昧的電流像觸電一般從他們的掌心流竄到四肢百骸,讓兩人身體一震。 他們忽地對視了一眼,又默契地同時收回了視線。 桃嵐坐在后座上,車門一關上后,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只有洪景明和他的世界。 外界的喧囂和暴戾被一瞬間隔開,安撫人心的檀木香氣混合著男生干凈的沐浴露味道,讓他的身體安靜了下來。 他轉過頭盯著男人的后頸,白白凈凈的,脖子下面是毛茸茸的圓領針織衫,桃嵐莫名有種沖動——他想靠近聞一聞,聞聞那干凈的皂角香氣是不是從那里散發(fā)出來的。 “你打算去哪兒?” “警局?!?/br> 洪景明眉心一跳,心里有點不安,但是聰明地沒有多問。 “后座的袋子里有一些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穿著用?!?/br> 聞言桃嵐把袋子打開看了看,款式是男女通用的,但型號看起來有點小,應該是女士穿的,不過給他穿應該正好。 至于為什么是女士的型號,桃嵐也聰明地沒有多問。 “你......不準看?!?/br> “啊、啊,好好?!焙榫懊靼衍嚳吭诼愤呁O?,腦袋轉到另外一邊,眼睛閉得緊緊的。 后座傳來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 在桃嵐脫下上衣的那一刻,車廂里流轉著清新的、隱秘的幽香,讓人不禁聯想到處女豐盈雪白的rou體,布料廝磨處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桃嵐一圈一圈脫掉裹胸布,那種濕透的布帛交錯摩擦的聲響,讓洪景明的心像坐在秋千上悠悠晃晃,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不多時桃嵐似乎是把裹胸布完全脫掉了,淡淡的、清甜的乳香味往洪景明的鼻尖里鉆,洪景明抿了抿嘴,頓時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隨后,當金屬褲鏈“滋——”一聲被拉開,洪景明的心頭莫名一緊,然后便是一種男人獨有的腥氣混合著香甜的氣息變成一種美妙而骯臟的腥甜氣涌入他的鼻腔,作為男人他怎么會不知道這個氣味是什么! 聯想到剛剛桃嵐說要去警局,洪景明心思電轉瞬間猜到了什么,心臟猛地一沉的同時胯下卻本能地抬起了頭。 洪景明罵了自己幾句畜生后,胸口中一種怪異的復雜的情緒在翻滾,憤怒,同情,無奈,還有點連他自己也不敢承認的、正在被撕扯的占有欲。 “好了,你可以睜眼了。” 女士衣服雖然身材型號和他差不多,但對他來說還是稍微......稍微緊了點。 桃嵐無奈地看著自己波濤洶涌的巨乳幾乎快把這一件單薄的襯衣撐破,他羞恥地弓著腰,抱著胸。 洪景明不受控制地朝后視鏡瞥了一眼,就把臉快速地撇開,臉上浮上一層可疑的紅暈。 很快,他們就到了警察局,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四十多歲,成熟干練,皮膚干黃粗糙的老警官。他鼻翼寬,鼻頭碩大,濃眉大眼,笑起來有酒窩,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和所有警官一樣,穿著深藍近黑的外套,黑色警帽中間鑲著警徽,黑色長褲,白色襯衫外點綴著一條灰色領帶,將人襯得孔武有力。只不過他年紀大有點發(fā)福了,把襯衫撐得鼓鼓的,腰帶上能看到明顯的小肚子。 盡管他的笑看起來親切溫和,但不知道為什么他不經意看他的眼神讓桃嵐感到略微不適。 他們被帶到了一個類似會議室里的地方。 警官拿出了紙筆。 “你們是來報案的?” “是我報案。”桃嵐回答道。 中年警官看向他。 “有人......”桃嵐胸口起伏,那兩個字像卡在他的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他感受到周圍男人的視線,這讓他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有人強暴了我?!?/br> 說完,他快速地瞥了洪景明一眼,幾乎不出意料的,他從他的眼神中敏銳地捕捉到了某種同情和痛心。 這眼神讓他如芒刺背。 他知曉這是男人的善意。 但他不想要被人同情,更不想要被他曾經愛慕過的人同情。這讓他汲汲營營維護的自尊在男人面前瞬間摔得稀碎。 他不希望洪景明在日后想起“桃嵐”這個人時,只是想起了一個淪落到社會底層的小角色。 他想讓男人知道,沒有他,他依然可以過得很好。 因為只有這樣,當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覺得他們是平等的。 然而如今這樣微不足道的感情仿佛變成了一種奢望。 他被打入了塵埃里,滾落一身塵泥......他覺得自己好臟。 這卑微的情緒男人似乎并不能體會到。 恰在這時,洪景明的手機響了。 “喂,在,嗯,我現在有點事?!?/br> 那頭好像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可是我這邊暫時脫不開身?!?/br> 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驕橫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忘。給我點時間,我這真的有事。” 男人焦慮地挪動著身體,似乎是想起身,他的錢包掉了下來,攤開在了地上。 “好好好,我錯了,下次我一定補償你?!?/br> 桃嵐低下身,想幫男人拿起錢包,正好看到了夾層里洪景明和另一個女人的照片——那個女人是他們高中時期的班花,錢鶯。 桃嵐眼睛一暗,把錢包送還到了男人的手中。 “嗯嗯,好,掛了?!蹦腥藪炝穗娫捄?,眼睛落到了桃嵐遞來的錢包上,他的心猛地一跳,里面的照片——桃嵐也看到了? 不知道為什么,洪景明的心里變得有些慌張,就好像是被正宮妻子抓到自己在外面偷人的證據,可是他為什么要慌張呢?明明錢鶯才是他的...... “沒關系,我已經安全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你......” “謝謝你,接下來我自己處理就好了。她......她應該等很久了吧?!?/br> 不知道為什么男人像是被人撅住了喉嚨一樣,心慌得更加厲害了。 “好、好吧......那你多保重?!?/br> 桃嵐黯然地看著男人的背影。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冥冥之中他已經看到了自己殘酷的命運...... 也許是冥冥之中有人告訴他這是他們此生最后一次見面...... 他突然叫住了洪景明。 他走上前去,越過了道德的藩籬,往前跨了一步,他踮起腳,捧住了男人的臉,用盡余生最后的勇氣,在他唇角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桃嵐笑了笑,眼睛紅紅的,這是他對男人最后的告別。 洪景明身體一震,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熱烈地包裹著他的心跳。 為什么?明明錢鶯才是他喜歡的人,他卻從來沒有在面對她時有過這樣猛烈的心跳。 “我喜歡的是錢鶯”,這句話像一句咒語一樣盤桓在他的腦中。 他說不上來為什么,想起這句話時突然有一種后知后覺的憤怒,感覺像是被人蒙騙了許久,與此同時好像有一些真正屬于這個身體的、洶涌的情緒就要破殼而出,卻悶悶地找不到出口。 他真的喜歡錢鶯嗎?為什么他和錢鶯在一起這么些年,所有的情緒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一天來得多。 他回過頭看了警局最后一眼,心臟好像絞在了一起,讓他感覺喘不過氣,好像、就好像他徹底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份東西...... 另一頭,那個中年警官把桃嵐帶到了另一個房間里說要給他檢查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