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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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伏在一個暴風(fēng)雨的夜里撿回來了一只“狗”。 ? 那“狗”很蠢,如果非要給他安一個品種蛇伏覺得應(yīng)該是薩摩耶,至于為什么不是哈士奇,可能是他覺得哈士奇這個名字并不好聽。 ? “喂,既然是我的狗了,以后就叫摩犬吧?!鄙叻帽徊恋贸塘恋钠ば吡颂咭荒樄郧傻男聦櫸铩獎倓偙毁x予名字的摩犬。 ? 摩犬絲毫不覺得這個動作有任何不適,他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眼睛發(fā)亮,忠誠而熱烈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周身氣質(zhì)宛如冬日暖陽。 ? 一如他的品種,薩摩耶。 ? 蛇伏眼睛狹長,垂眸看人時陰翳冷傲,他探出身子,手肘撐在大腿上與跪在地上的摩犬平視,嘲笑般吐出兩個字:“傻狗?!?/br> 摩犬自覺這兩個字是稱贊,笑得更歡,他很喜歡這個新主人,也很喜歡這個新家,如果他真的是狗,大概尾巴已經(jīng)高高翹起,搖得猛烈。 他在大雨滂沱的街道上被響雷驚醒時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蛇伏,他看見他撐著把黑傘,站于路燈下與自己對視,修長的雙腿被黑色的西裝褲包裹,因?yàn)橛陝萏笱澞_已經(jīng)濕透,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 他聽見對方說:“我叫蛇伏,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狗了?!薄?/br> 暴雨下了一整夜,窗外驚雷不斷,蛇伏醒來時頭疼得厲害,天旋地轉(zhuǎn)的,似乎下一刻就會干脆的死去。 “先生,小少爺?shù)娘w機(jī)十點(diǎn)就要到了,如果現(xiàn)在還不收拾,會來不及的?!迸陀行┸P躇的勸慰著,因?yàn)樗龑?shí)在害怕這位喜怒無常的家主。 蛇伏赤足走下床,大腦似乎對他的行動發(fā)出警告,傳來的刺痛讓他微微咬緊了后槽牙。 女仆見蛇伏向自己走來,本能的后退與他拉開距離,后者表情變得不悅,他伸手?jǐn)堖^那窄細(xì)的腰,細(xì)嗅女仆肩上并未扎起的長發(fā),兩人的距離曖昧卻也充滿危險。 “你叫什么名字?”蛇伏的聲音低沉,眼睛狹長一閉一睜皆是魅態(tài),此時他的嘴里含著一抹笑,指尖纏繞女仆的秀發(fā),宛如化身為溫柔的暴君,霸道卻不失紳士。 女仆被美色所誘惑,輕易交出了自己的靈魂:“柯莉,我叫柯莉?!?/br> 蛇伏與柯莉拉開距離,優(yōu)雅的向?qū)Ψ叫辛藗€紳士禮,彎腰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女仆長了,美麗的柯莉女士?!?/br> 待柯莉反應(yīng)過來時蛇伏已經(jīng)離去,她被幸福感所包圍,暗自慶幸自己做了個正確的決定,她們的家主對小少爺抱有別樣的情感是眾人皆知的隱秘。 因此她愿意為這未證真假的秘辛賭上一把,而她獲得了暴利。 ... “哥,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嗎?”芥瓷從機(jī)場走出,一看見蛇伏便給了他個大大的熊抱,他深深的埋在蛇伏的胸膛里,因?yàn)檫^于思念而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蛇伏寵溺的揉了揉懷中人兒的臉蛋,替他擦掉淚珠,無奈的說道:“小哭包,都是要結(jié)婚的人了,怎還是這般長不大的樣子?!?/br> 芥瓷小聲的哼唧了起來,似乎很是不滿蛇伏的話,半賭氣的說道:“我想和哥在一起,才不要和他結(jié)婚呢。” “好啦,怎么多人看著呢,你要掛在你哥身上多久?!碧K恪手里拖著行李箱聽見未來的結(jié)婚對象居然產(chǎn)生要悔婚的想法也不惱怒,反而頗為縱容。 芥瓷這時才發(fā)現(xiàn)周圍有不少的人在看著自己,臉上發(fā)熱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嘴硬的說道:“這可是我哥,我想掛多久就多久?!辈贿^語氣明顯心虛,話一說完便從蛇伏身上跳下來,穩(wěn)穩(wěn)的站到蘇恪面前,強(qiáng)撐著面子。 蛇伏半瞇著眼睛,審視般打量著蘇恪,在與后者視線對上的那一刻,瞬間化為和藹的春風(fēng),爽朗的笑道:“好啦,先回去吧,這個月你們到處游玩也辛苦了?!?/br> 【晚上,蛇伏在芥瓷的洗塵宴上喝了不少的酒,回到大宅時已是夜深露重,摩犬像是未等到主人回來的小狗,蜷縮在門前的地毯上睡著。 “起來?!鄙叻鼏问殖堕_脖子上的領(lǐng)帶,腳上并未留情的踢醒了沉睡中的人。 摩犬被粗暴的叫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眸,無辜的狗狗眼有了幾分濕潤,在看清來人的樣子時,連忙站起來,笑得燦爛:“主人?!?/br> 蛇伏越過摩犬,打開了房門,把外套和領(lǐng)帶隨手丟到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半躺在沙發(fā)上,長眸微瞇,像是遛狗般向摩犬勾了勾手:“怎么不回房里睡?!?/br> “想和主人一起睡?!蹦θ叩缴叻埃瑥澭皖^嗅去,目光大膽而熱烈,“我聞到了,你在生氣嗎?” 腦海中閃過洗手間的隔間里傳來的喘氣聲,那是求饒與索求并存的奇妙領(lǐng)域。 蛇伏五指柔和的插入摩犬的黑發(fā)當(dāng)中,動作旖旎充滿暗示,卻在下一秒猛地向下拽動,摩犬被突如其來的痛覺所支配,發(fā)出一聲疼呼。 “我們來做/ /愛吧。”蛇伏手上使著狠勁,卻在摩犬的嘴角落下一個溫柔的親吻,話語直白,宛如滿腔愛意無處宣發(fā),靈魂在盛怒,唯有rou欲可以安撫。 摩犬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忽略掉頭皮處傳來的即將要剝離般的痛意,天真的發(fā)問:“不是要相愛的人,才能這樣做的嗎?” “我愛你?!?/br> 摩犬話音剛落,蛇伏便張口接到,似乎以為摩犬未聽清,他又重復(fù)了一遍:“我愛你?!?/br> 蛇伏松開手上的力度,修長的手指轉(zhuǎn)而撫上摩犬的下顎,單手解開了胸前的三顆紐扣,裸露出結(jié)實(shí)的胸膛,胸前微微立起的兩個紅點(diǎn)在襯衫下若隱若現(xiàn),頂出一個小小的幅度。 “那你呢?”蛇伏從沙發(fā)上坐直,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摩犬的身上,狹長的眼眸微瞇,眸中嘲弄的神情并不加以掩飾,即使他在做著最為下賤的勾引之態(tài),但給人的感覺更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他在說,真可憐啊,那就滿足你吧。 “我愛你,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會比我更愛你了,我就是為你而誕生的。”摩犬牽起蛇伏的手,在他的手背落下深情的一吻,宛如淋雨的人類在向惡魔獻(xiàn)出他那顆丑陋的,唯一有價值的心臟,宣誓著最無用的忠誠。 “好孩子?!?/br> 蛇伏夸獎般摸了摸摩犬的頭發(fā),跨坐在他的腰上,下身有意的蹭弄著鼓起的巨物,俯身與他熱吻,沉淪于最為濃烈的情緒當(dāng)中,不是愛,僅僅是對性本能的欲望。 不過即使在歡愉當(dāng)中蛇伏依舊保持著最為圣潔的高傲,下身雖已泛濫成災(zāi),但靈魂與rou體仿佛分裂。只有在最為猛烈的撞擊下他才會在達(dá)到頂點(diǎn)時,深陷隱秘的快感中泄出情意,出現(xiàn)片刻靈魂與rou體融合的真實(shí)。 摩犬精力旺盛,宛如不知疲倦,蛇伏的反應(yīng)雖然看起來很是享受,但是動物的直覺告訴他還不夠,他想更賣力些,他要他的主人快樂。 天邊透出一絲亮光,蛇伏因太過疲憊已經(jīng)睡著,發(fā)絲,唇邊,胸前,腹部,下身都沾著大量yin / 亂的白濁,大腿內(nèi)側(cè)的指痕明顯,花口處更是還在不停的從里流出白濁與水液的混合物,他幾乎是被從頭到尾都被褻 / 玩了一番。 摩犬清理了一地的狼藉,抱著蛇伏到浴室把他從里到外的清潔了一遍。 經(jīng)過這一番清潔蛇伏也已經(jīng)清醒了大半,他半陷在柔軟的床墊上身上僅穿著一件勉強(qiáng)到大腿跟處的白襯衫,修長的雙腿印上點(diǎn)點(diǎn)指痕,與充滿美感的肌rou線條構(gòu)成致命的魅力。 衣衫半露,胸前的紅點(diǎn)經(jīng)過粗暴的折騰變得紅腫,甚至大了半圈,如今卻仍在高高立起。 蛇伏側(cè)過身來,雙腿經(jīng)過極限的張開現(xiàn)在是說不上來的酸軟,他拿過床邊的一個白枕頭,放在兩腿間夾著,發(fā)出舒適的嘆聲引得摩犬微微打了一個激靈。 “薩摩耶好像是白毛的吧?!?/br> 冷不丁的一提問,摩犬的視線從蛇伏腿間的枕頭到胸前立起的紅點(diǎn),最后落在蛇伏的薄唇上,他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只能巴巴的答道:“是,是吧?!?/br> “那你明天把頭發(fā)染白吧,”蛇伏打了個哈欠,話語變得含糊,“這樣比較符合...” 摩犬不敢再看,他悄悄的吞了一口口水,直直的躺在蛇伏的一側(cè),忍下想要觸碰的沖動,點(diǎn)點(diǎn)頭;“好?!?/br> 蛇伏這一覺睡得很長,中午被摩犬叫醒的時候,酸疼從四面八方而來,不過摩犬倒是貼心的抱著他洗漱,換衣,吃飯,上廁所,一天下來蛇伏腳都沒有落過地。 “你怎么換了個發(fā)色。”蛇伏看著摩犬頭上頂著的白發(fā),眉頭微皺,他并不喜歡。 摩犬的膚色偏黑,肌rou發(fā)達(dá),身材也比較壯,論體型大概是一個半的蛇伏,因此這白發(fā)放在他的身上有些不倫不類。 “不好看嗎?那我染回去吧?!蹦θ行o措,他并沒有說這是你讓我染的,他只知道蛇伏對他露出了不喜歡的表情。 “染吧,還是黑的好,以后你就是全球唯一一只黑摩耶了?!鄙叻嗔艘话涯θ陌装l(fā),整個人變得溫情起來,似乎骨子里的冷血與殘暴被一場風(fēng)流的性事所感化。 “主人會帶我出去嗎?我還沒有出去過呢。”摩犬被眼前的美好所迷惑,小心的試探著上位者的情緒,為自己取悅到對方而討要一個小小的獎勵。 “這樣啊,養(yǎng)狗似乎是要遛狗的,過幾天吧,我準(zhǔn)備一下。”蛇伏沉思了一會,爽快的答應(yīng)了摩犬的要求,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狹長的瞳孔里閃著詭異的光芒,學(xué)著摩犬的神情無辜的歪頭一笑,“不過惡犬出門可是要帶項(xiàng)圈的?!薄?/br> 芥瓷和蘇恪的婚事定到了下個月的初七,兩人是在大學(xué)認(rèn)識的同學(xué),一畢業(yè)蘇恪便迫不及待的向芥瓷求婚,兩家的父母也很看好他們,并沒有多加阻攔就同意了。 芥瓷是在寵愛當(dāng)中長大的孩子,父母恩愛,雖然是獨(dú)生,但其他兄弟姐妹都很喜歡他,說是整個大家族里獨(dú)一無二的團(tuán)寵也并不為過,其中寵得尤為厲害的便是蛇伏。 與他不同的是,蛇伏是私生子,小的時候就被眾人排擠唾罵,只有芥瓷不在乎他的身份,剛會走路便邁著憨憨的步伐,甜甜糯糯的喊一句:“哥哥”。 而一喊便始終不變的喊到了如今。 “哥,結(jié)婚好累啊?!彪娫捓锝娲稍诓煌5谋г够槭碌穆闊?,“結(jié)婚真的好麻煩,還是當(dāng)哥的弟弟好,什么都不用做,當(dāng)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廢物,嘿嘿?!?/br> “說說,怎么了?”蛇伏摘掉戴著的無框眼睛,揉了揉眼睛,眼神示意正在開會的下屬,會議暫停,慢步走到會議廳外專心的聽著芥瓷絮絮叨叨的吐槽。 “對了,哥你公司的新出的VR游戲是不是要發(fā)行了,我要玩,給我留個號唄?!苯娲砂l(fā)泄完心中的郁悶,突然想到這件事,故意軟下聲音撒嬌,末了還軟軟的叫了聲,“哥哥?!?/br> VR游戲可以讓現(xiàn)實(shí)里的人進(jìn)入到游戲當(dāng)中,而蛇伏便是唯一一個手握這一專利的游戲公司,因此每次發(fā)行的游戲都是限量的,價格昂貴還難搶。 蛇伏頭疼得厲害,耳邊芥瓷的聲音似乎有了回音,那句哥哥縈繞在腦海中,刺疼著每一根神經(jīng),他咬緊了下槽牙,緩過這陣痛感,而后才輕呼出一口氣說道;“好,我給你留?!?/br> ... 頭疼的癥狀持續(xù)了一天,蛇伏維持的假面即將到達(dá)破裂的極點(diǎn),晚上回到家時,他周身的氣息冷到極點(diǎn),大宅里的仆人不敢輕易上前,無聲的做著自己手上的事,認(rèn)真,謹(jǐn)慎,挑不出任何錯誤。 除了一人。 柯莉身著女仆長的服飾,貼心的為蛇伏備好了晚餐,親手接過他脫下的外套放好,周到的侍候著一切。 “柯莉?”蛇伏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印象中他記得她似乎叫這個名字。 柯莉被提及姓名,臉上微紅,露出一片嬌羞,她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我是柯莉?!?/br> “遛狗要怎么遛?” 意料之外的話題拋出,柯莉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但專業(yè)的素養(yǎng)讓她很快便說出了像模像樣的說辭:“遛狗的話,帶上狗鏈和嘴套就好,其他的其實(shí)只要狗主人牽著,無論去哪小狗都會很開心的,狗嘛,主人喜歡的它們便喜歡。” 來不及細(xì)想,腦海便又發(fā)出陣陣刺疼,蛇伏臉色微變,緊緊的拽住餐桌上的桌布,大力一扯,桌面上的瓷盤被摔碎,紅酒混著玻璃杯碎片灑滿一地。 柯莉以為是自己的話惹得對方惱怒,連忙下跪,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不敢起身。 “滾!” 蛇伏表情變得扭曲,像是被困著的猛獸,發(fā)泄般把四周打理得當(dāng)?shù)囊磺型品?,踢亂,他發(fā)出撕裂的低吼,嚇得柯莉連滾帶爬的走遠(yuǎn),只余屋內(nèi)一片狼藉。 【蛇伏專門為摩犬定制了個狗項(xiàng)圈,款式很簡單,黑皮帶加銀色的金屬扣,從后背延伸出一條約一米長的鎖鏈綁在蛇伏的手腕處,因?yàn)樗_摩耶是屬于大犬,蛇伏便順便做了個黑色的特制嘴套,與項(xiàng)圈是一套的。 蛇伏親自為摩犬戴上項(xiàng)圈與嘴套,心里某種隱秘的占有與掌控欲望得到滿足,似乎這樣摩犬便再也無法逃離,終其一生都屬于自己。 但是項(xiàng)圈囚禁了摩犬,同時也綁住了他自己,逃不掉的其實(shí)不止一個人。 “走吧?!鄙叻读顺妒稚系蔫F鏈,拉過摩犬與他對視,獎勵似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摩犬有些幽怨的看著蛇伏,垂著眸似乎委屈極了:“我不喜歡這個?!彼噶酥缸焐系淖焯装杨^埋到蛇伏的懷里蹭了蹭,討好的說道,“不要這個好不好,有這個我就親不到你了?!?/br> “你要親我的時候我給你摘下?!鄙叻⒉煌?。 “那我現(xiàn)在就想親你?!蹦θL聲音的撒嬌抗議。 兩人互不相讓的對視著,一個眼尾耷拉模樣可憐,一個眼睛狹長高高在上。 最終嘴套還是被留在了屋里,摩犬一個興奮直接把蛇伏抱起,跑出宅子好幾里才把人放下。 蛇伏無奈的搖搖頭,宛如教堂上的神父,眼神憐憫充滿施舍:“傻狗?!?/br> 兩人走了許多地方,摩犬像是第一次出門那般,對什么事物都很新奇,路過一家寵物店還和屋內(nèi)的狗吵起架來,汪個不停。 最后兩人來到一座無人看管的教堂,摩犬一路上興奮的心突然變得安寧,他呆呆的看著教堂最上方的圣母瑪利亞的雕像,內(nèi)心有股莫名的sao動,似乎有什么在指引著他去探索。 摩犬跳上教堂上的高臺,想要觸碰雕像,但是脖子上的鎖鏈已經(jīng)達(dá)到長度的極限,他無法前進(jìn)。 他轉(zhuǎn)身看向高臺下被陰影籠罩著的蛇伏,半跪在地上向蛇伏伸出自己的手。 蛇伏抬起頭,微瞇著眼睛看著站在亮處的摩犬,明明是處于同一個地方,但是蛇伏卻莫名覺得黑與白的分界線宛如一條無法跨越的界限,把兩人分隔兩地。 他把手放在摩犬的掌心上,指尖相觸卻在下一刻分離,蛇伏把手抽走后,摩犬的掌心靜靜的躺著原本綁在蛇伏手腕處的鎖鏈。 蛇伏微微推開一步,像是害怕被光線照到,狹長的眼眸毫無情緒,他說:“我不想上去?!?/br> 摩犬不解的看著掌心的鎖鏈,又看了看蛇伏手腕上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他幾乎沒有猶豫的就跳了下去,連忙把鎖鏈重新綁到蛇伏的手腕上,隱隱可見慌張:“那我下來就好了嘛,為什么要把它摘下來?” “沒有主人牽著的狗很危險的,萬一我走丟了或是去咬人了怎么辦。” 被丟棄的情緒涌上心頭,摩犬的手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沒成功綁上手鏈,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打在蛇伏的手腕上,燙得蛇伏死寂的眸中燃起一點(diǎn)星光。 “不要丟下我,你撿了我,你要負(fù)責(zé)的?!睖I水模糊了視線,摩犬擦去眼中的淚水,執(zhí)著的替蛇伏重新綁上鎖鏈,可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戴上了又會重新解開,一次又一次,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止摩犬的行為。 “啪嗒”蛇伏看了許久,終于像是大發(fā)慈悲般伸手主動扣上了鎖鏈口,他拉過摩犬仰頭親了上去,溫柔的安撫著懷里受驚的寵物,視線冷冷的看著教堂上的圣母,滿是獲得勝利的蔑視?!?/br> 芥瓷和蘇恪的婚禮在本地的一個大教堂舉辦,兩人都是世家,因此來的賓客很多,滿堂歡聲笑語,蛇伏是唯一一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存在。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胸口口袋以白手帕做最簡單的裝飾,無框眼鏡下的眼神陰沉冷傲,無人敢主動靠近。 蛇伏是在三年前做了當(dāng)家的,他一個為人不齒的私生子究竟是怎樣做到正統(tǒng)繼承人還在的情況下成功繼任至今仍無人可知,人人都道他手段厲害,蛇家老一輩的都對他言聽計從,他們這些外人便更不敢招惹這尊大佛,畢竟在他落魄的時候,整個家族怕是都曾或是無視,或是欺辱過他。 除了一人。 若是說蛇伏的經(jīng)歷是無休止的苦難與折磨,那么芥瓷便如他完全相反,芥瓷是獨(dú)子,是堂堂正正的大少爺,他陽光溫暖,好友成群,擁有這世上許許多多種不同的愛,而蘇恪對他的愛讓他變得完美,如同被天神眷顧的孩子。 此時他站在教堂上宛如被鍍上一層金光,閃爍著神圣的光輝。 蛇伏看見芥瓷帶著滿身光輝興沖沖的向自己走來,臉上是從未變過的不諳世事,天真美好,象征著最為完美的存在。 “哥,快來,要拍照啦?!?/br> “好?!?/br> 這場盛大的婚禮持續(xù)的三天,蛇伏也去滿了三天,期間吃完了整整一盒強(qiáng)效止痛藥。 【三天后,蛇伏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摩犬委委屈屈的蜷縮在自己的房門口,滿臉淚痕,宛如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擔(dān)驚受怕著被遺棄。 蛇伏難得沒有叫醒他,隨意的坐在一旁,溫柔的替他擦拭臉上的淚痕,他很輕微的嘆了口氣,露出盔甲下脆弱得風(fēng)一吹就會散的,救生的本能。 摩犬被這一動作驚醒,在看見眼前的蛇伏時欣喜的撲了上去,整個人籠罩在他的上方,低頭狠狠的咬在那薄情的雙唇上,粗暴而熱烈。 一吻結(jié)束,兩人都喘著粗氣,摩犬的額頭虛靠在蛇伏的肩上,他啞著聲音哭訴道:“主人不要我了嗎?” “你不能不要我,我除了你就一無所有了,不要隨意丟棄小狗啊,要把狗繩牽好!” 蛇伏把手放在摩犬的后腦勺上,讓他完全靠在自己的肩上,沒有什么感情的淡聲安慰道:“不會不要你的?!?/br> “騙人!大騙子!你就是不想要我,你會丟掉我的,你還會把我送走,任由他們折磨我,給我注射藥劑,讓我成為一個試驗(yàn)品!” “我頭好疼,好疼?!?/br> “主人,你來救救我好不好?沒什么不來救我呢?” “我只有主人了,是你創(chuàng)造了我,你不能丟下我?!?/br> “主人也愛我一點(diǎn)點(diǎn)好不好?一點(diǎn)點(diǎn)就好了...” 摩犬像是瀕臨崩潰的野獸,怒吼著自己心聲與希翼,他不理解為什么自己的愛會那么的痛苦,宛如沉重的鐵石壓在心頭讓他難以呼吸,他被鎖住了手腳,只能發(fā)瘋的在原地嘶叫。 蛇伏雙手捧著摩犬的臉頰,替他擦去不停落下的淚珠,面對這般聲情并茂的真心表露,他那毫無亮光的瞳孔卻是死寂般波瀾不驚。 他嘴唇緊抿,無光的眼神里帶上疑慮,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摩犬。” 而這一聲名字的叫喚像是什么開關(guān)一般,剛剛還在崩潰大哭的摩犬突然變得安靜起來,他抬起頭與蛇伏對視,狗狗眼里滿是無辜,懵懂而單純,剛剛的情緒被一掃而空。 “怎么了?”他胡亂的擦著臉上的淚水,看著手心上的淚水似乎不解自己因什么而落淚。 “沒什么,出了點(diǎn)差錯,現(xiàn)在好了?!鄙叻酒鹕?,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越過一臉茫然的摩犬,推開房門面無表情的走了進(jìn)去。】 ※GM:警告?。?!代號摩犬受到強(qiáng)烈的情緒影響,行為出現(xiàn)異常,具體數(shù)據(jù)為※ 【姓名:摩犬 年齡:23 性格:愛笑,天真,容易獲得幸福感,對萬物持有熱愛與好奇心,不害怕任何人任何事,永遠(yuǎn)陽光積極(已錯亂,產(chǎn)生了無法探知的其余自主意識。) 設(shè)定:深愛著蛇伏一人 人格完善率:60% ...】 ※消息已發(fā)送(消息未讀)——消息已刪除(記錄保留)——記錄已清理(無消息)※ 【摩犬這幾日并不敢見蛇伏,他覺得自己生病了,明明以前只是想要蛇伏能陪著自己,而如今他想要的卻越多,似乎無論怎樣都不會滿足,一旦靠近蛇伏他就會渾身發(fā)熱,想要觸碰,想要與其交配,想要在他的身上標(biāo)上自己的記號,讓他完全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瘋狂的想法在不斷增生,他對主人的愛變了質(zhì),不再單純,他不明白為什么會變,但也無力控制。 “我不喜歡那個柯莉,她好討厭?!蹦θ淹嬷叻氖种福瑑芍篙p易的圈住這過于瘦小的手腕,強(qiáng)勢的把人壓在身下,臉上卻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我知道的,她想勾引你?!?/br> 蛇伏微微一挑眉,狹長的眼眸微瞇,來不及仔細(xì)思考不對勁的地方,摩犬輕咬在他那敏感而脆弱的喉結(jié)上,疑惑被強(qiáng)制中斷,轉(zhuǎn)而陷入歡愉的沉淪當(dāng)中。 小狗崽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懂得隱藏的惡犬,不再心口如一。 唯獨(dú)不變的是那濃烈的,對蛇伏無條件無理由的愛?!?/br> 蛇伏今晚并沒有睡好,接二連三的噩夢纏繞著他,往日發(fā)生的種種,一幕一幕的在腦海中上演,引起海嘯般的頭疼感,他沉沒在深海里,水草纏繞著他的手足,沒有氧氣,無法求救,看不見一絲陽光。 他看見他溺死于深海里,無人得知。 “先生?先生,醒醒?!笨吕虼蜷_房門,想像往常一樣叫醒蛇伏,卻發(fā)現(xiàn)他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頭,整個人在床上抖得厲害。 蛇伏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宛如被激怒的野獸死死的盯著面前之人,瞬息之間,他已經(jīng)掐著柯莉的脖子大力的把她抵到墻壁上,狹長的眼眸滿是專屬之物被人窺探的盛怒。 “你見過摩犬。” 柯莉滿眼驚恐,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這位陰晴不定的暴君,她雙手奮力的想要掰開脖子上的鉗制,但卻如同蚍蜉撼樹。 氧氣逐漸稀薄,嘴巴發(fā)不出一點(diǎn)的求救聲,求生的本能讓她做著無用的掙扎,死亡竟是如此簡單。 就在柯莉以為她就要死去時,蛇伏突然松開了手,神色變得痛苦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痛楚,讓一向高傲的他頗為狼狽的微弓起了腰。 瀕臨死亡的真實(shí)感讓柯莉無比后悔自己竟然膽敢接觸這位暴君,天真的以為自己能感化這位孤寂的上位者,她癱坐在地上,因?yàn)榭謶侄煌5陌l(fā)抖,根本無力逃跑。 蛇伏辭退了柯莉,也遣散了一眾家仆,偌大的宅院里僅剩他一人居住,但與過往似乎又沒什么不同。 無論是有仆人走動還是沒有,蛇伏都是獨(dú)自一人。 如同他的名字,像蛇一樣蜷伏在某個陰冷的角落。 蛇伏推開走廊最末端的一扇門,門內(nèi)擺放著三個超大顯示屏,雜亂的各種線交錯的捆扎在墻邊,中央有一個閃爍著藍(lán)光的躺椅,躺椅的上面是電子投影的虛擬控制面板。 打開數(shù)據(jù)面板,一切信息正常,摩犬人格完善率已經(jīng)達(dá)到60%,若是完善率能達(dá)到100%那么他將會作為一個完美的虛擬人物而誕生,一切設(shè)定皆可以根據(jù)個人喜好調(diào)整。 【蛇伏進(jìn)入到游戲世界時很少會帶摩犬出門,兩人一般都會待在屋內(nèi),這時摩犬就會發(fā)揮狗狗的天性,把蛇伏從頭到尾舔了個遍,但往往舔著舔著兩人就會滾到一起。 擁抱,糾纏,深入,連靈魂都會在這瘋狂的歡愉當(dāng)中顫栗。 而這一天蛇伏難得的帶著摩犬來到了一間老式的咖啡館,咖啡館是無人招待的,而且開得應(yīng)該有些年頭,里面的裝飾都透露著破敗,不過好在東西很是齊全,自己磨一杯咖啡并不難。 摩犬從不對蛇伏帶他去的地方表示不滿,但這次卻是從進(jìn)入門口的那一瞬間他便開始冷著個臉,就差在臉上刻上,我不喜歡這里幾個大字了。 蛇伏對摩犬的抗議熟視無睹,直接就拿起手磨咖啡機(jī)頗有耐心的磨了起來。 好看的人無論做什么都像是藝術(shù),蛇伏磨咖啡的動作很嫻熟,慢而優(yōu)雅,從里到外透露著一股高貴,指尖輕動,手腕翻轉(zhuǎn),像是舞池里閃光燈下唯一的舞者,引人注目。 一杯香濃的咖啡倒出,熱氣氤氳,裝著咖啡的骨瓷杯被輕推到摩犬面前,蛇伏狹長的眼眸滿是柔意,宛如把自己當(dāng)做了咖啡店老板,而摩犬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客人。 “加奶還是加糖?” 摩犬呆愣的看著面前溫柔得像是換了個人的蛇伏,滿心的怨氣變成了不可置信,他指了指咖啡又指了指自己說:“給我的?” “嗯,給你的,這家咖啡館是我一直想開的,你算是第一個品嘗我手藝的客人吧?!鄙叻蘸糜镁邅G到清洗機(jī)里,白凈的干布仔細(xì)而認(rèn)真的擦拭著骨骼分明的手指,隨后便自作主張的給摩犬那杯咖啡加入了鮮奶。 勺子攪動,鐵制品與瓷杯碰撞發(fā)出“叮當(dāng)”的響聲,咖啡與鮮奶混合空氣中飄出另一番奶咖香味,在這無端安靜的氛圍下,偏生出副歲月靜好的假象。 “你知道我為什么沒有把芥瓷搶過來嗎?”蛇伏上半身幾乎趴在咖啡臺上,手掌曖昧的撫摸著摩犬的臉頰,薄唇紅潤,他探出舌尖輕掃,干燥的下唇變得濕潤,惹人后者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呆呆的搖了搖頭。 “我喜歡的是擁有一切的他,而他的一切里不包括我,如果我把他搶過來,他就會變得不再閃閃發(fā)亮,那么他也就失去了我的喜歡。” “同樣,你也是?!?/br> “所以不要試圖改變或是探尋什么,否則,我會丟掉你?!?/br> 蛇伏說完最后一句話時,神情變得狠戾,手上溫柔的撫摸便成了無情的鉗制,他用力的掐著摩犬惡下巴,使他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因?yàn)槲业挠洃涀屇阋馔獾漠a(chǎn)生了一點(diǎn)錯誤,我并不怪你?!?/br> “但是,沒有下次了?!?/br> 摩犬被“丟掉”的字眼嚇到,他猛地抬起雙手,因?yàn)閯幼鬟^大,桌上的咖啡杯被打翻,還是guntang的咖啡灑到摩犬的手臂處,燙過之處迅速紅了一片。 “我沒有變,我一直都愛著你,從未變過?!蹦θ劭粑⒓t,顧不上手臂上火辣辣的痛意,他緊緊的抓著蛇伏的手腕,滿眼驚恐,“我會乖的,不要丟掉我。” 蛇伏的視線從桌面上那灘咖啡漬轉(zhuǎn)到摩犬燙紅的手臂,猛然大笑起來,竟是笑得眼尾泛出淚光,落下一滴生理性的淚水。 “愛?你懂什么是愛嗎?”蛇伏甩開摩犬的雙手,像是被什么骯臟的東西碰到般,拿起一旁的濕布擦拭了起來,眼神變得嘲弄,“你只是一團(tuán)數(shù)據(jù),只要我動動手指,你就會不復(fù)存在,到那時你拿什么愛我?” 摩犬身形微晃,死死的扶住桌角才不至于讓自己跌落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喃喃道:“我懂的,我...” 蛇伏繞過長桌,沒有再看摩犬一眼,徑直走到門口,身后摩犬聲音顫抖,滿是無望的看著蛇伏挺直的背影,發(fā)出卑微的乞求:“我出不去,你留下來好不好。” “我還沒有誕生就在愛著你了,只有我是愛著你的?!?/br> 蛇伏的手搭在玻璃門的把手上,聽完摩犬的話也僅僅是停留了一瞬,便頭都沒有回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摩犬的數(shù)據(jù)因?yàn)樯叻那榫w波動而出現(xiàn)錯亂,導(dǎo)致他已經(jīng)變得不可控,蛇伏從他為摩犬建造的虛擬世界醒來時,連在大腦上的各種機(jī)器還未來得及卸下,便生生咳出滿手血來。 對此蛇伏倒是毫不意外,他早已料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并不懼怕死亡的到來,反而還有些期待。 因?yàn)樗劳瞿軌蚪夥潘膔ou體,往后便是無所知無所感。 只是... 蛇伏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染紅的指尖在虛擬的屏幕上輕點(diǎn),但一些數(shù)據(jù)卻始終無法改變。 腦海像往常般傳來劇痛,蛇伏死死的咬著下唇,執(zhí)著的改著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他不想活著,但他希望有一個人能如同自己想象般替他活著。 這是國王的傲慢也是暴君的惡趣味,他想要有人記住自己,為自己而活,在無休止的時間里永遠(yuǎn)的懷念著他。 口中溢出的鮮血越來越多,蛇伏的視線變得模糊,手下的屏幕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屏幕像是被什么東西cao控一般,自動的打上一串串奇異的代碼。 靈魂似乎在被剝離,蛇伏意識變得混沌,再無抬起手的力氣,他躺在椅子上,狹長的眼眸滿是不甘心,指尖觸碰到扶手上某個顯示著“格式化”的選項(xiàng),卻遲遲沒有點(diǎn)下去。 “算了,沒有下次了?!敝讣鈴哪莻€選項(xiàng)當(dāng)中移開,蛇伏躺在椅子上,視線變得迷離,他把手放到另一個扶手上啟動了一個沒有任何標(biāo)記的按鈕。 后言: 虛擬游戲開發(fā)者蛇伏被發(fā)現(xiàn)死于家中,經(jīng)確認(rèn)為腦死亡,當(dāng)時屋內(nèi)只有一款并未發(fā)售的虛擬游戲,游戲被其設(shè)置了最高級別的保密權(quán)限,無人能打開,有專家認(rèn)為權(quán)限的設(shè)置代價是為開發(fā)者腦死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