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童士魁首、浪貨公狐貍精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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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是天意未到,他再寬寬心吧。 幾日后,商青鸞雖然胸有成竹,自己有把握能中童士卻也惴惴不安,畢竟是頭一回參加小哥兒的科舉考試,題目一點都不難,他提前一半時間就做完了。 在家里吃不下,睡不著的等啊等,連去繡莊辦事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 這天,他照舊派了青河與豆蔻去城里看看放榜了沒有。林清芷卻前來,要他跟著一起去選繡哥兒人選,畢竟繡莊已經(jīng)建好了,物色人選卻是重中之重。林清芷自己覺得眼光不行,沒有商青鸞那么精明,自然要拉著商青鸞去看看,何況商青鸞最近心煩心焦的,他也想讓商青鸞分散些注意力。 楊老姆姆在林家村里有幾個相熟的人,人牙子、媒姆姆等都是干這種事兒的,看中了二十多戶人家的小哥兒,有位沒有雙親,只有祖姆姆和年幼弟妹的小哥兒,今年十四歲,名喚林紫蘭的,繡出來的花鳥像活得一樣,偏偏還沒有接受過專門的繡紅訓練,可謂是奇才。 林清芷和商青鸞去了他家中,雖然清貧,但是潔凈整潔,看著就是家中負擔養(yǎng)家的好長子。 看了一回繡品,林清芷很滿意林紫蘭,點頭:“是個好苗子?!?/br> “嫂哥兒,您看林紫蘭、林湘秀、林玉佳他們好不好?” 商青鸞忍著猶如百爪撓心的難受,認真看了一回,把人叫進來問了幾個問題,還算可靠的與林清芷定下八個繡哥兒。 好在一番苦心沒有白等,放榜之日,商青鸞果然在列,而且還是童士中第的第一名。 “嫡君,嫡君您高中啦!!”豆蔻高興的像一只小鳥飛闖入小樓,身后跟著拉著追電進來的青河,也是一臉的笑。 院子里曬太陽的林良侯昏昏欲睡,聽見這一嗓子,好懸嚇到從躺椅滾下來。 商青鸞喜得眼眶都紅了:“你們沒看錯?” “是真的,您的大名就在首位,怎會看錯?林家鎮(zhèn)一共錄取了兩百名,您是第一名!嫡君您太厲害太有才了!”豆蔻興奮的嘰嘰喳喳。 商青鸞捂住心臟,長長的噓一口氣,嘴角高高上翹,這幾日來的等待像是終于宣判了似的,心終于可以落到肚子里:“荼蘼,快給他們倆倒兩杯果子露解解渴?!?/br> 荼蘼也溫柔笑著:“早就備好了?!?/br> 青河把馬拴好,跟著豆蔻進屋喝果子露去了,只剩下院子里的林良侯,仍舊抱著煤球昏昏欲睡的曬太陽。 突然,躺椅被輕輕踢了踢,林良侯轉(zhuǎn)頭看向來人。 商青鸞瞇著大眼睛質(zhì)問:“喂,你怎么看著不高興呀?我中了童士第一名,礙著你事兒啦?” 林良侯笑:“我有啥不高興的?只是沒那么驚喜而已,我知道你一定會中,早就在預(yù)料之內(nèi)的事兒?!?/br> 何況童士功名也不是特別厲害,就相當于小學升初中? 商青鸞眉梢挑起,心情無端的明媚起來,揚起下巴哼了一聲:“你就那么確定?” “是啊,你才高八斗,遠近聞名的商家才哥兒,想讓我夸你就直說唄?!绷至己罟室夤致暪謿獾亩褐糖帑[玩。 商青鸞臉紅,輕輕捶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去你的~” “走,去村集上溜達溜達,買條魚,買點酒,晚上一家人慶祝下?”林良侯已經(jīng)拄著拐杖站起。 商青鸞看他就知道這些日子養(yǎng)傷給他憋壞了:“去什么去?人那么多,萬一碰倒了摔壞了,你就成跛子了!你可消停安生些,進屋去歇著,一會子我讓荼蘼和豆蔻去?!?/br> 林良侯聳肩撇嘴,無奈的進屋。 但趁著商青鸞喜滋滋的準備明天去白鹿書院給秦夫子的謝師禮時,還是悄悄的溜了出去。 他的腿傷已經(jīng)好多了,受傷的腿不用力,拄著拐,和正常人一樣。 北方山村的炎熱暑天兒已經(jīng)過去,氣候不溫不熱,晴空萬里無云,呼吸著毫無污染的山間空氣,看著自家田地碩果累累,心境也跟著開闊。 讓青河駕好驢車,林良侯坐在板車前,揮著鞭子慢悠悠的去村集。 “大侄子,好久沒見著你了!你家里的兩個幫傭倒是常見!聽你家夫郎說你進山打獵摔斷腿,俺記得你打獵水平挺高的,咋那么不小心呢?”李屠戶一看見林良侯就熱情的招呼著。 林良侯笑:“李叔啊,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一點點小傷過不久就好了,對了給我來半扇排骨,要精排,再來條脊骨,那些筒骨啥的我全都要?!?/br> 李屠戶咧嘴笑:“你這是要以形補形?成叔都給你包了切好!再送你兩個豬蹄兒,肥腸要不要啊?” “鹵個套腸吃也不錯,那倆豬耳朵我也要?!?/br> 在李屠戶處買了好些東西,李屠戶特意把東西幫林良侯放在馬車上。 “鎮(zhèn)子上傳來新科童生童士的好消息,咱們村兒里讀書的娃中了十二個呢,你家夫郎在榜首,又聽說你弟弟和你夫郎辦的繡莊招聘人手,嘖嘖嘖真真是了不起,你娶了個好能干的小哥兒啊,真是有福氣?!?/br> 林良侯隨口附和:“可不是?!?/br> 買完了rou,又去魚販攤處買了條四斤半的大鯉魚,兩斤面條魚,一斤小河蝦。 “五栓子家是不是發(fā)財啦?回回來買東西都這么大的手筆?” 幾個粗布農(nóng)家打扮的扛著鋤頭的村戶中年小哥兒交頭接耳的嘀咕。 “當初他家分家不公,五栓子求村里人給他說句話,沒人幫他才搬了那老遠,他們家老六鄭家入贅的善姑爺這回落第啦,反而是五栓子他夫郎中了童士!還是魁首呢!你瞧瞧給他興的,恨不得把李屠戶的半個rou攤都買了?!蓖跸计沧?。 林金喜的夫郎納悶:“可不是怎地,你說他家到底是靠啥發(fā)財?shù)???/br> “打獵啊,那北山深山里面兒,狐貍兔子狍子獾子多得是!他們家那小樓大院都起了!弄的不亞于咱們村里富戶的屋子?!蓖跸嫉?/br> 另一個村哥兒瞪直了眼睛,捅了捅說話的王霞:“叫咱男人也去唄?” “你不要命啦?要是真那么好賺,北山為啥沒人家?就他們一家?熊瞎子、老虎、老雕出沒,不死也舔去你半張臉!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去瞅瞅咱們村的老錢頭兒就知道了!” “為啥他家就能沒事兒呢?” “他咋沒事兒了?你瞅瞅他一瘸一拐的樣子,說是被熊瞎子咬了一口大腿,以后說不定得落下病根兒呢!哼哼,這錢可是拿命換的!他那孤僻怪異的性子,認錢不認人的主兒,和親兄弟都能反目成仇,嘖嘖嘖?!?/br> 幾人又是嘀嘀咕咕,無非是眼紅林良侯如今過得好,所以才傳些難聽的閑話,接著又有幾個中年村夫和年輕小夫郎加入嗑瓜子聊天兒。 林良侯權(quán)當做耳邊風,該做什么做什么。 因賽馬大會臨近,村集商販也多,尤其販賣牛馬豬羊牲畜的。 看見一老夫夫在賣羊,那十幾頭山羊拴著,還有幾只小羊羔依偎著母羊。林良侯心中一動,想起他那小外甥榛兒,因為斷奶來他家里玩兒的時候找奶哭的可愛小圓臉,便決定買一只。 賣羊的是村里的外來老哥兒婿石老頭和他夫郎林老哥兒,在村里的南山腳下住了幾十年,與林良侯的雙親也是認識的,吧嗒吧嗒的抽著水煙:“五栓子,你家夫郎有啦?那邊拴著的五只都是懷上崽的、奶崽子的母羊!要吃羊rou這邊的公羊和羊羔最好?!?/br> “啊,是我大外甥,現(xiàn)在斷奶呢,小家伙哭呢,我這當舅舅的看著不忍心,尋思買只姆羊,也有羊奶給小孩子補一補?!绷至己顚に家膊荒苤蛔龊檬虏涣裘?,否則自己的名聲在村里也不好聽。 聽林良侯這么說,石老大爺老臉皺巴巴的笑開:“你小子總算有點大人樣了,是,娶了夫郎人也變了,我給你挑一只?!?/br> 買了一只哺乳的姆羊,按照規(guī)矩必須得帶著小羊羔一起買了,要不然就買一只懷了崽子的姆羊,林良侯斟酌一時,決定還是買現(xiàn)在就有奶的。 石老頭幫忙把山羊撞進籠子里,抬上林良侯的板車。 又給小宜、榛兒買了些小孩子喜歡的玩應(yīng)兒,東西買的差不多,林良侯便想回去了。 誰知調(diào)頭時,遇見鼻青臉腫的林巍,那林巍手里還提著籃子,籃子蓋著藍布,不知里面是什么東西,林良侯嚇了一跳,不顧腿上有傷拄著拐跳下:“林???你這是咋了?誰給你打成這樣的?” 林巍苦澀搖頭:“一言難盡,五栓子哥你都這樣了,還趕車買東西呢?你家里幫工的小廝和侍奴呢?許是嫂夫郎有事,他們不得閑兒,我送你回去?!?/br> 林良侯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突然想起林巍也是參加秋考的,自己竟忘了,真是不該!他又不是個憋的住的性子,見車趕出人群聚集地,就拍著林巍的肩膀道:“今兒晚上別走,來我家跟哥喝一杯,不就是沒考中秀才嗎?多大點事兒,只要你有雄心大志,肯苦讀,不怕不成事兒的!別做出這副如喪考妣的樣子,我瞅著不得勁!” 板車轱轆沙沙作響,林巍愣住,哭笑不得:“五栓子哥,你說的都哪兒跟哪兒???我明年下半場,不是今年!” “???那你是為了啥?還有你這臉,我還以為是里正和你阿姆混合雙打出來的……原來不是?”林良侯也納悶兒。 林巍捂著抽痛的嘴角,揚起鞭子輕輕抽打一下細雪的屁股,白驢果然速度快了些。 “我爺爺、我爹、我阿姆非要逼著我去相親。” “古代也能相親?!”林良侯眼珠差點跳出來。 林巍不明所以:“你說啥呢?什么意思?” 林良侯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后腦勺,岔開話題:“所以你沒去,你阿姆怒了?吵吵起來啦?不至于吧?” 突然拍腦門,林良侯抓住重點:“你阿姆和你爹發(fā)現(xiàn)你總幫清芷監(jiān)工?發(fā)現(xiàn)你偷偷租的小院了?” 林巍垂頭喪氣:“可不都被你說中了,那小哥兒是村里的周地主家的長子,周地主死后,他阿姆周大君管家理財,他只有三個弟弟,最后一個是小爺兒,連我爺爺也說那哥兒知書達理,美貌賢良,性子還剛強,如何如何的好,最主要的是,他們家不知哪根筋不對,說看上我了?我阿姆就去白鹿書院找我,然后發(fā)現(xiàn)我在這一代租屋,就……要不是我死活攔著,他就要去找小芷的麻煩了,你看看我被他打的。” 林良侯聽的發(fā)笑:“周家的大公子看上你了?你去瞧了沒?長得漂亮不?” 林巍臉長的跟驢臉似的:“我能不去嗎?我說我不去,阿姆就要找小芷的麻煩,我豁出去跪在我爺爺腳下求他,他之前答應(yīng)我的事兒,只要我中舉婚事隨我,也變卦了,說只讓我去看看,權(quán)當做個朋友??雖然咱們村里沒有那么多大妨,我也得避嫌啊,他們這是想溫水煮青蛙?。俊?/br> “所以,那哥兒好看不好看?”林良侯笑著問。 林巍臉色略紅:“你咋又提這個……他……他的確是挺好看的,但我還是覺得小芷最好看!反正誰也沒有小芷好!” 眼看著快到楊老姆姆的住處了,林巍放慢速度,有些艱難的請求,眼睛發(fā)紅:“五栓子哥,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小芷?他現(xiàn)在不肯見我,我,只要他一句話,我……我就算被我阿姆打死,眾叛親離也娶他!” 最后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少年嘴角苦澀而堅定的緊抿。 林良侯大受觸動,年輕果然是好啊,可以為了愛情奮不顧身,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過,不論穿越前還是穿越后。 “好,就憑你這句話,我也會幫你問,剛好,我也帶了東西給小芷還有兩個孩子?!绷至己钭匀辉敢庾龀删网x鴦的媒人而不是棒打鴛鴦的兄長,尤其根據(jù)他長期相處與觀察,林巍這小子性格可能還有些幼稚發(fā)軟,實際還是個有主意的,品質(zhì)不錯的好青年,尤其讀書不錯,沒有那種封建老思維,又想起從前商青鸞對他說的話“你想讓你弟弟一輩子和你似的在深山腳下住著,孤獨的和兩個孩子到老嗎?” 有了決斷,林良侯去敲響楊老姆姆家的門。 “楊老姆姆,小芷!”還沒等人家開門,就大叫。 林清芷本抱著孩子在廂房午睡,這段時間他累壞了,聽見熟悉的聲音忙挽起頭發(fā),披上夏衫,套上裙子去開門兒。 “哥,你身上還沒好怎么就出來啦?”林清芷皺著眉,忙來攙扶林良侯。 這時候,林巍早就悄悄的躲到院門邊的柳樹后頭了。 “沒事沒事,不用你扶著,我有拐,你看看這籠子里的母羊和羊羔,快把羊牽出來,再憋死了或者嚇著沒奶了。”林良侯指著板車上的籠子。 林清芷哭笑不得:“哥!一只哺乳的姆羊要五兩銀子呢!你真是亂花錢!你賺錢多不容易??!” 林良侯連連擺手,不耐煩:“哎呀呀,你就別嘮叨了,又不是給你的,是我這個當舅舅的給兩個外甥的,榛兒不是斷奶都哭嚎上了嗎?你就每天給擠點羊奶,小孩子吃著也好,你也吃些,悄悄你們父子瘦的。” 林清芷心里涌入暖流,感動的他鼻子酸酸的:“噯,知道了,哥快進屋來,涼快,井里還冰鎮(zhèn)著酸梅湯,我今兒早上熬的,現(xiàn)在喝正好兒。 楊老姆姆也帶著小宜在后院侍弄他養(yǎng)的鮮花呢,見林清芷拉著一對姆子羊過來,驚奇喜氣道:“還是你哥哥有心,說著要給你弄就真弄來了!往后,咱也不用去零散買牛乳了!” “阿姆,小羊羔好可愛呀~我可以摸摸它嗎?”顧小宜奶聲奶氣的,特別歡喜興奮的抱住林清芷的大腿。 林清芷點頭:“你可以去弄些青草給它吃,可以和它玩兒,但不要欺負小羊羔?!?/br> “嗯!” 林良侯接了青瓷碗,冰冰涼涼的,里頭盛著淺紅的酸梅湯,表面還飄著點桂花,當即吞咽了下口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光。 酸爽開胃,爽的每根毛孔都開了。 “哇哈……太好喝了!再來一碗!”林良侯抹了抹嘴。 “不行,這東西是收斂的,哥哥身上傷還未好?!绷智遘茀s不肯再給了。 林良侯訕訕的放下了,環(huán)顧四周:“繡莊都建好了,你也該著手準備搬家了吧?” 林清芷點頭:“已經(jīng)在收拾了,我想和楊姆姆盡量都換新的,這里就鎖上門,當做備用的住處,我也把戶頭遷入楊姆姆名下了,以后我就給他養(yǎng)老,也讓里正放心?!?/br> “你自己拿定主意就好,對了,我受人之托,跟你說件事兒?!绷至己羁粗智遘颇菑埲缤自录臼⒎诺那妍愖虧櫮樀?,說了林巍的事兒。 “我瞧著他雖然年輕,也未必沒有用真心,許多事不爭取一下,難免留下遺憾,我瞧你也不煩他,不如——” “五哥,以后這話不必說了,我和他不可能的。”林清芷本來溫柔淡定的臉色變得清冷,甚至有些痛苦的望著林良侯:“哥,我和姓顧的那廝在一起時,也抱著你勸我的這些想法,但事實上,我淪落到差點丟了性命的境地,如果為了我,讓他和家里分裂,日后我和你要如何在林家莊立足?我們都是這兒的村民,里正不會對咱們生暗怒嗎?這里的人又會怎么說我們?是,我可以不在乎,你也可以,嫂哥兒呢?他是有頭臉的官宦家的公子,讀書經(jīng)商樣樣在行,他能不在乎?還有小宜和榛兒……我為什么始終不同意他的求愛,就是對他這看不清現(xiàn)狀,不理解他人苦楚的少爺性子我實在膩煩了!你看著他用真心,但這份真心恰恰是他只為了自己心思的自私!他何曾考慮過這些?好,換言之,就算我同意了,日后,他的科舉費用要怎么辦?現(xiàn)在的我如何養(yǎng)得起他?他與家族決裂,除籍后,功名也會受影響,他難道要去繡莊給我做工嗎?以后日子長了,他真的不會后悔嗎?哥……我好累……我只想平平安安的帶大孩子,多賺些銀錢,穩(wěn)當度日,再不愿嫁人了?!?/br> 林良侯聽后,沉悶一會兒:“這是你自己的事兒,我就是個傳話兒的,你要是真的不愿意,一定要和林巍說清楚,然后再找里正和林巍他阿姆也說了,這樣,才妥當。” 林清芷有些苦澀無奈:“哥哥當我沒說嗎?我都說了呀!林巍他阿姆看見我時,差點把我攆出去,我好說歹說,他也半信半疑的,哥哥,你幫我去跟他說說吧,求他別纏著我了,另外繡莊的事兒我用他也是因為你受傷了,不得已需要幫手,這些銀錢,你幫我給他,算是兩清了,哦,對了。” 他去柜子里拿出匣子,取出里面的東西。 是青玉鳳和絲綢小花扇子,扇面還題寫著那首示愛的詩。 “完璧歸趙,既然是哥哥送來的,就請哥哥替我還回去,以后我的終身大事,就不勞哥哥cao心了?!绷智遘婆み^頭硬聲。 林良侯很是尷尬難為,還有點生氣,尋思自己這不是好心辦壞事嗎?可林清芷也有點太不近人情了,說的刺兒心。 “行,我走了。”再待下去也沒意思。 林清芷也有點后悔把話說重了:“哥,我從南邊的行商那兒買了好些曬干的雞樅鮮菌子,給你分一口袋,你拿回去叫嫂哥兒給你燉湯喝,這東西對身體特別好,味道還鮮。剛剛我說的話對不住哥哥,哥哥別往心里去?!?/br> “嗯?!绷至己钛杆傧麣饬耍饝?yīng)著。 林清芷低頭,看著拿著口袋的林良侯一瘸一拐的走出院門的背影,因為受傷養(yǎng)病,林良侯再不是從前那個小胖子了,瘦瘦高高,背脊筆挺,看著有點孤單寂寞。 捂住絞痛的心,林清芷強迫自己不再看,回了屋里。 離開林清芷家后,看見林良侯出了院門,林巍欣喜迎上去:“哥!小芷他愿意不愿意?。俊?/br> 林良侯瞧他開心的像個孩子,把手里的東西還給他,沒好氣兒:“愿意什么,給你?!?/br> “以后追小哥兒的事你自己來,我不做中間人了!他當面拒絕你了沒?” “……”林巍當即紅了眼,吸了吸鼻水點頭。 林良侯嘆氣:“別死纏爛打了,你現(xiàn)在也脫離不了你家,何況你想的太簡單,畢竟我弟弟和我,咱們都得在林家莊生活,你決裂了,我們咋辦?” 林巍咬牙:“我沒想那么多,我尋思,我?guī)滋觳怀燥?,我阿姆,爹爹,爺爺一定會同意?!?/br> 林良侯翻了個白眼:“你還能再缺心眼兒不?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就回家,老老實實上學堂,等你有了功名,有了能賺錢的能耐,誰能阻止的了你?你現(xiàn)在都不過是個孩子。” 勸完,陪著林巍在路邊哭了一會兒,林良侯回去了。 一到家,就見他那岳姆姆董芳的被青河、荼蘼、豆蔻三人硬“請”出來,架著胳膊腿兒抬著,董芳一臉忍怒和討好。 “你讓我再跟他商量商量,我是他阿姆啊……你們這些奴才太沒有規(guī)矩!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我可是商家最受寵的小君!我肚子里可是你們正君的弟弟!” 最后董芳開始掙扎撒潑了,林良侯忙制止:“放下他!” 好家伙,一會兒摔了碰了,他可就洗不清了。 “好哥兒婿,你腿是怎地了?快讓岳姆姆我看看……”董芳一臉熱絡(luò),林良侯卻是一副冷淡的臉:“走!” 只一個字,不想和董芳多牽扯關(guān)系,畢竟商家的人,除了商青鸞之外,林良侯一個都不想有關(guān)系。 最終林良侯讓青河套上馬車,“送”董芳回去的。 上了二樓,商青鸞竟然不在,荼蘼忙道:“爺,嫡君心情不好,去繡莊那邊散步了?!?/br> “他就一個人去的嗎?沒帶你們?” “帶著小乖去了?!?/br> 林良侯撲哧一笑,想象牽著獒犬散步的商青鸞得是個多滑稽的樣子。 “行,有狗護著就成,咱們今兒做點好吃的,這魚,做個酸菜水煮魚,酸辣口兒的你們嫡君愛吃,讓青河做,他做魚不錯,這排骨一半兒拿蒜子做個紅燒,一半酥炸,小河蝦拿水芹炒了,面條魚擱水里養(yǎng)著,你每天拿出來幾條喂給煤球吃,炒兩個新鮮蔬菜,把這豬rou肥腸、耳朵都鹵起來,到時候切了涼拌,把籠里的老母雞殺一只,再把這干蘑菇泡了,燉個雞湯。”林良侯指揮著荼蘼。 “是?!陛鞭滦Σ[瞇的去安排。 荼蘼和青河的廚藝很棒,林良侯這段時間一直沒下廚,吃的多是荼蘼和青河的手藝。 豆蔻扶著林良侯坐下,端茶,上冷帕子。 林良侯擦擦臉,又擦擦手,很舒服:“剛剛董芳來做什么?說了啥?把他都給氣出去了?” 豆蔻赧然:“爺,嫡君把我和荼蘼哥哥都摒退出去,他們在二樓說話,我們是下人,不敢聽的。” “哦,沒事了,你去忙吧?!?/br> 林良侯一心惦記著吃,尋思叫荼蘼過來,加了個油餅,這會兒麥子已經(jīng)成熟了,林良侯買了村戶人家新磨的幾斤回來,就饞的想吃油餅了。 村集口,商青鸞不知走了多久,竟然來到了村集,心情郁郁的逛著。 他本來心情是特別好的,中了童生魁首,有了點才子的名聲,卻被他庶阿姆當頭一潑冷水。 蓉哥哥隔三差五的飛鴿傳書,信中說起他在伯爵府的日子,秦瑜那廝也知道好歹了,曉得他蓉哥哥的好處,如今夫夫倆雖然不能說是如膠似漆,卻也是敬愛有加,有商有量。府里上上下下的開銷,各種伷俚兄弟叔伯姆姆,那個求官做生意,這個在京城趕考,什么婚喪嫁娶,各種交際都需要他這個年輕的主姆妥當安排。手頭的銀子雖然多,也抗不住這么花,田莊鹽莊和鋪面的收益也是一年一結(jié)算,加上花媚蓉自己個兒也是不委屈自己的散漫手筆,所以花媚蓉多少有些擔心經(jīng)濟了,奈何他管理中饋已經(jīng)是強撐著,實在無心打理鋪面和鹽莊等產(chǎn)業(yè),所以托付他。 他自然愿意幫忙,何況這本就是個費力討好的事兒。 其實,商青鸞雖然與花媚蓉是閨蜜哥弟,但暗地里也是對花媚蓉羨慕自卑的,所以他出事以后,沒再聯(lián)系過花媚蓉,花媚蓉卻慷慨解囊,書院里照顧他,還贈送他三個仆人。商青鸞一直都有心報答,因而在自己繡莊也很忙的時候,答應(yīng)幫花媚蓉管鹽莊經(jīng)營店鋪。花媚蓉也是個拎得清的,礙于商青鸞死活不肯要管理費用,他只好說分紅利,最終書信往來,敲定年末總紅利三七分成。 如此一來,商青鸞再不可能幫其他人管,尤其是他姆家的那群吸血蟲子,就算他爹商員外已經(jīng)補了官兒,商家有起復之勢,他也是不愿意的,給錢都不想。 但他庶姆姆還是胳膊肘往外拐,不僅僅要他管家里的鋪子,還要林良侯再補聘禮,什么八十兩太少,當初沒想到林良侯那么有本事,把他庶弟商青玉也嫁過來做小,讓他幫自己分擔分擔? 商青鸞氣的五臟六腑差點都炸了,當即把他庶姆姆攆了出去。 他庶姆姆董芳卻啼哭不休的說著自己的苦衷:“我傳個話兒,你又何必生氣?誰讓阿姆只是個小呢?你也是個庶的,現(xiàn)在讀書做生意,伺候你那兇神惡煞的夫君自然有不周到的時候兒,納小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兒,我聽村里人說,你倆在一起后只一起出來過兩次,平日也不像夫夫似的親近,又說林良侯那小子對咱們家心有不滿,我說這么久了,新房子都住上了,你還是童士功名,為什么不正經(jīng)舉辦個成親儀式呢。三少爺,聽庶姆姆的一句話,你青玉弟弟是個好的,他進門兒的聘禮,你爹說給你一半兒,你也有個私房錢……”后面的話更是難聽還糊涂。 聽見這話,他當時就紅著眼眶反唇相譏:“別做夢了!我再不堪也比你強!林良侯的戶籍冊子上,正君的名都只是我!你滾!以后不許你再來打秋風!” 他這個生身阿姆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被嫡姆和他爹挑唆幾句就來找他麻煩了,白費了他一番苦心,其實他阿姆董芳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但他還是傷心。 商青鸞心還痛著,牽著小乖繞了一圈又一圈。 “你們看,那不是五栓子家的夫郎嗎?中了童士魁首的那個!還牽著條狗,你瞧他打扮的那個樣兒?!弊钕矚g八卦說嘴的中老年哥兒們對著商青鸞指指點點。 “人家打扮的傻樣?我家小子在白鹿書院讀書,偶爾見他,回回都穿金戴銀,綾羅綢緞的!聽說五栓子還花了銀錢買了三個仆人伺候他呢!”中年老哥兒嫌棄悄悄嘀咕。 “男人么,娶了那么個漂亮的小哥兒,當然得寵著點兒了,我說阿姆阿么看上哪件兒快選啊?!必浝煽床贿^去,幫著說了一嘴,畢竟林良侯和商青鸞都是他的常客。 一個臉上化著淡妝隱隱長了點小麻子的紅綢衣已婚小哥兒挎著籃子,他是外村新嫁進來的,口舌凌厲潑辣,倒也吃得開,不屑:“有什么了不起的,誰家沒有幾件好衣服?就他天天穿著不同樣兒的,他家男人賺的那點銀錢都被他花光了!切,這樣的小哥兒肯定過不長,以后就得被休了!” 他身邊的小哥兒聽出他話里的酸意,嘿嘿笑:“林凡家的,你新嫁進來怎么曉得,他家男人可是花了快一百兩銀子的聘金才娶得他,誰讓人家長得好?” “長得好再還不是個狐貍精,浪貨?!剛剛他男人也來村集買東西,我聽我阿姆說,一瘸一拐的,瘦了好大一圈兒,年紀輕輕的,身子就被浪貨作壞了!” 接著又是一陣竊竊私語加偷樂。 貨郎看不過眼攆他們走,還被罵了。 李屠戶見商青鸞像沒聽見似的仍舊逛著,松口氣,商青鸞對他含笑點點頭全做打招呼。 然而離開村集,商青鸞立即從若無其事變成了怒火熊熊燃燒,氣的雙頰赤紅。 他怎么就成了“浪貨”“狐貍精”? 雖然知道因他孤高自賞,不與村里的哥兒們來往,惹了不少閑話,但無仇無怨的,他沒想到這閑言碎語竟然說的這般難聽? 林良侯那腿是打獵的時候被老虎抓的,肋骨斷了是他自己摔的,怎么成了他商青鸞“浪”的?! 就算有時候動作激烈點,他的分量怎么可能把林良侯那頭野種豬壓壞浪壞了?! 當即帶著小乖怒氣沖沖的折返回家。 已經(jīng)下午了,商青鸞隨便把小乖放在前院,還沒進一樓,就見林良侯抱著盤子,手捏著油鹽烙餅吃的滿面紅光,一股飯菜的香氣從廚房傳進廳堂。 “哎嘿,你回來啦?快嘗嘗剛出鍋的油餅,太好吃啦!荼蘼的手藝簡直是藝術(shù)藝術(shù)??!能開飯館兒了!快嘗一塊兒!”林良侯強烈推薦。 商青鸞氣的指著他的鼻子,想責問,剛開口,臉卻紅了,斟酌字句又覺得羞恥,見廳堂內(nèi)沒人,瞪著林良侯:“你說說,我是、是狐貍精嗎?我哪里浪了?!我哪兒像浪貨了?!” 林良侯受傷的腿還架在矮墩兒上,聞言震驚的手里的油餅都掉在八仙桌上了,繼而哈哈哈大笑起來。 商青鸞見他大笑,氣的身子一陣陣哆嗦,又是羞又是怒:“你不說清楚,今兒別想上樓睡覺!” 林良侯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好聲好氣的,一把拉住他:“是不是出去逛的時候聽人家閑話了?” 其實他也有過風聞,不過他覺得浪貨這個詞是個……中性詞,只要沒害人,想咋浪就咋浪,反正取悅的是自己和愛人,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雖然林良侯不敢說心里的話,他也的確是被商青鸞的“風sao”給蠱惑的動了心。 每次看商青鸞打扮,梳頭綰髻,描眉畫目,抿口紅紙,再把紙吐出去的小模樣,他的心就像有千百只貓爪子瘙撓,下腹的二弟更是忍也忍不住的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