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書迷正在閱讀:本仙君絕不重蹈覆轍、我的腦子被zuoai脅迫了、yin亂的藝校校草、快穿部金牌營銷經理、千秋無上[花式燉rou1v1,配角np]、可不可以不要一起上?、情敵哥哥、殺手日記、和病嬌繼子he了、(快穿np)我,易碎,小心
踩著夜色回到學校,天在傍晚轉了陰,看不見月亮,空氣潮濕又悶熱,像是要下雨。因為溫度漸漸爬升,經過綠化帶的時候已經能聽到蛙鳴,樹上有蟬,也跟著叫。 白羝低著頭走路。不知是高濕度的空氣還是出了汗,他身上的衣服黏黏的附在身上。 腦子里跳出來下班告別時同事帶著溫柔微笑的、看上去又有些失意的臉。 類似的神情自己似乎也經常在別的地方看到過...是崔昊——在自己每次忽視、或者拒絕對方的時候,青年也會這樣看著自己。 但是他和這些人的關系都是沒有去路的死局。 晃動腦袋,飄蕩的思緒就被斬止,隨著濕熱的夜風一起被輕輕吹散。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宿舍樓前,他抬望了望面前在夜晚沉靜佇立的建筑,走向門前的臺階。 時間很晚了,除了隔音不好的房間里傳來男孩們的笑鬧,走廊里就只有他的腳步聲。 在寢室門口站定,反手從雙肩包的側袋里掏出門鑰匙。從門上面的小窗可以看到屋里亮著燈。看來一如平常,崔昊已經回來。 把門緩緩推開,他順著踏進去,轉著眼睛看向里面,有兩條直對門口的長腿跳進視線。 右邊的眼皮突然抽筋似的突突跳了一下,順勢抬著往上看,驟然,深濃的無力感像是化為實體,如迎頭一擊般將白羝劈在了原地。 對面坐在椅子上,一副悠悠然卻又帶著迫人氣勢的高大青年,是許久未見、自己差點就將其遺忘的陸鈞宇。 腦子里有很小的聲音冒出來,在輕輕地嘲笑如此一下就被震住的、格外顯得可笑的自己。 “你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嗎”心里那個聲音說。 對方緊緊地盯著他,看不透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攥住。 白羝定著有近十秒,才仿佛解凍般,胳膊咔哧咔哧地,緩慢地放下了握在門上的手。他心里突然又升起一絲詭異的,自虐般的痛快感。 是蠻可笑的。潛移默化地自我欺騙,差點就忘了這個一直看不慣他、總是對著自己虎視眈眈、怒氣沖沖的室友。 懸在頭頂的鍘刀終于落了下來。 停住的腳還是往里踏去,門在背后遲疑合上。房間里似乎只有青年一個人。 “找誰呢...崔昊?”青年順著他的視線瞥了一瞥,眼神又像尖刀一樣指向他。 “他今天不會回來。” 自己見過對方暴怒,也見過對他露出的或嘲弄、或厭惡的眼神,但是這樣陰惻惻的、心思捉摸不清的陸鈞宇,他是第一次看到。 對方的態(tài)度也明顯地指向他,是沖自己而來。 “...很怕我?”青年對他瞇了瞇眼睛。 白羝站在門口沒動,他的床位在里面,想要過去就要經過陸鈞宇。 而他不吱聲,沉默就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同居兩年,白羝其實從未如此長時間正視過陸鈞宇。哪怕上次被強迫替對方koujiao,也因為自己近視,糊化了對方的臉和視線。 在宿舍低頭不見抬頭見,他曾經疑惑過一下子,為什么壯的和熊一樣,兇神惡煞的儲東,在沒他高、沒他壯的陸鈞宇面前卻唯唯諾諾又賣力討好。 自己現在被對方注視著,突然就可以理解了。 白羝現在很緊張?!@是共情較常人緩慢的他極少有的能應對當下做出反應的情況。 青年的臉色在這死靜中變得陰沉了些,先打破了僵持,突然站了起來。身高使他的威壓感更強。 “聽說你最近和崔昊關系很好啊。他很照顧你吧?!彼虬佐票平?,在距離一臂處停住,居高臨下,開口不善。 白羝和他對視了一瞬就垂下了眼睛??拷?,他就聞到青年身上散發(fā)出的濃重酒味。陸鈞宇喝酒了。 青年的臉上附著著一層薄紅,含情的桃花眼現在似笑非笑,凌厲非常。身體歪歪地站著,朝他的方向斜,像隨時會朝他壓下來。張合的嘴唇紅的詭異。 對方今天格外不對勁,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白羝潛意識覺得危險。他是等著審判的囚徒,長時間的平靜讓心麻木,但真的到了臨刑時刻,可笑的是,深處的求生欲還是讓他畏縮。 手往后伸的同時,他轉身,但是青年的反應卻比他更快,“哐”得一聲砸在門上,用手按住了,低啞的聲音里帶上了明顯的怒意:“干嘛?!想跑?” 白羝側著身被籠在了陸鈞宇和門之間,手放棄地從門把上滑下,又轉回來,和青年的身體拉開了距離,問:“你想要做什么?!?/br> “你怎么總喜歡問這么愚蠢的問題?!睂Ψ桨櫭?,又嗤笑出聲,話語中壓著火氣,“你覺得我找你是要做什么?” 白羝掀起眼皮看上去,陸鈞宇也在看他。 走廊里有男生笑鬧著經過,往遠處跑去又停下,鞋底和瓷磚地摩擦發(fā)出刺啦的尖銳噪音,空蕩的關門聲傳來,周遭又重新歸于安靜。 被逼在角落,他很慢很小心地呼吸,出氣多,進氣少,逐漸有些缺氧,只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像是要從胸口砸出來。 不知道陸鈞宇是不是也聽見了,臉上裂出一絲笑意,俯下身,目光把他鎖定,說:“外面的男人拿錢睡你,崔昊呢,他拿什么和你交換的。” 白羝心里咯噔一下,看著青年眼中流露出的譏諷神色,只是慘淡地回答:“沒有?!?/br> “哈...哦,白給?...難怪...”陸鈞宇哼笑,語速緩慢又迫人,盯住他的眼神更加銳利、還有些酒精催生下的癲狂。 白羝抿起嘴巴,放棄了解釋。 散發(fā)著酒氣的高大青年讓灰暗的記憶回潮,他就像面臨虎狼的獵物,身體在應激反應下變得緊繃,在對方抬手的一瞬間,下意識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陸鈞宇一直在壓抑。怒火,施虐欲,還有一些他不愿意去深思和承認的,對面前這具身體進行探索的渴望。 而意識到青年畏懼的反應后,暴怒驟然席卷了他。 白羝一把被拖了出去,踉踉蹌蹌地又被“嘭”得一聲壓在柜子上,弱聲驚叫熄滅在喉嚨口。睜開眼的瞬間,他的身前覆下黑影,靠近側頸的肩膀被咬住了。 他頓時疼的痛呼出聲。 這并不是什么調情,對方是真的發(fā)了狠用了力氣。 牙齒陷進了單薄的皮rou中,劇烈的刺痛讓他分辨不清潮熱感是來自于青年的口腔,還是自己流了血。 好痛,好痛。 對方遲遲不松口,他偏著頭,發(fā)出短促又可憐的哭吟。 疼痛逐漸麻木,腰被青年很緊地掐住。 心里的恐慌像側頸的痛感一樣漸漸變成鈍感,他甚至覺得從當下的僵持中感到平和、安定。 陸鈞宇嘲諷自己問他的來意是“裝傻”,也許是對的。 自己真的不知道嗎。 白羝抬起手,緩慢地爬升,搭上了青年握住腰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