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洶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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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隨時發(fā)生,生活總喜歡在你沾沾自喜的時候重拳出擊,打你措手不及。 我爸和我媽分別出軌,這是我萬萬想不到的。我看著攤開的作業(yè)本發(fā)呆,拿起鋼筆在上面畫著凌亂的線條,一時之間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來不及去思考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或者說有什么目的,我只感覺我的大腦完全不會運轉(zhuǎn)——就像一臺已經(jīng)壞掉的機器一樣。 準(zhǔn)確來說,是一種深沉的背叛感從心底萌發(fā)然后被房間里傳來略微壓抑的喘息聲澆灌而突然拔地而起,肆意生長起來。 背叛的藤蔓注定要生長出瘋狂偏執(zhí)的花朵。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英語單詞,莫名其妙的煩躁的心緒安定下來,大腦從萬千思緒纏繞當(dāng)中抽出清明,漸漸進入一片空白。 有時候我需要這樣的放空和寧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至少可以逃避一點現(xiàn)實生活毫不留情刺過來的利刃,至少讓我等等再被扎的鮮血淋漓,至少讓我緩沖一下。 一下就好。 我正在被火焰灼燒,眼前斑駁的燈光漸漸變得虛無飄散起來,又好像在天上漂浮著,找不到一個可以支撐的依靠點。撥開層層薄紗一般的云霧,入眼是散落的帷幔,人們所供奉的神明正在赤身裸體相互交疊遵從著最原本最真實的欲望,耳邊是禁欲難耐的喘息,眼前是明晃晃的rou體,這就是神明的真相嗎? 就這樣枯坐,坐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有穿衣服的聲音,有甜膩的打情罵俏的聲音,也有關(guān)門的聲音。直到我感到身邊的沙發(fā)凹陷一塊,我爸坐到我身邊,我才恍然回到人間。 我頓了頓,抬頭就對上我爸那雙略微渾濁但是神采依舊的雙眸,我甚至還能透過眼前人的影子看見我爸當(dāng)年囂張跋扈的模樣,這讓我有些懼怕。 可能他以為我一直在背英語單詞,坐下之后反而沒有著急說話,直到目光相對,才舒了舒氣緩緩開口: “厲瑯,那是爸爸的朋友,你不要多想,好好讀書。”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目光仍然沒有移開。 朋友? 狗屁朋友? 可以上床被你cao的朋友嗎? 那你這個朋友可真是有做婊子的天賦。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轉(zhuǎn)身鉆進廚房給我煮了一碗泡面端出來,紅亮的面湯上點綴著我討厭的香菜。我不由分說連湯帶面風(fēng)卷殘云的吃完,又端著碗到廚房洗干凈。 我爸看我吃完面就轉(zhuǎn)身開門走了。 這么晚他要去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嘴里的香菜沒有了味道。 我感覺我已經(jīng)麻木了。 不管香菜難吃與否,總歸是會咽下去的,就好像我這cao蛋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讓我覺得難以承受。有些人是無法理解別人的痛楚的,所以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就好像別人看我總以為我是在胡思亂想,他們不會考慮前因后果和一個人的承受能力。 我大概是脆弱的。從膽戰(zhàn)心驚害怕被家庭拋棄到猝不及防的被家庭疏離背叛,大概唯一的慰藉就是宮錫和我分享過的點點滴滴。 我蜷縮在那張狹窄的床上,窗外漆黑一片,烏云蔽月,不見月光也不見星光。 此刻,我以為沒有什么更糟糕的了。 可是事實證明,現(xiàn)實永遠比電視劇精彩。 第二天我照常上學(xué),馬上要走到教學(xué)樓肩膀卻突然被人推了一下,一個趔趄摔倒在教學(xué)樓門前的樓梯上,四周登時爆發(fā)起一陣笑聲。 我皺著眉,鼻尖陡然聞到一種危險的味道。 我回頭看伸手的始作俑者,卻看到四五個女生圍簇著穿著改了校服尺寸的張欣媚。 哈啊,原來是她啊。 那天在胡同里被我打的女生的“姐妹兒”,我有想過張欣媚會報復(fù),我沒想到張欣媚的報復(fù)來的這么晚。 為首的那個高馬尾就是那天被我用磚頭砸了臉的人,不等我來得及反應(yīng),那個就一個巴掌扇了過來。 臉頰上面登時火辣辣一陣,右耳開始陣陣耳鳴聽不清楚東西,好像進了水一樣,整個人腦子悶悶的仿佛戴上了頭套和外界隔離一般。 我好不容易爬起來卻控制不住平衡又重新跌倒在地上,撲騰起的灰塵吃了我一臉,還沒等我爬起來就被人揪著后衣領(lǐng)一路連拖帶拽地拖到廁所里。 廁所門“哐當(dāng)”一聲被關(guān)上的時候,我萌發(fā)了用打火機燒死這群人的想法,當(dāng)火舌舔舐著她們精致的小臉蛋可是臉上卻是扭曲驚惶的不安惶恐,那一定非常精彩又好看。我下意識地往褲子口袋里摸了摸。 再一聲清脆的巴掌甩在我的左臉上,整張臉都被熱辣的疼痛侵襲,這次打我的人一定是用了全力,我疼的睜不開眼在地上打滾,只能隱隱約約聽見頭頂張欣媚的聲音。 “你上次不是神氣的很嗎?這次怎么變成縮頭烏龜了?你倒是神氣??!婊子養(yǎng)的賤貨,我呸!”她說話的聲音在女生當(dāng)中應(yīng)該算是溫柔好聽的那種,可惜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站起來啊,小賤逼!哈哈哈哈!” 她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臉上的火辣辣灼燒般的疼痛還沒有過去,不知道是肺還是胃的位置被踢的一陣發(fā)疼,胸腔感覺喘不上氣,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那雙粉色的尖頭高跟鞋,心里暗暗啐罵一聲張欣媚這個傻逼。 隨即用雙肘支撐著身體麻利地站起來,眼前人影晃晃悠悠跟有重影似的,耳邊嘰嘰喳喳繞著女孩兒們的笑聲。 她們看我起身便圍在我周圍,像一個閉合的圓環(huán),想要關(guān)掉我活著的希望。 “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長這么個賤德行也敢撒潑!” “臭傻逼!死賤貨!沒爹沒媽的小賤人!” 她們伸手推搡著我的肩膀,還有人來扯我的頭發(fā)。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根蓬草,在這些濃妝艷抹的女孩兒間飄飄無依,帶著隨時可能被折斷的危險。 “沒長嘴???不會說話???你他媽是啞巴嗎?” “哈哈哈哈哈,小啞巴!小啞巴!” “嘖嘖嘖,你們看她,跟二班那個小聾子似的……” 任由污言穢語闖入在耳朵里我也無動于衷,只是雙手護著頭,希望糟糕的時刻趕快過去,這些傻逼趕緊離開。比這種話更難聽的,我也聽過,對于這些人而言在她們面前展示一點畏懼的柔弱和屈服,她們就像得到了蜜糖的螞蟻一樣開心,我并不介意施舍給你們點可憐的蜜糖。 “給她長點記性?!?/br> 張欣媚的聲音驀然響起,那些小姑娘都噤了聲,等待著她們的女王發(fā)號施令。我看見她走近了我,有另外兩個女的過來按著我的肩膀不讓我亂動,還沒有等我反應(yīng)過來,如雷般的耳光一個接一個砸下來。 我最開始還能聽見“啪啪啪”巴掌拍在臉上的聲響,但到后來巴掌頻率密集的讓我有一瞬間晃神,臉上從最開始的刺痛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槁槟荆抑荒軝C械地感覺到她手揮起和落下,但是卻漸漸聽不見周圍的聲音,疼痛麻痹了我的神經(jīng),也麻痹了我的聽覺。我心里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如果張欣媚把我打死了我是不是會逃離這些我無法控制的痛苦,逃離這些給予我許多無可奈何和身不由己的世間。 但是被這種傻逼弄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甘心,宮錫一定會嘲笑我的。 我腳下使勁,奮力往前一蹬,她們沒有料到我居然會反擊,張欣媚扇巴掌扇得正起勁兒一個不注意被我一腳踹在干凈的校服外套上。我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不等旁邊的兩個女生拉我,直直沖向張欣媚朝著她漂亮精致的臉蛋打了一拳。 砸在她臉上那一瞬間我心里得到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可能就是我施舍給你們了蜜糖,但是你們還是不知好歹毫無休止地繼續(xù)索取,貪婪的螞蟻最終都會被蜜糖溺死。 人也一樣。 扇人巴掌多沒勁啊,不出拳頭怎么知道疼呢? 指節(jié)骨頭相互碰撞之間通過骨傳導(dǎo)捕捉到一絲悶響,我沒有停止也不顧周圍四五個女生如何尖叫,騎在張欣媚身上不由分說就是往她的臉上落拳,我期待這張臉血rou模糊的那一刻的到來。她越是叫喊凄慘我越是興奮,越是充滿力量,世界是靜寂的,只有骨rou摩擦的聲音催動著意識繼續(xù)帶動肢體活動。 有人來拉扯我,還用指甲給我的胳膊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我被這條道子弄得極其不開心,朝身后扯下來張欣媚的高跟鞋往身邊來扯我的女生頭上砸過去,力度很夠,臉上當(dāng)時就被鞋跟戳破開始流血。 血腥的味道若隱若現(xiàn)縈繞在鼻尖,與展露出來的暴力因子結(jié)合共同澆灌著那朵偏執(zhí)而瘋狂的惡之花。 那個女生被流出的血嚇得坐在地上,我聽不清楚她們呼叫了什么,只感覺突然胳膊騰空被兩三個女孩架了起來。我死死地扣住她們的手腕,仿佛透過皮rou可以直接把她們的骨頭捏碎。 不等我繼續(xù)動作,張欣媚不知道從地上拿起什么東西徑直砸在我頭上,天靈蓋登時感覺一陣發(fā)昏,我一下子脫力癱坐在冰涼的磚石地面上,隱約看見她扔下了那是拖布還是掃帚的東西,有零落的腳步在我眼前走過。 世界重新回歸死一般的寂靜。 我坐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正當(dāng)我擔(dān)心自己從此以后是不是真的成為一個聾子的時候,似乎很遠的地方飄飄渺渺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我從地上顫顫巍巍爬起來,挪到窗戶旁邊。 一股潮濕的寒意撲面而來,外邊下起了雨。 我走到水龍頭跟前接了點水洗把臉,順便在蒙著灰塵的鏡子上看見自己紅腫得不成樣子的臉。鏡子上好像有一塊黑斑,我抬起手擦了擦,不但沒有擦掉,反而更加清晰了。 那不是什么黑斑,那是個人影。 就站在我身后。 那個人叫宮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