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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寧和經(jīng)驗最為老道的搜查隊長一組,他們要去地圖上最偏遠的那個村子,途中需要橫渡一條頗為兇險的大河。那條河不比環(huán)城的人工運河,平緩的水流溫柔的堪比寬容溫厚的母親。山里的大河憑借險峻地勢九曲十八彎,河水湍急,十分驚險。如果云馨馨在的話,她一定不會錯過這個絕佳的埋伏點,但是偏偏她折回現(xiàn)場去了。云馨馨認定之所以會走漏風(fēng)聲,那個多事的偵探至少要承擔(dān)一半責(zé)任,她自負又任性的想要與那人一決高下。入行以來云馨馨行事小心、處處留意,除了玫瑰金還從沒吃過這么大的虧,她決定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個事事壓她一頭的半吊子偵探。祁安勸不動她,或者說,除了在選擇目的地時他擁有少量發(fā)言權(quán),其余時候都是云馨馨做主。原因無他,云馨馨手上有槍。不只是槍,還有很多歷經(jīng)千辛萬苦偷渡回來的武器。 云馨馨個頭不低,但是背著一個成年男人跑起來還是格外吃力。她背著人躲進酒店后的小巷子,喻升的某個遠方親戚曾住在這里,幾年前全家都搬到了市區(qū)??h城房子不好賣也沒有人愿意租住,這么多年一直都是空的。他們幾人,到達喻升家不久,淺眠的剛有了睡意,就被疑神疑鬼的云馨馨強行叫醒,大半夜借著月光悄悄轉(zhuǎn)移了陣地。喻升起初帶他們?nèi)チ顺悄系穆淠_點,從那里出發(fā)去南部山區(qū)很方便,小時候他和爺爺經(jīng)常在這里歇腳。云馨馨不想住在河邊,除了迷信還有神經(jīng)質(zhì)般的警惕,她堅信凡是喻升熟悉的地方通通都不能呆,無奈之下喻升只好和她一起重新回到城里,來到這處閑置已久的小院。。 云馨馨撞開大門,背著人跌跌撞撞跑了進去。紀麓的血染紅了她的后背,來不及換衣服,云馨馨決定做一次好人,把人救活。但是她的醫(yī)術(shù)十分外行,在國外時他們有專業(yè)的隨隊醫(yī)生,幾乎用不著自己動手。但是常在河邊走,云馨馨只是看,看久了慢慢也學(xué)會了一些基本技能,她笨拙但又極有條理的幫紀麓清洗傷口。點燃打火機,灼燒了一下隨身攜帶的匕首,將已經(jīng)翻出皮外的爛rou去除,又在繃帶上倒了厚厚的一層消炎藥粉敷了上去,全程沒有麻醉或者止疼,就這樣草草的完成了消炎和止血。紀麓痛得醒了又昏過去,第二次醒來時,虛睜著眼睛,緩了很長時間才看清眼前的人。遲鈍的大腦緩慢運轉(zhuǎn)起來,紀麓發(fā)出極其微弱的聲音,“云馨馨,你怎么也死了?” 夜風(fēng)烈烈的山中,領(lǐng)隊搜查一圈后回到營地,匯報自己的偵查成果,唯一可以過江的橋被人故意破壞掉了,他在官網(wǎng)上搜了一下,山里信號極差,刷新很久才刷出頁面,還沒有人將這個消息上報給鎮(zhèn)上,所以天亮之前都不會有人來維修。他詢問老板的意見,是就地休整一晚還是冒險渡江。奚寧不想事到臨頭功虧一簣,他不敢保證今晚過后祁安那個膽大妄為的表妹又會做出什么驚天之舉。領(lǐng)隊了然的點頭,招呼隊員收集橋上掉下的殘木,又砍了一些岸邊的枯枝,用尼龍繩捆扎起來,搭成一個簡易的木筏。大小僅能容納兩人,凹凸不平的筏底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是隊長信誓旦旦道,他在野外經(jīng)常這么莽,而且最近是枯水期,就算船翻了也可以借浮木游過去。隊長解釋完奇怪的看了奚寧一眼,老板,您該不是不會游泳吧? 奚寧會游泳,而且還是個中好手,但是他身上藏滿了槍支彈藥,如果不幸翻船的話,只能丟掉那些東西輕裝上陣了。奚寧思索了一下赤手空拳對上喻升那些人的勝算,又看了看因為金錢追隨自己的行業(yè)精英們,不再有所顧慮,和隊長一起把木筏推進河里,他們是第一組過江的小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