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口是心非
說到底承祈騫也是個普通男人,就算上了年紀(jì)自尊心也在,更不許人這樣質(zhì)疑他那方面的能力。他脫了剛剛開會回來還穿著的西裝,棲身上去又去抓承奕的西服扣子。 他看見承奕眼中閃過了一絲痛苦卻又轉(zhuǎn)瞬即逝。 他看著承奕疲憊地閉上眼睛,手輕輕撫上胸前,慢慢解開扣子。 承祈騫怔住了。 歲月果真不饒人;這幾十年過去,承奕早就不是當(dāng)年那個冷冷不愛說話卻單純善良的美少年了。 作為一家之主,他一直注意保養(yǎng)自己的身體,各種名貴補(bǔ)品從來沒斷過,偶爾上電視還被人夸贊年輕得看著也就不到四十歲。 而承奕不比他。他每日cao心的事情不比自己少,原來要伺候主人主母,之后要伺候少爺小姐,后來他父親過世了自己又把管家奴這件事情推給了他,而自己布置給他管理產(chǎn)業(yè)上的事情也從來沒少過。 承奕是真的老了。 原來自己最羨慕的一頭烏黑濃密的短發(fā)早就混上了銀白色的發(fā)絲,皮膚粗糙,眼角早就爬上了數(shù)不清的細(xì)紋,更不要提渾身都仿佛被抽了水分一樣枯槁。 承祈騫覺得心里悶悶的堵得慌。 “主人?”感覺有些不對勁,承奕睜開眼,手上也停了動作。他大膽地看了承祈騫的眼睛,卻被承祈騫躲開。 “果然是年老色衰,我看了都惡心,實(shí)在下不去手。”掩飾著心中淡淡的郁悶和心疼,承祈騫嘴硬地狡辯。他推開承奕,自顧自地擺弄起柜子上的古玩。 “滾吧?!彼f道。 “你這幾日都不用來伺候了,我不想看見你?!?/br> “是,主人?!背修认铝舜补蛳驴念^。他本想爬著去書房將自己的筆記本和要批閱的會議文件抱走,卻聽見身后傳來承祈騫的聲音。 “我以前的話你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走著去。” “謝主人體恤。”承奕道了謝飛快離去,怕自己多呆一秒鐘會又惹了主人生氣一般。 承奕走后,承祈騫重新回到書房坐下,想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卻呆呆地盯著對面的空桌子看了很久。 然后他打了電話叫承斕上來。 “給家主請安?!背袛桃活^霧水。他在樓下和其他幾個家奴正在角落的辦公間偷偷聊天,卻看見承奕衣衫凌亂地抱著一堆東西隨便挑了個座位坐下,嚇得他們都一個機(jī)靈,然后自己就被打電話叫了上來。 大人這是做了什么才惹得家主這么生氣啊?承斕忍不住胡亂猜測;承奕從來都是在主人的書房辦公,至少他被家主收過來辦事這么些年還沒見過他被趕下來。 “我剛才氣急砸東西誤傷了承奕,你把承漣叫去給他看看?!背衅眚q有些心虛地盯著電腦打字,連看承斕一眼都不看。 “還有,讓承漣給他檢查檢查身體,需要什么補(bǔ)品就從我置辦的那堆里拿。我也吃不完,放著壞了浪費(fèi)?!?/br> “是,家主,奴知道了。”承斕回話。 看來家主還是挺關(guān)心大人的啊,那怎么會被趕下去...... “還有你,”趁著承斕走神,承祈騫瞥了他一眼,嚇得他一身冷汗。 “是,家主?!?/br> “你們幾個在他手下工作的年輕的,把他手里的工作分一分?!背衅眚q又把視線挪回電腦屏幕, “他自己肯定做不完,熬夜工作效率也低,別耽誤了這次與H公司的合作。” “是,家主?!背袛逃行┯逕o淚。 家主您心疼大人想對大人好是您的事,干嘛把我們這幾個無辜的都捎帶啊? 他果然生來就是被剝削的命??! 嘟——嘟——嘟—— 自己的想法被父親一句話就給否了,承暄惟從陽臺推門出來,氣得一把把手機(jī)摔在沙發(fā)上。可惜這沙發(fā)彈性太好,手機(jī)落下又彈起,直接摔在地上。承暄惟撿起來,手機(jī)屏幕碎的開了花一般,甚是慘烈。 “承芮,過來。”承暄惟深呼吸兩口氣,卻沒聽到什么回應(yīng)。他站起身自己倒了杯水,回身看見小奴隸縮成一團(tuán)似的慢慢蹭到自己腳邊。 “我剛才叫你,你人呢?現(xiàn)在知道出來了?”承暄惟氣不打一處來;想著許曄剛睡著他放低了些聲音,只是壓低了聲音訓(xùn)斥。 “回回回主人,奴怕惹主人生氣,就......”小奴隸的眉毛都要糾結(jié)在了一起,小嘴抿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怕我生氣?你又做了什么事怕我生氣?”承暄惟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水。 “主人恕罪,主人責(zé)罰,但是承芮真的不敢不聽您的命令......奴,奴真的做了好多飯菜......””承芮滿臉小委屈也不敢跟主人發(fā)作,只能瑟瑟發(fā)抖。 “主人,承芮一直膽小又乖巧,絕不敢不聽您的話?!甭犚娺@邊有動靜,承潤也放下工作來到客廳跪下為承芮求情。 “若是您真的生氣,就這個月月末例罰的時候打他幾板子消消氣。”承潤低聲安撫,卻在試探承暄惟;若是他還愿意罰,證明不會這么輕易就把小芮棄了丟回主家,小芮的命就還保得住,受點(diǎn)小罪也沒關(guān)系。 “行了行了,我冤枉你了,你還非要我道歉啊?!背嘘训闪顺熊且谎郏瑖樀盟麍F(tuán)得更緊了。承潤見狀,膝行兩步上前,將手里的平板電腦打開雙手捧給承暄惟。 “主人,這是主家欲奴營管事大人發(fā)來承曄的身份信息和考核成績,另附......一些床奴的使用方法?!背袧櫿f著也是有些尷尬,猶豫了好一會吞吞吐吐才講出來。 他本來是對承曄有些不齒的?;刂魅松磉叺牡谝蝗站腿绱藸帉櫍€直接爬上主人的床,最后搞個昏迷生病的下場也是活該;可他回房之后收到了主家發(fā)來的資料才知道,原來承曄的身份......只是個床奴。 眼見著自己昔日的最大競爭對手,本應(yīng)在商界大放異彩的天才成了一個只能養(yǎng)在家里供主人發(fā)泄玩樂的寵物玩具,他心里非但沒有什么如釋重負(fù)和幸災(zāi)樂禍,反而更多的只是扼腕嘆息和懼怕。 能狠心把跟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奴送去欲奴營;主人現(xiàn)在對承曄很好......大概也就是新鮮還沒玩膩罷了。 之前他覺得承芮跟了這樣一個脾氣還不錯的主人也算是不錯,還暗示他去爭主人的寵愛,現(xiàn)在看來還是安分守己最安全。 承暄惟可不知道承潤心里這些彎彎繞繞的。他吩咐承芮去做一些清淡的飯菜和稀粥,自己接過平板看起來。 “你去忙你的?!?/br> “是,主人?!背袧櫰鹕黼x開,心里卻暗暗嘆了口氣。 打開文件的第一頁就是承曄的身份信息。 承曄,男,21歲零八個月。 主修,床技,考核成績,良好...... 床技這兩個字刺痛了承暄惟的眼。 他的阿曄那么優(yōu)秀,他的阿曄是商科的第一名啊,是能在職場商場叱咤風(fēng)云的精英啊...... 他攥緊了拳頭,又徒勞地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