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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禁止心碎在線閱讀 - 第34章:未來的老公

第34章:未來的老公

    34.

    這天,是楚裴年與沈馳結(jié)婚后的第一個(gè)周末。

    一大早醒來,天氣就陰沉沉的。

    秋日的寒涼,帶來了滿地的枯黃。

    楚家別墅二樓的臥室里,卻是一片春色剛剛落幕。

    沈馳喘著粗氣趴在楚裴年身上,頭埋在他頸側(cè),嗅著他身上的芒果香,嘴角帶著滿足的笑。

    “真香?!?/br>
    楚裴年面上依舊潮紅一片,聽到沈馳的話語,卻是微微別開頭,小聲道:“不許再說?!?/br>
    沈馳知道楚裴年又害羞了,唇邊的笑容越發(fā)溫柔,“舒服嗎?”

    “該起床了?!背崮贽D(zhuǎn)移了話題。

    沈馳卻是扳過他那已經(jīng)別開的頭,要他看著自己,“老婆,我很舒服。”

    楚裴年輕輕嚶嚀一聲,“你討厭?!?/br>
    沈馳在楚裴年唇上落下一吻后,便不再逗他,轉(zhuǎn)而抱著他去了浴室。

    今日的早餐,依舊是楚裴年準(zhǔn)備的。

    每每沈馳看著楚裴年穿著圍裙在廚房為他忙碌,他就覺得很幸福,這畫面,讓他很有家的感覺。

    也因此,每一次飯菜上桌,沈馳都會溫柔地道一句:“謝謝老婆?!?/br>
    這所謂的謝,上一世沈驍從未給過楚裴年,可如今的每一天,楚裴年都能聽到,他在被感激,他的付出在被回饋,所以就連他面上的笑,都是甜。

    飯后,沈馳照例攬下了收拾的任務(wù),不讓楚裴年再忙碌。

    這或許,便是夫妻之間最和諧的相處方式,至少在楚裴年看來,是最和諧。

    屋外依舊是一片陰沉沉,不時(shí)有秋日的寒風(fēng)吹過,裹挾著幾片枯黃拍打在玻璃上,似在為屋內(nèi)的人訴說著凡塵的寒涼。

    今天并不是一個(gè)適合外出的天氣。

    二人便窩在沙發(fā)上,看起了電影。

    電影是楚裴年往日里最不敢看的恐怖片,可如今窩在沈馳懷里,他一點(diǎn)都不怕。

    時(shí)間從指縫中悄悄溜走,卻分明在楚裴年腦海中留下了美好的記憶。

    往昔的傷痛,在一點(diǎn)點(diǎn)地被替換,曾經(jīng)那個(gè)傷他至深的男人,也在一點(diǎn)點(diǎn)被他遺忘。

    下午時(shí)分,天氣越發(fā)陰沉。

    楚裴年像個(gè)貓兒一般懶洋洋地犯起了困,沈馳見狀寵溺地道:“怎么看個(gè)恐怖片,你還能打起瞌睡?”

    楚裴年抬起頭看向沈馳,甜甜一笑,“因?yàn)槟阍谖疑磉叞?。?/br>
    沈馳笑了,更緊地?cái)堖^楚裴年,在他發(fā)際落下一吻,“真乖?!?/br>
    楚裴年咯咯一笑,小腦袋在沈馳胸口又蹭了蹭。

    沈馳關(guān)了電視,開口建議道:

    “年年,或者我彈琴給你聽好嗎?”

    楚裴年愣了愣,那雙慵懶的眸子突然一亮,“好啊。”

    于是,沈馳打橫抱起楚裴年,去了二樓單獨(dú)的一個(gè)琴房。

    琴聲響起時(shí),楚裴年滿心滿眼都是沈馳,他與他并肩坐在鋼琴前,看著他的指尖在琴鍵上自在地跳躍,唇邊是滿足的笑。

    這樣的日子,還真是甜。

    有他,也有他的曲子。而最妙的是,這首曲子,如今是他獨(dú)有。

    他彈琴彈得認(rèn)真,他聽琴聽得認(rèn)真,所以二人便沒有聽到那曲中之時(shí)響起的門鈴聲。

    ——是沈驍來了。

    他按了許久的門鈴,都沒有人回應(yīng),耳邊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那首曲子,那首名為的曲子。

    終于,沈驍不再按響門鈴,轉(zhuǎn)而細(xì)細(xì)聽起了那首曲子。

    那首曲子,帶著些微的傷感與落寞,那是哥哥的意境,哥哥自小就有些孤僻,似乎面對任何事都總是淡淡的,可若是細(xì)細(xì)聽,那首曲子中,卻分明還有幾分歡愉。

    完全矛盾的兩種意境,雜糅在一處,卻半點(diǎn)不突兀。

    當(dāng)然,他知道,哥哥那份歡愉,是因?yàn)槌崮辍?/br>
    悠悠間,又是一股秋風(fēng)迎面吹來,不多時(shí),天空中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沈驍沒有回身去自己車上,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聽著那一直流淌著的唯美旋律。

    他知道,那旋律,是楚裴年愛著的旋律,只是不知,楚裴年在聽這首曲子時(shí),是怎樣的心境。

    他,該是很歡喜吧,畢竟有哥哥在身邊。

    他,該是很幸福吧,畢竟有哥哥在陪伴。

    雨水打濕了沈驍?shù)拿纨?,分明該是冰冷的,可那份冰冷中,卻摻雜了幾分溫?zé)?,他知道,那味道,一定是苦澀?/br>
    畢竟,心里是苦的,眼淚也很難不苦吧。

    沈驍抬起頭,任由雨水打濕他的面孔,任由淚水在他面上肆虐。

    怎么辦?究竟要怎么辦?如今的他,對自己真的好冷好冷,往日里的溫柔全不見,往日里的在意全揮散,自己之于他,就像是一個(gè)可以隨時(shí)忽略的陌生人。

    不要!真的不要啊!

    自己不想與他成為陌生人,自己還有無盡的情意沒有回饋給他,自己甚至都沒有好好對他道一句:我愛你。

    真的好愛他,越來越愛他,這世上只怕沒有第二人能像他一般溫柔了!可他卻分明距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他在推拒,他在抗拒,他在與自己劃清界限。

    今日這場雨,來得還真是得宜,這樣,旁人就無法洞察到自己在哭泣了,至少從這個(gè)角度來說,自己是遇到了一件順心的事。

    只是,這所謂的順心,卻分明是再糟心不過。

    本以為可以好好獨(dú)處一會的沈驍,沒幾息的功夫,便被打擾。

    “沈驍,你怎么在這淋雨,這樣下去會生病的!”鄭熙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傘,讓出了一般的位置給了沈驍。

    分明是關(guān)心,卻讓沈驍覺得多余。

    沈驍有些煩躁地一把推開了鄭熙,猶如那年他毫不猶豫地將楚裴年推倒在地。

    彼時(shí)的地上,早已被雨水打濕,鄭熙一個(gè)不穩(wěn),就摔跌在了地上,雨傘脫了手,整個(gè)人好巧不巧地,也是左側(cè)臉著地,正好與身下粗糙的水泥地親密接觸。

    不同的是,如今的鄭熙沒有癌癥,所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臉上的那份火辣辣,他登時(shí)就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雙眼有如噴火一般地看向沈驍,嘶聲喊道:“沈驍!你瘋了嗎?”

    是啊,自己就是瘋了,自己快要被折磨瘋了!

    沈驍一雙眼瞪得如銅鈴,看向炸毛的鄭熙怒聲回應(yīng)道:“給我滾遠(yuǎn)點(diǎn)!cao!”

    鄭熙直到這時(shí),才看到沈驍眼中那遍布的紅血絲,所以……他竟是哭了嗎?

    鄭熙頓了頓,還是尖刻地道:“你以為你站在這里哭,就有人會憐憫你嗎?所有人都知道你愛的是我。楚裴年已經(jīng)嫁人了,他跟你再也不會有交集!”

    “你閉嘴!”沈驍如今真的很討厭聽到這些。

    鄭熙唇邊扯出一個(gè)笑,左臉上的痛卻是讓他的身子抖了抖,他眉頭一皺,嘴上發(fā)泄似地道:“對了,你或許還不知道吧,你父親……已經(jīng)同意了咱們的婚事!”

    沈驍心里一個(gè)咯噔,“你說什么?”

    鄭熙卻是強(qiáng)忍著臉上的痛捂嘴一笑,“所以,你還是想想如何跟我道歉吧!我未來的老公?!?/br>
    話落,鄭熙就一個(gè)轉(zhuǎn)身,傲慢地走了。他如今手里可是有楚裴年給的那兩筆錢,加起來也不算是小數(shù),再者說,他把楚裴年送他的女表和沈驍送他的項(xiàng)鏈都轉(zhuǎn)手賣了,又拿到不少錢,所以他如今也是個(gè)有小金庫的人。

    對于這轉(zhuǎn)手賣掉別人送出去的禮物一事,楚裴年先前是沒想到的,或者說,他沒想到鄭熙能為了錢這么沒下限,要知道這種事,若是被旁人知曉了,會很不光彩。

    當(dāng)下這個(gè)社會,至少大家維持著一種表面的光鮮與清高,所以這種為了金錢不惜一切的事,很是讓人鄙夷。

    可偏偏,鄭熙不覺得怎么樣,在他看來,禮物送給他了,便是他的,他有任意支配權(quán),他才不會在意旁人怎樣看。

    而與此同時(shí),沈驍?shù)母赣H,一向只看重金錢利益,如今沈馳已經(jīng)攀上了楚裴年,且楚裴年有意把楚家財(cái)團(tuán)交給沈馳打理,那沈驍?shù)幕槭戮涂梢噪S意一些了。

    最近這段日子,鄭熙沒少往沈珂那里送好東西,幾番下來,沈珂就應(yīng)下了這個(gè)兒媳婦,甚至說自己先前是看錯(cuò)了,誤會了鄭熙的為人。

    鄭熙心里明白,面上卻是順桿爬,自然是各種奉承著,可以說把沈珂哄得是很開懷。

    不得不說,鄭熙也是有點(diǎn)小手段,哄好了沈珂,一方面能得來一個(gè)老公,一方面又可以順利地進(jìn)入沈氏地產(chǎn),且只要他嫁給沈驍,那這沈氏地產(chǎn)就有他鄭熙的一份,正所謂愛情與金錢雙收,妙哉!

    只是,出乎鄭熙意料的是,經(jīng)過這段日子與沈驍?shù)慕佑|,他分明發(fā)現(xiàn),沈驍……不愛他了,畢竟沈驍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原本所有對他的在意也都沒了。

    鄭熙是不甘心的,也正是因?yàn)檫@份不甘心,如今的他,對沈驍越發(fā)地在意,畢竟這個(gè)男人,原本眼中只有他,分明只有他,可為什么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shí)間,所有的事都變了?

    那個(gè)楚裴年,究竟是哪里比自己好了?

    就因?yàn)樗某錾砼c財(cái)富嗎?

    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這一世的鄭熙,再一次地恨上了楚裴年,即使他從楚裴年那里真的得到了不少好處。

    鄭熙離開后,就迅速去了醫(yī)院,他臉上火辣辣地疼,他可不想要自己臉上留下什么疤痕。

    至于沈驍,在鄭熙離開后,久久地站在雨幕中,任由雨水將他打得濕透。

    原本就是感冒初愈的人,如今又被冰冷的雨水澆了個(gè)透徹,再好的身體也是要撐不住。

    終于,他倒在了楚裴年家門口,蜷縮在那里瑟瑟發(fā)抖,孤獨(dú)無助,凄楚無依。

    失去意識前,沈驍甚至還在想,若是自己就這樣死了,楚裴年……會不會為自己難過呢?

    苦澀一笑。

    他知道,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