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冤家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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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勸和勸和吧?好歹是當哥的,小哥兒被下堂抬不起頭做人啊?!?/br> 聽林巍阿姆的話,林良侯表情相當復雜刺激,他不覺得和離是丟人的事兒。 林巍表現(xiàn)的激烈憤怒多了:“阿姆?!清芷到底怎么了?他夫家不是納過兩房妾室嗎?什么時候又跑出來幾房?!” 林巍阿姆斜眼瞧著自己兒子那不爭氣的樣子。 林巍縮了縮頭,還是忍不住問:“阿姆,我這不是替五栓子哥問的嗎?” “要你多管閑事滾回你屋念書去!”林巍阿姆罵道。 灰溜溜的回屋還不停的回頭對林良侯擠眉弄眼的。 “行,嬸姆姆?!?/br> 林巍阿姆其實心里有怨氣兒:“你別嘴上滿口答應著,聽嬸姆姆的話,明兒就去城里吧?你家三番四次的出事兒,你阿姆阿爹死了的時候我家也沒少幫忙,林巍他爺爺是里正,也是應該應分的,只是你兄弟幾個唯有你可是得了林巍他爺爺照顧的啊,城里那顧家哪是好惹的門戶啊,聽說他們在皇都、南省都有親戚,當官的也不少,這樣的人哪里是咱們林家村得罪得起的?” “停停停?!绷至己盥牭煤俊?/br> “下堂夫郎怎么會得罪顧家?難道不是給他們家新歡讓位兒嗎?” 林巍阿姆心煩惱怒,連連推搡:“哎呀你這娃子,都成親了啥都不懂,回去問問你家夫郎就知道了,快走吧。” 被趕走的林良侯心里有些不舒服,感覺自己像條狗似的。 以后還是少來林巍家吧。 回家把好消息告訴商青鸞:“你準備筆試文章吧,自由發(fā)揮題目?!?/br> “真的?”商青鸞似乎不敢相信,眼睛里的小火苗驟燃起。 林良侯自顧自的去倒茶,商青鸞立即主動給他倒了一杯。 “呵呵,你看我像是沒事兒閑著騙人玩兒的人嗎?”林良侯捧著涼茶優(yōu)哉游哉的坐在床上,舒服的享受商青鸞的殷勤。 別說,讓不可一世的富二代伺候的滋味兒真是不錯。 商青鸞又取自己晾在窗邊的真絲帕子沁濕,一臉的欣喜遞給林良侯:“謝謝,從今天起,你是我商青鸞的大恩人?!?/br> 誰家成婚的夫君也不會那么容易允許夫郎科舉,何況還是夫家出錢資助,他真的太感激林良侯了。就憑此善舉,不論林良侯對他再沒風度,讓他作任何事,他都愿意去做。 曾經在姆家,爹爹和嫡姆想方設法的阻止他參加科舉,連書也只讀了兩年,但他一直自學也偷偷拜訪才哥兒名家一直是家族中讀書小哥兒的翹楚,本以為被賣到這荒山野嶺一輩子再無出頭之日,未曾想還有名正言順上學讀書的機會! 邊說邊激動的蹲身拜俯。 “別別別,既然感謝我……”林良侯立刻出聲阻止,尋思這是個很好的鍛煉合作伙伴的機會。 “我不要那些虛招,我今兒累了,實在想歇歇,你做飯吧,讓我這個恩人也嘗嘗你的手藝,不用太難,你去把面餅熱了,煮點紅薯南瓜,做個湯就行?!?/br> 商青鸞臉色微變,沒說什么主動出去了。 林良侯來了興致,跟在他屁股后面:“你都知道食材擱在啥位置吧?火都會燒吧?” “我會起灶,不要羅里吧嗦的?!鄙糖帑[悶聲悶氣的道。 林良侯抱著手臂在一邊看:“你做飯,我上山采點果子,前兒我看見山腳底下有顆杏樹。” 他們的屋子就靠近山腳,林良侯去了不到半個鐘,采回來三十多個黃橙橙的大山杏兒,沒顆杏兒都有三分之一個手掌那么大,饞的他往回走邊吃。 這時,院里的灶臺已經起了鍋,嬌滴滴的商少爺蹭的滿臉是灰塵,不停的用扇子扇風讓火變大些,煙囪冒出來的灰塵把他嗆的不行。 “我的天,你做啥呢?”林良侯還以為自家院子著火了,趕快掀開鍋蓋,一看原來是鍋里坐水坐少了,快燒干鍋了。 趕快舀水,加了一瓢。 林良侯轉頭看著鼻尖,臉蛋,額頭都蹭上了黑灰的商青鸞,總算明白為啥他那么不喜歡做活計了,原因無他,嬌生慣養(yǎng)的不會! “不用你幫,我會煮!”商青鸞看透林良侯的想法,自覺慚愧丟臉,推開林良侯,奪走了葫蘆瓢,自己又往鍋里舔了半瓢水。 林良侯瞅著灶臺上擱著一碗濕淋淋的精米和切得亂七八糟的臘野豬rou,地鐵老人臉:“少爺,您老到底要做啥?。俊?/br> “米粥,再炒一道包菜心,你以前做過的甜甜的那道菜,我看著你做都記住步驟了,我也會做得很好,你快走開啦?!鄙糖帑[憋著一口氣,硬是要做好給林良侯看。 林良侯像看小孩兒似的,搖頭去把山杏兒洗了去。 “我問你個事兒,一對夫夫,如果做夫郎的自請下堂,會不會得罪夫家?”林良侯咬著一顆杏兒,拿了一顆大的給商青鸞。 商青鸞坐在矮凳上,接了那顆水靈靈的杏兒,咬一口:“你問這個做什么?” “哦,我七弟,他要下堂,里正和族老都不同意,讓我去說和說和?!绷至己畈灰詾橐狻?/br> 商青鸞咽下口中的酸酸甜甜的杏兒rou,看著鍋灶:“從來都是男子休棄小哥兒,小哥兒自請下堂就等于是休夫,也是抹了夫家的顏面,奇了,你弟弟是嫁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家?下堂一般是小哥兒無法正經和離的下下策,是與夫家鬧僵了?!?/br> 林良侯瞬間頓悟,覺得可笑:“真是腐朽陋習,憑什么男子能休哥兒,哥兒就不能下堂?明兒我就去城里把人接回來?!?/br> 他的話讓商青鸞極震撼,轉頭瞅了他好幾眼。 “你干嘛這么看我?” 商青鸞哼笑:“不要怪我說話難聽,你充什么好英雄好哥哥?不說你弟弟是小哥兒一個人不能立戶過活艱難,若他帶著孩子,那孩子更是無名無分,除非入商籍,那樣就毀了孩子一輩子,三代不能參加科舉。這些還都是小巧,閑言碎語,歧視凌辱就會要了你弟弟的命!” 林良侯:“……” “難道要你弟弟像你一般,遠離人氣兒的過日子嗎?你能扶持他一輩子嗎?男兒志在四方,待你整頓好農田成了富農,或是選上了族老里正,你才會是你弟弟一輩子的依仗?!鄙糖帑[轉回頭,繼續(xù)切菜。 林良侯啃著杏兒:“我自己過的也苦,誰來成為我的依仗?再說,我為啥要成為他的依仗?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干,靠誰也不如靠自己,你覺得好,其他人可未必,與其零碎受苦,干嘛不自在為王?別人愛說啥說啥,我就不信了,靠自己,住的清凈,還犯法了?再窮再難也沒人在耳邊嘰嘰歪歪?!?/br> 商青鸞聽的一滯,心里竟然覺得他說的挺對,杏眼直視林良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哼一聲,咬著貝齒牙根兒,細聲細氣:“但愿你那寶貝弟弟和你一樣同心同德。” 吸溜……林良侯覺得嘴里真酸,聽得商青鸞的話也帶了酸味兒。 辦個時辰后,林良侯終于吃上了吃到的午飯。 糊了底兒的白粥、熱的濕噠噠的餅子、半生不熟的炒包菜。 雖然難吃的終身難忘,但林良侯其實是個什么都能對付的大好人,有人給做自己能歇口氣兒就不錯了,眼睛一閉,反正吃下肚消化了排出去都是一樣,好吃難吃就不計較那么多了。 商青鸞看他吃的大口大口,津津有味的樣子,自己喝了一口粥,糊味直沖鼻子,咀嚼著還是半生的包菜,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難堪又難受。 “不好吃你何必硬是往嘴里塞呢?!”不只是氣別人還是氣自己,商青鸞突然喊道。 他倒寧愿林良侯嫌棄的數落他幾句,也比這樣遷就冷漠的好。 林良侯看他竟然眼睛紅了,咽下嘴里還塞著飯菜,異常冷靜的陳述:“我下午還有許多活計得干,我不吃飯,餓著肚子去做?還是你去做?” 商青鸞感覺臉上熱辣辣的,眼睛濕濕的,仿佛被扇了耳光,感覺自己在林良侯家里什么都不是差勁兒極了。 他自負血統(tǒng)高貴,盡管親生阿姆是低賤的小君,他也從來都自矜身份,祖姆姆未過世前,他的日子雖然比嫡出的差一層,卻也是正經大家閨男,祖母過世后,雖然有嫡姆苛待,他也是靠著管家理財的能力在父親面前頗得青睞,過的是正經主子日子,他怎么可能會洗衣作羹? 難道不能讓自己先適應一段時間嗎?一定要這樣冷言冷語的對自己嗎? “你要是實在吃不下去,去屋里吃點心,不要在這里對我發(fā)火,你不是我主子,我林良侯不欠你的。”林良侯很冷冷盯著他。 自己吃著這么難吃的飯菜沒說啥沒發(fā)活,商少爺倒是敢發(fā)火了。 “你不欠我的,我欠了你的,行不行呀?!”商青鸞摔了筷子捂著臉往木屋里跑,過一會兒,傳出大哭聲。 林良侯簡直莫名其妙,繼續(xù)吃自己的飯。 他黑著臉想,多虧剎住閘沒碰商青鸞,要不然碰了,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夫”,這小子得更要人命!真能作,又作,又傲,啥都得捧著供著哄著來?!真煩人! 自己前兩天是不是吃錯了什么東西才會對他有反應,還覺得他也挺可愛?還做春夢? 沒錯,肯定是吃壞東西了! 胡亂吃完了午飯,林良侯帶著農具灌了一瓦罐涼開水出去干活。 傍晚十分回來,奇異的發(fā)現(xiàn),竟然有股香味兒? 而且,院子里也已經擺好了飯桌? 商青鸞腫著一對兒眼泡,默不作聲的掀開鍋蓋,端出一盤白白的小饅頭來。 切得林良侯自己腌的酸蘿卜泡菜,湯是黃瓜雞蛋湯。 “洗手,吃飯。”商青鸞吐出兩個字,就不說話了,自己坐下等林良侯。 “商公子突然鳥槍換大炮,讓人適應不及呀?”林良侯洗手洗臉后坐在商青鸞對面,看著桌子上的吃食,笑著稱贊。 然而賣相雖然好了,吃了幾口,林良侯夸不出來了。 黃花雞蛋湯雖然好看,黃瓜卻沒熟,小饅頭其實是豆包兒,里面的紅豆餡兒倒是不錯,外頭的面皮發(fā)面沒發(fā)好,古怪的發(fā)苦。 然而比起中午那頓,這頓已經強多了。 “我需要慢慢學?!鄙糖帑[嗓子有點啞了,低頭掰開一點紅豆餡兒甜包兒,吃了一點,蔫蔫的。 林良侯有些不落忍,人家才十七歲,還是個半大孩子,之前那點不快煙消云散了,大氣的安慰:“我本來也沒急,也沒說啥,是你自己太敏感多心,以后我忙的丟不開手時,你做個一兩頓就成,不管難吃好吃能填飽肚子就行,也不必非得做好擅長,那叫啥來著,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行的,我也未必行?!?/br> “不,你有所長,我卻不是,在這荒山野嶺,我的存在毫無用處,真應了那句古話‘百無一用是書生’?!鄙糖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受了頗大的打擊,從前總是覺得自己身份甚是高,殊不知天地法則,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林良侯這樣的艱苦農家漢子配的應該是勤勞能干的農家哥兒,并非舞文弄墨,調脂抹粉的自己。不若說自己,就算給了林良侯當朝皇后生的皇哥兒,金枝玉葉,也并非林良侯需要的。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我認為好的,他卻未必。 林良侯看他眉宇間都染上了一層厚重的黯淡和頹廢,原來那股耀眼的青春艷光,也瞬間減了一半兒,細細看,臉上不染脂粉,身上也沒有那股子香氣了,他的心里狠狠咯噔一下子。 不至于吧?娃兒,哥不就讓你做頓飯,至于受打擊成這樣兒嗎? 林良侯真是震驚了,他原以為商青鸞烹茶烹的像回事,也挺好喝,做個飯還能難倒商青鸞?原來他大錯特錯! 搞得林良侯現(xiàn)在心里也特別不是滋味兒,還有點想笑。 莫名其妙的回憶起從前上學的經歷,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點毀人的嫌疑,這可不行。 “咳咳,青鸞,我給你講個我小時候的故事吧?我上學時候的事兒?!绷至己疃藖硐锤蓛舻男觾哼f給商青鸞,笑呵呵的開口。 商青鸞聽那聲溫和的“青鸞”,恍惚了一下子,接了杏兒悶悶的點頭。 “我家特別窮,學館里的先生勢利眼兒,逢年過節(jié)的,我家里兄弟多,我也不受寵,沒錢送禮——” “比現(xiàn)在還窮么?”商青鸞插了一嘴,笑眼看著林良侯。 林良侯老臉一紅,這孩子咋揭短兒呢,狐假虎威:“咳咳,還聽不聽了?” “繼續(xù)說?!?/br> “準備束修已經讓我爹姆拮據,所以逢年過節(jié)沒錢送禮,于是,學館里的先生開始對我有意見,故意在課堂上找茬,無緣無故的讓我出去罰站,打掃學館衛(wèi)生,我尋思這不行啊,所以就去我外公家摘了許多自家種的李子,那李子,是我外公自己用桃兒枝嫁接栽培出來的桃李子,又紅又大,送我許多,我家里人都舍不得吃,我也舍不得吃,就帶到學館里去,送給我那先生吃,但我那先生根本瞧不起我送的桃李子,隨隨便便放在他的大案上,上完課都沒拿走,最后……那幾個李子,爛了。”林良侯回憶起過去,口吻相當平淡甚至還帶笑,然而,他心里的那道傷疤卻是異樣的深刻。 雖然他學歷不高,但他知道如何摧毀一個孩子的自信心。 那就是當他熱情的對你打招呼時,你不理會他,他送你禮物時,你嫌棄不是錢而不屑一顧,把孩子的真心當垃圾。 商青鸞聽得久久不做聲,半晌才抬頭看林良侯:“所以,你考中童生以后,就不繼續(xù)念了?!?/br> 林良侯笑:“他算個屁,也值得我放棄學業(yè)?當年家里需要勞力干活賺錢,窮啊,我六弟也在念書,他念的比我好,家里父姆需要照顧,所以我就不念了,但我告訴你這個故事重點不是這個,而是讓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個實誠人兒,我不是那個先生,沒有打壓你的意思,你也不要覺得自己……咳咳……自己不好。其實你挺好的,真的。” 說著說著,林良侯覺得怎么變味兒了呢?臊眉耷眼的,撓了撓后腦勺。 商青鸞看了他窘態(tài)許久,撇過頭,噘著嘴:“切~” 但嘴角顯然已經翹起,眉宇間的小傲氣恢復了,也不那么無精打采了。 他打心眼兒里覺得,村里漢子也有些見識比城里的公子哥兒品性更優(yōu)質。 林良侯話鋒一轉,笑嘻嘻的:“當然了,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鐵定是對的,比方你沒有錢,沒有我,到了緊急關頭,自己不做飯就會餓死,你也只能吃自己做的難吃的飯,哈哈哈,不過好歹你煮的都能吃,能吃就證明你在那些百無一用的書生中間算是‘有用’的了,哈哈哈~” 商青鸞剛剛多云轉晴的臉蛋立刻黑了,咬碎銀牙:“誰說我做飯難吃的?我一定會做的比你好!你等著瞧!” “呦呵?哈哈哈,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绷至己钚拇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