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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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住了八個多月的屋子,韓家華有些不知所措,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已經(jīng)死了,怎么會?難道是在做夢嗎?正想著,就看見唐力滿端著碗湯進(jìn)來了,“家華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最近你日夜苦讀,消瘦了許多,快喝碗雞湯,你的病也剛好不久,不好好補一補,身體會受不住的。” 再次聽到唐力滿關(guān)心的話語,察覺到他隱晦的疼惜,韓家華不禁有些傷悲,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吹剿蓿屏M更慌了,趕緊將碗放到一旁,想上前安慰,可忽然想起韓家華不喜歡被碰觸,尷尬的停下,只小心翼翼地安慰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有什么事你就說,咱們一起解決。還是說你又想起了岳父、岳丈才哭的?” 看到他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自己,韓家華更覺得自己以前實在有些過分,想要親近他,可卻笨拙的不知道該怎么做,只好先擦干凈眼淚,轉(zhuǎn)移話題,“沒什么,就是一時感傷,你說給我端了雞湯,快給我吧,涼了就沒法喝了?!?/br> 見他肯好好吃東西,唐力滿自然是十分開心的,趕緊將雞湯端給他。喝碗雞湯后,唐力滿不敢多呆,怕耽誤他讀書,就出去繼續(xù)做木工活了。韓家華卻半分沒有讀書的念頭,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經(jīng)有些隆起了,他撫著肚子,“好孩子,之前是爹爹對不起你,這次爹爹一定會將你好好生下來,你一定會在爹爹和你阿爹的疼愛下平平安安的長大的?!?/br> 雖然對于未來要過什么樣的日子韓家華并不知道,他現(xiàn)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要將腹中胎兒平安生下來。吃午飯的時候,韓家華主動道:“力滿哥,這兩天我覺得有些不舒服,下午你陪我去醫(yī)館看看吧!”“很不舒服嗎?要不不要現(xiàn)在就去?”唐力滿很緊張的望著他。 看著滿眼都是自己的丈夫,韓家華笑了:“沒有特別不舒服,你先好好顧店就是了,不必著急,下午去醫(yī)館人也少,省得浪費時間?!碧屏M仔細(xì)觀察了他的面色,看起來的確還好,就也放下心來,習(xí)慣性的聽韓家華的話。 “老朽在這兒給這位夫郎道喜了,您脈象往來流利,如滾珠過盤,是明顯的滑脈,如今您已有妊四月有余了!”唐力滿在一旁都驚呆了,兩人除了洞房那晚,再也沒有同過房,只那一次,韓家華竟然懷上了!他趕緊去看韓家華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竟沒有不高興,這讓唐力滿很意外,畢竟他一直將自己當(dāng)作阻礙,如今又蹦出一個更大的阻礙,他竟然沒有不高興,反而讓唐力滿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看你這身姿,可不像有孕四個月的,孩子有點小,而且你脈象虛浮,想來是近日勞累所致,為保胎兒健康,要多休息,少思少慮,做丈夫的也要時時關(guān)心夫郎才是?!贝蠓驀诟婪蚍騻z道。唐力滿趕緊應(yīng)是,又細(xì)細(xì)詢問了孕期的忌諱,這才帶著大夫開的安胎藥,和韓家華一起回了家。 兩人現(xiàn)在住的小院是唐力滿的師父留下的,老人無兒無女,唐力滿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在彌留之際想看著他成家立業(yè),之后很快就過世了,留下這個帶著店面的小院給夫夫倆?;貋碇箜n家華很嚴(yán)格的遵照醫(yī)囑養(yǎng)胎,也不像上一世那般無所顧忌地苦讀,唐力滿看著有些不得勁,因為他知道,科舉是韓家華的夢。 “家華,都是我對不住你,讓你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樣子,過不想過的生活,我…”話未盡,可他已不知該如何開口往下說,倒是韓家華瞬間就理解了他的內(nèi)疚自何而來?!傲M哥,雖這孩子來的意外,但確確實實是你我骨rou,我有義務(wù)好生將養(yǎng),讓他平安出世。再說,不管何種緣由,既然老天讓你我有夫夫的緣分,我就該珍惜,人只有惜福,日子才會越過越好,至于科舉,我也不會放棄,今年不行還有明年,我自會苦讀,到時候還要勞煩力滿哥你好生照料孩兒才是?!?/br> 唐力滿趕緊搖頭,表示這些都是他該做的,當(dāng)不得什么。夫夫倆把話說開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反倒更融洽了,這也讓唐力滿很是開懷。隨著韓家華的有意將養(yǎng),到了七月時,已經(jīng)五個月的孕肚成功把他身上單薄的夏衫拱出一個圓潤的弧度,看著十分喜人。 此時正值農(nóng)閑,村里成婚的人家很多,所以有不少人在唐力滿這里定做家具,唐力滿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卻從不忘給他買一碗酸梅湯。韓家華自有孕以來就頗喜歡這種酸甜口味,唐力滿知道后就每天都會買一碗,再忙也沒有忘記過,韓家華也不是沒有勸說過,畢竟這幾天他很晚才能休息,早早就要繼續(xù)做工,累得倒頭就睡,韓家華心疼極了,可他就是不聽。 喝著酸甜適度的酸梅湯,韓家華再一次感慨,原來幸福可以這么簡單,爹爹,你們在天有靈的話,一定要保佑力滿哥一輩子平平安安的。看著天色漸晚,韓家華撐了撐腰身,走去廚房。他在韓家時也不是被嬌慣的少爺樣,家里什么活計都會做,農(nóng)忙時還會下地,雖然唐力滿一直堅持什么都不讓他干,但他自己不想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幾天唐力滿忙得暈頭轉(zhuǎn)向,所以也就默許了韓家華做飯,只囑咐他要小心,別磕著碰著的傷了胎氣。 五個月肚子還不算大,韓家華現(xiàn)在動作還算靈便,做的也是簡單的涼面,怕唐力滿消耗大吃不飽,就又切了點醬rou,不多時就做好了,他簡單的吃了一點墊墊肚子,就等著晚上唐力滿回來兩人一同吃。 兩人正吃著飯,韓家華突然呆住了,不可置信地?fù)嵘隙亲樱屏M以為他不舒服,緊張地問道:“家華,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韓家華執(zhí)著他的手覆上自己日益圓潤的小腹,唐力滿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忽然,就感覺到掌下猶如魚兒吐泡一般動了一下,他還以為是錯覺,結(jié)果很快,韓家華的肚皮就又動了一下,這下他可以確認(rèn)了:“動…動了…他動了!” 唐力滿激動地雙手捧著韓家華隆起的小腹,一臉神圣,韓家華暖心一笑,將手覆在他捧著自己肚子的手上道:“真是個呆子!孩子還小,怕是不會一直動下去,快起來吃飯,等他再動了,我喚你便是!”兩人雖成親日久,也日漸親密,可韓家華卻從沒這般親密地嗔怪自己,感受到他對自己愈發(fā)親近,唐力滿心里就如同涂了一層蜜糖一般甜蜜。 雖然這些日子韓家華一直好生將養(yǎng),但因之前診脈時說孩子有些小,所以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和唐力滿商量好,等他忙過這一陣就再去醫(yī)館瞧瞧。結(jié)果這一忙就忙到了十月,韓家華撐著六個多月的肚子在唐力滿的攙扶下再次走進(jìn)了醫(yī)館。 “嗯,這胎養(yǎng)的不錯,你夫郎身子漸沉,往后要是沒有哪里不舒服就不必跑來醫(yī)館了,我夫郎是個手藝不錯的穩(wěn)公,你要是信得過老朽,以后令夫郎孕子生產(chǎn)一事問他就行了!”大夫倒是舉賢不避親,不過也沒夸???,他夫郎的確是位遠(yuǎn)近聞名的穩(wěn)公,就連唐力滿也聽過。 將情況跟韓家華說了以后,他也覺得大夫說的有道理,畢竟術(shù)業(yè)有專攻,就讓唐力滿扶著自己去了內(nèi)室,讓穩(wěn)公看看。醫(yī)館的大夫姓謝,他的夫郎就被稱為謝夫郎,上了年紀(jì)后大家就尊他一聲謝阿伯。謝阿伯讓他躺在床上,掀起他的衣物,在他肚子上摸索按壓起來。 剛開始還沒覺得什么,但很快,韓家華就覺得有些吃不消,“呃…謝阿伯…呃…請輕些…哼…我肚子…肚子受不住的…”不知謝阿伯摁到了哪里,腹中胎兒開始躁動不安,韓家華一下子就回想起上一世在考場門口被守門兵士肆意蹂躪孕肚,之后就難產(chǎn)而亡的可怕回憶,他也變得不安起來,扭動著粗壯的腰肢,希望擺脫謝阿伯那雙如鉗的大手。 “唐夫郎放心,我?guī)湍闾教教ノ?,之后按的都是肚子上的xue道,有些痛感是正常的,不用怕傷到孩子?!敝x阿伯一邊解釋一邊繼續(xù)檢查,過了一會兒才完全檢查完畢,望著正喘著粗氣在被唐力滿憐惜的抱在懷里的韓家華道,“唐夫郎這胎懷像很好,剩下幾個月繼續(xù)保持,安產(chǎn)絕無問題,只是我觀你產(chǎn)道有些過于緊致,這可不利于生產(chǎn),須得好生開拓一番才好。” 看著他們小夫夫一臉迷茫的樣子,謝阿伯嘆了口氣,又將如何開拓細(xì)致的說了一遍,還給了他們倆一本書,用來學(xué)習(xí)姿勢。看著兩人越來越漲紅的臉,謝阿伯就心中暗嘆,這倆孩子還是太年輕了呀,這點事就這副羞澀模樣! “開拓的頻率不必太高,否則容易驚動胎氣,這三個月三五日一次就好,等他滿九個月了,七八天一次就行,唐家后生,你年輕氣盛的,可不許貪色,知道嗎!”看著兩人紅著臉點頭,謝阿伯才滿意的放兩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