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等孩子落地再…”秦蒼楠向后趔趄坐倒在太師椅上，縣官立馬給衙役遞眼色，要他們把癱倒在地夾著腿哼哧哼哧的鐘拂雪扶到后堂去…

    “大人！鐘拂雪害我尚未出世的孩兒慘死母腹，老爺才…忍無可忍，自曝家丑，若他腹中孽種亦能落地，九泉之下…誰又能給我的孩兒一個(gè)公道呢？…”，夏采橘悲咽一聲，取下頭上的玉釵在喉間刺出一道血痕…

    “小橘！…哇啊…”成春來并不攔他，反而抱起他走到公堂的紅木柵欄處，對眾下跪，朗聲念道，“湛湛青天，昭昭日月，昭昭日月仍高懸，湛湛青天烏云布！…今日我二人恐只能效仿竇娥，血濺白練…再許下六月飛雪，大旱三年的誓愿……”

    六月飛雪不可懼，大旱三年要人命…

    群情激奮，幾個(gè)婦人抓起手中新買的瓜果蔬菜隔著柵欄往鐘拂雪身上擲，鐘拂雪只是護(hù)著肚子，緊咬著牙根，闔動(dòng)的鼻腔內(nèi)溢出嗯、嗯、哼、哼的細(xì)喘聲…

    秦蒼楠低眸見他眉頭蹙抖，雙眼噙淚，分明一副又痛又委屈的模樣，卻低含著頭，不想讓別人瞧見…

    “鐘拂雪…”秦蒼楠輕輕柔柔地低喚了一聲，雙拳緊握，還未挪步子，就被鐘拂雪叫住了…

    “別…”秦蒼楠現(xiàn)在想帶他走，已太遲了…

    他眨了眨眼眶里的淚液，雙目流光，對秦蒼楠扯出一個(gè)極其虛渺的笑容，似星辰…似昨夜…似花前月下…年少諾言…秦阿楠…秦阿楠…

    遠(yuǎn)山瑤光，妝成窗前明燭，天邊云翳，化作檐上銀白…

    此生此世，我可還有機(jī)會(huì)做你心頭的一抔雪…

    鐘拂雪昨夜將計(jì)就計(jì)服下半碗催生藥，又用玉勢擴(kuò)xue催胎，已料到今日覆盆掩日，烏云蔽天…

    沒想到成春來如此狠絕，誓要使他一尸兩命…虎毒不食子，除非…他腹中，確實(shí)不是成春來的骨rou…

    好一招“調(diào)包計(jì)”，成春來先是親近于他，獲得他的信任，再與自己假裝“合房”，利用他使春來書局起死回生，再等今日，殺人、誅心…

    妙絕?。?！狠絕?。。?/br>
    “呃！、嗯…嗯…”他揉搓著慢慢變硬的腹底…努力在產(chǎn)痛中抓回一絲清明…

    眼下，明明是一個(gè)死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若告訴秦蒼楠腹中胎兒實(shí)是他的骨血…秦蒼楠必會(huì)極力保全他…反使他坐實(shí)了通jian的罪名…還要將秦蒼楠也拉下這趟煉獄…

    成春來已是勝券在握，對著堂外哭訴完畢，又指著鐘拂雪弓曲的背脊，兇相畢露，“倘使他腹中真是我的骨rou，我不止給他一百萬兩，把整個(gè)春來書局送給他腹中孽胎作陪葬又何妨！大人！請立即行刑！”

    夏采橘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拍了拍手背以示回應(yīng)，“小橘，你相信我，我根本沒碰過他…”

    如鐘拂雪所想，酒是秦蒼楠帶的，藥是他趁二人不備時(shí)下的…

    他先將秦蒼楠和鐘拂雪扶上床，去了兩人的衣衫，見二人情不自禁地滾抱在一起后，才又出了門，故意去找了阿四，給他銀子，讓他記得在鐘拂雪房門外看見自己…

    此時(shí)再去取了早早藏在別處的助孕湯藥，等他二人情難自控繾綣數(shù)回后，再給鐘拂雪服下…然后將秦蒼楠送去阿初房間，自己再脫衣上床…

    唯一算錯(cuò)的一處，只是秦蒼楠竟抵著藥性不愿碰阿初，幸好他欣賞完鐘拂雪情欲難忍，在床單上輾轉(zhuǎn)扭動(dòng)的模樣后，又去秦蒼楠那邊確認(rèn)了一次，替他擦了陽具上的血跡，才沒有露出馬腳…

    一場陰謀，只差最后一個(gè)句點(diǎn)——鐘拂雪，死。

    冰雪美人，就應(yīng)當(dāng)在春日消融。

    “阿楠…行刑吧…成春來不配做我孩子的生父…等一切了結(jié)，我能不能隨你去京城看一看…”

    “雪兒…我錯(cuò)了…雪兒…我現(xiàn)在就帶你走…我不可能讓你受這種刑…”秦蒼楠邊掉淚，邊跪了下來，扶住鐘拂雪的雙肩，如此觸碰，已經(jīng)讓鐘拂雪大吸一口氣，閉眼喚疼…

    “行刑吧…行刑吧…秦蒼楠…呃…呃、”鐘拂雪臉上肌rou疼得塊塊抖動(dòng)，熱汗密布，口中卻不住念著讓秦蒼楠行刑，既然成春來以春來書局賭他一條命，他便“遂”了成春來的意…

    “縣官大人…成春來說要用春來書局…給他的親身骨rou殉葬…可讓師爺記下了…”

    他沙啞著嗓子，低的只有他們?nèi)寺犚?，縣官會(huì)了他的意，連忙去翻了墨跡未干的案簿，篤然地對他點(diǎn)頭，一字不差。

    “行刑吧，大人。”

    “不要！”

    擲下令簽的卻是一直沉默“陪審”的縣官大人，他把滿心疑竇的秦蒼楠按在太師椅上，“秦大人現(xiàn)在終于開始心疼了嗎？”

    10

    行木驢之刑，須將犯人剝光衣物，兩手向后，兩腳夾于“驢”腹，綁成一個(gè)四馬倒攢蹄形狀，叫受刑之人無手可扶，無腳可蹬，再于其脖子上拴上一條二指粗細(xì)的鐵鏈，鐵鏈另一頭系在“驢”脖上，受刑人難受至極之時(shí)，沒有著力之處，往往會(huì)前俯后仰，嘶嚎吼叫…

    鐵鏈不止會(huì)勒進(jìn)脖子里，還會(huì)和腳踏一齊帶動(dòng)木驢下的機(jī)關(guān)，犯人越是掙扎，木驢跑得越是“歡快”……

    哐倉哐倉哐倉…木驢被推了上來，上面覆著一層可疑的油脂，若是細(xì)細(xì)一聞，還有桂花香膏馥郁慵懶的味道…

    一根打磨得光滑細(xì)膩的木“驢球”神氣活現(xiàn)地向上高高撅起，根部卻多了兩顆圓潤的丸蛋，看起來…竟與成年男子的陽具…一般無二…

    知道這東西來歷的師爺羞得面紅耳赤，埋頭疾書，紙上卻只有一個(gè)一個(gè)大叉叉…

    “秦大人…”縣官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家?guī)煚斊懔艘槐?，“這可是從我房里拉過來的，升堂前才用過，還暖著呢…”

    他不知何時(shí)取了一副西洋眼鏡架在鼻梁上，鏡片泛著亮光，趁著整個(gè)人銳意難當(dāng)，完全不是方才那副慫頭慫腦的模樣。

    什么…秦蒼楠腦中電光火石，鞭炮炸響，煙花簇簇升騰…

    眼見著鐘拂雪蜷著身子，夾著腿，被兩名衙役拖行到木驢旁，呃啊、呃啊、地蹬上木驢…

    他才猛拍案幾從太師椅上跳起來，又被肩上修長有力的手掌按了回去，他只好急切轉(zhuǎn)頭道，“可是…可是雪兒他…孩子…我剛剛摸到孩子的頭了…”

    鐘拂雪推演出的事，縣官也想到了，恐怕連他的傻師爺都想到了，只有秦蒼楠這個(gè)當(dāng)?shù)?，還蒙在鼓里，不過縣官也做了跟鐘拂雪一樣的決定，暫且先不告訴秦蒼楠…

    “鐘拂雪他…知道怎么做的…”

    驢背上很是光滑，鐘拂雪一坐上去，腳便大叉在兩旁，孩子將娩，褲子被他半路疼得蹬掉了，兩片衣擺飄絮似的在他身下晃蕩，恰能遮住他的后xue和性器…

    兩條雪白的長腿從裘衣下支楞出來，xue口因這姿勢被忽然硬性拉大，胎發(fā)一縮一縮地刮著他的股縫，嚇得他哇啊一聲塌腰撅起屁股，抱著驢脖狠狠喘氣，怎么也不肯再坐實(shí)下去…

    “師爺，去幫鐘公子一把…”

    早就坐不住的師爺?shù)昧讼喙牧睿羁钫酒鹕韥?，腹前也是微圓，他揉了揉坐得酸脹的腰肢，偷偷將袖子里催情的桂花香膏抹在指尖，緩步向木驢走去…

    “鐘公子，我…我來行刑…”他臉上酡紅，低下頭又小聲說，“胎兒許久不出，可能是你產(chǎn)xue未開…如果真是這樣，只能將胎頭先推回產(chǎn)道…我為你揉腹助產(chǎn)，輔以…它…潤xue…孩子或許出來的更快些…”

    他邊說邊溫柔地撩開鐘拂雪的衣擺，沾了香膏的手指涼涼地在鐘拂雪蕊xue上打轉(zhuǎn)，“鐘公子…放松…”

    “哼……啊、疼…嗯—嗯、”鐘拂雪將裹滿了汗珠的肚子擠在驢脖上，斷斷續(xù)續(xù)呻吟著又想用力，師爺卻托著他的肚子往上推，他痛得踩著腳蹬一跳一跳的，身后一根粗長的木橛子…隨著他的節(jié)奏…木頭做的rou冠在他臀上一頂一頂?shù)摹?/br>
    竟然是這樣的機(jī)關(guān)…

    他剛一走神，后xue里就傳來一股巨大的逆推之力，產(chǎn)道里被胎身刮過一道的黏膜早已脆弱不堪，如此又被反復(fù)折磨，痛得他忍不住唉！唉！大叫，“??！??！不要推…！不要推了！啊！…”

    師爺扶著他掙動(dòng)的肚子，胎兒又活力十足地在他腹中踢打起來，頭圍最大的部分被產(chǎn)道里猛烈收縮的肌rou夾了回去，松垮垮的后xue噗地吐出一大口胎液，冒著泡的羊水懸在嫩rou上又沿著緊張的屁股流下，濺開在驢背上，又順著驢腹淌到地上…

    師爺有些心疼自己的愛“驢”，但是產(chǎn)夫?yàn)榇?，他擦了擦鐘拂雪額頭的汗，問他感覺怎么樣…

    “想用力…”鐘拂雪搓著腹側(cè)，老老實(shí)實(shí)地說，“還有…好熱…”

    “一會(huì)就不熱了…”師爺替他把衣衫解開到腹頂，臨盆的肚子，雪花顏色，紅痕斑駁，蹭在驢脖上，微妙地顫動(dòng)……

    師爺本來是好心用香膏幫他擴(kuò)xue助產(chǎn)，卻忘了鐘拂雪不比他，夜夜飽嘗縣官的十八般花樣…

    七八個(gè)月未經(jīng)雨露的身子，碰一碰便能出水…哪里受得了這青樓里才用的香膏…

    還未等他扶著鐘拂雪去找那木驢鞭，鐘拂雪已經(jīng)提著水花花的臀在木頭撅子上蹭動(dòng)起來，只是有秦蒼楠的裘衣遮著，他哼哼嗯嗯聽起來十分痛苦難耐，眾人還以為他已然坐上了木驢。

    “鐘…”師爺正想讓鐘拂雪慢一些，腹中卻被俏皮地踢了一下，等他安撫好自己肚子里這個(gè)，鐘拂雪已然繃著身子，緊抱著驢脖，張嘴、抬臀，緩緩地朝那能解他身體之渴的東西坐了下去…

    他一直張著嘴，連眼睛都不眨，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滴，直到感覺產(chǎn)道里往外頂動(dòng)，與木陽具形成一股對抗之力，他才唉呀一聲舒緩地嘆了出來，后xue緊張地夾了幾下，又有一股羊水從他身下流出來…

    他倒是不管不顧，抱著驢脖滿足地喊了一聲“阿楠”，仿佛真的抽身于此時(shí)此地此身之外，到了一個(gè)幻想中的世外桃源…那里有流水…桃樹…美酒…還有他的阿楠…

    哐哐哐哐，他蹬了四下腳，“阿楠”的東西便在他身子里搗動(dòng)了四下，好舒服…阿楠…好舒服…

    “啊…啊…哈啊…”

    被替換了木驢，不是刑具，更像是玩具，在他身下，任他馳騁，他兩腳蹬踩著腳踏，挺著巨腹在木驢上怡然自得地聳動(dòng)，頭發(fā)被汗水沾在額頭和臉頰上，零亂的，隨性的，張狂的，自在的……

    他在騎馬，在風(fēng)中疾馳，哈哈…哈…、哈、啊、?。“?！——

    “??！噢！噢！?。　锰郯。　彼鋈荒樕笞?，手向后撐在驢屁股上，仰著頭聲嘶力竭地呼疼，挺高的肚腹撐得雪亮，腹底的紅紋綻開如蓮花…

    “好疼！——好疼…呃啊！——”他又是低頭又是揚(yáng)頭，一點(diǎn)一頓，忽然瘋狂甩頭，掙扎著想從驢背上下來…

    “啊—啊——出不來…出不來！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嗚啊！嗚啊?。?！”

    最終演變成無理取鬧似的尖叫，雙腳蹬動(dòng)著，木杵在xue里搗個(gè)不停，早就支持不住的玉柱天女散花似的噴著精…

    “啊…啊哼…啊哼…”他開始發(fā)出求助地低嗚聲，咧開的唇角流下晶瑩的涎水，連衣襟也被奶汁打濕了…

    “我要下去…啊嗚…”，那木冠許是蹭到了他的敏感之處，他叫得變了腔調(diào)，揉著肚子又開始一番挺動(dòng)…

    藥性扭曲著他，疼痛撕開著他，刑具沖破著他，他開始肆無忌憚地在木驢上扭動(dòng)著身體，擺出各種能讓自己舒服的、能緩解腹痛的，稀奇古怪的姿勢，或是后仰抬臀，腳下卻踩得虎虎生風(fēng)，或者前傾縮腹，腰卻搖得風(fēng)生水起…

    唯有在陣痛來臨之時(shí)，他僵著身子憋氣，師爺便摸著他的xue小聲勸他，還不可用力…不可…

    濕發(fā)…濕衣…濕身…濕眸…他就像當(dāng)頭被潑了一盆水似的，卻因著情潮涌動(dòng)，在他脖上，胸前，腿間，開出一朵朵淺粉色的蓮，那是白里透紅…惹人動(dòng)情的顏色…

    是在場的所有男子，都未曾見過的情色…一朵在雨中…盛放的濕蓮…由白的…潔白的…圣潔的…慢慢變成紅的…火焰似的…妖嬈的…風(fēng)情萬種的…

    一眼萬年的…惹萬花都失色…

    秦蒼楠呆了，失魂落魄地站起來，又被按下去，又站起來…成春來也呆了，拂去千尺寒…冰下卻藏著一簇跳動(dòng)的火…

    “爹…阿爹…父親…雪兒好疼…雪兒好疼…啊、又疼了…”鐘拂雪像是一片在風(fēng)中顫抖卻無法脫離枝干的樹葉，拉直了身子在木驢上有規(guī)律地上下挺動(dòng)著…

    “嗚嗯——嗚嗯——嗚嗯——”肚子一聳一聳地向上竄高，又像不小心跳到岸上的活魚，挺著肥美雪白的魚腹，痛苦地上下蹦跳……

    師爺見他腹側(cè)突然緊得厲害，知道他又在忍不住發(fā)力，掰著他夾緊木橛子的屁股，急道，“鐘公子…你先別使力，張開腿讓我看看…”

    “嗚——”鐘拂雪憋紅了臉，咬著唇嗚嗚搖頭，一對眼睛瞪得十分圓，眼眸卻漸漸浮上一層灰白色…

    要是背過氣去就糟糕了！

    還是先把人扶下來…

    “鐘公子，我數(shù)到三，你用力提臀，我扶著你…下來生孩子，好不好？”他知道鐘拂雪現(xiàn)在疼得意識(shí)不清，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孩子想出來了…”“可以生了…”

    鐘拂雪才虛弱地“嗯”了一聲，抱住胎腹…

    “一、二、三…”

    “啊…”

    “??！”

    卻是兩聲痛叫聲疊起…

    “！”

    “雪兒！”

    鐘拂雪身上酥麻，木陽具抽出，前后都流水，他昏昏沉沉地就往下栽，師爺接不住他，兩個(gè)肚子，一大一小，一硬一軟撞在一起，齊齊摔在地上…

    “我沒事…鐘公子…”師爺揉了揉小腹，就去看鐘拂雪…

    鐘拂雪也沒摔著，只是孩子等不得了，“??！——！”，他抓著一只木驢腿，癱在地上，雙腿打開，頂起肚子，青筋暴露地用力，半張開的嘴里卻是盛著猩紅的顏色…

    “雪兒…”

    “鐘拂雪…”

    “走開！??！——”口中紅液流出，滿襟血色，好不滲人…

    秦蒼楠去扶他也就罷了，成春來也來假慈悲…

    “滾！滾！都滾！——?。　?！——??！”他吼叫得凄厲非常，腹部猛得膨高數(shù)次，踢蹬的兩腿間涌出一股濁液…“啊…”，他才軟下身子，拉著衣擺要往自己身下看…

    “你們走開…”師爺紅著臉撿起地上的裘衣給他搭住腿，弓著身子往他雙腿間看，胎兒的頭已被他推出來，吊在股間顫顫巍巍的，他便用手去托，被吐了一手胎液…

    “有哭聲…是不是出來了？”鐘拂雪靠著“擅自”抱著他的秦大人，顯然已經(jīng)疼得麻木了，連胎身還擠在產(chǎn)道里都感覺不到…

    “頭出來了…”他小心翼翼地護(hù)著鐘拂雪腿間的胎兒，生怕惡人作祟，連這剛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大人，有新的人證…”

    “鐘公子，就是此時(shí)！用力！”

    “啊、啊————！”

    嬰兒的啼哭聲劃破公堂上空的疑云…

    大腹?jié)L滾的阿初，并另一位英氣男子破開人群進(jìn)來…

    “公子…阿初來遲了…”自稱阿初的少年一見到鐘拂雪的慘相，就臉色發(fā)白地往下跪，身旁的男子趕緊扶住他的腰…

    縣官緊了緊摟著師爺?shù)氖?，“凜臣，好久不見?！?/br>
    縣官、凜臣本是同窗，亦是情敵，后來師爺跟了縣官，凜臣去了鄰城做官，三人數(shù)年未見…

    成春來見他們其樂融融，自是不忿，正要作妖，衙役卻抬了一方案幾上來，上擺一只雞公碗，內(nèi)裝清水…竟是為他備好了“滴血認(rèn)親”…

    阿初忽然出現(xiàn)，已讓他心底一顫，卻還是在碗中滴入自己的一滴血，滴血認(rèn)親，也不是不能做手腳，他若能當(dāng)堂拆穿鐘拂雪…

    沒想到衙役卻不是去取鐘拂雪懷中嬰兒的指尖血，而是徑直走向屏風(fēng)旁一臉晦色的穩(wěn)婆，將她手中包著死胎的布包奪過來…取下一滴血…滴入碗中…

    兩滴紅在碗底氤氳…碰撞…升騰而起…始終沒有相融…

    成春來看向夏采橘，后者卻已被凜臣帶來的捕快押解…

    “再端一碗水來…”縣官招招手，衙役又取來一只雞公碗…

    這次取的是成春來和他口口聲聲說是“孽種”的血…

    兩滴血一碰即融…

    “不…不…錯(cuò)了…都錯(cuò)了…這不是我的孩子…小橘…小橘…說話啊！你們說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在公堂中間對著其他幾人狂暴地嘶吼，立馬就有兩個(gè)衙役將他押倒在地上…

    “秦蒼楠…”鐘拂雪偏身攥著秦蒼楠的衣襟，綿軟的肚子似乎又在緩緩發(fā)硬，“好疼…”，他已然沒了力氣，只能吃力地呼氣，剛剛生產(chǎn)過乏力得不能動(dòng)彈的下身連續(xù)地向上輕抬，“嗯…嗯、”

    “公子！”阿初扶著肚子跪下來，往他兩腿間探，還未伸進(jìn)xue口，鐘拂雪忽然挺身尖叫不止，胎水撲出，濺了阿初一手…

    “快扶公子進(jìn)去…還有一個(gè)胎兒…”他連忙說了一句，自己卻抱著肚子起不來，肚子好重…

    他本是受鐘拂雪所托，去夏采橘口中的“故鄉(xiāng)”調(diào)查此人，在鄰城結(jié)識(shí)了同樣要去辦案的凜臣，兩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又查回到了鄰城…他也陰差陽錯(cuò)…有了身孕…聽到消息趕來的時(shí)候太急，動(dòng)了胎氣，反而耽誤了時(shí)間…

    “我不想生了…我不想生了！”秦蒼楠和縣官同時(shí)去扶鐘拂雪，他抱著又開始發(fā)作的肚子蹲在地上不想起來，身下溫?zé)岬难蛩髁艘坏?，好不容易曲著膝往前走了兩步，卻推著案幾將面前的兩個(gè)碗都打翻了，“疼啊…疼死了…！”

    等到鐘拂雪被秦蒼楠半拖半抱進(jìn)去，秦蒼楠又被師爺趕了出來，凜臣才請了自己路上帶的穩(wěn)婆給夏采橘驗(yàn)身…

    原來這夏采橘和他的真相公乃是他一直追捕的兩個(gè)通緝要犯，兩人慣用伎倆便是編造凄苦身世，求人收留，再以“假孕”手段，拆人姻緣，騙人錢財(cái)…

    夏采橘的相公已經(jīng)被捕，凜臣這次來，便是要將夏采橘捉拿歸案…

    真相大白，眾人唏噓而去…

    鐘拂雪卻遲遲不生，秦蒼楠又悔又急，在衙門里打轉(zhuǎn)…恰好撞見縣官和凜臣還有阿初正在處理那兩只雞公碗…

    “埋在這里應(yīng)該就行了吧…”

    “阿初，你別動(dòng)…”

    “哦…”

    “我不是說你…碗上沾了白礬…有毒的…”

    “哪一只？”

    “這…”

    倒數(shù)第二句卻是秦蒼楠問的，白礬，可使血融…

    “秦大人！公子他、公子他也不知道的…”阿初嘴上念著鐘拂雪，卻下意識(shí)地?fù)踉趧C臣面前…

    秦蒼楠低頭看了看他晃悠悠的肚子，反倒向后退了一步，“你慢點(diǎn)…你就站在那里，告訴我，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嗯？”

    他努力做出一個(gè)和善的表情來…阿初卻才聽到縣官說讓他離秦蒼楠遠(yuǎn)點(diǎn)，秦蒼楠就愛折磨有身孕的人，連自家夫人也不放過…

    “還是我來說吧…”縣官摘了眼鏡，仿佛就不用看到秦蒼楠那張送胎閻羅似的臉…什么送，送上西天的送…“鐘拂雪與我是舊識(shí)，他入了成家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加上后來夏采橘過門，他對成春來早已起了疑心………”

    成春來自以為是設(shè)局之人，沒想到亦在局中…

    “鐘拂雪他一直行針安胎，吃了多少安胎藥…就是怕有今日…卻還是冒了你這個(gè)杈枝…差點(diǎn)將他害死…”

    “我…”秦蒼楠握緊了拳，“那…雞公碗是怎么回事？”

    “不過是萬全之策…在清水中加上白礬，即使不是血親，二人的血亦能相融，秦大人感興趣嗎？要不要試試小奶娃是不是你的骨rou？”

    “不…”………“我的…我的什么？”

    “生了！生了！”師爺抱著襁褓打開門，“恭喜秦大人！是個(gè)女兒！”

    “你的女兒?！?/br>
    ……

    一場大火，春來書局付之一炬…

    曾經(jīng)的東家成春來，流落街頭，逢人便問，“你愿意收留我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