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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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還是同樣一張臉,但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的叢暮。 他親眼看著他跟其他男人調情,隨便跟誰上床,他的動作和神情都與過去毫無相似,那種放蕩又自然的魅惑,好像對著任何一個入眼的男人都能如此。他見過一心一意愛他的叢暮,他不能相信。 他心里像是爆發(fā)了一顆原子彈,那種震驚和痛苦太過,他甚至短暫的無法出聲,于是眼睜睜在ash里看著叢暮和那個混血男人離開。 他狠狠攥著拳頭,使出了此生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讓自己朝那個混血男人揮出拳頭,他連自己都沒想到,他仍然把叢暮當成自己人。 那天晚上他醉到不省人事,他一遍一遍地問自己,是不是因為我的傷害,叢暮才變成現在這樣? 他派了很多人去調查叢暮,知道了他的工作室,他的住址,他的交際圈,也知道了叢暮的經歷是被人修改過的。 他勸說了自己無數次,說叢暮恨我,說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說不要癡心妄想,近乎催眠一樣。 但是沒有用,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對自己說,再試試吧,叢暮回來了,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讓我祈求他的原諒,對他好,給他愛。 知道他和祁卓在一起的時候景云臻心里很亂。 可是如果那個人是祁卓,他又可以理解了。 只有祁卓的背景能讓叢暮這七年來躲過他的搜尋。 他很害怕。 見到監(jiān)控錄像上叢暮抱著貓和祁卓從寵物醫(yī)院走出來的那一刻,他的害怕達到了頂點。 他反反復復地想,既然祁卓已經回國,那叢暮是否預備與他結束。 那天晚上他吩咐司機開去叢暮家,助理在前面喊了一聲:“景先生?!?/br> 景云臻胸腔劇烈的起伏,緊緊咬著后牙,他腦袋里像是要爆炸。 助理說:“景先生,您現在去了家里,萬一看到叢先生和……大家都不好收場。” 景云臻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怕自己和祁卓起了齟齬,公事會被攪黃??墒蔷霸普樾睦锵氲氖牵退闼裉焐狭碎T,抓住了他們在一起又能怎樣?祁卓是叢暮名正言順的男朋友,沒有立場的是自己,如果叢暮讓他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又有什么理由死纏爛打?炮友?正牌男友已經回國了,叢暮還需要自己嗎? 他想他不能冒這個險,不能給叢暮任何理由趕他走,即使是要裝聾作啞。 他當晚回了家,在陽臺上抽了一夜煙,第二天一早把自己收拾妥當,去工作室找叢暮。 工作室的前臺是見慣了他的,前段時間給鄭言辦畫展的時候每次這位景先生來,全工作室上下都會收到精致的午餐和點心。 前臺小姑娘站起來,笑著對景云臻說:“小暮哥現在不在工作室,今天在玫西大廈有一個版畫展,他去檢查工作了?!?/br> 景云臻到玫西大廈的時候正巧看見叢暮和一個高瘦的男人在綠色盆栽后面抽煙,倆人說說笑笑的,氣氛很好。 那個男人面對著景云臻,帶著一條藍色羊絨圍巾,下顎上的小胡子很有型。他盯著景云臻看了一會兒,笑著跟叢暮說了一句什么話,然后叢暮就轉過頭來看見了他。 景云臻走過去,很溫柔地問叢暮:“忙完了嗎?一起喝咖啡?” 兩個人在樓下咖啡廳找了個隱蔽的位置,景云臻現在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身邊也有狗仔在跟,叢暮見過雜志小報上分析他在某某宴會跟某一線明星同出同入神情親昵,他并不想做男人花邊新聞的點綴,所以自覺跟景云臻拉遠了距離。 咖啡上來以后景云臻才開口:“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叢暮懶洋洋地仰倒在座位上:“版畫藝術家,今天這個展就是他的?!?/br> “你跟他上過床?” 叢暮皺了皺眉,出口的語氣卻很平靜:“沒有,其實他喜歡你這樣的,剛才還問我該怎么跟你要聯系方式。”他笑了笑,“你要是不介意,我就給他了?他人不錯?!?/br> 他是真的變了,景云臻心想,過去的叢暮有多愛他,看到有人跟他搭句話都能吃醋半天,現在竟然也可以神態(tài)自若地給他介紹伴兒了。 景云臻目光冰冷的盯著他,半晌,嘆了口氣,說:“你從來就知道怎么惹我生氣?!?/br> 叢暮打了個哈欠,并不欲閑話,直接問:“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兒?” 景云臻想說的話在舌尖上打了個滾,剛要說出口,叢暮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他接了電話,面上帶了點笑,叫了一聲“”。 景云臻渾身緊繃起來。 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叢暮瞥了一眼景云臻,說:“嗯,我見到他了?!?/br> 他拿著聽筒聽了好一會兒,才說:“不用擔心,那就晚上一起吃飯,我們今天出去吃,上次同事給我推薦了一家淮揚菜,好不好?” 那頭不知答了一句什么,叢暮一雙狐貍眼彎起來,笑瞇瞇道:“我正常請你吃個飯,哪里是獻殷勤了?要么我不請了,還是你晚上回家做飯吧,我要吃西紅柿燉牛腩?!?/br> 祁卓從電話里“哼”了一聲,在叢暮的笑聲里衡量一會兒,說不,我決定了,還是你請客去吃淮揚菜。 叢暮說:“怎么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還不樂意請了,晚上回家吃西紅柿燉牛腩?!?/br> 祁卓說,我突然想起來七星的貓糧快吃完了,我們吃完晚飯順便從商場給她買回來。 叢暮說,哦,那行啊,你請晚飯的話我就陪你去買貓糧。 祁卓大喊一聲,Lawrence!這是你養(yǎng)的貓! 叢暮好像逗他逗得挺高興,手掌撐著額頭無聲笑了兩下,說:“好嘛好嘛,我請就我請,但是貓是咱倆一起養(yǎng)的嘛,你這樣說,七星要生氣的。” 景云臻咬緊了后牙。 他細細觀察叢暮臉上的表情,想要找出一點點拼湊的、表演的、牽強的痕跡,但是沒有。 他的笑幾乎要將他灼傷。 他記得自己也曾經得到過這樣的笑,在很多年之前,那時他們算得上“相愛”。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那只是他們荒誕下場的一點慘痛的底色。 他在想,是否當年叢暮看著他跟王一諾一起時也是這種感受? 那種仿佛心臟麻痹的,有冰冷的蛇隨著四肢百骸漸漸纏上來的,想要逃跑卻動彈不得的感受。 他終于理解。 兩人好像并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你來我往說笑了半晌,直到那邊有秘書來找。 祁卓交代了兩句什么,叢暮很耐心地聽完了,乖乖應了聲。 景云臻等他掛了電話,想說的話終于說不出來,只聽叢暮問道:“你來找我還特意把祁卓支出去?” 他臉上還帶著點沒散的笑,但是語氣完全變了,是那種顯而易見的親疏之別。 景云臻抿了抿唇:“不是特意支出去,今天本來就應該帶他去看實驗室,但是我要來找你,就派別人帶他去了?!?/br> 叢暮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你剛才想跟我說什么來著?” 景云臻雙手交疊搭在桌子上:“你知道祁卓在跟我談生意?他告訴你的?” “知道,昨天剛知道,”叢暮往后一仰,語氣熟稔,是很多年的親密關系建立起來的熟稔,“他還告訴我說是專門來國內看望我,這個臭小子?!?/br> “你們關系很好?”景云臻忍耐著問。 “嗯,畢竟一起度過很長一段相依為命的日子,”叢暮半真半假的說,“兩個病入膏肓的人拼了命想把對方從沼澤里拉出來,你說關系好不好?” “你生病了?”景云臻問。 “比喻,比喻懂不懂?”叢暮笑了笑。 景云臻突然冷不丁的問:“所以你不愛他?” 叢暮一愣,然后挑眉笑了一下,“怎么這么說?” “難道不是嗎?”景云臻的聲音竟然有點緊繃。 “我們倆的感情確實很復雜,不過這個跟你沒有什么關系,你要是好奇,我可以跟你說,”叢暮突然直起身子,盯著景云臻,一字一句認真的說,“祁卓是我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信任和愛的人,我可以為了他做任何事情?!?/br> “那你還跟別人上床?”景云臻咬著牙說。 “我們是opeionship,”叢暮說,“我分得清真感情和玩玩。” 這樣的關系在圈子里并不少見,在景云臻這個階層見到的其實要更多,尤其對于同性戀來說,沒有法律上那一層紙的約束,白頭到老反而稀奇。 景云臻半天沒有說話,叢暮看他臉上的表情是那種混合著震驚,不安,委屈,痛苦等等的古怪,景云臻現在身居高位,早已經學會了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他這一刻的神情卻坦然的近乎狼狽。 “那我呢?”景云臻問,“我是玩玩?” 叢暮笑了一下,好像覺得他很天真似的,“這種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數,有必要擺在臺面上來講?” 景云臻喉頭抖動了一下,半晌沒有說話。 然而他已經在社會上修煉了太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讓人打發(fā)的愣頭青,他今天來是為了問一問叢暮,他自己還能不能追他,他們之間雖然有非常慘痛的過去,但那并不完全都是他的罪,他相信有很多誤會可以解開。他想把自己這些年的思念和痛苦完完全全告訴叢暮,盡全力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盡管他從來沒想過,叢暮會將祁卓看的那么重要。 叢暮睨一眼他的表情,笑道:“怎么?難道你不是玩玩?你還記不記得大明湖畔的鄭言?” “我跟鄭言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當年的王一諾也不是,我只愛過你一個?!卑肷危霸普橥蝗徽f。 叢暮愣了一下。 但是直到這時,他已經隱約明白了,景云臻在重逢之后對他的種種,不是余恨未消,也不是貪圖他的rou體,也許,只是想挽回他? 挽回?叢暮心里嗤笑一聲,還有必要嗎? “當年沒解釋,現在也不必解釋了,”叢暮似笑非笑地說,“也不用提愛,沒意思。” 景云臻喉頭動了動:“我知道當年我對不住你,這些年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很多事不是我促成的,我沒有讓王彥可接近你叔叔,作為上訴證據的那兩個文件夾是叢飛拿到手后主動聯系的王德遠,你叔叔……在看守所是自然發(fā)病。叢暮,我承認我做了錯事,我欺騙了你的感情,對你們使用了卑鄙的手段,這導致了你叔叔的過世……” 他看見叢暮咬住后牙,“啪嗒”一聲把咖啡杯放在玻璃桌上,有點不耐煩的樣子:“這些事情都已經發(fā)生了,你道不道歉都無所謂。你有什么要求直說吧,不用扯以前?!?/br> 景云臻吸了一口氣:“我想問,你有沒有可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你身邊……贖罪?!?/br> “神經病,”叢暮露出那種很荒謬的神情,甚至笑了一下:“我不明白你是為了什么?突然良心發(fā)現了?” 然而景云臻用那種異常冷靜認真的表情說:“因為我還愛你?!?/br> 叢暮支著頭,笑不可遏。 景云臻說完這句話好像放松下來了,他往后一仰,扯開了襯衣的領口,說:“我不是什么好人,良心發(fā)現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很可笑,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我還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br> “景云臻,”叢暮扭頭看了看窗外,今天是個陰天,云垂的很低,“自從我回來,咱倆床也上過幾回了,你也知道我現在,其實對你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但是跟你在一起這事我覺得有點惡心,這樣我對不起我叔叔,所以到此為止吧,我們以后不要見面了?!?/br> 他喝完了咖啡起身要走,景云臻突然說:“那你之前跟我上床?為什么?” 叢暮看著窗外,輕聲說:“冬天太冷了,我不喜歡自己一個人?!?/br> “只是這樣?”其實景云臻想過很多種可能,他覺得最靠譜的一種可能是叢暮要報復他,讓他也嘗嘗得到似有若無的愛情又被拋棄的滋味。 但他從沒想到過這個答案,這比報復還讓他害怕,這意味著在叢暮床上的人不是他也沒差,意味著他在叢暮心里不再特別。 叢暮語重心長:“景云臻,其實當初我們分手的時候,我對你的感情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后來又出了那些事,我叔叔的死是我永遠過不去的坎,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身邊一直也不缺人,實在沒必要這樣?!?/br> “不是這樣的,”景云臻說,“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我……罪不至死,你起碼給我個機會在你身邊照顧你,彌補我的過錯……” 叢暮打斷他:“我不需要人照顧?!?/br> 他看見景云臻抿了抿嘴,“那從……上床開始,像原來一樣,也是可以的……” 叢暮皺著眉,有點驚訝的語氣,“什么意思?你想當我床伴?還是第三者?” 他笑了笑,好像有點嘲諷似的,“不至于吧,景總,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br> 景云臻猛地抬頭看他,靜了兩秒,表情幾度變換,終于說:“我可以當……” 只聽叢暮笑道,“逗你的,我男朋友回來了,用不著暖床的了?!彼酒鹕恚昧俗郎系氖謾C,“先走了,回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