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會放火嗎
林銳第一次跟這么多人一起吃飯。 達(dá)邦坐在長桌的最頂頭,夫人據(jù)說大部分時間在養(yǎng)病,幾乎不出面。除了三哥外,他的哥哥們攜帶自己的夫人分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林銳是第六個,他的左手邊是一對二十五六歲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右手則是一個剛剛高中畢業(yè)的學(xué)生。 林銳根本記不住那種奇怪的東南亞名字,也搞不清楚這一大群黑西裝究竟誰是誰,他低著頭,兀自把嘴里的冬陰功湯喝完。 很好喝,就是有點兒辣,沈夜不一定會喜歡。 對于新來的家庭成員,其他的兄弟倒是顯得有些熱心,在一陣尷尬的寒暄過后,林銳稍微記住了他的大哥是達(dá)邦的左右手,二哥負(fù)責(zé)在歐洲的產(chǎn)業(yè),過兩天就坐飛機離開,老四和老五形影不離,貌似常年在中東,談的無非是石油金礦的生意,旁邊的幾個三個弟弟最小的剛上高中,但也已經(jīng)跟著在本國的公司處理事務(wù)了。 相比之下,林銳弱小的像只兔子。 “不過,老六很優(yōu)秀?!边_(dá)邦對林銳表達(dá)了滿意:“既然東銘醫(yī)療是你吃掉的,你本身也在寧川住的習(xí)慣,那些東西就分給你吧。”達(dá)邦開口:“瑞塔去了美國,說是要去讀點書好配得上你,半年后回來,那個時候,你們就可以結(jié)婚了?!?/br> “嗯?!绷咒J只是應(yīng)了一聲,沒有明確同意。 但達(dá)邦不會認(rèn)為別人對他的安排有否認(rèn)的意思。吃到一半,林銳才發(fā)現(xiàn)桌上并沒有一個他的“姐妹?!?/br> 林銳看著那個名叫安帕,身材略顯圓潤,盡可能斯文啃著雞腿的老七似乎是在場攻擊力最弱的,便輕聲問:“我們沒有姐妹嗎?” 老七看著林銳,過了一會兒才把這茬想起來:“有啊?!?/br> “該不會是女生不能上桌吧?!绷咒J不確定東南亞是否流行這種上古的規(guī)矩。 老七搖搖頭:“爸爸不喜歡女孩,所以就生了兩個,早嫁人了?!?/br> 言辭輕描淡寫,像是講述一個物件。 林銳不知如何回答,對自己的女兒尚且如此,他果然不能期待奴隸在這個家庭的控制下有一點生機。 想到這里,他突然有些慌。 飯后,他站在走廊里給J打了個電話,J似乎困得不行,含糊的打了半天哈欠才回應(yīng)。 “怎、怎么了……” 他很心虛,被林銳聽出來了。 可林銳現(xiàn)在更在乎自己的感受:“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沈夜怎么樣了?” “呃?!盝從房間里爬起來,遙遙看了一眼被懸掛在半空中的沈夜:“沒死?!?/br> 他不知道林銳對這個答案是否滿意。 “什么叫沒死?”林銳有些發(fā)怒的征兆,看來很不滿意。 “骨頭也沒斷,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盝手忙腳亂的往外沖,按了靜音跟助理著急的對了一大通話。 “怎么樣了,你老實說,或者我把電話給艾德蒙,你跟他的話對不上我就把你免職扔去看大門。” J看著趴在地上半睡半醒的艾德蒙,心里抱怨著官大一級 壓死人,只能咳嗽了兩聲說:“這個,首先……你要知道訓(xùn)誡不能按一半的情況算?!?/br> “你直說?!?/br> “有點發(fā)燒,神智稍微有點模糊,傷的地方多但是不深?!盝看著遠(yuǎn)處沈夜一身猩紅的鞭痕:“沒什么好皮,但沒動到筋骨?!?/br> “怎么會發(fā)燒?”林銳聲音明顯變得急促:“是不是他們……” 林銳的聲音在這里卡死,過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是不是他們輪的太厲害了?!?/br> “沒有輪?!癑否認(rèn)了:”沒人碰他,但他身體欲求太強,加上受了傷,就燒起來了。不過打了退燒藥,應(yīng)該不會有大事?!?/br> J連忙對助理招手,讓人把最好的藥往上招呼。 “沒有人用他?”林銳的心里一頓,他不確定在這種情況下到底是沈夜還是27的人格占據(jù)了主導(dǎo),但如果是27哭著懇求別人上他,卻沒有人愿意邁動一步。 “他是不是很難過?”林銳的哀傷變成了遷怒抱怨:“他想要人,沒人的話你就去?。∧阃炅诉€有助理還有艾德蒙,你就這么看著他一個人嗎!” J被一頓怒吼罵的腦子沒轉(zhuǎn)過來,他隱約覺得自己仿佛是被雇來給沈夜用的男妓。 “不是我不去……”J居然對此事產(chǎn)生了一些愧疚:“是他沒開口?!?/br> “沒開口?為什么?” “他只想你上他?!?/br> 這是一種奇怪的偏執(zhí),是27與沈夜的重疊。 “他撐了多久?” “兩個小時就暈過去了,現(xiàn)在差不多過了時效,按摩棒暫時不能插,怕他醒著受不了,退燒藥里加了鎮(zhèn)定劑?!?/br> “他能睡到什么時候?”林銳問。 J看了看手表:“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下一項了。我最多把今天糊弄過去,明天得換人。” “憑什么要換人?!绷咒J又在生氣。 “憑我要睡覺?!盝欲哭無淚:“我也是很累的啊老大。”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有什么辦法能停止訓(xùn)誡嗎?” “沒有?!盝說的篤定:“沒有我還有別人,正式調(diào)教師沒了還有實習(xí)生。其他的還好說,攻擊客人導(dǎo)致退貨,沒當(dāng)場表演一個凌遲就已經(jīng)夠好的了?!?/br> J抓著自己漂亮微長的頭發(fā):“到底是個奴隸,三天過去給他好好上點藥,沒兩天他就會把這件事忘掉。B級奴隸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真不差這一點?!?/br> “不行?!绷咒J在沈夜的事上顯得尤為固執(zhí)。 林銳在那邊焦急的走來走去,J都聽見了他的腳步聲。 突然,林銳的腳步聲停下。 “你把電話給艾德蒙?!绷咒J突然說。 “你要干嘛?”J也察覺到了一絲危險,他看著那個翻了個身還在裝睡的大型生物:“這是我的東西?!?/br> “我又不會怎么樣?!绷咒J命令:“你把電話給他,否則我降你職?!?/br> J碎碎念的不滿,他將手機放到了艾德蒙面前,但還是偷偷開了免提。 艾德蒙睜著慵懶正往外望,他聽見林銳的聲音打了個哈欠:“什么事兒啊?!?/br> “你當(dāng)初是特種部隊,是吧?”林銳問。 “不算特種?!卑旅陕牭竭@句話身體都繃直了,下意識猜到了什么:“要殺人?” “不殺人,放火會不會?”林銳問。 “放火?!你要干嘛?”J幾乎跳起來:“這他媽是我的狗,燒死了怎么辦?” 艾德蒙一聽樂了,也不知道是在樂這件事兒還是J的反應(yīng):“我他媽怎么可能把自己燒死,林銳你說點哪兒,放火我特擅長,我好久沒接這么有意思的事兒了?!?/br> “島上你看哪棟建筑最不順眼?”林銳問。 艾德蒙想了想:“可能是勃艮第樓吧?!?/br> 香檳區(qū)調(diào)教師的宿舍樓都以酒的名字命名,J這回真的跳了起來:“這他媽是我的宿舍!你要點了你也得睡外頭!” 林銳的笑聲傳過來:“除了調(diào)教師宿舍呢?” “那就是刑訊房。”艾德蒙皺了皺鼻子:“我看著就煩?!?/br> “好?!绷咒J輕聲,鬼鬼祟祟的說:“你們現(xiàn)在是不是天還沒亮,你偷偷過去,把刑訊樓給我燒了,記得別堵門,好讓調(diào)教師和奴隸跑出來?!?/br> “那我還得先拉電閘把門打開?!卑旅杀P算了一下:“問題不大,應(yīng)該不難。” “直接全島斷電?!绷咒J干脆利落的命令:“記得盡量別弄出人命,需要什么東西讓J給你準(zhǔn)備,現(xiàn)在去,燒的越夸張越好,最好所有人都忙著去救火?!?/br> “你還真要點啊?!卑旅捎行@訝:“你不怕出事?” “他媽我的島,我就是要它出事,你們?nèi)冀o我去救火?!傲咒J跟艾德蒙一樣的暴躁了起來:”你就說有幾成把握?“ “九成九?!卑旅烧酒饋黻艘幌伦约旱母觳?,J在旁邊欲哭無淚:“林銳啊,我當(dāng)初買艾德蒙還借了五年的分期貸款,你不能這么就把我的狗往死里推啊?!?/br> “他不是說不會受傷么?”林銳理直氣壯。 “他媽的總得有人給著火負(fù)責(zé)?。 盝對著麥克風(fēng)大吼。 林銳楞了一下:“對啊……” “嗨沒事兒。”艾德蒙在旁邊笑笑:“他從小窮瘋了扣的要死,林銳你賠他點錢,我無所謂,到時候記得給我來個痛快的,我不想去訓(xùn)誡。” 艾德蒙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的說完,他卻發(fā)現(xiàn)J鼓著臉坐在一邊:“不行?!?/br> “都說了讓他賠你錢?!卑旅蓪κ謾C開口:“林銳,你沒那么窮吧?” “他窮死了!”J跳著腳:“不行不行不行,老子說不行就是不行?!?/br> “等會兒。”林銳敲了好一頓鍵盤:“我查了資料,現(xiàn)在刑訊室的管理員叫杰森,是不是當(dāng)初跟艾爾克一起,把沈夜耳朵打聾的那個?” “好像是……”J回憶著。 “就是他干的!”林銳有些興奮了:“艾德蒙,你會不會栽贓嫁禍?” “那可太會了?!卑旅赡θ琳啤?/br> 只剩下J在旁邊疑惑:“林銳,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壞了?” “都是他媽的這群人逼得?!绷咒J在麥克風(fēng)那邊呸了一聲。 林銳掛了電話,艾德蒙興奮的開始準(zhǔn)備犯罪工具。 他首先需要一雙體驗良好的靴子,他看著J那一堆皮靴,一雙合適的都沒有。 “誰是47的腳?”艾德蒙四處晃蕩著,他抬頭看見J哼哼唧唧的回答他:“他媽的沒人跟你一樣壯?!?/br> 艾德蒙揉揉鼻子只能決定赤腳出擊,他看著J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笑了,他指著外頭被懸掛的沈夜:“那傻小子怎么這么走運,傍了這么個金主。” “誰知道呢。”J還在用鼻子說話。 艾德蒙套上了J準(zhǔn)備給自己的衣服,在偶爾心情好的時候,J會喜歡他打扮的像個退伍大兵。在他揣上打火機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艾德蒙把一雙軍用靴扔在他面前。 巨大無比,一看只有自己能穿。 艾德蒙看見J別扭的哼了一聲,彎了眼睛調(diào)侃他:“喲,還給我買了鞋子?” “我他媽喜歡cao軍犬你第一天知道?”J轉(zhuǎn)開了眼睛。 “腳碼挺合適,你用心挑過?”艾德蒙轉(zhuǎn)到J目光的位置上,他就喜歡看J尷尬的樣子。 “你自作多情個屁!”J抬手甩了艾德蒙一耳光,艾德蒙臉被打了個半歪,自己揉了揉。 “隨便買的,你穿完我明天就扔?!盝哼的跟個貓似的。 艾德蒙嘿嘿笑了兩聲,把腳蹬進(jìn)鞋子里,這是他成為‘奴隸“之后第一次穿上鞋子,居然還覺得有點感動:”喂,你剛剛說不想讓我死,是不是真的?“ 艾德蒙問他。 “廢他媽話?!盝今天格外暴躁:“老子馴你多累你知不知道?我他媽當(dāng)初就不該貪便宜,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在狗里早該判定失格扔掉拉倒了?老子廢了多大勁把你矯正成有個正形?” “行行行你辛苦了?!卑旅刹戎彳浀男滋藘上?,心情居然有些不錯:“我去了,最多天剛亮就回來,到時候你給我做個不在場證明?!?/br> “行,我說你被狗cao了一晚上舒服的很?!盝也跟艾德蒙似的翻起了白眼。 “可以可以。”艾德蒙點頭。 他剛往外走準(zhǔn)備關(guān)門,卻發(fā)現(xiàn)J也哼哼唧唧的往外沖。 “你去那兒啊,不睡了?”艾德蒙有些疑惑。 “煩!cao奴隸去!”J瞪了這個被軍靴將身高頂?shù)揭幻拙哦嗟募一镆谎郏骸澳闼麐層幸庖???/br> “沒意見,我哪能有什么意見?!卑旅尚α艘幌?,匆匆下樓,對J飛了個手指:“祝您玩的開心,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