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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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時醒來,長津只覺得頭痛欲裂,身上無一處肌rou是舒坦的。 他半闔眼強(qiáng)撐起上身,想要將沉重的眼皮抬起??蛇@么動了一下,他的五臟六腑跟挪位了似的,如被石錘攪爛的泥漿般傳來劇烈的惡心與疼痛感。 “咳咳咳——”他死死扣住床沿,爆發(fā)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直到喉腔中殘余的濁液被吐了出來,肺部里的濁氣也盡數(shù)排出。 肇事者則安靜地趺坐在幾座的軟塌旁,屏息凝神地憩息。 不到半秒后,司寅許是覺得床榻那側(cè)傳來的冰冷刺骨的目光如芒在背,他慢慢睜開眼,便對長津微笑道:“早上好啊,昨夜睡得可安穩(wěn)?” 長津深吸一口氣,正要作答,卻被對方立即打斷;“啊……那血咒起效了,你若是想要喝水也得自個兒去倒了?!?/br> 他默然垂首,余光則瞥見無足棜案上正放著半碗清澈的水。不用觸摸,狩師便能感受到水溫適中,正是將其飲下令鈍痛的胃囊得到舒緩的好時機(jī)。 可長津卻翻身下塌,不顧自己一把咯吱咯吱作響的骨頭,拂開棜案,步履極緩地走到堂前,自己用銅壺倒了一杯涼水。 他剛準(zhǔn)備飲下,只聽身后的男人慢悠悠地說道:“我方才渴得要命,便用這銅壺對嘴飲了個痛快。隨后,我又想到……你自然是不會喝床頭的那一碗水,我就又吐出了半壺水,給你留著?!?/br> 長津含著一口水,面如菜色,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他捕捉到司寅眼下劃過的一絲狡黠的笑意,心中冷哼一聲,默不作聲地將水咽下,喉結(jié)故意發(fā)出“咕咚”的吞咽聲。 眼看司寅雙眸輕抬,金色的瞳孔正死死盯著自己的脖頸,長津立馬開口斥道:“你若是再敢往我的身上下幻術(shù)或者‘逆咒’,我定你不會手腳完整地回到鄭國?!?/br> 他的聲音雖嘶啞難聽,口吻確實一如既往的古板冷淡。 司寅無辜地眨了眨眼,說道:“我再也不敢了,我可真是怕極了你發(fā)狂的模樣了。你瞧瞧,我這胳膊上,背上,胸前可都是你昨夜撓出來的傷痕。哎呀……痛死我啦……” 說完,他還故作模樣地抱著自己的手臂,臉上一副精疲力竭,被人傷筋動骨似的皺起鼻子起來。 長津被這不正經(jīng)的玩意氣得快要嘔血,險些將手中的杯具摔到司寅的臉上。 他將木杯重重砸在桌上,半句話也懶得與精蟲上腦的混賬理論,拂袖而去。 二人返回鄭國一路暢通無阻,到達(dá)狩妖師黎白的家“棫樸”時,晨曦乍現(xiàn),將樸實無華的棕色木房鍍上一片淡金紅色的薄光,就連前院的一草一木都如新生般浮著一層淺金。 長津翻身下馬,拍掉狩衣上晶瑩的露珠,推開高大的木門,便對院子中央正端坐冥想的黎白欠身以示,說道:“老師,我回來了?!?/br> 黎白不急不緩地睜開眼,對小徒弟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吃早茶。 他微笑地看著長津落座對面,捧起杯子小口啜飲自己沏好的熱茶。 昨夜露重,沿河的小道一直都蒙著稀煙般的霧氣,長津面容被浸潤得冷白,兩片濕漉漉的睫羽被氤氳的熱氣一熏,便滾下幾顆剔透的水珠下來。 他連忙揉了揉眼睛,轉(zhuǎn)過頭準(zhǔn)備鄭重向黎白交代事情??伤€未開口,便被門口傳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打斷——原來是司寅正在馬廝里磨磨蹭蹭系韁繩。 那兩匹馬是長津在衛(wèi)國郊外尋得一馬夫買來的,二馬都還未完全馴化好,性子暴烈的很,令人不好掌握方向??伤麄冓s路的速度又快,粗糙的韁繩磨得長津手心幾乎見血。 他卻完全不知疼痛似的,手指沒有一絲抖動,還把傷痕累累的手掌心貼在guntang的杯璧上,面色如常地起身說道:“學(xué)生莽撞愚笨,沒有能力將妖獸束縛,只能用‘血咒’牽制住他。幸好那廝忌憚違抗血咒的后果,我這才將他成功帶回來。” 雪白狩衣獵獵作響,逐漸升上來的日頭再怎么溫暖,都無法消融長津眼中的寒冰。他垂頭對黎白說道:“懇請老師今日便將這邪祟殛滅,然后再對我進(jìn)行責(zé)罰?!?/br> 長津不回頭也知道司寅正倚靠在門框上看著自己的背影。可正是這樣,他的口吻仍舊堅定如冷鐵,仿佛身后的男人只是一只平日里的任務(wù)目標(biāo)的妖獸罷了。 而黎白聽了小徒弟的話,卻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他擱下手中的杯子,輕輕瞇起眼睛,在逆光下看向司寅。 二人的目光隔著中間的長津,正正相對。 司寅摘下滴水的斗笠,神情疏懶,一雙金黃色的豎狀獸瞳格外刺眼。 想必,敢在大狩師的府上無畏無懼地露出真容的妖獸,從前蒙昧?xí)r代到現(xiàn)在,就只有司寅一個! 黎白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性格,卻在瞧見了司寅的面容后居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轉(zhuǎn)過身回到自己的書屋里,獨留下怔愣的小徒弟:“長津,你先自個兒去解開血咒吧,我先睡會兒。反正他進(jìn)了棫樸,自然是跑不了的。” “老師……”長津不解地向前行一步,想要拽住輕飄飄的黎白,可他還未走到門前,便被瞬間合上的門差點撞到了鼻子。 長津只好硬著頭皮緩緩走到門口,對司寅伸出手,準(zhǔn)備解開血咒。 可就在這時,司寅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紅腫的掌心朝上翻來,嘟囔道:“你看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呀……疼不疼?” 長津身體猛地一僵,喉嚨里幾乎尖叫出聲。 ——血咒! ——血咒分明還未失效!他居然敢碰我……怎么回事! 見小狩師的兩枚瞳孔劇顫,司寅忍笑道:“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你,任何咒語對我都無用,你會怎么辦?” 長津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甚至精彩,羞憤與暴怒的情緒如暴雨傾瀉,他的頭腦與身軀同時感到陣陣發(fā)麻。 他貴為男覡旸羌的后裔,又是黎白唯一的學(xué)生,竟如此草率大意,從頭到尾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的絲毫破綻,被一只妖獸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說自己的身體被男人抽絲剝繭般折辱,不知……司寅在戲弄自己時,心中又是如何嗤笑自己愚笨與天真。 男人曾施予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花招時,也許就是本著觀賞獵物在垂死之際瘋狂掙扎似的心情,看自己在他的掌控中如何丑態(tài)百出地負(fù)隅頑抗。 原來,從頭到尾,只要司寅想,自己隨時都會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