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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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人”!侍奴們在下面圍成一團,抬頭就看見冬玉衡失魂落魄的跪坐在那里。 “快去稟報家主”,“還有醫(yī)局”!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喊了幾句,冬玉衡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心,直到冷齊過來過來,道了一聲得罪了,銬住了他的雙手,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 蕭啟明從樓梯下踏著那灘血跡走了上來,冬玉衡抬眼望見他滿是怒氣和冰冷的眼神時,心里的千百個疑問都卡住了。 何玄英有何目的,那些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一樣都不想去思考了。 他靜默的望著,什么話也沒說。 蕭啟明直接進了屋子,不一會就拎著一樣東西出來了,不大的冊子,封面寫著樂理知識基礎(chǔ)。 他翻了兩下,從里面掉出一張紙,飄落在了地上,冬玉衡的目光落到上面,是一份手寫的曲譜。 侍奴將它撿了起來,蕭啟明接了過去,掃了幾眼。然后便捏過了冬玉衡的下巴,冬玉衡突然泛起了一陣惡心,把頭偏向一邊掙脫掉,下意識的開口道“我沒推他”。 何復剛走到三樓,聽見這話直接沖了上來:“冬大人!不是您推的……難道是我兒子自己摔下去的嗎,監(jiān)控在這里擺著,你還要狡辯不成”。 冬玉衡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監(jiān)控,又看向冷齊,問道“這監(jiān)控有聲音嗎”? 冷齊搖了搖頭“只有畫面”。 何復哐的跪了下去,“家主!玄英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他只是想要回給您作的曲子而已,何至于遭此毒手啊”。 曲子?冬玉衡想起了剛剛掉落的那張紙,總算是明白了。 這是污蔑,是陷害。 但也因此,何玄英說的話,他還有不相信的理由,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又何必做這么大的犧牲來害他呢。 冬玉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動了動身體,金屬重鐐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響,他伸出雙手,輕輕的抓住蕭啟明的衣角。 又喘了幾下調(diào)整呼吸,把眼里的濕意逼退,擠出一個勉強無比的笑容來,那里面有哀求,也有期許,“我不會推他的,你不相信我嗎”。 八年,你該懂我的不是嗎。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我不會推他的。 無論你是因為什么變成了今天這樣,可我還是一直相信你,無論什么責罰懲處,都無所謂,只要你相信我。 蕭啟明甩了一下衣擺,冬玉衡用盡了渾身力氣,死死地攥著,所以這一下并沒有甩掉。他的臉上還維持著那個笑,直直的望著他的眼睛,身下的手指卻被一根一根的掰開,蕭啟明像扔掉一個垃圾一樣,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衣角甩了下去。 四周一片寂靜,冬玉衡晃了晃身形,用氣聲叫了一句,“蕭啟明”,他說完這三個字,所有人都愣住了,冷齊更是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冬玉衡看著他皺著眉,透露出陰鷙和不耐的樣子,突然笑出了聲音,他張了張嘴,“………算了”。 算了,我累了。 —————————————————————————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碩大的刑架被抬了出來,立在了侍局門口,冬玉衡被防衛(wèi)團押了過去。 纖細的手腕綁上了粗重的鎖鏈,他被吊了起來,雙腳離地,身體在風中蕩了幾下。 來自手腕的墜痛讓冷汗瞬時爬滿了他的額間,在這圓圓的落日之下,他卻遍體生寒。 還沒開始施刑,旁邊就站了越來越多的人,連封澗也過來了,侍局搬了把椅子,蕭啟明坐了上去。 他的罪狀,可輕可重,就看是論過失,還是論蓄意。 現(xiàn)在他不認罪,家主也沒說打多少下,何復便握著手里的刑鞭,湊在他耳邊“好心”勸道,“冬大人,你現(xiàn)在立刻認罪,祈求老天別讓玄英有事,我還能考慮讓家主放過你”。 冬玉衡看也沒看他一眼,他閉著眼,光是被吊著,聲音就已經(jīng)變得虛弱不堪“我沒做過的事情……不會認,何副統(tǒng)領(lǐng),請便”。 “我成全你”!何復拿著刑鞭,用了十成的力抽在了他腰側(cè),倒刺扎進去以后,再狠狠地揚起。 “呃……” 冬玉衡微張開了嘴,在痛呼溢出之前下意識的咬住嘴唇,鞭子上勾了些皮rou,血透過那灰蒙蒙的襯衫,將它的顏色染深。 這一鞭下去,冬玉衡便如同案板上的鯉魚一樣,整個身子都挺了挺。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一瞬間的刺痛熬過去以后,便是皮rou被剜去以后的余韻,他忍不住的抽著氣,急促的喘了幾下。 蕭啟明隱秘的皺了皺眉,林錚扒開人群走了過去,跪在蕭啟明身前“家主,讓何副統(tǒng)領(lǐng)來打,把我們侍局的活都干了,怕是不太合適吧”。 何復瞥了他一眼“怎么,林大人是要在家主的眼皮子底下徇私嗎,躺在醫(yī)局生死不明的是我的兒子!我為什么不能掌刑”? 蕭啟明抬眼看著人群里的程師傅,林錚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把搶過了何復手里的鞭子走了下去“程師傅,您請”。 何復惱道:“家主”!蕭啟明抬手制止了何復,“防衛(wèi)團掌刑,不合規(guī)矩”。何復便道了聲“是”,壓制著怒氣走到了一旁。 換上程師傅以后,雖然沒有好太多,但是總不至于讓人心驚rou跳到覺得他要被打死了。 漸漸的,大概有四十多鞭了吧,他上下雙唇都快要被咬爛了,但是死活也不肯張開嘴叫出來,只有血色時不時的從嘴角流出來。 程師傅忍了又忍,還是紅了眼眶,這要打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他轉(zhuǎn)身跪向了蕭啟明,磕了好幾個頭才敢說話“家主,冬大人不會做那種事情的,求您明鑒”。 “這么說,你當時看見了”。蕭啟明不冷不熱的開口。 禹沁剛從外面回來,從陳傾一那得知以后,就一路跑過來,看到冬玉衡滿身是血,垂著頭不死不活的樣子,心臟都緊了,陳傾一沒拉住,他直接跑到了程師傅身邊跪下“主人,求您放過冬大人吧,他一向回護我們,怎么可能對小輩做這樣的事呢”。 蕭啟明點了一個承和樓的侍奴出來“你說”。 侍奴哆哆嗦嗦的跪趴在地上,開口道“早上……早上的時候,冬大人確實跟何大人有些爭執(zhí),后來冬大人去了五樓,奴才們倒是聽見了幾句……是讓何大人收斂一些……別太得瑟……之類的話”。 這世間還能如此斷章取義?冬玉衡聽笑了。 他喑啞的喉嚨低低的笑著,咬破了的舌頭又涌出了血出來,如此費勁周折,真是承蒙何玄英看得起。 封澗緊緊的攥著拳頭,他上前跪過去磕了幾個頭,“求家主放過冬大人吧,他從未為難過何大人啊”。 文霜也跪了過去,什么都沒說,只是磕了一個頭,沈時安和陳傾一對視了一眼,也過去跪下了。 冬玉衡只覺得萬分嘲諷,不是沒有人相信他……只是那個人不是蕭啟明罷了。 他的手腕被磨的鮮血淋漓,痛到仿佛時間都被割碎了,他只能在一片混沌之中,拼命的維持著清明,他在清明中,清醒的絕望著。 “不用……求…讓他……打”。 “冬九,閉嘴”,林錚快被氣瘋了,這個傻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蕭啟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走到冬玉衡身前,抓起了他的頭發(fā),強迫他抬起了頭,“你在這發(fā)什么瘋,嗯”? 他聽說何玄英被冬玉衡推下了樓梯,趕過去時,何玄英還存有一絲神志,他都遍體鱗傷了還在說,“別怪冬大人……是玄英搶了主人的喜愛,玄英不后悔,只求您別怪冬大人……”。 何玄英說他只是去要回被冬玉衡偷走的樂譜,他屋子里也確實找到了樂譜。監(jiān)控里,何玄英的臉那么無辜,冬玉衡抓著他衣領(lǐng)的樣子,是從未有過的兇狠。他推向何玄英的手,所有人都看的明明白白。 即便這樣,他都沒有讓何復來施刑泄憤,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蕭啟明對上冬玉衡的眼神,呼吸一窒,一種說不清楚的悲哀爬滿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他發(fā)狠的甩了冬玉衡一耳光,冬玉衡吐了一口血沫出來,又固執(zhí)的轉(zhuǎn)回頭,用那個眼神看著他,靜默、悲哀、控訴,仿佛他是全天下最大的罪人。 “好…好”。蕭啟明陰沉的笑了笑,掃過了地上跪的那一圈人,目光重新停在他臉上,“來人,給我把他扔進罪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