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重入輪回(大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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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澈努力撐到說了這番囑托的話語,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后,竟然是噴出來一大口烏黑的膿血出來。司徒澈大限將至,當(dāng)年中的毒因?yàn)榉么弋a(chǎn)藥加上生產(chǎn)時大出血,身體虧損嚴(yán)重,壓制了四年多的劇毒終于是提前發(fā)作了。司徒澈生產(chǎn)之后也是拼著油盡燈枯前的蓄力燃燒自己的價值,為了回京城救水丹青這才肯搏一搏,此刻再不能勉力支撐,整個人如同被卸了骨頭一般就是仰頭倒在了水丹青胳膊上。水丹青從來不曾知曉司徒澈中毒之事,加上司徒澈刻意隱瞞著他,回憶著從前司徒澈不遺余力地替他謀劃種種,這次水丹青故意放出假消息誘騙司徒澈現(xiàn)身,看著司徒澈也是絲毫不要命似的要救他,此刻水丹青方才如夢初醒,他這才知曉司徒澈原來已經(jīng)自知時日不多,才知道司徒澈這些年的良苦用心。 “阿澈!阿澈!你醒一醒!……來人!傳醫(yī)丞!傳醫(yī)丞!” 水丹青瘋了一樣地抱著司徒澈飛奔向太醫(yī)院,望著懷里已經(jīng)越來越蒼白無血色的人兒,聽著司徒澈越來越微弱的呼吸,水丹青無力地跪在地上,抱著司徒澈已經(jīng)愈發(fā)虛弱的的身體,如同走火入魔一般失聲痛哭起來: “阿澈!不要睡!不要睡!我能救你!我一定能救你回來!………” 水丹青身子沉的如同灌鉛一般,他紅著眼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司徒澈的名字,仿若一聲又一聲的挽留就可以喚回司徒澈的魂魄,直到他懷里的人毫無氣息,毫無生機(jī)之后,水丹青方知司徒澈已經(jīng)安然地去了,就這般永遠(yuǎn)地棄他而去了。水丹青捧著司徒澈那張蒼白無生機(jī),卻是依舊美麗動人的小臉,他已經(jīng)掏出來隨身的匕首抵在心口上,正要隨司徒澈而去之時,一只羽箭破空而來,直接射落了水丹青揚(yáng)起半空即將揮舞落下的匕首。 “水丹青!你清醒一點(diǎn)!你若死了,司徒澈與你的孩子該如何?司徒澈從小便是父母亡故,無依無靠,難道你也想你們的孩子痛失雙親,孤苦無依嗎?!” 一個玄衣帶面具男子及時出現(xiàn)阻止水丹青殉情的舉動,那玄衣男子身旁還跟著一襲素衣的趙驍。聽到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水丹青這才從痛失所愛的悲傷中緩過神來,若是自己不自以為是地用計(jì)哄騙司徒澈現(xiàn)身,不說那些傷人的話,司徒澈是不是就不會氣急攻心,毒發(fā)身亡,終究是自己害死了心愛之人。聽著那面具男子的一席話,他與阿澈還有個孩子,可是孩子又該怎么辦? “水丹青!你都做了些什么!” 趙驍正好撞到了司徒澈死在水丹青懷中那一幕,他怒不可遏地幾步撲上前,狠狠的一拳將水丹青揍倒在地,緊接著像是發(fā)泄一般,將水丹青整個人按在地上一通狠扁,每一拳都用盡了全力,若是可以他真的想把水丹青親手殺掉,以泄心頭之恨。穆辰及時阻止了趙驍瘋狂沖動的舉止,他竭力拉扯著已經(jīng)喪失了理智的趙驍,趙驍已經(jīng)被司徒澈的死亂了心神,失了理智,紅著眼就是要打要?dú)⒌?,穆辰也是無奈了,只得將趙驍捆了在一旁。趙驍依舊是罵罵咧咧的模樣,水丹青也是被打得鼻青臉腫,失魂落魄地抱著司徒澈的尸體痛哭著,趙驍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怒罵道: “水丹青!你對任何人都可以殘忍無情,可是唯獨(dú)對司徒澈不能!你不知他為你做了多少事,為了幫你扳倒葉離,為了保你性命無虞,他甘愿受葉離擺布!為了你江山穩(wěn)固,他甘愿在萬國來朝的宴會上赤身裸體,受數(shù)人視jian之苦。他身子本就流過兩次產(chǎn),不宜受孕,可他依舊堅(jiān)持生下了那孩子。他聽聞你被困,從北蠻人手里借兵,他千辛萬苦趕回京營救你,卻是中了你的算計(jì)!你說說看,你水丹青哪里就配得上司徒澈這般全心全意地待你,為了你掏心掏肺……” 趙驍?shù)脑捑腿缤粋€個耳光,大力地拍在了水丹青臉上,將他打清醒了,水丹青這一刻的悔意與愛人天人永隔的遺憾徹底淹沒了他漸漸冰涼的心,沒了司徒澈的水丹青徹底如同沒了魚兒的潭水一般只余下死寂。那一日,司徒澈便是徹底隕落在了愛人水丹青的懷里,所有與司徒澈有關(guān)的人聽到這消息后,或悲泣或沉默或是癲狂大笑,亦或是郁郁寡歡無疾而終。也就是司徒澈自己,再也不會為世俗所累,他早已經(jīng)化作了一縷孤魂,回到了他所來之處,他的本源之處。 云霧裊裊之地,乃仙家居所。 一佛陀頭罩神光,右手執(zhí)一株金色暗淡無光的佛蓮,左手虛拈著,閉目冥想,一道白光從凡間飛升而至,白光驟然歸于佛蓮之中,那暗淡的佛蓮這才緩緩恢復(fù)了生機(jī)與原有的色彩。恰逢此時,那位冥想的佛陀適才睜開眼睛,只是那一睜眼,便是如同混沌劈開一般,令仙界俯首,凡人震顫。 “阿彌陀佛,澈華,此次渡劫歸來,可有感悟?” 那佛陀不緊不慢地將那手中佛蓮揚(yáng)手一揮,佛蓮立時間飛落直仙池之中,一道金光過后,佛蓮化出人形,儼然是與剛剛故去的司徒澈一模一樣,只是神色間多了一絲清冷佛性,眉間多了一顆朱砂色的佛痣。澈華回憶起在下界經(jīng)歷的種種,因緣際會,自已經(jīng)是過往云煙,再次飛升成佛,此時已經(jīng)是大徹大悟的局外人,仿若下界經(jīng)歷的一切都未曾存在過。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與我飛升機(jī)緣,弟子感激不盡。此次人間走過一遭,參透了人間大悲大喜大起大落。雖不及佛祖釋迦牟尼所述人有八苦,卻也歷劫了生、死、病,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這七苦?!?/br> “阿彌陀佛,澈華,人之八苦,少一劫便也是缺一段修行造化,不可謂大圓滿境界,你且再回人間走一遭罷,壽終正寢后便是歷盡劫數(shù),屆時,方能修成正果!” 澈華元師即是司徒澈的前世,亦是司徒澈的本源所在,經(jīng)歷過名為司徒澈的這人間的劫數(shù),他已然有了司徒澈這一生完整的經(jīng)歷,不過是因?yàn)槭欠鹦薜脑?,這才能平和面對一切發(fā)生過之事。佛祖點(diǎn)撥之后,澈華忽覺得眉心一痛,再次清醒過來之時,他已經(jīng)置身與一座冰棺之中了,此時的他,卻已經(jīng)又成了司徒澈。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一個rou乎乎的小團(tuán)子模樣的嬰孩正牙牙學(xué)語地嘴里含糊不清的開心的咿呀叫著,胖乎乎的小手揪著一紅衣男子的長發(fā),笑的可開心了。水丹青低頭逗弄著懷里的孩子,原本俊美無儔的面孔上也徒增了幾絲滄桑,一雙極美的桃花眼也是越發(fā)深邃幽然,仿若一潭波瀾不驚的井水。司徒澈已經(jīng)走了一年了,可是水丹青并不想讓他的阿澈被掩埋在冰涼的木棺里,被螞蟻蟲鼠啃噬,他想永遠(yuǎn)都能看著司徒澈的樣貌,于是他命人打造了一口冰棺,打造了四周都是終年寒冰的密室,這樣,他便是能時??吹玫阶约阂簧鶒?,就仿若自己的愛人從未離去。 一處偏僻的小山村里,一個普通的土房瓦舍人家。 裘玉寒背著藥簍子,一襲粗布麻衣,他領(lǐng)著個臉上滿是猙獰傷疤卻是神色呆滯男子一同行走在山野小路上,那神色呆滯的男子竟是個張嘴吐哈喇子的癡兒,而這癡兒便是本來面目的葉離。 “阿離,當(dāng)心別摔著,哥哥回家給你做餅子吃?!?/br> “吃餅子……餅子……好吃……餓……” 此刻的葉離神智如同五六歲的孩童一般,為了治好葉離的失心瘋,裘玉寒也是費(fèi)了許多心思,不過好在也是實(shí)現(xiàn)了與葉離一同歸隱山林的心愿,遠(yuǎn)離了世俗紛爭。而今天他還要給另外一位故人配藥,便是趁早去山上采了藥材,還得趕緊會農(nóng)舍一趟。 “裘醫(yī)師!” 水丹青抱著懷里的小團(tuán)子就是急忙迎接著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采藥歸來的裘玉寒,裘玉寒也是性情變得比從前更加平易近人了許多,對于水丹青當(dāng)初不殺之恩,甚至還救濟(jì)了他與葉離,還是頗為感激的。裘玉寒笑盈盈地迎上去,又是瞧著水丹青懷里笑得可愛的水哥兒,也不顧一臉胡渣,就是想親一口那軟糯可愛的小團(tuán)子。 “來,水哥兒,叔叔親一個!” 裘玉寒正把頭湊過去作勢要親一口水哥兒,水丹青卻是吃味地把孩子往自個兒懷里帶,碰也不愿讓旁人碰一下,寶貝得緊。于是倆人哄鬧玩笑了一陣子后,裘玉寒就是開始替水哥兒醫(yī)治眼睛了。這一年來,水丹青和裘玉寒試過了許多方子,孩子一雙眼睛總不見好轉(zhuǎn),大人愁得都快哭出來了,可是孩子終究是孩子,他哪里知曉自己看不見的痛苦,還笑的可歡了。為了有更多心思醫(yī)治孩子的眼睛,水丹青將瑜鄢國國主之位禪位給了趙驍,他自己也是落得清閑。于是水丹青和裘玉寒遍訪名醫(yī),又是一同研究醫(yī)治孩子眼睛的方法,終于是在北蠻打探到了一種致盲的毒藥的消息。二人細(xì)細(xì)捋了捋司徒澈當(dāng)年在北蠻產(chǎn)子的遭遇,又是私底下多番打聽,終于是找出為何司徒澈要把孩子眼睛弄瞎的原因,以及醫(yī)治孩子眼睛的方法。 “這鹿角草極其難尋的到,只有麋鹿糞便里長出來的才有效果,混上初春從枝頭取下的雪水,每日給孩子眼睛清洗兩次,早晚各一次,一個月之后,便可見成效了。 水丹青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裘玉寒的醫(yī)術(shù)他是極其信任的,只是可憐了這孩子,才一歲就受了這么多苦。水丹青給孩子取名訖樓玥,玥,寓意為掌上明珠,漢室名為水無憂,寓意無憂無愁,一世安寧。 …… 取了藥之后,水丹青再和裘玉寒寒暄了幾句,就是抱著孩子離開了,回到了京城城郊外的浣花山莊。 穆辰正幫著他的故友拾掇著替水哥兒準(zhǔn)備的藥材,上次浣花山莊雖然遭遇兵禍,可好在是醫(yī)家清流,不曾被牽連。陳從作為穆辰好友,自然也不會多責(zé)怪他,只是罰了他一有空就幫著自己一起拾掇藥材。幾年前給穆辰帶路的童子都已經(jīng)長成了少年模樣,這次童子又是領(lǐng)著尋藥回歸的水丹青進(jìn)了山莊。 “陳醫(yī)師!陳醫(yī)師!水哥兒的眼睛有得治了!” 水丹青激動地抱著娃兒就是朝著陳從大步走了過去,一瞥到一旁兩眼放光的穆辰,水丹青就是知曉這個王爺肯定又是想抱他的娃兒,又是護(hù)崽似的把胖乎乎的糯米團(tuán)子似的水哥兒使勁兒往自個兒懷里帶。穆辰無奈只能干望著那個可愛的小娃娃,瞧著那白蒙蒙的小眼睛大睜開,歡快的拍著小手,突然又是揪住了水丹青的長發(fā)大笑著,穆辰又是擠出來一抹溫柔的笑容。 “水哥兒又胖了,長大了好多,讓我抱抱成嗎?” 水丹青防賊似的瞅著穆辰,一臉淡漠地道: “不給!這是阿澈與我生的娃,要抱娃兒自個兒取個媳婦兒去!” 穆辰白了水丹青一眼,又是十分嚴(yán)肅地道: “離了阿澈,我誰也看不上!若是阿澈還活著的話……” “住嘴!休的提阿澈,那是我的心上人!當(dāng)年可是你自己不憐取眼前人,被我劫走了,便是我的阿澈了!” 穆辰有些被觸動傷疤,正氣憤地還要與水丹青爭論幾句之時,屋里的格爾丹就是提著竹編籃子走了出來,適時阻止了二人不止一次的無意義爭論。 “兩位公子,且是消停一些吧,水哥兒恐怕是餓了,這是我剛剛煮好的新鮮羊奶,給哥兒喂些吧?!?/br> 格爾丹已經(jīng)是個成年男子了,長的也是高大魁梧,他又是取出來幾甕桂花酒,分給了在座的幾人,幾人也是接下謝過,格爾丹撓頭憨憨笑著道: “這酒是我媳婦兒親手釀的,今日便是重陽,我一會兒得先去趟冰室拜祭一下司徒公子,晚上各位便去我家里吃飯吧,我媳婦兒親手做了好吃的?!?/br> 原本還在爭鋒相對的穆辰與水丹青二人,一聽格爾丹這話,二人又是一陣羨慕嫉妒,哎,格爾丹都有媳婦兒陪著了,阿澈一走,他們就跟守寡似的,再也無心娶妻生子。聽著格爾丹要去祭拜司徒澈的話,穆辰和水丹青也是一同答應(yīng)了,因?yàn)橐氯ケ?,所以幾人特地穿的厚?shí)一些,連帶著水哥兒也裹上了厚厚的襖子,活脫脫成了一個毛絨絨的小毛球兒。 幾個人剛剛一推開那門,就是看見了那具空空如也的冰棺,里面原本安然躺著的司徒澈竟是無故消失了。幾個人焦急地四處尋找著,連帶著水哥兒也似乎是被大人焦慮慌張的情緒所感染,哇哇大哭起來。 幾個時辰前。 司徒澈醒過來的時候,身子就像是被重塑了一般,原本產(chǎn)后未調(diào)理好的瘦弱體虛和妊娠痕跡都消失不見了,身體里是毒素也被清理干凈了,現(xiàn)在的自己似乎就是一個完全正常健康的人。司徒澈迷迷糊糊地從那沒有封頂?shù)谋桌锱铝顺鰜?,軟著身子,趕緊離開了這個冰涼徹骨的密室。冰室外頭是一片紅楓的樹林和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司徒澈逆光而行,許久未見過天日,眼睛竟是被這落日余暉的溫柔陽光閃的刺痛,他癱坐在地上,自由自在地吮吸著秋風(fēng)里帶著淡淡桂花香氣和菊花香氣交織的新鮮空氣,望著那天上南飛的候鳥,愜意地享受著久違了的再世為人的感覺。此次重活一遭,卻是帶著澈華元師的記憶,亦是摻雜著許多司徒澈本身的回憶。 都說人間不值得,縱然這一世清苦曲折,卻是收獲了最最珍貴的情義,這些都是他不敢說與佛陀聽的真心實(shí)意的話。司徒澈收斂了心神,身上的衣衫因?yàn)殚L期處于冰室凍結(jié)狀態(tài),此刻一遇高溫,便是紛紛融化了,司徒澈就這樣穿著濕噠噠的衣服,緩步踏上了那條曲曲折折下山的小路,循著下山的路去,不遠(yuǎn)處就是一戶小橋流水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