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調(diào)教(上)
余知慶自醒來之后,在一個名叫紫藤苑的地方待了三日有余,期間只有一名叫香袖的侍女服侍在側(cè),但她僅負(fù)責(zé)送一日三餐,換洗衣物,其他之事只字未提,假借服侍之名,暗行監(jiān)視之實。 余知慶面無表情地一掌打翻了飯桌上的吃食,隨即抬頭盯著站在一旁的香袖。只見她神色無常地伏了伏身子,繼而一語不發(fā)地弓下身子開始拾撿碎落一地的瓷片。 要不是醒來后聽見她報了自己的名字,余知慶嚴(yán)重懷疑她是個啞巴。 這幾日余知慶連院子的大門都出不去,只能想些辦法看看能不能從這個鋸嘴葫蘆里撬出點兒什么。但是這啞巴似的女子,真的自那日報了名字后再未開口,任余知慶怎樣胡作非為,她都如列行公事一般一聲不吭地收拾打理。 余知慶坐在桌旁,看著復(fù)又送來的吃食,想也不想地又一掌掃開,噼里啪啦的瓷碎聲再次響起,瞥著蹲在地上仔細(xì)拾撿清理的身影。余知慶頭一次感到無力。 他無趣地撇撇嘴,“都是些什么怪人,你最好一輩子也別開口說一個字!” 意料之中的沉默。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令他徹底熄了套點兒話的心思,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坐在打掃干凈桌前,一手支頜,一手在桌面上有節(jié)奏的彈動。 從現(xiàn)有的信息來看,余知慶知道自己被那名叫赫連宴華的人點了睡xue帶回了門派,然后一睜眼就不由分說地被按在池里搓洗,隨后在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護(hù)法手里受了場無妄之災(zāi),一照面就好似生出無端惡意,對自己下了死手。 余知慶銀牙暗咬,他自知這惡意不會憑空而起。 “參見護(hù)法大人?!?/br> 余知慶被突然響起都聲音駭了一跳,他靜靜思索的狀態(tài)被打斷,支著下顎的手一松,轉(zhuǎn)頭望向來人。 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那眼神如寒冬里攀掛枝頭的冰凌,道道刺在余知慶心頭。 自來人跨入門檻起,室內(nèi)都似乎驟然下降了幾度。 青魅掃了眼沒來得及清理食物殘渣,微不可查地蹙了眉頭。他隨即招了招手,身后立時進(jìn)來兩三個魁梧的漢子,將余知慶不由分說地按在地上。 又來?余知慶垂下眼皮,盯著地上的青磚瓷瓦,木木然地想著。這死死禁錮的力道讓他再次體會到任人魚rou的滋味。 “這么無規(guī)無矩,脾氣卻是不小?!鼻謇涞穆曇衾飵еz視如草芥的輕蔑。 余知慶剛想抬起頭,就發(fā)覺視野一暗,眼前被蒙上了條黑布,他被反剪著雙手,毫無反抗余地帶出了房門,透過黑布的光感時明時暗,只有耳旁仍舊傳來清晰的聲音,但除了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外,其他一絲聲響也無。 失去了視覺,連行走的方向也辯識不清,余知慶被帶著七拐八拐,等眼前光感變得更弱,才停了下來。 腦后的繩結(jié)被解開,從漆黑中猛然恢復(fù)視覺,這相對昏黃的光亮激得他不禁瞇起了眼睛,待看清周圍陳設(shè),余知慶的心不自主地懸起。 這個地方并不算太大,屋子的四角立柱上點著數(shù)只雕龍附鳳的紅燭,立柱間牽著淺紅色的紗帳,紗帳飄飄然垂落,將視線重重遮擋,紗帳邊擺放著幾個造型精美的香爐,中間還鋪設(shè)了一塊觸感蓬松綿軟色彩明亮鮮艷的毛毯。 余知慶此時就被按壓著跪坐在這毛毯上,帶點甜味兒的熏香在空中徐徐彌散,襯著這相對昏黃晦暗的環(huán)境,更使得人四肢慵懶,昏昏欲睡。 那種獨特香氣在鼻尖久久縈繞,余知慶思緒遲緩沉重,身子不自覺放松下來。 ‘若換成張床,豈不一夜好夢?’余知慶跪趴在地毯上,這念頭剛一升起,心頭就一個激靈。 ‘這香氣有問題!’他心中剛敲響警鐘,就見面前的紗帳被一只手慢慢挑開。 余知慶睜大眼睛,縱使想努力抬起頭,卻也只能看見一片亮的刺眼的青白色。來人的臉龐模糊到好似離自己有數(shù)米之遙。 “夠了,把百夜蓮撤走。” 不想些微的計量都能令他成這副樣子,青魅垂下眼皮,‘真是弱的可憐?!S即揮了揮手,驅(qū)散了室內(nèi)大半香氣。 余知慶自那人進(jìn)來后,頓覺周遭氣息清爽許多,不像方才那么渾噩,與體內(nèi)濃重睡意較勁兒時蹙起的眉頭也不禁一松,身子微微后仰。 余知慶此時神情備懶地跪坐于地,衣服在走動及押持間早已散亂開來,斜斜露出小片香肩,松松盤起的發(fā)髻不知何時也變得亂糟糟的,一縷發(fā)絲從額間散落下來,俏皮地垂在頰邊,他微微仰起頭,露出一張被室內(nèi)沉悶熱氣熏上了絲胭色的臉龐,口干舌燥的感覺令他的唇瓣不自主地翕張,唇珠微微顫動,小巧的鼻尖像小狗一樣聳起,一雙原本澄澈透亮的杏眸中還有些未及消退的迷蒙和怔中,恍若湖面被罩上了層薄霧,霧靄沉沉的水面上奇異地產(chǎn)生了一種引力,令人不自主地靠近探尋,直至勾起心頭的一點燥熱,繼而升起狠狠揉弄的欲望。 青魅算是知曉了幾分為何這賤民會被門主帶回來的緣由了。 盯著那雙泛著點兒潮氣的眸子,不知為何,青魅現(xiàn)在覺著先前自己為由主上將他抱回來的那一幕而產(chǎn)生的隱秘憤怒施于他身上的舉動有些拙幼的可笑,主上既然命我接手調(diào)教,證明此人不過是一帶回來耍弄的玩物而已,況且還是個毫無武功的廢物,拿捏在手中還不是由著自己隨意搓弄,卑卑不足道的東西,遠(yuǎn)遠(yuǎn)犯不著為此耗費心神。 他此時像是暫時忘記了以前同樣伺候在赫連宴華膝下的各色美人了,單單因逗留在臥房的時間過長,或是在某段時日承歡次數(shù)過多,事后就隨意尋個由頭處死的種種事跡,他現(xiàn)在仿若失憶般,將之忘的干凈。 “就從跪姿開始罷。”青魅思及至此,話音輕輕一落,幾個站于身后的漢子立時邁步進(jìn)來。 他們動作利落地提起余知慶的臂膀,兩下就將身上的衣物扒了個干凈,隨即換上了件與紗帳質(zhì)地相仿的外披,雖說是件衣服,可連遮身這最基本的功用都不能達(dá)到,腰間被一條同色系的絲帶纏緊,多余的部分被斜斜搭在腰際,若維持不動的話能將下身勉強遮個七八成,但胸前卻再怎么遮掩也會露出大半,松松垮垮地披于身上,稍一動作就滑落肩頭。 余知慶被那倆人按著趴伏在地上,他將將穩(wěn)好身子,就感覺腰腹與地毯之間伸進(jìn)來了一把四五尺長一尺多寬的質(zhì)地堅硬之物,形狀狀似戒尺,但質(zhì)地冰涼,色澤白潤,像是用玉石制成。 “四肢撐起,跪伏于地。”低低的命令在頭頂響起,熟悉的語調(diào),里面的內(nèi)容卻突然換了樣子。 余知慶心頭一滯,那香爐的藥效此刻完全揮發(fā)了出來,他此時渾身綿軟無力,頭腦昏沉,連反應(yīng)都遲鈍許多。 啪的一聲脆響,在沉悶的室內(nèi)炸開,玉尺在臀尖的皮rou上一閃而過,圓潤飽滿的臀尖被抽地猛然震顫一下,那塊rou眼可見地高高腫起,一條通紅的印子橫亙過股溝,臀縫應(yīng)激似的夾緊,連帶著其間xue口也害羞似的緊縮進(jìn)去,腰間的絲帶被輕易抽散,連帶著底下的那層薄如蟬翼的紗衣也滑落下來,僅余薄薄一層斜斜搭在腰際。 “啊...唔!”余知慶猛然遭此一擊,他不慎痛呼出聲,渾身如過電般顫動一下,火辣辣的灼痛像挾持了神經(jīng)一般在上面交織跳躍,久久不散。 雖痛,但這一下也令余知慶腦子清醒很多,至少讓他識清了現(xiàn)實的殘忍。 “四肢撐地,跪伏于地?!睆?fù)又重復(fù)一遍的語調(diào),余知慶此時聽的不能再清。 他銀牙暗咬,用力拖起沉重的身子,手肘支起,膝蓋彎折,像狗一樣,像狗一樣跪趴于地。 冰涼的玉尺慢悠悠地自下腹滑過胸前,像條隨時能給他疼痛和傷害的毒蛇,所過之處寒毛皆根根聳立,連帶著底下的身子也微微戰(zhàn)栗。 玉尺在胸前摩挲兩下,并未多做停留,青魅隨手一挑,那沁涼的玉尺穩(wěn)穩(wěn)壓在了背后腰窩處,手腕緩緩下壓。 “侍奉時腰窩應(yīng)盡力下壓,肩胛骨聳起,臀尖與膝蓋彎折處平行,方才妥當(dāng)?!?/br> 這是在教怎么行房之事? 他是貪求歡愉不假,但要按一套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他,學(xué)那女子去取悅于人,他心里是萬般不愿的,但.... “唔!”在余知慶略微的猶疑中,身上不出所料地又被抽了一下,這次玉尺結(jié)實地抽在了背心處,下手卻比上一次更甚,紅腫的印子里被抽出密密血點,自左肩胛骨一直蜿蜒盤旋到右側(cè)腰際,周圍由深入淺地暈染開淡淡赤色痕跡,襯著凝脂般的肌膚,倒像是在幅潔白的畫卷上潑染了枝開到糜爛的紅梅,泛著血腥的光澤和致命的美感。 青魅忍不住伸手細(xì)細(xì)描繪,觸摸的力道慢慢加深。 在火燒火燎的疼痛中對些微的寒涼感觸的更為敏銳,余知慶在冷熱交替的煎熬里終是吃受不住,于力竭邊緣唔咽一聲,手肘一滑,登時趴伏在地。 完了!他心中驚道。 但意料之中的抽打并未來臨,只是背上游弋不定的按壓力道更重了些。青魅沿著綻放的紋理一路劃撥到腰際,配上那氤氳開來的胭色痕跡和顫動的幅度,像是在指尖化作只展翅欲飛的蝶羽,隨著指尖的彈動而翩翩起舞。 “小...小人一介草民,與大人無冤無仇,不知為何要受這般折辱?”背心處時輕時重的按壓力道使余知慶的尾音染上了絲顫抖。 青魅施力的指尖登時一頓,他隨即俯下身子,順手撩開對方額前擋住視線的發(fā)絲。 “原以為你早就知曉此事...”青魅眸色微閃,氣息漸次噴吐在對方耳旁?!澳阒恍枨宄缛舨幌氡粺挒闋t鼎,淪為個只能給人cao弄的尻兒,那就好好依令行事?!?/br> 余知慶兀自按捺下胸中nongnong翻滾的怨氣和恨意,眼中顯露出涉世未深的懼怕和服順。他適當(dāng)泄出點兒委屈,同時身子勉力撐起,腰窩深陷,蝴蝶骨高聳,將腰肢拗成了條誘人曲線。 青魅滿意地來回輕撫,“如此一點就通,不作成爐鼎真真是可惜了...”。 余知慶被對方頻繁提起的爐鼎二字吊懸了心,若稍一不順?biāo)?,就要被煉作爐鼎,余知慶盯著自己下面還能再長的小兄弟,前面的滋味遠(yuǎn)沒嘗夠,他可不想隨便失去。他藏好了旁的所思所想,眼下還是保下半輩子的歡愉要緊。 “小人自知身份淺薄,卑如蜉蝣,小人定會仔細(xì)聽話,只求..只求大人下手下留情...不要將小人煉作爐鼎!”余知慶話語一落,就緊緊閉上眼睛,身子不自覺地微顫,做出幾分害怕的樣子。 “不光身子弱,膽子還小的可憐,真是..”青魅看著余知慶雖又驚又怕,但為了不挨罰還是生生繃著身子,那副想縮又不敢縮的模樣,引來一聲嗤笑,“記住了,我名喚青魅,為主上座下左護(hù)法,以后你的調(diào)教事宜,則盡歸我手?!?/br> ‘這般沒大小,等回了這赤煉門,還不知青魅要如何戒斥你...’ 青魅,青魅...余知慶把二字含在嘴里細(xì)細(xì)咀嚼,呵,這就是沒大小的下場么?余知慶微微抬頭偷偷瞧著那張依舊神色如常,滿含輕蔑與玩弄的臉,內(nèi)里翻涌的個中思緒被面上的怯懦服順壓的嚴(yán)實,他怯怯地應(yīng)聲,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