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剖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這兒的,又好似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但似乎多了些什么,甜甜的氣息變得濃郁,渾身如浸泡在蜜糖罐中,粘粘的,軟軟的,周身毛孔具張,舒展著,熨帖著,像上癮了似的,忍不住聞了再聞,嗅了再嗅。 聲音都好似被蜜糖包裹,一聲輕笑化在其中,近在咫尺又似遠在天邊,隱隱約約聽不真切,“這就是你調(diào)教的結(jié)果?” 絲絲涼意從后頸處傳來,沿著脊柱一路下滑,所過之處肌膚陣陣戰(zhàn)栗,寒毛根根聳起。熱燙的心間像是被注了一股沁涼的清泉,汲取貪求著那些微的冰涼,哼哼唧唧的發(fā)出一聲舒爽喘息,被輕撫的動作牽引,一頭扎進了一片繾綣的緋紅。 “怎么更像只貓兒了?” 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那一下下仿若順毛的動作,露出了些微情緒。 青魅神色復(fù)雜地掃了眼蜷縮在懷中的那一團,纖長的頸子與后背凌亂的發(fā)絲在眼底一閃即逝,他斂聲屏氣,遮住了眼簾,卻擋不住聲響,濕乎乎的喘息透過衣料悶悶響起,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膝頭交握的雙手,空落落的貌似少了點兒什么,心頭沒來由的煩亂起來。 “青魅?” “....在。”青魅匆匆抬頭,盯著那張癡妄了多年的臉,紛紛亂亂的思緒終束于一點,歸于平靜。 “怎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語帶關(guān)切。 交握的雙手驟然松開,青魅膝行幾步,伏于塌前,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主上,不妨事的,只是近日安排的匆忙,略有些疲乏?!?/br> “哦?是嗎?!焙者B宴華也不過多深問,他瞧著懷里如夢如醒的余知慶,疑惑道,“今日百夜蓮是否熏染過多?怎么如此渾噩不堪?!?/br> “就是平日計量,或許因調(diào)教之故身體更為敏感的緣故罷?!?/br> “那這有甚趣?”話音一落,壁角的香爐被侍候在門邊的婢女悉數(shù)撤下。 青魅也不知怎地,心頭莫名泛起一絲焦躁,他兀自耐住,不去細思。 “原是想先嘗嘗這小家伙的滋味,罷了罷了....”赫連宴華臂彎一松,將余知慶抱置于身側(cè)。 甫一接觸柔軟床面,余知慶就自發(fā)地滾作一團,將四肢蜷起,臉緊緊地埋在臂彎,喉間發(fā)出呼嚕嚕聲響。 甜的膩人的氣息似乎淡了些,但他還是睜不開眼,只想躲起來,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上一覺,可為何外面人影晃動不休,耳邊窸窣嘈雜不堪,真是擾的人心煩意亂。 “魅兒嘴上功夫怎么生疏了不少?”只因青魅用嘴解開腰間盤扣時所費的時日多了幾息,他的牙齒正銜著尾帶的最后一節(jié),這聽不出喜怒的聲音讓他身形一滯,隨后肩頭就被人扶起, “身子如此困頓疲乏?”赫連宴華憐惜地捻了捻對方微濕的唇角,“若真是如此,那今日就先下去歇息罷?!?/br> “不...主上,魅兒并無大礙,只是些微的神思困頓,若阻了主上的修煉,魅兒定當(dāng)罪該萬死!”青魅急急告罪,他深深地望進對方窺不見底的眸子里,未曾注意到一旁的異動。 赫連宴華眸光微動,嘆道,“若魅兒執(zhí)意如此,那就好好應(yīng)侍罷,莫讓本座再失了興致。” 青魅再不敢升起旁的心思,一心服侍起來。 當(dāng)久違的感覺升起,再熟悉不過的尺寸在體內(nèi)攪動時,青魅近日來紛亂的思想終是被逐漸撞的粉碎,眼前的人依舊是熟悉的模樣,還是記憶里那副喜怒不形于色,俊美逼人的模樣?!∏圜鹊男纳裆砸凰蓜樱瑒偳审w內(nèi)的那處關(guān)竅被撞了個正著, “唔!啊...”他忍不住輕啟薄唇,手腕情不自禁地搭上對方臂膀,交頸相依,靠于對方肩頭,直至半闔的眼睛與那雙睜得渾圓的珠子對上。 震驚,不可置信,帶著一絲恍然。 “運轉(zhuǎn)心法?!编硢〉穆曇裘偷仨懫?,像是插進泥塑中的一柄利劍,劈開條裂縫,生生打破了兩人之間吊詭的凝滯。 余知慶此刻恍然大悟,終是知道了先前在腦海里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是什么了。好像是晚了些,可也早就該想到的,待抓住了線索的尾巴,一切都變得清晰合理起來。 為何剛一照面就冷言譏諷,甚至惡意折磨,因為他是個爐鼎,是這門主的男寵?。ν蝗槐婚T主照拂的一介草民的余知慶,他合該慶幸自己竟能在他手中活下來么? 想著此前種種,甚至在前幾日,自己還被對方抱在懷里,一副漠然冷冽的樣子,現(xiàn)在,呵...還不是被這門主按在床上隨意cao弄,以前任余知慶再怎么千般示弱萬般討好,都擺出一副無動于衷冷冰冰的模樣,原來是不能人道啊... 惡劣的種子在心中發(fā)芽,晦暗的念頭在心頭漸起... 個中思緒翻涌,但面上仍維持住一副晃然不可置信的模樣,叫人瞧不出絲毫端倪?!≈皇遣⑽从腥擞虚e暇注意他就是了,一個正cao戈的興起,正處在關(guān)鍵時刻,而另一個... 青魅將臉埋首于對方頸間,腦中茫茫然一片,也不知是再想些什么,但潛意識里的心法口訣卻自發(fā)地運轉(zhuǎn)起來,到不叫赫連宴華察覺異樣。 余知慶將自己包裹在一床暖被中,只漏了雙閃爍游移的眼,像是被此時的一切驚到般,蜷縮在角落,不發(fā)一聲。 只是濕膩的聲響頻繁地在耳邊鼓動,將他幾欲躲閃的目光悉數(shù)扯回,眼角掃過披散于肩的長發(fā),挺拔修長的背影,來到半掀起的衣擺,只有半扇臀瓣漏了出來,在暗合韻律的挺動間隱約瞧見點猩紅色在股間進出。 “唔!”一聲含著極痛之色的悶哼突地響起,挺動的身影也立時頓住,只維持著埋首于股間的姿勢。 “精氣融身,真元烹化,歸根...復(fù)命!”細碎耳語如鐘鼓般敲在青魅耳畔,徐徐暈散開來,余知慶從那遮掩不住的下身瞧出點兒端倪?!∫还?jié)小腿自盤勾而起到蜷縮垂落,伴隨著隱隱震顫和壓抑在喉間的嗚咽,痛苦之色雖未從臉上窺見,但能在泄出的其間方窺一二。 “魅兒忍忍...”低低呢喃含在嘴邊,赫連宴華滯身良久,待懷中輕顫方止,才抽了身子?!∷p舒一口濁氣,身體似乎松快不少,一場宛若任務(wù)般的性事落下帷幕,沒有幾多歡愉,只有攝與奪,苦與痛。 “慶兒醒了吧?” 余知慶從裝睡中赫然睜眼,發(fā)現(xiàn)赫連宴華依然背對著身子,他是幾時發(fā)現(xiàn)的?未及余知慶張口應(yīng)答,赫連宴華就轉(zhuǎn)過身來,將余知慶一把從暖被中撈出,半箍在懷中。 “慶兒看到了甚么?” 赫連宴華瞇著雙眸,在余知慶臉上打轉(zhuǎn)兒,他此時心情松快,語氣也緩緩和和。 余知慶眼看裝不過去,只得半睜著眼,用余光極快地向外掃了一眼。 “看到護法大人很疼很痛...”余知慶邊說邊回憶般,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之事,他微微向后回縮了一下,眼里染上了點兒驚懼。 “慶兒如此怕痛?” 余知慶剛想使勁兒點點頭,但赫連宴華連開口的機會都未曾留下,他隨即不緊不慢說道,“痛與不痛,全在于你?!?/br> 語畢,就勢閑適地向后一躺,讓余知慶半伏于身前,不再言語。 余知慶心里有剎那的慌亂,但下一秒,自己藏在袖中的手腕就被人握住,僅是一瞬,一觸即離,若不是汗津津的潮氣還殘留于手腕之上,他差點覺著那只不過是個幻覺,他眨眨眼睛,仔細琢磨個中含義,心好似也隨之安卻不少。余知慶輕舒口氣,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往身后去看的念頭,開始如平日里練習(xí)時的那樣,一點點向下摸索而去。 省去了解開衣帶的麻煩,下擺只是松松地搭在那鼓鼓囊囊的一團上,余知慶像貓一樣的伸出舌頭,先是在泛著潮氣的衣料上舔了一下,然后抬起頭極快地掃了一眼上方人的面色,暗自提起口氣,復(fù)又伏下身將衣擺拱起,一頭鉆了進去,一股腥熱之氣登時撲面而來,原以為他會為上面沾染的他人之物作嘔,但沒想到只是微微一頓,仿佛習(xí)以為常般,很快地接受了起來,甚至心里還有些異樣的sao動,隱隱地,暗暗地,促使著他不自主地微啟檀口。 蟄伏的巨獸在嘴里被喚醒,微微打了個呵欠,渾身一震,盯住了那條作怪的小蛇,稍一不注意就容它滑將了進來,攀爬著獸身,舔弄著獸口,咕嘟咕嘟地連嘴角的粘液也被吸走,它立時感覺到自己的領(lǐng)地受到了侵犯,氣惱地抖了抖胡須,支起了身子,想要與之一決高下,奈何那靈活的小蛇左轉(zhuǎn)右突,緊緊勾纏著它,就算甩動著脖頸,噴吐著口水,也驅(qū)趕不走,反而引的它更加滑溜焦動,當(dāng)再一次被絞纏著脖子時,它變得更加著惱,憤怒地高昂起來,想要蓄勢著最后一次反擊,在它渾身巨顫之時,周身忽地一松,緊箍之感頓消,那條引人著惱的小蛇也隨之消失不見。 赫連宴華抽離了身子,把余知慶從下身帶起,他徐徐呵出口氣,按捺著笑了笑,“真是張巧嘴,比之魅兒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余知慶呆呆地連嘴角掛連的口水都忘了擦,這人笑起來真他娘的好看,是那種令人窒息的美,隨意的一顰一笑都讓人難以招架,暈頭轉(zhuǎn)向,不知今何夕。 “這是被那香熏壞了腦子?怎么仍是這幅呆傻之狀?”赫連宴華用指尖輕拭去余知慶嘴角的涏水,順勢把手指放在他嘴里攪弄了幾下,兩指捏起口中軟舌,在指尖逗弄不已。 “主、主讓笑遲乃太好看惹,慶兒一日看呆惹去。”余知慶的舌頭被夾捏在手中,嘴里烏魯烏魯語不成調(diào),但其中天真到令人發(fā)笑的語意還是清楚的傳達出來。 “呵,慶兒可別被本座身上的這幅皮相騙了去,若是碰上了合歡宮那幫子女妖精,再露出這幅憨樣,可是要被吃的連渣子都不剩呢?!闭Z帶零星的提點之意,但更多的是對他幼稚眼光的調(diào)弄。 合歡宮?那又是什么鬼門派?聽名字就感覺做的買賣與這赤煉門大同小異,若說他們門派的人吃人不吐骨頭,那你這門派也好不到哪去吧,任何一名門正派都不會一照面就抓著人ooxx,略想起那次受到的疼痛,他心頭一個激靈,這種鉆心的疼痛他不想再經(jīng)歷二次了。 余知慶主動的往后一傾,將口中攪動的手指頂出,眼前修長的手指被浸的透潤,在指尖分離唇舌之際,舌尖抓住時機極快地往手心處一卷,貝齒在虎口處輕輕一咬,留下個不深不淺的印子,待對方未作反應(yīng)之際,抓著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就向股間探去,隨后順勢攀附在對方寬闊的胸膛上,嘴唇在對方的下唇處輕輕摩挲。 “可慶兒寧愿被主上吃的渣子都不剩呢...”陣陣灼熱的吐息噴吐在唇峰刻薄的嘴角,似乎將其也曖的柔軟。 以往都是由他掌握著節(jié)奏與腰臀的手,頭一次被人牽引著來到那深股幽xue,而一以貫之的上位者姿勢,這回卻顛轉(zhuǎn)了過來。 睥睨而下的目光產(chǎn)生了輕微波動,似是為這個略顯大膽而又拙幼的可笑的小東西不知天高地厚的行為感到新鮮,他也就由著性子縱了些,身子悠悠然放松,半闔著眼,瞧他接下來還能擺弄出甚么花樣。 就算那胯間之物此時熱的灼人,但對方的指尖還是冰涼依舊,剛一碰上股縫,余知慶就渾身一震,只覺著那丁點兒觸碰直直寒上心頭,就算指尖被提前沁濕,但在叩開洞門時還是顯的不免吃力,他只能深深呼口氣,迫使自己放松下來。 當(dāng)?shù)谝恢皇种副煌茢D著納入洞府時,后面幾根就自發(fā)地徐徐挺進, 一只,兩只,三只, “啊,唔....” 隨著手指進入的愈多,抽動擴張的頻率加快,余知慶撐起的身子登時就支立不住,他軟軟地伏在對方胸膛上,濕淋淋的水聲伴著急促喘息緩緩溢散開來,他此時像是被抽了骨頭似的,化作了一灘水沁透在胸膛上。 高熱的臉頰此刻情欲上涌,余知慶似是得了趣,被那幾根手指梳弄的爽了,他竟顧不得此時伺候人的是誰,只顧著將自己的敏感之處往那最長的指尖上送去,但他越是這樣,那指尖就縮的越快,就是不好好sao弄心頭那點兒癢意,一來二去間,生生將他吊在了情欲的邊緣,余知慶被這不老實的手指作弄的腦子愈加發(fā)懵,欲求不滿之時竟脫口而出了句,“再伸進來些?!?/br> 話一出口他就霎時清醒了過來,當(dāng)即停了動作,如雕塑般呆立著, 余知慶此時心臟急劇收縮,屏住呼吸抬頭瞅了眼那人面色,只見赫連宴華神情不變,只是眸色沉沉,晦暗不明。 “怎么不說了?”單純的好奇語調(diào),令余知慶渾身一僵。 “莫不是...你先前那幅模樣是裝的不成?實則是個貪歡的小妖精?”赫連宴華玩味地笑了笑,面色舒緩,似全不在意被人當(dāng)做工具指使般,他彎彎眼角,身形微動。 余知慶反應(yīng)不及,就被頃刻間調(diào)轉(zhuǎn)了姿勢,頭陷在柔軟的枕間,微仰。 黑沉沉的身影壓下來,伴著聽不出情緒的輕柔語調(diào), “那么想畢,不怕痛.. 也是裝的吧?”輕柔的像一陣風(fēng)般,薄唇彎起了個好看的弧度。 “啊!”變了調(diào)的慘叫被猝不及防地撞出?!【退阆惹耙呀?jīng)適應(yīng)了四指順暢的進出,但突然被勃發(fā)的性器猛地叩開洞門,依舊帶來一種撕裂般的疼痛,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余知慶在過于緊張的狀態(tài)下所致。 細細的一圈花瓣樣褶皺在霎那間被撐到極致,變得透明而光滑,其間赤色的花蕊也慢慢地舒展,流淌開來,細細密密地纏繞著花枝蜿蜒而下,流進深幽的草叢。支起的花枝搖擺震顫,散發(fā)著帶有血腥味的香氣,像受到了雨露的潤澤,再次股漲了一圈。 余知慶邊在嘴上嘶嘶抽氣,邊在心里偷偷罵娘。 MD,還是不是人,那話兒本就碩大異常,進來后竟又變大了一圈,饒是他再怎么強迫自己放松下來,也在一時半會兒適應(yīng)不了這個尺寸,當(dāng)然,對方也不會給他適應(yīng)的機會就是了。 赫連宴華一捅到底,將性器狠狠嵌入對方后xue深處,不及體味被xiaoxue細細含允包裹之感,就再次借著少許腸液和淋漓鮮血的潤滑,狂風(fēng)驟雨般抽動起來。 “主上,慶兒錯了!慶兒知錯了!”余知慶三秒落淚的技能此時被那火刀子插屁眼的疼痛立時逼了出來,嘴一癟就張口討?zhàn)?,伴著淅淅瀝瀝控制不住的眼淚,反倒顯出一副被欺負狠了的可憐模樣。 “怎么還委屈上了?”赫連宴華捏了一把濕乎乎的臉頰,登時留下一片紅印。 “??!嘶...慶兒怕、怕疼是真,求主上慢、慢點兒...”余知慶這下是真的慌了神,慣用的技倆碰了壁,對方的情緒卻一直捉摸不定,讓他宛若浮萍般無處著力,加之如燒火棍兒一般的物件沒有絲毫緩下來的意思,讓他生出一種自己要被活活釘死在床上的錯覺。 余知慶沒了法子,只能閉了眼兀自垂淚,也不再用言語討?zhàn)?,為了讓自己少遭點罪,只能順著本能去試著接納這龐然巨物,將身體打開到極致,邊合著對方急促的節(jié)奏,邊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漸漸地,余知慶驚覺,當(dāng)自己擺動的頻率與對方在某一瞬間相和時,小腹會隱隱升起股灼熱,這股熟悉的感覺,有點類似在上一次.... “要練好這門功法,就需先學(xué)會控制自己的情欲,因為它于你而言,不只是一時歡晌,而是使你變強的手段?!薄∮嘀獞c訝異地抬頭,與那雙深幽的眸子對上, 這是在...教我什么功法? 這突然的轉(zhuǎn)折打斷了他附和的動作,那股灼熱之感頓時煙消云散。 “歸神,束心?!焙者B宴華語調(diào)帶了些不耐,他面色微沉,順手提了提余知慶的腰胯,使之再次緊密契合。 管他什么意思,我也沒什么可以失去的,只要不是煉作爐鼎,隨他怎么作弄。 余知慶銀牙一咬,心下已定,他隨即調(diào)整著呼吸的頻率和交合的姿勢,細細尋回方才的感受。 當(dāng)小腹再次感受到那股灼熱時,余知慶腦中嗡地一聲,像是打開了什么關(guān)竅,一股暖流自丹田處緩緩流轉(zhuǎn),所過之處皆經(jīng)脈具張,燥熱難耐,那碰撞的韻律似敲在胸腔上,與鼓噪的血脈隱隱相和, “咚,咚—咚,咚” 。 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觸讓他有瞬間的驚慌,但隨后的某種念頭使他很快鎮(zhèn)定下來,兀自按捺漸起的情欲,用盡心神去感觸,去契合,將身體打開至極致,完全的接納與吞吐?!‘?dāng)所有心神系于對方身上時,他似乎聽到了血液流淌的聲音,又似乎不是.... “牽引其匯入心竅內(nèi),吸納,煉化。”那聲音似乎自腦內(nèi)而起,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殂榱魈什皇茄?,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什么東西,反正能讓他如徜徉在暖湯中,給人以別樣的歡愉之感就是了。 他仿若內(nèi)化于一點,隨著暖湯沉浮,待浸的口干舌燥,這時,恰好一不明物件破開水面,緩緩靠近,周身俱帶冰涼之氣,使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舐乃至裹允.... 一解心頭燥熱。 “嘶...別咬那么緊....”聲音隔著層水霧透來,終是打斷了他狀似餓狼的吞咽之勢。 “貪嘴的貓兒,也不掂量掂量你的胃口大小。”赫連宴華面色稍霽,他就像瞧著懷中奶貓,這一嘬一嘬討奶吃的架勢,逗的他莞然,故令他忍不住把著余知慶的手覆在對方的小腹上, “可不要過于貪吃,若吸納到了底,這肚子可會如吹了氣般——嘣!”赫連宴華似笑非笑,手作勢往上一提,作出鼓脹的樣子,在余知慶小腹上虛虛把捏。 余知慶聞言一抖,當(dāng)即往后一縮,臉上似驚似恐,他方才干了什么? 只知自己好似化作個小人,忘乎所以地在水里...吃冰棍? 呃...他掃了眼自己的小腹,不會吧,那種具象化的感覺,是在修煉?還是化作了個吸納精氣的精怪,是那種靠吸納別人功法進階的邪魔外道? 赫連宴華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 “本座教你的此等心法,可在交合時凝神運轉(zhuǎn),靠后xue攫取龍陽之精,吸納內(nèi)化,融于自身,聚于丹田,筑基煉體,使自身功力更為精進,上次本座已將你體內(nèi)各處經(jīng)脈打通梳理,故此次煉化更為通暢,再加之...你算是天賦異稟罷,尋常人等在初次吸納的精氣不及你一半時就會感到肚脹難忍,難以承受,而你仍像個饞嘴的貓兒般貪吃討要,下面也緊緊裹纏絞吮,真是....” 赫連晏華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隨之狠狠地往里一摜,將聽的本就如墜云霧的余知慶再次送入云端,“日后若練出本事,盡管從本座這里拿去,只是現(xiàn)在,合該好好服侍本座了...” 赫連晏華抽身而出,正欲再次挺動身形。 “報——”急促的喊聲自門外響起,此時被打攪,赫連晏華雖心里惱怒,但也知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按下不耐,宣人進來。 一白發(fā)老漢跟著領(lǐng)路侍人一路急行至靠近塌前的幕簾外。 他神色惶惶,額頭汗如雨下,本來蒼白的面色此刻赤漲高熱,像是一路急奔而至。 等撲跪于地,才發(fā)覺他的身子抖若簸箕,連話都哆哆嗦嗦,語不成句。 “奴才稟、稟報主上,那庫庸房的奴十三,逃、逃了,本不想驚擾主上,故奴才獨自帶隊捉拿,可未曾想那小子慌不擇路,逃入了后山...禁林。” “好、好、好,其一監(jiān)管不力至人逃跑,其二覺察之際未及時上報,其三疏忽大意使其擅闖禁地....”語調(diào)平平聽不出絲毫喜怒。 但瞅著那奴才愈伏愈低的身子以及急劇轉(zhuǎn)為慘白的面色,也能料想到赫連宴華此時在平靜面色下是何其怒火中燒。這房屋內(nèi)驟然降下來的溫度和撲面而來的威壓,窒息的氣氛將方才的旖旎驅(qū)散的一干二凈。 余知慶剛準(zhǔn)備提起一口氣,迎接接下來的狂風(fēng)驟雨時,身上徒然一輕,驟然的空洞令他呢嚀一聲。 他只來得及翻身往外一看, 紅衣獵獵,房門大敞,濕冷的夜風(fēng)陣陣倒灌進來,吹起了不算厚重的幕簾,憑空掀起一角,只見那名老者悄無聲息的跪倒在地,四肢不正常的扭曲,如一灘爛泥般趴伏在地,鮮血綿綿不絕地自五官溢出,突出的眼眶里溢滿了化不開的驚恐。 余知慶神色微凝,再次對那赤煉門門主的性情有了清晰認識,也再一次為自己進入這勞什子門派感到默哀,只能祈禱自己萬不要一朝行差踏錯,栽在這魔頭手上。 他見門外侍衛(wèi)走了大半,許是跟隨那人一起去捉拿那什么奴十三了。此刻屋內(nèi)只剩他以及.... “大人,您沒事么?”余知慶緩緩接近自那時起就自顧半躺在一邊不作一語的青媚,小心翼翼地張口詢問。 意料之內(nèi)地未得到回應(yīng),余知慶不死心地再次開口,“大人...”話剛出口,一陣勁兒力就迎面撲來,但并不強勁,只是將剛靠近的余知慶推出了一臂之外。 “滾開?!甭曇羲坪鯉еc微乎其微的顫抖。 昏暗的燭光下,只見青媚上半身隱在角落的陰影里,身上松松披掛著一件青色外袍,內(nèi)里還算規(guī)整,只是下半身卻狼狽不堪,濕噠噠的褻褲盤踞在白花花的臀下,兩條修長玉腿緊貼壁墻,身子小幅度的微微顫抖,像是在隱忍著什么。 “大人,您怎么了?”余知慶再次上前,語調(diào)中帶著化不開的急切擔(dān)憂。 “我再說一次,滾開?!边@次推拒的力道猛然加劇,似乎還帶著隱怒。 余知慶一時不防,被勁力帶著向后倒去,那力道對余知慶來說像一記重錘,直落落砸于心口,鈍痛令他忍不住彎下腰來,但依然捂著胸口艱難開口道, “大人,您... 沒事么?”余知慶眼中包著汪淚水,死命地憋住了不落一滴,但就算他如此遮掩,聲音也難免帶上了點兒哭腔。 MD,真是太TM疼了。 余知慶憋著口氣,再次膝行幾步,這次他不再小心翼翼地靠近,而是快速的往前一撲,在對方未及反應(yīng)之時,一把捏住對方衣角,眼睛一擠,懸而未泣的淚水如糯紙包火般噼里啪啦落了一串, “嗚嗚嗚...大人、大人是不是很疼....嗚嗚....” 余知慶邊哭邊聳,一副傷心的不得了的樣子。 青魅身形一滯,似是略感意外,他微側(cè)著身,嗓音沉沉帶著猶疑, “你哭個甚么?” “大人這樣,慶兒、慶兒不知怎地就想哭...” “我怎樣與你何干?” 余知慶聞言哭聲更大了些,雖用袖子狠命地擦著眼角,但仍是抵不上愈發(fā)洶涌的態(tài)勢。 “因為大人這樣,因為大人很痛!”余知慶往臉上一抹,瞪著雙紅腫的眼擲地有聲,臉上竟還顯出幾分委屈之色。 “呵....你懂甚么?”青魅面上帶著嘲弄之意,但內(nèi)心卻掀起些微波瀾,從未有人會對他說如此言語,雖顯的滑稽可笑,但令他頭一次嘗到...被人心疼的滋味。 “慶兒是不懂,但慶兒只知道大人很疼,慶兒控制不住.....”說著說著又模糊了眼眸。 當(dāng)然控制不住,老子胸口疼的要死,身體又敏感的出奇,能控制住就奇了怪了。 “莫不是個愛哭鬼轉(zhuǎn)世的....”青魅忍不住伸手輕撫余知慶眼下淚痕,不禁啞然。 “好好的皮相,生生哭的不成樣子,這情狀最惹的主上不喜...” “我管他人作何,只要大人不厭我,莫推開我...” 青魅輕撫的手霎時停了下來,下一瞬,余知慶的的下巴被抬起, “若是為了不被煉作爐鼎,大可不必如此惺惺作態(tài)?!?/br> 青魅面色木然依舊,眼神牢牢束于余知慶臉上,不放過分毫,像是要透過這番狀似剖白的言辭和令人動人作態(tài),直直探到他心里頭去,用力找出些微謊言的痕跡,哪怕一點,只需一點,就能將幾欲顫動的心弦死死按住,不被輕易撥動。 如果余知慶能被人輕易看透,早就不知往返靈堂幾百回了。 只見他抽噎一滯,委屈之色隨著對方字字落地幾乎濃烈的猶如實質(zhì),他狠狠一抹臉頰,賭氣似的對上那雙冷凝的眼, “大人以為怎樣?若說開始不怨,連慶兒也是不信的,但后來大人疼我、護我,慶兒不是人事不知,是非不明...” 尾音被顫巍巍的哭腔吞沒,語帶顫抖,聲音漸弱,伴著話語涌出的淚滴溜溜地在眼眶內(nèi)打轉(zhuǎn),在快要溢出的前一刻,他立時向側(cè)一偏,眼皮向下掛掃,幾滴眼淚恰好滴落在青魅指尖,但他仿若不覺,只顧顯出一副躲勢之態(tài), “慶兒自知卑弱不堪,淺薄不已,這軟弱之物自然入不了大人的眼,如若大人不喜,甚至嫌惡礙眼,那、那只當(dāng)作不見好了!”余知慶的臉側(cè)首在陰影里,發(fā)絲松散下來,只漏出顫抖的下顎和緊抿的唇角。 微涼的濕痕為何如此燙熱?那根弦自始至終都未撥動分毫,只是忽然間...牽著心窩,一起燒成了灰燼罷了,怔中地捻著指尖微濕,直至干涸,蒸發(fā)的水汽在眼角氤氳, 空茫,無措,失卻言語。 良久—— 余知慶頸窩重重一沉,耳邊輕喃, “承蒙喜歡,不甚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