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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刺槐在線閱讀 - 第四十八章 過敏

第四十八章 過敏

    筆記本上的字跡平整端正,是在默寫古文:“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泝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寫及此,筆尖忽的一頓,再下筆時就變成了另一種字樣——筆畫尖細,筆勢纖弱,似是在模仿什么字跡,可惜寫出來只大體有個形,運轉(zhuǎn)提頓都很粗糙生硬,且邊想邊寫,寫得極慢。

    中午跟亓銳一起吃過飯,符槐盈便回來了。一是他想在家里等著殷漫,不想她回來時家里空著;二是亓銳也有事,他下午要去見父母。

    符槐盈的頭漸漸低下去,偏頭趴在了桌子上,出神地盯著自己寫的那行字看。

    忽然,他瞥到窗外閃動著的點點白光,于是慢慢放下筆,走到窗前。外面那顆光禿禿的銀杏枝干上已經(jīng)沾了一層蓬松白絨,竟然是突然下起了雪。今年的第一場雪。

    突如其來的大雪洋洋灑灑,柳絮楊花一般在空中飄飏。符槐盈站在窗前看的那么小一會兒,地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雪白,天地之間亮晶晶的。

    “今天預(yù)報的下雪?!痹绯控龄J纏著他不讓走,非要一起看雪,結(jié)果兩人裹著被子在床上看了一上午的書,這雪也沒下下來。

    符槐盈在玻璃窗上哈氣,在朦朦朧朧的白霧中,用手指一筆一畫,寫下了兩個字。

    窗外大雪紛飛,雪團落在公園的大雪松枝頭上,壓得枝頭漸彎,刷一聲,枝頭顫動,雪花迸濺到空中,又紛紛揚落了下去。

    “寫的是我的名字嗎?”

    亓銳突然出現(xiàn)在窗邊,像忽降的雪!

    符槐盈楞了一秒,即刻急匆匆打開窗戶,亓銳卻握住了那只手,問:“家里有人嗎?”問的是有沒有親戚來拜年。

    “沒有?!?/br>
    倏地一下,亓銳消失在了窗外。符槐盈推開窗戶,伸頭向下看,亓銳已經(jīng)順著銀杏跳到了雪地里,枝頭搖晃,蓬松松的碎雪都掉在他身上。

    他抓起一把雪,揚手“砰”一下砸到符槐盈窗子把手上,仰面沖他大喊:

    “下來玩!”

    說罷他張開雙臂,“直接跳下來,我接著你。”符槐盈踩著窗臺跳到銀杏枝干上,還剩一兩米的時候跳了下去。

    亓銳接住他,滾在雪地里,沾了一身的雪。亓銳把他臉上和頭發(fā)上的雪掃掉,靜闃中看了他一會兒。

    “我剛剛吃了口雪,你想不想嘗嘗什么味道?”

    干凈冰潔的初雪,融化在兩人溫?zé)岬拇烬X之間。

    “不是要去烈江心嗎?”符槐盈注視著亓銳問,亓銳在他唇上舔了一下,啞聲說:“嗯,等會?!庇治窍氯ァK緛硎谴蛩阒苯幼卉嚾サ?,半路又改變了想法,去了趟超市,拐到了這里。

    他將符槐盈拉起來,跟挖什么寶藏似的,把自己剛剛放在草叢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被白雪掩埋的東西提了出來。

    是一只白生生的雞和生姜、筍尖、小蔥還有一些大料。

    過去的這些時日,亓銳像只環(huán)伺嗅聞的狼,豎耳警惕,目光幽深,仔細端詳觀察著自己面前的獵物,漸漸洞悉了他的一些習(xí)性和秉性。

    比如,符槐盈喜歡淺青色和蔚藍色,對海里的東西饒有興致;比如,他對毛茸茸的東西其實并不多喜歡,但除了狗;比如他的胃不太好,有時會疼,亓銳晚上睡覺會從身后攏著他,將掌心覆蓋在他心臟下方;再比如,他床上喜歡疼一點的,受不了的時候喜歡咬人……

    亓銳跟著符槐盈進了門。

    符槐盈吃飯是不挑,但這個不挑體現(xiàn)在他所有東西都吃,但都只吃一點上。亓銳懷疑如果不是跟自己一起,他很多頓飯都會直接省了。何況是現(xiàn)在這樣一個寒冷的雪天。

    大年初一的晚上,一個人在家,孤燈冷影下隨便吃點剩菜殘羹……亓銳光想想符槐盈那模樣心就發(fā)酸,恨不得親死他。

    也因此,兩個月來亓銳的廚藝突飛猛進。他將切好的雞塊放入砂鍋白水里,鋪上一層姜絲,又撒上一層蔥段,調(diào)好味道蓋上了小圓鍋蓋。

    “水滾了再等十五分鐘,就可以關(guān)火了,明白?”

    符槐盈點點頭,亓銳抱了抱他說:“自己在家好好吃飯,晚上回來了我過來找你?!狈庇е麤]撒手,亓銳忽然覺得他是不是也開始依戀自己了呢。

    大廳富麗堂皇,裝潢豪麗,燈光煜耀,亓銳剛一進來就被引著上到了大廈頂樓,進了一個包廂里。

    里面正在談話的兩人聽到動靜,紛紛站起,迎了過來。

    “爸,媽?!?/br>
    女人穿著一身白裙,領(lǐng)口處嵌著兩顆晶瑩圓潤的珍珠,流蘇如垂柳般銜接在裙尾,典雅又大方;肩上披了一件黑色小西服,袖口處折著優(yōu)雅的褶痕。她上下打量一番亓銳,親切中透露著些局促:

    “長高了。上次見你,還到我這兒呢?!痹谧约侯^頂比劃的手忽地停頓,略帶抱歉地看著亓銳說:“爸媽太忙了?!?/br>
    亓銳點點頭,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

    而吳慈月身后的男人沉默而高大,跟亓銳長得很像,眉骨硬朗,鼻梁挺直,臉部輪廓清晰而鋒利,嘴角的紋路顯出歲月的痕跡,卻更凸顯成熟厚重的氣質(zhì)。

    他上前一步,亓銳跟他抱了一下。

    精美菜肴一道道擺上來,剛上一半,吳慈月和亓喻的手機便紛紛響了起來,二人向亓銳丟了個抱歉的眼神,站起來出去了。

    亓銳眼睫低斂,望著面前精致餐碟里的佳肴美饌,絲毫提不起胃口。他算了算時間,估計著符槐盈的雞湯該燉好了,正想給他打個電話的時候,門外兩人接完電話,又都回來了。

    吳慈月坐在了他身旁,將一個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小方盒子遞給他。亓銳不用打開就知道是什么。去年的新年禮物現(xiàn)在就帶在他手上。

    “可以換新的了?!眳谴仍聦λα诵?,亓銳說了句“謝謝”便把東西收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兒子其實是個念舊的人,這些昂貴卻沒有任何意義的新東西,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吸引力。

    這時,服務(wù)員上了一道茄汁魚,青豆玉米寶石一樣鑲嵌在魚身表皮。亓銳瞥了一眼便略過去了,但隨即想到什么,深黑眼底升起點點笑意,問服務(wù)員道:“這是什么魚?”

    “鯰魚,客人?!?/br>
    鯰魚,亓銳拿著筷子想了想,是淡水魚,可以吃。吳慈月目光也投向那道菜,笑著問他:“喜歡吃鯰魚呀?”說著已經(jīng)夾了一塊放到他碗中。

    亓銳看了看她,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但還是附和著點了點頭。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兩人光接聽電話就出去了四五趟。離席時亓喻遞給亓銳一張銀行卡,亓銳也沒有回絕,直接放進兜里了。往年的那些他扔進抽屜里,再沒有拿出來過,像塵土一樣,越積越多。

    好像大家都默契地沉默著,假裝那些金錢和物件可以彌補彼此之間的空隙。

    兩人去前臺結(jié)賬了,亓銳一個人站在高樓的玻璃幕墻前向外眺望,雪已經(jīng)停了。

    胳膊上似乎有點……他拍了幾下,動作卻逐漸變緩。下一秒,瞳孔忽地張大,扒開袖子一看,起疹子了。忙攔住一個服務(wù)員問:“你們這鯰魚不是淡水魚嗎?”

    “我們這個品種是海鯰魚,剛從斜海運過來的,非常新鮮,您放心質(zhì)量……”

    完蛋——

    后脖子也開始癢了,眼前飄顯出那種黑白電視機無信號時的雪花圖案,大廳過的一陣風(fēng)讓亓銳開始犯惡心,心慌得要站立不住。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兩個親人,卻喉嚨腫痛,發(fā)不出聲。

    其實就算過敏,吃一點也不會有什么的,但關(guān)鍵在于他今天吃得太多了。吳慈月以為他喜歡,像一腔關(guān)切無處安放似的,從頭給他夾到尾,他幾乎一個人吃了那條魚。

    耳邊傳來孱弱的呼喊,但散在風(fēng)里,漸漸聽不到了。

    等他再醒來時,人已經(jīng)在醫(yī)院的病房里了。

    “醫(yī)生!他醒了?!眳谴仍侣曇魩е⑷醯目耷?,吳喻攬著她給醫(yī)生讓位。

    “怎么就突然暈倒了呢?”吳慈月焦急地問。

    醫(yī)生瞥了她一眼,看向病床上掛著吊水的人:“不能吃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嗎?”又轉(zhuǎn)向吳慈月:“家長好歹也注意一下吧!”

    “來的時候還強撐著跟我說了一句‘食物過敏’,自己知道還吃?”醫(yī)生不停數(shù)落,亓銳眼神飄向窗外昏暗的天空。符槐盈在干什么呢?

    吳慈月愣了,問醫(yī)生道:“對哪個食物過敏?”她知道亓銳有這個癥狀,但從來都沒有細致地了解過,吃飯的時候更是根本沒想起來。

    醫(yī)生調(diào)了一下輸液管,皺眉責(zé)怪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自己問他吧?!睉崙嶋x去。

    吳慈月慢慢靠近病床,表情有些心疼,說:“吃哪個過的敏?怎么會這么嚴(yán)重?!彼且槐P子魚都是mama給夾的。亓銳望著被單說:“那個甜湯里的芒果吧?!?/br>
    亓喻出去接了個電話,快步走來跟吳慈月說了。幾句,亓銳隱約聽到“要提前走了”“電梯壞了”。

    那個甜湯亓銳其實一口沒吃,他不喜歡吃甜的。吳慈月卻抱歉地看著他,叮囑道:“過敏的話,芒果就不要吃了,吃點別的水果。公司有點事,爸爸mama要先走了。好了給我們打電話?!北慵贝掖译x去。

    亓銳抬頭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又望向漆黑的窗外了。年年如此。

    東西都吐得差不多了,他忽然有些餓,想嘗嘗自己燉的那鍋雞湯是什么味道,不知道筍脆不脆,雞rou嫩不嫩,符槐盈喜不喜歡。

    醫(yī)院空調(diào)開得不高,被衾又薄,他一個冬天,就是零度的早晨穿個短袖去跑步,也沒像現(xiàn)在這樣,感到孤寂的冷感爬上背脊,侵如骨髓。

    怎么符槐盈就能準(zhǔn)確地記住他的小毛病呢,即使自己壓根沒正式跟他說起過。他隨口那么一說,符槐盈附耳隨意那么一聽,像聽路上的笛鳴,聽風(fēng)動落葉,聽閑言碎語,聽太陽日日夜夜無聲的起落。

    可他就是記住了。

    亓銳開始想符槐盈,這個念頭能驅(qū)散寒冷。

    從符槐盈知道他對海魚過敏以后,家里就開始吃淡水魚。他跟符槐盈說過,沒關(guān)系,自己不吃。但符槐盈用他那雙漂亮的眼珠子在魚身上轉(zhuǎn)轉(zhuǎn),再在你身上轉(zhuǎn)轉(zhuǎn),說:“我想和你一起吃?!毙亩家?。

    外公在時,因為他過敏,謹(jǐn)慎起見家里基本不吃魚rou,所以從小到大其實他根本沒吃過幾筷子魚rou,時間久了也就沒什么興趣了。

    而符槐盈,他是第一個遷就亓銳,說要和他一起吃淡水魚的人。他像貓兒一樣,陪著亓銳坐那細細剔淡水魚繁復(fù)的小刺。

    人們總說愛情說不清道不明,可他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什么對符槐盈迷戀至此。

    他以前看到魚根本不會碰,像今天那道菜,他原本不會看一眼,可因為符槐盈包容了他,所以他想嘗嘗什么味道,想試試自己做,想看看符槐盈吃魚的模樣——他總能把魚吃得干凈漂亮。

    吳鈺死后,他對世界的好奇心如沙般從指縫之間流逝消散,像是內(nèi)心的門被從里面焊住封死。

    符槐盈來了,敲了敲他的心,他一開始并沒有開,只是冷眼隔窗望著??煞庇^兩天就來一趟,敲一敲。也許他只是想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也許他根本沒想著進來,只是一時來了興致,可亓銳在不知不覺間慢慢靠近了那扇門。

    然后,不知在哪個瞬間,他的心砰一下打開了。

    他給符槐盈打了個電話,只是想問問他吃過飯沒有,可“醫(yī)院”兩個字眼脫口后,電話那邊就傳來了鑰匙嘩啦啦碰撞的聲響,接著是“砰”的關(guān)門聲。

    符槐盈一身薄雪,帽頂如雪山尖尖似的。他滿頭大汗,鼻尖細汗?jié)B出,喘著氣走到亓銳床前。

    亓銳也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跑過來了,畢竟這醫(yī)院離望丘還挺遠的,他驚異之間,視線落到他手上拎著的兩個塑料袋上。

    ——一個裝著飯盒一樣的東西,一個裝著兩個小西瓜。

    大冬天的,他上哪兒買到的西瓜……等——亓銳視線轉(zhuǎn)到符槐盈冒汗的臉上,相較于別的水果,他的確是喜歡吃西瓜,可符槐盈是怎么知道的?過敏的事勉強算提了一嘴,可這個他完全沒說過,甚至應(yīng)該也沒有表現(xiàn)過。

    亓銳把符槐盈拉近了點,發(fā)現(xiàn)他還在喘,口中不間斷地呼出白氣。

    “怎么出這么多汗?”他抬手揩去符槐盈額頭上的汗珠,在他臉頰上捏了捏。突然,他想起了剛剛亓喻耳語的那句“電梯壞了”,手上動作停頓一剎,這里是多少樓來著?

    ……19!

    “你爬的樓梯?!”

    符槐盈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不似在意。他手伸向兜里,拿出一個干凈水果刀出來,刀刃碰到瓜皮時停了下來,轉(zhuǎn)頭問亓銳:“要先喝湯嗎?”

    亓銳呆呆地說了聲“好?!狈庇愦蜷_飯盒蓋子,熱氣騰騰的雞湯散發(fā)著嫩筍的鮮香,他拿出小勺子遞給亓銳,坐在了床邊。

    亓銳的眼睛叫熱氣熏得有些模糊,符槐盈看他遲遲不動,小心握住了他雙手,貼到自己臉邊,問:

    “疼嗎?過敏?!?/br>
    亓銳眼前瞬間蒙了一層水霧,硬是扯了幾句不著邊際的話才將從心里涌到眼底的熱流給壓下去。

    “疼死了?!彼种冈诜庇橆a上摩挲,符槐盈牽著他的手在嘴邊親了親。

    望著符槐盈清泉似的眼睛盛著憐愛,他的心滿足得發(fā)脹發(fā)痛,現(xiàn)在死去也是可以的了。

    可能是符槐盈彎著腰切西瓜,紅色汁水順著他的手流到手腕的那一刻;可能是符槐盈對著他的手哈氣,輕輕按揉的那一刻;也可能是符槐盈脫掉鞋子,習(xí)慣性將自己塞到他懷里的那一刻。

    就在不能精準(zhǔn)到哪一刻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rèn),是他需要符槐盈,非常需要。

    單薄棉被在上,微弱溫暖在下,大雪的夜晚,亓銳面對面靜靜注視著懷里熟睡的符槐盈,月亮皎潔的光輝里,觀察他纖細的睫毛上沾著的月光,探索他細微的呼吸,感受他熱乎乎的氣息。

    對,即使符槐盈根本沒跳進來,即使他就站在岸上遠遠地朝你看一眼,也能用這碰不到的眼神掌控著你,滿足你。

    亓銳將符槐盈的手指攥進掌心里??伤栽副粣壅瓶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