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加冕典禮(水日常和一些過度設(shè)定啦)
加冕典禮很盛大。 滿街的花車,莊嚴神圣。 瑞塔端著槍在旁邊客串女皇保鏢,據(jù)說她在政變的時候開了很重要的一槍,將對面塔樓上的狙擊手一槍爆頭,堪稱神射手。 “瑞塔小姐很有作戰(zhàn)的天分嘛?!鄙蛞刮⑽⒌男χ?,遠遠的看著那個姑娘。 “我還以為你會很介意殺人這種事……”林銳在旁邊嘟囔,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身邊這個人,這個男性。 一個穿著西裝,面容漂亮而溫和的,男性。 他突然好奇起了沈夜的道德標準。 “你不會心軟嗎?”林銳悄悄問。 沈夜還在看著女皇沉穩(wěn)的發(fā)言,抬了抬眉毛:“什么?” “就是……殺死皇帝,你從來不喜歡殺人?!绷咒J說。 “啊……他欺負你嘛?!鄙蛞沟淖旖沁€是微微彎著的。 “他欺負我這種事可以動搖你的道德標準?”林銳問。 “我在你身上沒辦法套用道德標準,林銳?!鄙蛞箛@了口氣:“為了一己私欲引發(fā)政變,我很慚愧。但我只能勸自己說,一個皇帝已經(jīng)不適宜用法律和道德來評價了,有些特殊的職業(yè),比如特工、毒販、政治家,他們的生死已經(jīng)游離在了規(guī)則之外?!?/br> “這算是個借口嗎?”林銳有些想笑。 “是?!鄙蛞箯澠鹆搜劬Γ骸暗⑼潜康埃⑼X子裝不下那么多東西,阿瞳只想找主人。” 女皇對臺下?lián)]手,沈夜也開心的抬起手來。 林銳看著他的側(cè)臉,總覺得這家伙學(xué)會了一點兒了不得的東西。 “你學(xué)壞了沈夜。”林銳開口。 “物似主人形?!鄙蛞箤α咒J眨了一下眼。 典禮儀式結(jié)束,隨后是盛大的宴席。 為了展示新皇與舊皇作風(fēng)的不同,宴席從拘禁的室內(nèi)改為了室外,所有人都端著酒杯隨意站著,談天說地。 沈夜跟在林銳后面仿佛一個小尾巴,他找到了一塊提拉米蘇蛋糕,拉了一下林銳的袖子。 他的手還是不太好用,醫(yī)生說左耳可以慢慢治好,但手和右耳可能只能維持這個狀態(tài),林銳便端著小蛋糕,用小勺子挖蛋糕上的泡沫喂他。 小勺子從沈夜的上顎劃過,他發(fā)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鼻音,沈夜連忙捂住了嘴。 “會有感覺?”林銳小心翼翼的問他。 “嗯?!鄙蛞剐⌒囊硪淼狞c頭。 “那……”林銳開始問他奇怪的問題:“舌頭舔的話,會有……” “會?!鄙蛞裹c頭,對面前的好奇寶寶開口:“還想問什么你可以隨便問?!?/br> “我就只有一個問題?!绷咒J問他:“你喜歡喝可樂只是因為覺得它甜嗎?” 沈夜的臉一下子紅了,林銳又補了半句:“碳酸飲料在嘴里是會有刺激的?!?/br> 他看見了沈夜的耳朵透出了粉紅色,眼睛在眼鏡片后面猶疑的閃躲。 “這個……就一點點……也不是那么的……”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只能紅著臉點頭:“我不排除有一點兒興奮的成分……那東西能讓整個咽喉都舒服,但是……就是……” 他說的很艱難,聲音從牙齒縫里飄出來。林銳笑了起來,將他抱在懷里拍著背:“沒事沒事,阿瞳干什么都可愛。“ 沈夜將頭放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只撒嬌的大動物。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世界上有些爛俗的場景總會重現(xiàn),林銳看見沈夜的身后,站著一個他有幾分熟悉的人。 不確定叫什么名字,但終歸是見過。 在海島上見過。 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林銳和沈夜的方向,沈夜還沒注意到對方困惑且不善的目光,林銳悄悄的將他帶到了一邊,但是,顯然這種人不止一個。 林銳帶著沈夜兜轉(zhuǎn),沈夜很快察覺到了緣由,他站在原地。沈夜目光坦蕩的從旁邊一個中年男性的臉上掃過去,他對林銳開口:“沒關(guān)系的,他們是上過我。” 他說這種話的時候林銳總是會揪緊自己的手,而沈夜笑著搖了搖頭。 “這里聚餐的都是貴族,他們都是你的客人?!鄙蛞拐f:“這是事實,情況如此?!?/br> “但他們看到你站在我身邊,腦子里就不應(yīng)該再想到你的身份?!绷咒J皺緊了眉頭,而沈夜卻在旁邊淡淡的開口:“他們不敢?!?/br> 一個年輕的東南亞貴族走了過來。 他穿著昂貴的定制西服,手上的腕表要價不菲,胸口別著一枚象征地位的徽章,他昂著頭走出來,身上幾乎有所有紈绔子弟的一切特征。他看見沈夜的時候先是毫不在意,然后是愣住,然后轉(zhuǎn)過了身。 “你……” 林銳想說什么,被沈夜阻止了。沈夜目視著他,他似笑非笑的指著沈夜。 “你是不是……” 沈夜長得很好看,幾乎是過目不忘的好看。但世界上沒幾個人會記得一個飛機杯長什么樣,所以大部分客人對沈夜的記憶十分含糊。 林銳想幫沈夜搪塞過去,卻看見沈夜點了點頭。 “是?!鄙蛞固故幍某姓J了。 “還真是。”年輕人的朋友也走了過來,端了杯酒給他。輝夜之城是黑色產(chǎn)業(yè),大家對于島主的身份少有深究,自然不會知道沈夜旁邊更瘦小一些的男性地位居然凌駕于眾人之上。 林銳基本上沒有什么掌權(quán)者的氣勢。 時至今日依然如此。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輝夜之城。我很多叔叔伯伯都養(yǎng)了那里面的奴隸?!蹦贻p人對自己的朋友開口,指著沈夜的鼻子:“這家伙就是一只?!?/br> “是嗎?”那個朋友身上沒有貴族標記,對于這種東西的認知還比較少。他有些驚訝的打量著沈夜,然后就聽見他朋友開口:“我cao過這家伙,他以前是公用的。” 他對沈夜抬了抬下巴:“你在這兒裝個人樣干嘛呢?待會兒有狂歡?” “沒有?!鄙蛞够卮鸬倪^于老實了,他搖了搖頭:“過會兒就散了?!?/br> “那你在這兒干嘛。誰帶你進來的?”年輕人表達出了自己的困惑:“找先生cao你?” “不是?!鄙蛞箵u頭:“我是受邀來參加的?!?/br> “那還是后面有狂歡嘛?!蹦贻p人對于這件事的理解很淺薄,他抿了一口酒,滿臉寫著對狂歡的期待,指著沈夜繼續(xù)對朋友介紹:“這東西cao起來很舒服,浪起來特別浪,你待會兒可以試試。” “那你呢?”朋友問他。 “我cao這個唄。”年輕人指著林銳開口。 林銳差點沒被這句話噎死。他的貴族徽章還沒定制好,剛才授銜儀式的禮服已經(jīng)被脫掉了,而這個年輕人大概一直在狂歡,還沒有看社會新聞—— 還沒有注意到他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看起來很像奴隸嗎?”林銳用中文問了沈夜一句。 年輕人非常默契的接了半句英文:“他們一看就是一伙的?!?/br> 那個朋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起來也像,跟師兄弟似的?!?/br> “還真讓你說對了?!绷咒J對這種歪打正著的能力很佩服。 旁邊路過了一個侍者,端著杯香檳走過,林銳伸手要去拿,被年輕人呵止了:“弄臟了怎么辦!” “對不起!”林銳立刻一個道歉說出口,他為自己前兩天在皇宮經(jīng)歷留下的后遺癥而感到慚愧。 沈夜把他拉到懷里揉著頭發(fā),一點點笑著對年輕人開口:“您可能誤會了,以后東南亞境內(nèi)沒有奴隸,您是貴族,我是平民,我還是可以對您行禮,但情況可能不太一樣。“ “沒有奴隸?誰說的?”年輕人不太信。 “我說的。”沈夜讓林銳將那杯香檳端起來喝:“皇家內(nèi)部正在草擬章程,怎么處理那些已經(jīng)被買走的奴隸和后續(xù)的情況,過段時間就會公布?!?/br> “我怎么不知道?”年輕人還在問。 “因為我才決定這件事沒超過三天,你不知道很正常?!鄙蛞刮罩咒J的手,跟年輕人輕輕的碰杯:“cheers,不信的話可以回去問問你家大人,祝您在晚宴玩的開心?!?/br> 年輕人被沈夜的態(tài)度弄的一愣一愣,旁邊的朋友有些茫然的問:“他真的是奴隸?” “我真的是,你的朋友沒有騙你?!鄙蛞箤⒆约旱念I(lǐng)子扯下來一點,給人看里面的項圈:“在東南亞國境線以外,我依舊是個奴隸。當(dāng)然,我不會對你下跪,用相同餐具和衣服的情況也難免——但我會盡量準備一套避免您的不適,您看怎么樣?” “見鬼?!蹦贻p人嘟囔除了一個詞,看著林銳:“那他呢?” “他是我的主人?!鄙蛞归_口。 “哈?”年輕人看著正在喝香檳的林銳。 林銳舉起手:“我發(fā)誓他說的也是真話?!?/br> “他這么囂張你不管管他?”年輕人有些憤慨。 “實話說,我不敢管。”林銳抿著嘴點了點頭:“我建議你也別招惹他,理由的話,也回去問問你爸?!?/br> 林銳并不知道,簡單的交談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之間的謠言在東南亞的貴族層面已經(jīng)迅速變異。 與政變相關(guān)的高官都知道處理事務(wù),鏈接勢力的是一個奴隸,而他的主人,一直沒有露面。 又有部隊的人稱,他們看到皇宮的臥室里,上任皇帝死去了躺在地上,滿地都是血,這個奴隸壓在他主人的身上,衣冠整齊,氣場凜然,剛殺完皇帝的他語氣平和的讓所有人滾出去,而他的主人一絲不掛。 再加上兩個晚輩在宴席上觀察得來的結(jié)論,他們斷定一件事。 沈夜根本不是什么奴隸,是跟林銳達成了邪惡交易的邪惡首領(lǐng),他的奴隸身份只是讓人看輕他的偽裝,至于有人記得自己在海島上cao過他——要么是忍辱負重臥薪嘗膽,要么就是找了個長得像的奴隸冒名頂替。 而林銳。 是一個賣屁股的小男孩。 謠言傳到瑞塔耳朵里,瑞塔想為林銳解釋解釋,但被人盤問起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林銳在政變一事上的確毫無貢獻,全程在哭哭啼啼的等待救援,于是安靜的閉了嘴。 作為政變的交易條件之一,皇家內(nèi)廷迅速出臺了廢除奴隸制的簡單方案,在跟貴族的磋商之中爭取了適當(dāng)?shù)臋?quán)限:往后東南亞籍禁止購買奴隸回國,但上島游玩暫不在禁止之列,已經(jīng)購買了奴隸的,禁止無辜虐殺奴隸,必須終生贍養(yǎng)。當(dāng)然,如果還有誰養(yǎng)了奴隸放在島上,林銳會將終生贍養(yǎng)這四個字替他們貫徹至少四十年。 安度和11被接了回來,他們自從林銳進宮以后就失了寵,被關(guān)在地下室里不見天日,但也免掉了大部分的折磨?;实鬯篮螅蕦m內(nèi)一口氣放出了二十余個年輕的奴隸,已經(jīng)被虐殺的、蒼老死去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這些人被林銳統(tǒng)統(tǒng)送回了輝夜之城,要么尋一個好買家,要么在島上干一點兒清潔、收銀之類的小活。 加冕典禮那天,金沒有到場,他的病情惡化,被直接送到了英國皇家醫(yī)學(xué)院,接受針對性治療,他或許會是沈夜臨床試驗的第一個范本。林銳計劃將安度和11一起送過去,但他這兩天忙于政變之后的事物,還沒有來得及見這兩個人,也沒來得及給他們道歉。 當(dāng)然,他還沒來得及見達邦。 他的父親。 輝夜之城原來的主人。 讓沈夜墜入深淵的罪魁禍首之一。 他如今被當(dāng)做舊政權(quán)清洗,關(guān)在監(jiān)獄的看守所里,女皇的意思是,讓林銳來處理這件事。 “我對他的感情太復(fù)雜?!迸实脑捳侨绱耍骸坝赡銇斫槿牖蛟S會好一點?!?/br> 林銳點了點頭,他的內(nèi)心復(fù)雜,甚至有點兒想逃避。 但他必須面對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