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我也很想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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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問我,昔年在曲幽座下任副官那些年,我有沒有對他動過心,我會答,動過的。 我的確,是喜歡過這個人的。 那時的曲幽是其他神仙口中的“神族砥柱”、“天庭戰(zhàn)神”,我起初甚至有一些畏懼他。畢竟,只要對他當年縱橫三界的事跡稍有些了解,都會清楚他這具病軀之下是怎樣一個心思周密又殺伐果決的靈魂。 然而接觸之后,我所見更多的卻是他支著病骨獨坐高處,靜靜眺望殿外無垠云海,而我在座下遙遙看他,看魔息一日日地侵蝕他的身體,卻侵蝕不了他無瑕的神魂。 我想,也唯有他這樣高潔又貴重的人,才當?shù)蒙鲜秋L(fēng)華絕代四字罷。 許多次我想問他,星君總是獨坐,是否在守候故友歸來?若是一人太過孤寂,小華陪你可好? 但我不可能問出口。 他的故友被他親手誅殺,他恪守了身為神的使命,卻永遠失去了珍視的東西。 我曾幻想,若是我能為他解憂,甚至成為他在乎的人,那么他是否能高興一些,能再堅持得久一些。可我也很清楚,我沒有這個資格。 于是,那些未曾說出口的綺念,在他踏往歸墟那日終化作成明日黃花。 “星君此言……何意……?” 我閉上眼睛,竭力想抒出壓在胸口那股沉重氣息,但他卻緊緊擁著我,幾乎要將我嵌進他的身體。 “小華,你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感情,更不擅長撒謊。所以,那些年間,你看我時的眼神,同我說話時的表情,無一不是在告訴我你喜歡我……小華,你是喜歡我的,是不是……?” “我沒有,你休要信口開河!”我倉惶地捏緊了拳頭,指尖陣陣發(fā)冷,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像沸騰了一樣全部涌上心口。 昏暗的熒光照不亮這座幽深的地宮,我努力抬頭去看他,發(fā)現(xiàn)除了那抹溫柔的霞色外,我已什么也看不見了。 我急切又無力地反駁他:“我、我的確敬重你、仰慕你,可我絕沒有……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 柔軟的唇從上覆下,還未說完的句子被他全部吞入腹中。他寬大的手掌不容反抗地壓著我的后腦,將我僅剩的呼吸全部掠奪。 他的身體是冰涼的,懷抱是冰冷的,唇也是冰涼的,可為何與他相擁相吻的我會覺得渾身燒起來一樣的炙熱。 我驚恐地閉緊了眼睛,打著顫的齒關(guān)卻抵不住他失而復(fù)得的熱情,他撬開我的退縮,就勢闖進我的領(lǐng)地,像入水的蛇一樣攪弄我偏居一隅安穩(wěn),我被迫迎接他的主動和激烈,在他的征伐下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被徹底攻占。 近乎窒息的一吻讓我頭暈?zāi)垦?,雙腿發(fā)軟連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扶在他后肩的十指下意識地蜷縮起來,卻不小心將他的黑袍扯下一半。 雪色的肩頭露了出來,我臉紅得發(fā)燙,趕緊替他拉上衣袍,他卻渾不在意,只用指腹替我擦去殘留在嘴角的晶瑩。 我垂著頭,稍稍抬眼望了望他,只見那雙天清云淡的溫潤眉眼蓄滿了化不開的灼人情愫,只一眼便攫住了我的惴惴心旌,再也移不開眼睛。 “對不起,小華,”他又低頭在我唇角吻了吻,“我明明清楚你對我的感情,卻一次也沒有這樣抱過你……可那時候我一介將死之人,又如何能抱你呢……” ……亂了,全亂了。 他喑啞的聲音就像地脈下噴薄而出的灼熱泉水,guntang、熱烈,將我昔日尚未綻開便已凋零的綺夢浸泡其中,瓣瓣打開。 我扣著他的肩膀脫口而出道:“可你,可你對我?guī)熥稹?/br> 當我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下意識間問出口的是什么的時候,心中仿佛有個什么東西重重地落了地。 我想我已然犯了一個天大的錯,無可饒恕,可此刻能在他懷中得這片刻的安寧,心里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慶幸和滿足。 曲幽的目光滿是難以置信,濃密的眼睫下霞色的瞳仁泛著瑩瑩微光,那種呼之欲出的欣喜怎么也掩不住,他問:“小華,你是在給我解釋的機會么?” 我抿緊了唇不敢正眼看他,曲幽已愧疚道:“起初我只是想聽景文說說你從前的事,可時間久了……我看到景文,總是忍不住會想起你。我與魔息對抗太久,入魔又過于倉促,所以這具身體與魔息尚還不能完全相融,有時候我會變得十分暴戾沖動,甚至……心神失控……” “景文他……我不曉得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但那時候他萬念俱灰,甚至不惜自貶下凡,而這次又……我清醒過來時候,他已自封了五感,與世隔絕。我雖然知道白耀可以救他,卻不能直接上天庭去找他,于是只能在南荒動了些手腳,引他主動過來找我,最好……” 話及此,他抬手拂開散在我額前的那縷細發(fā),淺色的眼瞳深深望了進來,“最好能讓他,帶著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