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墻
新帝韜光養(yǎng)晦,出其不意,于朝堂之上公示了曾在前朝呼風(fēng)喚雨的權(quán)臣某的罪證,竟洋洋灑灑數(shù)十條,每一條都證據(jù)確鑿,辯無可辯。權(quán)臣某鋃鐺入獄,舉家被抄,誅及妻兒媳孫,全府上下無一幸免。 本以為樹倒猢猻散,豈料有人出面保其老幼,新帝只道斬草除根,以儆效尤,留其禍根,后患無窮,駁回請愿。即便如此仍有自詡義士之人救其襁褓之子,而經(jīng)暗羽布告,其子乃續(xù)弦通jian所出……母子藏匿數(shù)日,終捉回,母自戕而亡,子嚎亡于獄中。 那位顯赫一時的權(quán)臣竟然在獄中瘋了,爾后瘋言瘋語辱罵帝后,說什么前朝段后一族通敵叛國,其子怎可立為儲君,又說那亡國儲君以色事人挾私報復(fù)云云。 這些話不知怎地傳到了西容真耳朵里,疏忽的宮人都受了罰,萬伊直接下旨斬了那亂臣賊子。 西容真道:“你真狠啊,奪了他的權(quán)勢,把他碾入塵泥,在他絕望之際設(shè)計救了他的孩子,卻在他慶幸之余告訴他那孩子非他親生。他親眼看著那孩子死在他手里是極其掙扎痛苦的吧……” “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做這些是為了我?可是那孩子是無辜的……” “差一點,這世上便沒有阿真了,他難道不該付出等同的代價?!比f伊見西容真心生惻隱,安撫道,“因果報應(yīng),是他自己放棄了那孩子。他那些瘋言瘋語阿真莫放心上,舊事重提想必是他虧心事做多了,不打自招?!?/br> 宮宴緊鑼密鼓籌備著,是以為皇后慶生的名義,皇后與前朝太子生辰為同一天,更加叫人確信兩者實為一人,撥開云霧指日可待。 宮宴前夜,小殿下一離開西容真懷抱就哭鬧個不停,直到萬伊歸來,小殿下才勉強閉上眼,西容真將他放入嬰兒床中,他還抽噎了一陣。萬伊覆上西容真輕拍小殿下的手,西容真微微顫了一下,小殿下哇一聲又哭了起來。 萬伊望向?qū)γ骈_始一下一下安撫孩子的西容真,“他似乎知道你在害怕?!?/br> “他只是沒睡熟,一點別的動靜就會醒?!?/br> 萬伊皺了皺眉,縮回手,“他怕我?!?/br> 西容真捉住撤離的手掌,“他只是不熟悉你的味道,你是他的父親,你多摸摸他?!?/br> 唯伊越哭越起勁,聲如洪鐘,萬伊頭皮發(fā)麻,“還是把他交給乳娘?!?/br> “他這么小,需要愛?!蔽魅菡嫜鄣谉o限柔情,“我守著他?!?/br> “你去睡,我來?!?/br> 西容真從頭到尾都沒看萬伊一眼,這種狀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些日子。唯伊除了睡覺和喝奶,余下時間都在哭鬧,西容真一門心思撲在唯伊身上,比受孕期還要萎靡憔悴。 他受了太多罪,甚于女人生育的苦楚。萬伊見西容真掩袖打了個哈欠,直接打橫抱起西容真送到了床上。西容真像只受驚的兔子雙目漾著粼粼波光惶惑地盯著他,萬伊俯身一吻,又回去照顧嚎啕的唯伊。 西容真?zhèn)扰P在床上看著萬伊笨拙地安撫孩子,唯伊竟也漸漸消停。為了防止唯伊夜半吵醒西容真,萬伊最后還是把唯伊交給了宮人照料。 萬伊摟西容真入懷才發(fā)覺他沒睡著,也不戳穿,嗅著他體膚間的奶香入了眠。萬伊鼻息漸緩,西容真回擁萬伊,喃喃道,“萬伊……明天不是我的生辰……” “殿下穿這套的話,奴婢為殿下畫上妝容,保證無人能辨雌雄?!?/br> “不用了,就這樣吧?!?/br> 侍女悄然退下,萬伊從背后抱住西容真,“我的阿真又不是見不得光。即便要穿,只穿給我一個人看就好?!?/br> 西容真漠然看著銅鏡里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人,“這樣有什么意思?炫耀你的戰(zhàn)利品?” “是炫耀,不過是炫耀我終于有資格和你相攜一生?!?/br> 樂師彈奏著纏綿悱惻的曲調(diào),舞姬身姿曼妙,一曲婀娜。西容真如坐針氈,即便座下無人,他仿佛置身千百雙眼睛中間,被探究玩味的目光不斷灼燒,無所遁形。演練便是如此,當真到了夜宴,該如何自處…… 熱汗浹背,浸透了層層疊疊的衣衫,西容真額鼻都浸出細密的汗珠,脖頸間的汗珠更是凝成一股,蜿蜒爬過喉結(jié)的輪廓,緩緩流下,深入衣襟之內(nèi)。萬伊探手欲與他拭汗,西容真倏地一下站了起來,落荒而逃。 萬伊亦步亦趨跟著西容真,兩人一前一后,你走我跟,慢慢僅剩一臂之距。萬伊一把攫住了西容真前臂,推開一側(cè)的耳室將人拉了進去。 砰地一聲,門扉闔上,西容真被抵在門與萬伊之間,初夏的日光透過窗欞上的格子被割裂成一排排的光柱,照射過幾不可見的塵埃,投落在了地上。西容真靠在光斑中,細瘦的身子被光與暗分成好幾部分,晦暗與光明同在的暗室內(nèi),光線穿透他的發(fā)絲擦過他的粉頰,襯得他的肌膚幾乎透明。西容真緩緩抬起頭凝眸看向萬伊,兩汪水倔犟地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他這副樣子既圣潔又可憐,像一塊被遺落在塵芥里的美玉,萬伊右手捧著西容真臉頰,俯拾了這塊美玉,在他抿得充血的薄唇上舔了舔。 淚珠滾動得更為劇烈,啪嗒啪嗒就滾落了下來,頗有幾分滾落花瓣的露珠的意味。 萬伊視線順著淚珠的方向移至頸間,一縷汗?jié)竦陌l(fā)黏附在雪白的頸上。萬伊曲指劃過那縷發(fā),指下的頸脈加速跳動,西容真再次與萬伊視線相接,他心跳如鼓,敏銳地嗅到了對方的性致。 西容真縮了縮身子,萬伊卻貼得更近,兩人身邊的空氣逐漸攀升,空氣中仿佛燃起了一把yuhuo,焚了某人的身。 萬伊劃至西容真衣裳與肌膚交界之處,忽然笑了。小兔子把自己包得像棵竹筍,衣服一層包一層,衣襟邊裾被汗水浸得濕透。萬伊貼著最里層勾開他的衣衫,“入暑了還穿這么多,看你熱得……” 西容真拽著不安分的手,“我……不熱……” “阿真又撒謊?!?/br> “熱也不用你脫?!?/br> “我不脫還有誰能代勞?!币陆笸实揭粋?cè)肩頭已是極限,萬伊單手揉摸著滑膩的肩頭,西容真聳著肩極力拉扯崩緊的衣料。 “……難不成阿真還有別的男人?!比f伊啃咬西容真裸露而出的精致鎖骨,右手攬著他的臀貼近自己,“我沒能滿足你嗎?!?/br> “啊……哈啊……”一聲驚喘連接著一段嘆息,西容真日漸敏感的身子率先背叛了自己。 覆在臀部揉捏的大掌緩緩下移,在雙腿之間的禁區(qū)徘徊,西容真夾緊了雙腿,游移的手掌按在腿間往上一托,隔著衣料磨蹭撩撥著待墾的下體,西容真身體軟得撐不起自己,難耐呻吟,“啊……” 即便隔著厚重的衣服,也似乎被赤身裸體侵犯著,對面的呼吸、撫摸、親吻,每一處不止落在他的身體上,更是烙在了他震顫的靈魂。他在他全身每處都打滿了烙印,甚至他還樂于在各種場所給他留下羞恥的記憶…… 西容真顧上顧不了下,最后還是上下失守。萬伊解了他的腰帶,沒有直接剝落這一層層筍殼,而是從衣裳的間隙貼著肌膚一寸寸探索。 西容真被迫墊著一只腳,衣擺下堪堪裸露的其中一條白腿被拉起,白嫩的腿rou在五指的揉捏后遺下段斷紅痕。西容真失了著力點貼在萬伊懷中,只能掛在他肩上,被時斷時續(xù)的吻挑逗得喘息不止。 耳室內(nèi)除了衣料摩擦的細碎聲響,便是兩人接吻中交換涎液與唇舌纏綿的嘖嘖之聲。 隔壁的一陣紛亂后,傳來一句,“那究竟是不是殿下?” 西容真分了心,萬伊含著他的朱唇輕咬一下,滿口的嬌軟,西容真軟舌縮了回去,引來強龍直搗檀口。 “我又沒見過殿下,不過確是個男人,且是個雪膚花貌的男人?!边@話說得輕佻曖昧,仿佛在點評哪家的人妻。 萬伊半睜著眼與蓄滿春水的西容真對視,掌下終于流連過腿心內(nèi)側(cè)的溫軟,捏住了前端的脆弱。 “嗚嗚嗚……啊……”斷線的珍珠撲簌簌滾落,萬伊吮著遺落在下頜邊緣的珠串,一面嫻熟地擼動手中逐漸挺立的玉莖。 隔壁的人聲漸雜,仍是依稀辨出其中有人道:“當真是我見猶憐,無論男女,誰不想和他一度春宵呢?!?/br> 那說話的人怎么也不會想到,他意yin之人正在一旁的耳室垂著情欲之淚,在別人的懷里呻吟,“啊……嗯……嗯……” “好大的膽子,我的阿真也是他們能肖想的?!比f伊壓低了聲音在西容真耳邊道,每個字都宣示著他的占有欲。 開拓的手指也抵進了秘地,西容真整個人仿佛只剩下下半身還存在知覺,被拉起的腿圈在了萬伊腰上,一半圓翹的屁股失去了衣料的掩護。 “有人……會……會發(fā)現(xiàn)……嗚萬……伊……” “不會的。放松,太緊了,兩根手指都吃不下,我的東西進去……”話到了嘴邊,見西容真梨花帶雨的模樣,萬伊安撫性吻了吻他,拐了個彎道,“阿真會受苦?!?/br> 有人道:“早就聽說那西逐鹿就是睡了殿下,才喪了命的。” 有人附和:“應(yīng)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br> 萬伊進入花心的時候,這朵花分泌的蜜液潤滑了花道和雄蕊。西容真眉睫都低垂著,在欲情的風(fēng)雨中堅韌綻放。黏帶蜜液的手指從臀溝劃至脊溝,與背脊上的汗液交融,一如深入花xue的雄蕊放肆流連,纏膩研磨。 他等了這朵花綻放這么多年,他既想將他的花展示給天下人,又嫉妒他的花太過艷麗,招蜂引蝶。他看著這朵花從幼苗長成,加葉添苞,那天晚上,那杯酒后,他舔了舔唇邊的酒漬,微醺的他交疊在他執(zhí)茶的手上,他說了什么他根本沒聽見。 他站在橘色的燈盞下,夜風(fēng)撩撥著雪頸邊的發(fā)絲,他的唇帶著方才舌尖留下的水光,含笑的眸中也秋波微漾,他身后的一叢繁花都黯然失色。那個時候,他腦子突然被漿糊糊住,只剩下眼前的風(fēng)景和盤旋不止的一句話。 “他可真美。”隔間的一聲喟嘆與那時的所思所想重疊。 “這樣的美人,就該脫光他的衣服,把他鎖在床上,日日夜夜,身下承歡?!?/br> 萬伊的進攻愈發(fā)猛烈,后xue劇烈的研磨與前端快速的摩擦夾擊著西容真,兩處都黏嗒嗒流著水,“?。“ 瓎琛?/br> 隔墻有耳,西容真嗚咽聲間歇一起,緩緩回落,他埋在萬伊肩上,兩排皓齒咬著萬伊的外衣,清潮都阻斷在了喉嚨里,生怕被人聽了去。 “如果能將這樣的美人抱個滿懷,一雙玉手攬在我身上,衣衫盡褪,為所欲為……” 西容真緊抱著萬伊的手驀然松了松,又被身下的頂撞顛得身形不穩(wěn),更緊地抱了回去。那些人的想入非非刺激著西容真,直叫摩擦得高熱的腸道不斷蠕動絞纏著粗物。游移的手掌到了前胸,輕掐了掐乳周便直奔當中的那粒紅豆?!昂哙拧瓌e……不……唯伊要……要……” “有了他,你就沒有正眼看過我?!?/br> 西容真哪里知道他居然和孩子吃起醋來,明明是他把孩子的奶水給…… “啊……”圈在萬伊腰間的腿被放了下來,身體里的孽根也抽了出來,啵地一聲,yin水也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西容真以為他吃起了醋,沒了興致,那物卻還硬挺著抵在他腿間。 西容真顫顫巍巍站定,萬伊根本沒有射,腿間盡是自己的黏液,順著腿根往下流,yin蕩至極。 下一瞬,萬伊從中縫撕開了西容真的衣服,這一層層也不過是他隨手一撕就報廢了,毫無作用。西容真被翻轉(zhuǎn)了過去,衣衫左邊一半被褪了下來,斜露出一半藕白光滑的背。 萬伊分開渾圓的兩瓣臀,扶著孽根直抵后庭。西容真雙手大開抓著窗欞,萬伊十指扣著他的十指,緊緊交纏。 西容真迎著窗框上的陽光,閉上了眼,蓄積的淚珠成股洶涌流出,“你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br> “阿真能不能熱情一點?!?/br> 生澀皮薄卻主動熱情的西容真在回到宮闈那天就消失了,溫柔體貼的萬伊也沒了蹤影。 “我……做不到……” 萬伊一路從耳后順著肩線舔到了前臂,西容真挺著臀迎合身后人的抽插,身姿如蒲柳招展。 那邊的談話還在繼續(xù),“一個男人,哪有女人的好處,胸也不軟,插屁眼不惡心嗎?!?/br> “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br> “新帝為他癡迷,他腿間的滋味肯定不是一句男女之分能夠比擬的。” “他可是一朝君儲,養(yǎng)尊處優(yōu),那身衣袍下面的皮rou想必都比常人細嫩,若是能在上面留下痕跡……占有他,凌辱他,在他身體里里外外都留下痕跡,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br> “……檀口軟舌,用起來定也是銷魂蝕骨,若是能進入到那身體……溫柔鄉(xiāng)里,便一輩子都不想出來……” “cao到他哭不出來,只能啞著嗓子喊夫君……” “玩膩了送到南風(fēng)館,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精水澆灌,人盡可夫?!?/br> “虧你想得出來,若是殿下進了南風(fēng)館,那紛至沓來的客人定要把門檻踏破,排都排不過來。便只能一事多夫……” “這樣的美人就一點不好,不能生孩子?!?/br> “不能生豈不是可以隨意……” “你們真惡心?!?/br> 那邊突然靜默了,似乎在為自己露骨的話懊惱。耳室內(nèi)的交合聲便在門口隱隱顯得清晰起來,咕唧咕唧,聲聲入耳,不過只是西容真的耳。 萬伊喑啞著嗓子,不知是興奮還是憤怒,“我錯了,不該讓旁人見你,所有見過你的人都該剜了他們的眼睛,割了他們舌頭?!?/br> 西容真吸了一口氣,哽咽道,“他們說的,你不是多半做過?……那些沒做過的,難道不是你想做的?” “我絕對不會把阿真送給別人,如果有人敢染指你,我便叫他生不如死?!?/br> 萬伊掐著西容真的腰,西容真整個人都抵在了門窗上,左邊裸露的乳首更是在窗框上磨蹭出絲絲乳汁,“每當我覺得你快變回來的時候,你都讓我空歡喜一場,是你一直叫我生不如死……” “什么人?”房門被推開條縫,一道熟悉的聲線響起,西容真連忙噤聲。 一門之隔的外面,另一個聲音響起,“哪里有什么人。”西容真抿起唇,吞下溢漏出的委屈和情欲,那個聲音突然又響起,非常之近,仿佛只隔了一層窗戶紙,“啊,莫不是有人躲在里面私相授受?!?/br> 西容真下意識絞緊了后xue,萬伊無聲喟嘆罷,輕柔抱起西容真退了一步。 熟悉的聲音又響起,“你也會開這種玩笑?!?/br> “我從來不開玩笑?!绷硗庖粋€道,“比如殿下的近況?!?/br> 頓了須臾,外面靜默對峙著,西容真卻是極為難堪的,一股熱流持續(xù)釋放在了還合不攏的xue口,西容真想都不敢想如果這時候外面兩個人推門進來,見到這副光景,自己該怎么辦,幾乎會恨不得當場羞愧死在原地。 靜默過后,熟悉的聲音多了一絲愧疚,“所有人都知道容真沒死,只有我一個人蒙在鼓里。” 另一人反問,“不是慈王陷殿下于囹圄?” 西容慈啞然,“我以為……” “你們幾兄弟,看上去一個比一個荏弱,實際上軟柿子皮下都藏著毒刺,還是六親不認的毒刺。”另一人咄咄道,“你把整個國家出賣給那個人,差點置他于死地,你以為他能善待他?你今日來不就是心懷愧疚,你想知道他現(xiàn)在過的什么日子嗎?” 那人親手闔上了門縫,西容真心咯噔一下,迅速裹上衣服,也出不去。他局促不安動了一步,豈料腿立馬軟了下去,萬伊托著他腋下跪在地上擁著他,他捶了捶萬伊的肩頭,軟在萬伊懷中不再動作。 “他很不好,沒了垣帝和段后,他那么嫩,被最親的人背叛,國破家亡,被當作臠寵軟禁在后宮?,F(xiàn)今那個人貪戀他的姿色,他畢竟是個男人,用不了幾年,寵愛不再,遲早會被棄之如敝屣。你也該清楚,那個人不是善類,他在他手上,自然是……物盡其用……” 那人言辭曖昧,“要我詳細解釋什么叫物盡其用嗎?” 外頭又是緘默,萬伊扣著西容真肩頭,與他無聲對視。西容真半坐在地上,怯怯后縮,萬伊眼底正醞釀著一場風(fēng)暴。 久久之后,西容慈才道:“容真還有我?!?/br> “你,不過是一顆作廢的棋子。”那人敲了敲房門,似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動作,門上的陰影動了動,那人似乎竊語了什么后道,“卑職告退?!?/br> 待門外終于歸于平靜,萬伊扯起嘴角笑了笑,“你是不是也這么想的,臠寵?” 西容真不停搖頭,“不是,不是?!蔽魅菡鏀埳先f伊的脖頸,從哽咽到嚎啕,將自己一腔情意悉數(shù)交出,“我喜歡你……一直、一直喜歡萬伊。你喜歡皇位也好,我也好,我能給你的,你都可以拿去?!?/br> “我只想要你。” 西容真蹭了蹭萬伊,呢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兩人互訴衷腸,頗為情動,在地上滾成一團做了一次,待到兩人都釋放罷,西容真已經(jīng)暈了過去。 萬伊抱起西容真推開門,門外赫然佇立著西容慈。萬伊欲越過他,他轉(zhuǎn)過身來,西容真衣不蔽體蜷縮在萬伊雙臂間,西容慈瞇了瞇眼,看不出他的情緒,“你保證過容真的死和你沒關(guān)?!?/br> 萬伊道:“本就無關(guān),他詐死在計劃之外?!?/br> “把容真交給我?!?/br> “絕無可能?!?/br> 語罷,決然離去。 那晚的夜宴自然是推了。真相更加撲朔迷離,外面的傳言更是越來越離奇,甚至有人說,小太子是那前朝君儲逆天所出,有理有據(jù)。聽客也當笑話聽聽,并不作信。 數(shù)日后,西容慈還是見著了西容真,半跪在下,握著那柔茹多舛的四弟的手,沙啞一喚:“容真?!?/br> 西容真彎了眉眼,笑了笑,“大皇兄?!?/br> 西容慈低垂著頭,“對不起,容真?!?/br> “何歉之有,倒是皇妃的死,皇兄放下了嗎?”西容真釋然笑道,“我又不傻,萬伊對付那個人的手段,就連那個人都以為是為了一雪當年母后一族的冤屈。近二十年了,除了我,段氏一族早就沒有后人,自母后重登后位,他們就寢食難安,可是母后根本無心復(fù)仇。 “皇妃只薨逝了一年余,他們就忘了,忘了一尸兩命的孽債。你與萬伊聯(lián)手,你恨的不止是誣陷皇妃的jian臣,還有父皇。” 西容慈咬著牙,苦笑道:“西姓皇族一脈相承的骨血,天生一顆仁慈悲憫之心,過度的仁慈不會福澤萬民,只會被jian佞所挾,禍亂江山。用仁慈修飾懦弱更是可悲,家室不保何以持國,一個連妻兒都保護不了的家族,身居萬民之上,簡直是一個笑話。” “所以皇兄覺得我們當中無人能勝任君王之位嗎?!?/br> 西容真不禁被西容慈感染,回首往事,“連妻子都無法守護周全的男人何以為君,父皇也作此想,當年父皇沒護得了段氏一族,后來得知我差點夭折……母后在后宮忍辱負重是為了我,父皇在我身上傾注太多是愛屋及烏,更多的則是愧疚??墒俏覐膩頉]想過要做一國之主。” 西容慈雙目圓睜抬頭望著他。 西容真只道:“事已至此,皇兄該放下了?!?/br> 西容真哄唯伊午睡罷,便去了承機殿。宮人通報后,萬伊喜上眉梢,便在殿門迎他,西容真卻站在殿門口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回去。 待萬伊落寞回到案前,西容真遙遙對他笑了一笑,萬伊終于松了眉宇,埋首批閱奏章。 西容真這才邁向在門外當值的蒙盟,蒙盟揖了一禮。西容真道:“你是二皇兄的人?!?/br> 蒙盟不動聲色,西容真繼續(xù)道,“我記得你,一年前的宮宴之后是你追查到西逐鹿的蹤跡,西逐鹿之死也是你發(fā)現(xiàn)的。我的動向,二皇兄一直很清楚。” 蒙盟才道:“仁王并沒有對殿下不利?!?/br> 西容真望著殿外的青空,“我知道。我身邊那群人守口如瓶,我能聽到那個人在獄中所言是有人刻意為之。那天那番話,也不像是你說得出口的,替我謝謝二皇兄?!?/br> “仁王說,這些真相殿下應(yīng)該知曉?!?/br> 西容真靠近蒙盟之時,萬伊便只剩滿心妒火。西容真站在殿門一側(cè),仰望著屋檐外的天空,他就像只籠中雀,而自己就是他的囚籠,可是無論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放手。 西容真在他身側(cè)跪坐下,安靜杵在案上看著他,就像曾經(jīng)他看著他的側(cè)顏一樣。萬伊心潮有些澎湃,一起都是好的開始,轉(zhuǎn)頭回以一笑,西容真卻道:“萬伊,這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br> 萬伊臉色霎時沉了下來,不消片刻又拾起輕佻的姿態(tài),挑起西容真的下頜,“那就要看阿真的表現(xiàn)了?!?/br> “在這里?” 萬伊笑著點了點頭。 意料之中的發(fā)展,西容真環(huán)上他的脖頸,俯身送上自己唇。萬伊勾起唇角坦然接納,漫長的繾綣之吻,賓主盡歡。 待西容真開始寬衣解帶,萬伊意猶未盡沿著唇角吻至耳垂,在西容真耳畔笑道,“我其實是指這堆奏章太多了,阿真幫我分擔一半。不過這種方式,我也喜歡。” 西容真手中一頓,推開了笑得燦爛的萬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