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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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澤獨自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面上沉凝似鐵,而后哼笑了起來。 他卻忘了,被他囚困起來的,從來是一只猛虎,而不是深閨中手不能提的婦人。 “我的好七叔?!标帎艕诺牡驼Z在幽閉的房間響起。 他環(huán)視著臥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沉聲道:“來人,備轎,去白鷺巷?!?/br> 李棠華坐在庭院里,手邊茶霧裊裊,看見李越澤來,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你來了?!?/br> “給五叔請安?!崩钤綕蓤?zhí)晚輩禮,基本的禮數(shù)周全之后,才抬起頭來打量這個許久不見的叔叔。 與上次不同,這次見面沒有幕籬的遮擋,便于他看清楚李棠華的模樣。歲月并未在李棠華身上留下什么痕跡,比起李越澤五年前的記憶,這人不過是眼角多了些細紋,眼里沉淀了些滄桑。 李棠華淡定地任他打量,抬手給坐在對面的人斟了一杯茶。 李越澤謝過,將茶捧在手中,卻并不飲下,而是斟酌著字句:“當年的事情,我要知道真相?!?/br> “你見過他了是不是?”李棠華手指一顫,抬起眼來緊盯著他。 李越澤并沒反駁。 這沉默已經夠李棠華揣測出什么,他篤定道:“這段日子他一直在你手上。” 他看見李越澤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茶杯杯壁,這是他幼時便有的小動作,每當想要遮掩什么的時候,他的手指就會不自覺地動作。 李棠華沉下了臉:“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卻見李越澤哂然一笑:“七叔可是好手段,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跑了,自然是好得很?!?/br> 李棠華前傾的身子這才往后坐正,他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br> 第二次了,眼前的人,張口閉口都是那個人,明明他才是這人的親侄兒,卻也不見他關心自己。 還是說,他的七叔當真是魅力無邊,是個男人都著了他的道? 李越澤不無惡意地想到。 眼下他還有求于人,只能將心里亂七八糟轉過的心思放下,繼續(xù)追問過往的事情。 李棠華卻是冷著臉:“你可真是會做戲,之前竟半分端倪也不露?!?/br> “我與他有血海深仇,五叔你叫我如何放過他?”李越澤氣性也上來了,說話也變得不怎么客氣,只是他的話,叫李棠華怎么聽,都好似帶著委屈。 也是,他一人在外受了多少苦楚,且這苦楚是因李成碧而起。雖說李棠華與他并不親近,但是總歸是血脈親情不可割舍。 只是—— “他無事吧?” “之后不知道,但我并未傷害他?!崩钤綕芍浪麊柕氖侵澳嵌螘r日這人如何,他的確不曾傷害過那人,不過所做的事更為惡劣,但是這些,便不能言明了。 那就好。 李棠華自然不知他心里轉過的種種思緒,只放軟了語氣:“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關于我父親,七叔……我都想知道?!崩钤綕稍囂街_口,他知道眼前的人偏向李成碧,故而用了七叔這樣親近的稱呼,就是提醒這人,他們都是一家人,有些事還是不必藏私。 李棠華聽他的疑問,臉色變了些許,最終仍是沉吟道:“過去的事,我也不甚清楚。” 他回憶道:“我只知,當初他與你父親去巡了半月的莊子,回來之后便生了一場大病,與齊家的婚事也因此作罷,當初齊小姐不依,還派人上門鬧,可惜叫你父親攔了回去?!?/br> “從那以后,成碧便很少在家族會議露面,你父親說是要靜養(yǎng),將他安置在西郊。我也是在中秋才見了一面。” 那個時候,他幾乎不敢相認,短短一段時日不見,曾經矯健爽朗的青年如今仿佛一潭死水。 那年中秋家宴,正是闔家團圓,觥籌交錯間,唯有一人神游天外,說是神游天外也不準確,應當說,他的心思被別的什么東西分去了,以至于對席間種種全然顧及不上。 李棠華忍不住偷偷去看這個變化如此之大的弟弟,他開口關切地詢問道:“成碧,你怎么了?” 李成碧恍若未聞,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似的看向他:“無事?!彼麖埧谕鲁鲆豢跓釟?。彼時的節(jié)氣越發(fā)寒涼,他穿的也不算厚,怎會熱到這種地步,更何況,他看過來的眼睛也不似往日,像是含著一汪春水一般。 李棠華心中一跳,還欲再說些什么,只聽席間有長輩笑問:“成碧打算什么時候再結一門親事啊?” 他看到被問及的人全身一顫,手指抓緊了袖口,似乎在極力忍耐什么。 奇怪。 這時端坐中間的李鶴年開口了:“七弟身體不適,我先帶他下去休息,諸位自便?!彪m然他面上笑著,但是眼中總像透著一股冷意,再加上他本就是家主,他如此一言獨斷,其他人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人帶走。 待人走后,席間沉寂了一會兒,眾人復又推杯換盞起來,只有李棠華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就悄悄找了個理由跟了上去。 他在庭院中有目的地尋找,行至假山附近,忽而聽見一聲帶著春意的喘息。 “拿出來?!?/br> 有人低笑著,不知道做了什么,剛剛說話的人發(fā)出一聲黏膩的呻吟:“這不是很快活嗎,你都濕了。你這樣的身子,還怎么娶女人?” 這個聲音,盡管叫欲望侵蝕后變得低沉,他也能分辨出來,這是他的大哥現(xiàn)任的家主李鶴年! 想不到他一向正人君子面目示人的大哥竟還會與人在野外,在野外—— 李棠華很是尷尬如今的處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屏息等待。 被李鶴年調笑的人不再開口,那邊一時陷入寂靜,過了好一會兒才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響起。 “別在這兒?!蹦莻€聲音終于哀求道。 “我把人都遣走了,沒事。”李鶴年笑著低聲哄道。 不知那邊又做了什么,忽然一聲拔高的叫聲傳來:“啊——”那聲音柔媚無比,聽得李棠華渾身都打了個激靈,他本能地往后一退,腰間環(huán)佩在山石上發(fā)出輕微地叩擊聲。 他趕緊往陰影處躲去,李鶴年背對著他自然是看不見的,只是不知道這一聲是否驚動了被李鶴年按在山石上的人。 恰逢此時,那人喘息著開口:“你還要,折辱我到什么,嗯,時候?” 這一句終于叫李棠華認出了那人的聲音,正是剛剛與他同席的李成碧。 他驚得幾乎叫出聲來。 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們可是兄弟啊,怎么能做這種事! 他聽見李成碧在哀求:“我不會再娶別的女子,李家的富貴我也不要了,放了我吧。啊——” “噓——你怎么還在說這種話?”不知道李鶴年做了什么,李成碧的話被迫斷在半途,而后李鶴年溫柔地開口,只是那話里的占有欲讓人心驚,“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 “不要,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崩畛杀搪暼邕煅剩瑪鄶嗬m(xù)續(xù),語不成調。 原來這不是逆?zhèn)惖钠埡?,而是李鶴年單方面的逼迫,李成碧可是他的同胞弟弟啊,他怎么敢! 待人離去后,李棠華冷汗出了一身,腦子一片混沌,渾渾噩噩地,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第二日相見,他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的七弟,那人見到他,神色又是淡淡的,一幅難以親近的模樣,但是李棠華卻知道他裹得嚴嚴實實的衣裳底下都會有些什么不堪的痕跡。 從那以后,他開始收到家信,也不知這位七弟是以什么代價換來,李棠華不敢去想象他的境遇,即使心急如焚也只敢與他聊些雞毛瑣事,直到收到那人請求協(xié)助的信。 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真實緣由,他實在無法對李鶴年的兒子說出口,只能艱難地開口道:“他曾經的日子不好過……不是故意變成這樣的,你也知以前他待你不是這樣?!?/br> 即使他說的隱晦,李越澤也足夠從只言片語中還原當年的真相。 他沉思了片刻,抬頭問道:“我心里還有一個疑問。五叔是為何被逐出李家?” 李棠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娓娓道:“成碧之前便協(xié)助打理家族事務,管賬經營皆是井井有條,在李家有口皆碑。因此,我相信他絕不是那般不堪大用的人,但自從接任李家以來,他連連做出錯誤決策,李家每況愈下;他又剛愎自用,族人的勸告一概不聽,還把家族會議變成一言堂,我也是不想看他一錯再錯才出言相勸,因此才被趕了出去?!闭f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上次你同我說他換貢品一事,我才終于確定,他不是要掌控李家,而是要毀了李家!” 他最后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在側的人聽來都覺得心驚。 “貢品出了差錯,倘若上面的人追究,雷霆一怒,我們如何承擔得起?所以他才要將我逐出家譜!”李棠華目色越發(fā)雪亮,然而想通這一關節(jié)后,他又深深嘆息。 他能理解他的所思所為,但卻并不能真正地坐視不理。好在,大錯還沒有釀成。他看著李越澤的目光越發(fā)的柔和了一些。 “他有仇恨李家的理由,不過身為李家人,我還是感謝你出手保全了它?!边@既是保全李家,也是保全李成碧。他對著李越澤深深作揖。 “五叔你這是干什么?小侄承受不起。”李越澤慌忙離開座位,去攙扶李棠華。 李棠華執(zhí)意行禮,待直起腰來,才嘆息一般地說道:“或許你我都錯怪了他?!?/br> “不可能,他當初還派人追殺母親和我!”李越澤本能地反駁,這是扎在他心里最深的一根刺,日日折磨著他,叫他不能安寢。 “他不是這樣的人,其中或許有誤會?!崩钐娜A沉吟:“侄兒,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br> 當真是他誤會了嗎?李越澤臉色陰晴不定。 或許他得再見人一面,好好談一談。 可是七叔,你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