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最終，卓昊蒼等人還是沒能拖延婚期。

    不過，好就好在豐王那邊，終于是擺脫了江湖中人的糾纏，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了進京對抗“叛軍”的事宜。

    另外一樁讓卓昊蒼沒想到的變故是，小皇帝竟然也不相信他了，一見他到來，就大聲地喊門口的守衛(wèi)，因此他也沒法進一步地與小皇帝談去皇陵找秘籍的事情。

    原本他找溫世佑“合作”，是想要牽制住蕭詠妄的行動，然而小皇帝脫離了掌控，約莫是不可能幫他找秘籍了，與溫世佑的“合作”似乎也沒太大的必要了。

    所以，不得不說，他這次的京城之行簡直就是大失敗，每一步都沒有按照他既定的方向去走。

    于是，他再看自己擄來的戚故，就越看越不對勁。他疑心自己的“將計就計”，怕也是中了蕭詠妄的圈套，是以，惡向膽邊生，便是對戚故動了殺機。

    戚故眼瞅他面露兇色，拔劍朝自己走來，頗是鎮(zhèn)定地道：“卓教主不想知道小皇帝為何不愿相信你了嗎？”

    卓昊蒼拿起了劍，直指他的脖頸，“你一個與世隔絕的階下囚，你會知道？”

    “我在攝政王身旁待了一段時間，對一些事情有所耳聞，隱約能夠猜到。不知道我拿攝政王的機密能不能換得我的一條命呢？”

    卓昊蒼冷笑道：“機密？呵，怕不是又是蕭詠妄設(shè)的陷阱?！?/br>
    戚故從容不迫地道：“這件事絕對是真，而且很快就能驗證。”

    “你先說?！?/br>
    “我猜，陛下應(yīng)該是知道了他的祖父還活著，心心念念等時候抓住這救命稻草，自然也沒心思搭理教主你了?！?/br>
    卓昊蒼的瞳孔猛地一縮，“陛下的祖父？周祖帝？”

    “是啊，聽攝政王說，他還沒死，一直在皇陵閉關(guān)呢?！逼莨食蛄顺蛩盅a充道，“若是教主不信，過幾日就能見分曉了。”

    突聞此大消息，卓昊蒼焦灼地在原地踱步了好幾圈，也沒空搭理戚故了。

    攝政王方一直盯著皇陵那邊，他早就料到皇陵有蹊蹺，卻未曾想，倒不是秘籍在皇陵中，而是有一位重量級的人物在皇陵中。

    也不對。

    他陡然間止住了腳步，忽然意識到“秘籍在皇陵中”多半也沒問題，那秘籍八成是在周祖帝的手上了。

    他覺得，小皇帝若真知道周祖帝沒死，那也一定是蕭詠妄故意告知的，為的就是借用小皇帝，將那周祖帝給騙出關(guān)，再殺其報仇，順便奪秘籍。

    盡管不知道周祖帝和蕭詠妄的實力，但他知道蕭詠妄的師父溫世佑有多強，在他看來，世上絕對沒有人是溫世佑的對手。

    若是蕭詠妄有溫世佑的相助，那神不知鬼不覺地殺周祖帝，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還是得先下手為強。

    ＊

    52

    溫世佑覺得自己像是被套路了。

    現(xiàn)在是皇帝成婚的前三日，他在府門前牽著馬，看自家徒弟溫柔且細致地給自己整理衣領(lǐng)。

    “就按照我們之前談的那樣。師尊在隔壁城鎮(zhèn)待十日，到時我會親自接師尊回京?！?/br>
    大約十天前，蕭詠妄與他談了談，大致是說那曾家人似乎知道他進京了，馬上朝局動蕩，若他繼續(xù)待在京中，恐怕會有有心人利用，所以說，蕭詠妄想要營造他已經(jīng)回南臺山的假象，等過了這幾天，再讓他悄悄地回來，也規(guī)避了“被有心人利用”這一點。

    溫世佑就表示，不如自己直接回南臺山算了。

    蕭詠妄好似不大樂意，提到了他那半成品的新劍法。

    好吧，這就戳中了溫世佑的死xue。

    這么長時間了，他依舊沒有與那紅岫再戰(zhàn)一場，以完善自己的劍法。說實話，他若是現(xiàn)在就回南臺，那還沒完成的劍法恐怕就成為他的心結(jié)了。思及至此，他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可是，他這幾天越想越不得勁，疑心這是自家徒弟把他騙走，以方便搞事的說辭，但他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這段時日在京城待下來，看自家徒弟作風(fēng)清正，兢兢業(yè)業(yè)地為國為民，他還懷疑徒弟，實在不應(yīng)該。

    然而，那一抹不對勁始終揮之不去，好似白紙上的小點污漬，卻叫人怎么也無法忽略。

    此時對于徒弟的叮囑，他甚是高冷地頷了一下首，而后便翻身上了馬。

    “那詠妄，我們就先走了?！标P(guān)勤越招呼道。

    蕭詠妄禮貌道：“師尊，師叔，慢走?！?/br>
    溫世佑率先夾緊了馬腹，驅(qū)動馬往前走，關(guān)勤越跟在了他的身后。

    出了城，溫世佑感覺到后面的尾巴沒有再跟了。他瞅了眼騎馬并行在自己身側(cè)的自家?guī)煹?，拉住了韁繩。

    關(guān)勤越察覺到了他的動作，也停了馬，扭頭問道：“怎么了？師兄？”

    溫世佑疑心自家?guī)煹芘虏皇怯峙c自家徒弟是一伙的，出于試探，他指了指回去的方向，示意回去。

    若是往常，關(guān)勤越肯定問都不問，直接聽他的話了，但這次，對方問道：“師兄是有什么東西忘記拿了嗎？”

    果然是嗎？

    溫世佑滿臉冷漠地注視他，動也不動。

    “咳，師兄？”

    溫世佑倏地抽了劍，也不見他的動作軌跡，地面上就出現(xiàn)了一行清晰的字，“你們倆搞什么？”

    “這……”關(guān)勤越的言語欲出口，又很快想起自家?guī)熜智岸螘r間因自己與蕭詠妄瞞他而生氣的事情，話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他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有些事，詠妄想要獨自解決，又怕師兄你擔(dān)心，所以就……”

    溫世佑寫：“什么事？”

    “哎呀，師兄，你就別cao那么多心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事，你肯定也不希望別人時時刻刻都摻和你的事吧?！?/br>
    溫世佑想了一想，覺得這番話有道理。他想要獨自練劍的時候，也不想別人纏著他比斗，只是他還是有些在意。于是，他又寫道：“你說。我不摻和?！?/br>
    關(guān)勤越糾結(jié)地思來想去，最終心中的天平還是偏向了自家?guī)熜诌@邊，“那好吧好吧！師兄你答應(yīng)我，不介入此事！”

    溫世佑認真地點頭。

    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到了永安山腳下。

    關(guān)勤越望著茂密的山嶺以及隱約可見的陵墓輪廓，心中流淚，“師兄，你剛剛明明答應(yīng)過我。”

    溫世佑覺得兩者并不沖突。

    他答應(yīng)的是“不介入蕭詠妄的事”，又沒說不來查探情況。他對于那修煉碎穹秘籍的老皇帝還是挺感興趣的，若是有機會，他也想要試試對方的實力。

    不過那家伙似乎是自家徒弟的目標，怕誤了徒弟的事，他也只能作罷。

    他對關(guān)勤越隨意比劃了幾個手勢，意思是你要么走，要么和我一起，然后閉嘴。

    關(guān)勤越看懂了他的意思，默默咽下了一肚子的勸解，“我與師兄一起。”

    溫世佑翻身下了馬，將韁繩拴在了樹干上，眼神示意他動作快一點。關(guān)勤越只得也下馬，拴住了馬匹，跟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輕功上的山，待漸漸地靠近主道后，他們便發(fā)現(xiàn)石板路上有泥土腳印，看泥土的干涸痕跡，約莫不超過兩日，而且無數(shù)腳印疊加在一起，似乎人數(shù)還不少。

    “魔教的人不會光明正大地走主道，約莫是朝廷的人吧？”

    溫世佑點頭表示贊同。

    馬上就是婚宴，禮部的人總是需要提前在此處做點布置，并提前同這邊的守墓死士知會一聲的——不過，現(xiàn)在做布置，不會太晚了嗎？

    很快，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在接近皇陵入口的半山腰處，他們看到了一個小型的營地，那小皇帝正抱著暖爐坐在那里，旁邊是十來名侍衛(wèi)。

    兩人隱于了林間，關(guān)勤越只隱約知道蕭詠妄的計劃，具體的一些細節(jié)卻不得而知，他低聲說道：“那些侍衛(wèi)好像不是皇家的御林軍之類，應(yīng)該是某個家族的府兵吧？師兄你認識那個家徽嗎？”

    溫世佑看傻子似的瞅了他一眼。

    “咳，想起來了，師兄不會關(guān)注這種事。他們這是在等周祖帝出關(guān)嗎？”

    溫世佑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指了一下某個方向。

    “師兄，怎么了？”話音剛落，關(guān)勤越就從他所指的方向感知到了十幾個潛伏的氣息，他索性閉了嘴，傳音道，“是詠妄的人，還是魔教的人？”

    溫世佑搖頭。他怎么會知道？

    小皇帝在那里坐了一陣，或許是覺得無聊，于是便站起了身，像是想要走一走。

    似乎是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就有個侍衛(wèi)道：“陛下，此地危險，不要隨意走動?！?/br>
    “朕只是腳麻了，在原地走兩步罷了?！睘榱擞∽C自己的話，他跺了兩下腳，然后問道，“皇陵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嗎？”

    “沒有。”侍衛(wèi)一板一眼地答道，“請陛下稍安勿躁?！?/br>
    李貞璟確實有點急了。

    來這里兩日了，皇陵那邊遲遲沒有動靜，他當(dāng)真是怕自己的祖父已經(jīng)仙逝了，自己又空歡喜一場。

    這次離宮，他廢了不小的力氣。若是被攝政王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之后他再想來這里，可就難了。

    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周圍數(shù)方人手盡收眼底。

    溫世佑與關(guān)勤越在原地等了大半個時辰，依舊沒有個所以然來。

    關(guān)勤越傳音道：“師兄，咱們不妨先回去吧？”

    溫世佑比劃了一下，表示再等半個時辰。

    “好?！?/br>
    大約過了兩刻鐘，小皇帝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倒是從山下又來了一伙人。他們在林間窺探了一會兒，然后竟是直接對皇帝一行人進行了襲擊。

    后來的這伙人實力一般，普遍只有半步先天境的實力，不過對付這些府兵還是綽綽有余。

    大抵是傾向于試探，他們只殺府兵，沒有對小皇帝動手。倒是小皇帝嚇得癱倒在地，屁滾尿流。

    又過了一陣，附近守墓的死士聽到動靜，前來護駕了。他們?nèi)挛宄卮蛲肆艘u擊者，此時營地中已是尸橫遍野，活口寥寥無幾。不過短短半炷香的工夫，已是不復(fù)方才的祥和。

    “陛下，我們送你回京城吧?！彼朗渴最I(lǐng)彎身道。

    “不，不……”李貞璟滿頭大汗，眼神卻很頑強地道，“我，我要見皇祖父。”

    死士首領(lǐng)似也有些無奈，“前日已同您說過。就算是我們，也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沒有聽到過主上的動靜了。您的到來，我們已數(shù)次通稟過，卻也沒聽到有任何的回應(yīng)。聽聞陛下您婚事將近，您還是先回去吧。”

    “讓我親自去同皇祖父說?！?/br>
    “陛下，這不合規(guī)矩。”

    李貞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道：“現(xiàn)在朝廷上jian佞當(dāng)?shù)?，我李氏皇室名存實亡，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改姓‘蕭’了。什么?guī)矩？計劃不如變化快，你就不能靈活點應(yīng)對事情嗎？若是誤了事，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br>
    若是他沒有褲襠濕漉，雙腿仍發(fā)軟得站立不起，說這番話，沒準還有些威懾力。

    不過，話中的內(nèi)容還是叫死士首領(lǐng)思忖了許久，最后他還是妥協(xié)了，“陛下，這邊請?！?/br>
    ——事實上，死士他們也不確定周祖帝如今是否還健在。他們也是想要借此機會探查一番罷了。

    不必說，溫世佑等人也悄悄地跟上了他們。

    “死士都二十年沒聽到動靜，那周祖帝怕不是已經(jīng)死了吧？”

    溫世佑卻搖頭。盡管沒有仔細放出神識查探，但他還是能夠感知到深藏于皇陵之中的那一抹極其隱蔽的氣息。

    死士首領(lǐng)帶李貞璟來到了皇陵一處極其隱蔽的側(cè)門，它幾乎是與山壁融為一體的。周圍還有數(shù)名死士在暗中盯梢，顯然他們是沒法再繼續(xù)跟了。不過，這是沒法難住溫世佑的。

    他闔了眼，神識跟上了李貞璟。

    地宮面積非常之大，他們在地宮中彎彎繞繞了許久——這段路線的復(fù)雜，至少是溫世佑沒法再復(fù)刻的程度。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死士首領(lǐng)帶李貞璟在一扇石門前駐了足。

    “請主上恕罪。實在是陛下有要緊的事情要向您通稟，屬下這才斗膽冒昧將他帶于此處?！?/br>
    李貞璟膝蓋一彎，直接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了。他的額頭重重嗑在了地上，行了一個大禮，“不肖子孫貞璟拜見皇祖父?！?/br>
    “貞璟原本不愿打擾皇祖父清修，但現(xiàn)在實在是有十萬火急的要緊之事求皇祖父出手相助。”

    “貞璟于八歲登基，父皇指認當(dāng)時的丞相蕭詠妄為攝政王。但那蕭詠妄在做攝政王期間，不但不盡心盡力地輔佐孫兒，反倒結(jié)黨營私，獨攬朝政，視孫兒于無物，視皇權(quán)于不顧，實在是其心可誅?！?/br>
    “就在數(shù)月前，他還枉顧孫兒的意愿，指認了一侍郎之女作為孫兒的皇后。后來，孫兒意外得知了一件驚天大事——那蕭詠妄竟然是三十年前，皇祖父您親自下令滅的戚家滿門的幸存者，戚四少，也是孫兒同父異母的兄長。孫兒實在是迷惘了，不知是否要讓出皇位給這位更有能力的‘兄長’，所以才特意前來，以尋求祖父的指示。”

    他是故意這樣說的。

    他知道，周祖帝肯定不會容蕭詠妄的存在。

    他跪在地上，等了半晌，忽然只聽門內(nèi)傳來了一個沙啞又發(fā)音生疏的聲音，“你說的那個蕭什么，可有修煉？”

    此言一出，李貞璟的雙目之中頓時迸射出了驚喜的光亮來，就連死士首領(lǐng)也面露欣喜，默默地單膝跪下了身，低下了頭顱。

    “回皇祖父的話，他有修煉。他師承南臺派掌門，好像年紀輕輕就步入了先天境?！?/br>
    “戚四少曾經(jīng)被廢了根骨，不可能在修行上有建樹?！蹦锹曇糇兊玫涣嗽S多，“你且去吧?；食瘍A覆與否，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我已是世外中人，凡俗之事與我無關(guān)。”

    李貞璟一下子就急了，“不管蕭詠妄是不是真的戚四少，但毋庸置疑的是，父皇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了親生兒子，給他鋪好了所有的路！”

    這次，他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yīng)。

    “皇祖父！”李貞璟病急亂投醫(yī)，慌亂之下，說道，“蕭詠妄肯定和戚家有關(guān)！父皇臨終前提到了他母親和玉佩什么的！而且，所有當(dāng)年參與過戚家滅門的人全部都被蕭詠妄給殺了！他，他還知道皇祖父您沒有死，沒準他最后的目標就是您??！”

    又是許久的沉默，而后一聲嘆息打斷了這安靜。

    “待渡過了死劫，勘破了世事，我才意識到當(dāng)年的行為有多么愚蠢。我等這現(xiàn)世報，因果輪回，已經(jīng)等了三十年。想來，現(xiàn)在也是時候還我欠下的冤孽了?！?/br>
    李貞璟是徹底傻眼了，又哪里料到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竟然甘愿被賊人斷去。他的身軀劇烈地顫抖了起來，聲聲如泣，帶著莫大的悲哀，“那，那我該怎么辦？我不想死啊，皇祖父……我才十六歲。什么因果輪回，什么冤孽，我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承受這些？我的人生原本可以不是這樣的?。∪羰菦]有那蕭詠妄，若是沒有……”

    “孩子，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與姓名具體是什么字?！?/br>
    李貞璟抹著淚，一一說了。

    “不必擔(dān)心。你未來會平安順遂，最后壽終正寢。你且去吧?！甭曇敉ｎD了片刻，又道，“閻姜，若那姓蕭的孩子來了，直接帶他來見我?！?/br>
    死士首領(lǐng)應(yīng)聲道：“是！主上。”

    那蒼老的聲音最后長嘆了一聲，“這一切，終于要迎來終結(jié)了。”

    溫世佑也收回了神識。

    他心中也在嘆，這可真是應(yīng)了“輪回報應(yīng)”這個詞。

    皇家滅了戚家滿門，后來，先帝卻將戚子視為自己的親子，對他寵愛備至，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予他，甚至還忽略了自己真正的親生兒子。當(dāng)今皇帝呢？從小被打壓，明明是身處天下最尊貴的位置，卻連個平民家的孩子都不如。

    不過，人命無價，戚家人無論如何也回不來了。

    他忽然有所感，腦中靈光乍現(xiàn)，竟是有了突破的靈感——要知道，修為越是往上，就越是難以突破，他已經(jīng)卡在當(dāng)前境界足足三十多年了。

    算來，他突破的契機來源于蕭詠妄，也就是說收蕭詠妄為徒，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他會有今日的突破。當(dāng)然，事在人為，他這些年的積累也是不能忽略的。

    天意？

    什么又是天意？

    他的身形秒瞬消失在了原地，徒留關(guān)勤越愕然，“咦？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