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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想什么呢?” “沒啥,想你呢,秦大帥哥!” “快滾?!?/br> 下了晚自習(xí),秦景淮要留下打掃衛(wèi)生,我就在教室門口抱著他的書包等他,腳尖兒在地上蹭來蹭去,嘴里埋怨他太慢,心里卻是十分情愿的。正如他下午揪著我后脖頸質(zhì)問我“不是說好不坐同桌了嗎你小子又他媽變卦”時,我回答的那樣:哎呦,我這不是,分分鐘都離不開你嘛。 這可是大大大大大實話。每一分每一秒,只要他不在我眼里,不在我視線范圍內(nèi),我就不安,我就煩躁,我就感覺自己像個廢人一樣,什么都做不了。 這是病,一種名叫喜歡,無藥可救的慢性頑疾。你鬧不清楚它是什么時候沾上的,也不明白怎樣才能徹底根治,只知道唯一的緩解辦法是,離病源近點兒,再近一點兒,最好和他綁在一起,永遠(yuǎn)不要分開。 其實這只能叫以毒攻毒,后果不是十分之一的皆大歡喜,就是十分之九的兩敗俱傷。 因為那不是毒藥,而是毒品,令人上癮,窒息,直至瘋狂。 我自詡是精明的,有爹沒媽的日子讓我從小就比同齡人早熟那么一點點,性格上也有些偏執(zhí),喜歡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規(guī)劃好。然而現(xiàn)在我卻感覺只要沾上了秦景淮,事情就不可控起來,這使我異常煩躁。 但我甚至都分不清楚,煩躁是因為喜歡他但不敢說出口,還是因為他打亂了我對未來的規(guī)劃。 又或許這兩者本身并沒有區(qū)別。 我混亂地想著,隨后被他無情地打斷。 “還不走?一會兒奶奶該等急了?!?/br> 我們倆在學(xué)校旁邊一起租了間房,三室兩廳,一廚雙衛(wèi),房租還挺便宜的,我們周內(nèi)住在出租屋,周末再一起坐車回家。秦景淮的奶奶在家閑著沒事干,就搬過來照顧我們的一日三餐。那是個和藹可親,廚藝高超的婆婆,對我比對他親孫子都要好。每當(dāng)我吃著奶奶做的rou沫菜餅時,心里就不斷的鞭笞自己:人家對你這么好,你卻每天都想著掰彎人家的孫子,你還有沒有良心!你還有沒有底線!你甚至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gay! 其實我心里是真的有些難過的,特別是當(dāng)奶奶說讓我當(dāng)他未來曾孫子的干爹時,我就更傷心了。 “秦景淮,”我走到一半停下來,手指緊捏著書包帶子,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你今天是不是生我氣了?” 他回過身,估計是看到我的表情有點扭曲,才沒把嘴里的神經(jīng)罵出口。 “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問?” “你不是一直不想跟我坐同桌嗎……” 對于這事我耿耿于懷了好久,還沒出息的大晚上鉆被窩里偷偷抹過眼淚,特別矯情。問他為什么,他也只說是倆人太熟了,坐在一起話太多,影響學(xué)習(xí)。 在情在理。他總是在情在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任性。 “是啊,跟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坐一起多無聊,還是跟漂亮妹子坐同桌舒坦?!?/br> 他開玩笑,我當(dāng)真了,心一下子變得很沉很沉,臉拉的和今天下午他那個因為我又被迫換走的漂亮同桌一樣長。 “那我明天就讓老師給你倆換回來!” 我氣呼呼地往前走,一路踢得枯葉亂飛,他在后面追著哄我,跟逗小孩兒似的。 “哎喲我的大少爺,怎么這么經(jīng)不起笑話呢?”秦景淮拉著我的書包,“您可別頂著這張臭臉回家,我奶奶看見了指不定又以為我怎么欺負(fù)你了!” 我更生氣了:“那我回頭就轉(zhuǎn)學(xué)!你就不用整天看見我煩得慌了!” “那可不行,”他笑嘻嘻地過來攬我的肩,“萬一同學(xué)欺負(fù)你了怎么辦,我不在你身邊兒誰幫你打架?。 ?/br> 我本想說不需要,可是心里突然莫名得有點兒高興,就沒還嘴,白了他一眼繼續(xù)往前走。等到家里他讓我抄他數(shù)學(xué)作業(yè)時,我的氣就全消了。 說實在的,在秦景淮面前我一直都很沒出息,也很沒底線,甚至有些自卑。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心懷暗戀的人都是這樣。我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這畢竟是我的初戀——況且對方還是個男的,天天與我稱兄道弟。 有可能是勝負(fù)心在作祟,讓我想得到他。學(xué)校里的女孩子想向他表白,都先來找我;學(xué)校里的女孩子喜歡我,別人問我是誰,大概率得到的回答也是“就那個天天和秦景淮在一塊玩兒的那男的”。我的名字仿佛和他的名字綁在了一起,時間久了,我都有些分不清我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 想著想著秦景淮使勁拍了一下我的腦殼:“你能不能快點抄,鱉爬得都比你快。” 得,我沒救了,現(xiàn)在連他打我,我都覺得他是在和我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