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死別多么刻骨,他要這兩人就此生離/求陛下看在未出生
書迷正在閱讀:那些幼時就嘗過的jiba、我和小媽都是0、卑微替身的我拿了萬人迷劇本、簡單粗暴的rou文、招惹成癮【百合】、謊言、戰(zhàn)爭與性、玉家紀事、狗狗不乖、團寵雙性狐貍精、和摯友的心上人成婚了
倆人短暫對視后,殿內(nèi)陷入了一片死寂。 莊璉在和仲如復對視的一瞬間就察覺到自己私通一事敗露了,電光火石之間,他敏感的神經(jīng)被繃到極致,隱隱約約聽見了殿外受懲戒的女子哭聲。 單是皇后私通這一項罪名就足以是砍頭的大罪,更別提他還是與自己兒子有染,此事一旦定罪,牽連甚廣。 莊璉知道即將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下場,也早已在心里設想過這么一天,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如今所能做的就是不讓任何人受他牽連。 莊璉走到仲如復面前,將情緒盡數(shù)收斂好,下跪行禮,“參見陛下?!?/br> 話音剛落,殿內(nèi)就突兀般響起了“啪”的一記掌聲。 莊璉被打的身體一傾,直接摔在了地上。 殿外宮女凄厲的哭叫聲依舊未停,如同一首象征著山窮水盡、覆水難收的哀樂。 “放過她吧?!鼻f璉低聲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br> “朕知道?!敝偃鐝驮谇f璉面前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眼神里的暴虐再次蠢蠢欲動,但最終還是沒有下去手,齒關浸著惡意道:“正是如此你才會難受啊。連累一個如此真心待你又無辜的孩子,皇后心情怎么樣?” 莊璉這次不再怒不可遏的想和這人爭論不休,他只是目露疲憊的撐起身,重新跪下去,低頭說道:“此事起因皆怪于我的一廂情愿,臣妾該擔全責,莊璉自請求陛下賜綾?!?/br> “你想死?”仲如復的語氣越發(fā)森然。 “臣妾罪該萬死?!鼻f璉俯首,不卑不亢道:“但如今莊璉能對此事敢作敢當,也求陛下能明晰事理,放過那些被無辜牽連的人吧?!?/br> “好....好啊?!敝偃鐝团鸸バ模瑲獾蒙ぷ佣紵似饋?,卻依舊保持著鎮(zhèn)定,說道:“你家人可以無辜,侍女可以無辜,但殿里那個實打?qū)嵑湍阌羞^夫妻之親的男人也無辜嗎?” 莊璉閉上眼,硬著頭皮道:“是……” 仲如復一時沒控制住,揮手砸了套瓷碗,指著莊璉罵道:“莊璉!朕真是想誰都沒有想到過你,你...你竟然敢背著我偷男人,你竟然敢給朕戴帽子!” 莊璉看著仲如復在此刻“男人尊嚴”碎了一地的樣子,心里竟扭曲般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感來,這個自詡九五之尊的男人,不過也有著和乞丐一般無二的無能和軟弱。 “朕對你哪里不好,朕把皇后之位給了你,椒房之寵也給了你!”仲如復一把掐住莊璉的脖頸,手上漸漸用了力,這人顯露出來的獨占欲和他手上的力度一樣可怖,“為什么....為什么你還是不肯聽話!” 與其說仲如復是愛了莊璉這么多年,倒不如說是他渴求了莊璉這么多年。愛不得是誘發(fā)獨占欲最好的鉤子,仲如復在這十多年里的一切過激行為,總結(jié)起來無非就是三個字,得不到。 仲如復在他的整個人生中,都對‘得不到’這三個字不屑一顧,因為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從出生開始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嫡子,他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金銀珠寶丟了總會有替代,刀槍劍戟也能再造,那人若死了呢?偌大的國家也總會有和他差不多的人。順勢而推,哪怕仲如復得不到一個人的心,他也會得到這個人的人。 可這位不可一世的皇帝在初遇莊璉的那天就碰了壁。在仲如復長達三十多年的人生中,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遭到同一個人如此直白明確而又長久不斷的拒絕。 直到現(xiàn)在,莊璉都不惜以這種自殺般的方式來拒絕他。 莊璉窒息般咳了兩聲,強忍著身體求生的本能沒有掙扎,意識漸漸有些渙散,直到脖頸上的力度驟然降輕,他才捂著喉嚨急促喘息了起來。 莊璉遲鈍的眨了眨眼,看清了攔在他面前的男人。 “離兒!”莊璉擔憂的蹙起眉,起身握住了仲離早已青筋遍布的右手,將他朝后拉過來,低聲訓斥道:“他是你父親!” 仲離又何嘗不知道這個事實,但他也沒有混蛋到這個地步,強污了自己的母后是他理虧,所以在仲如復再次抬起手時,他只是將莊璉拉到了自己身后,不躲不避的挨了這一掌。 “朕可沒有他這種兒子?!甭牭角f璉的話,仲如復皮笑rou不笑的說道。 莊璉急火攻心,一門心思的想該如何保全仲離,因此并沒有對仲如復的這句話上心。 “朕原本以為你會有苦衷。”仲如復打量了莊璉片刻,諷刺道:“比如酒后亂性、親情脅迫、身不由己?” “沒想到,倒是我一廂情愿了。”仲如復說著說著,面目突然轉(zhuǎn)冷,轉(zhuǎn)身揮袖道:“來人!” 莊璉見狀一咬唇,重新跪下道:“求陛下看在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份上,饒離兒一命?!?/br> 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說出自己有孕一事,仲如復必定會對這個孩子的血統(tǒng)疑心重重,但有些險不得不冒,更要挑準時機再冒。同樣的事,十年前做和十年后做就是不一樣,而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皇帝如今已入了遲暮之年,膝下卻子嗣凋零,能擔大任者更是寥寥無一,不然仲如復不會遲遲不肯立太子,到現(xiàn)在也不停止對外選秀一事。很顯然,他對自己現(xiàn)今的幾個兒子都不滿意。 他自然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但他要賭的就是那另外一半的可能性。 “你說什么?”仲如復聞言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 仲離也是和仲如復一樣的反應。 他父后懷孕了?什么時候的事?難道他之前猜的莊璉最近想見自己是對的?只不過不是因為思念,而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這件事? “孩子已兩月有余,陛下若不信,可請?zhí)t(yī)診斷?!鼻f璉似乎面有羞愧,叩首道。 果不其然,仲如復指著跪地的莊璉半天沒有說出來話,一張臉憋成了怒紅,也沒敢再拿他怎么樣。 莊璉這個時間點掐的非常好,畢竟仲如復不能否認自己曾在那段時間內(nèi)頻繁寵幸過莊璉,他在那時懷上孩子的可能性很大。 更何況仲如復已經(jīng)老了,心態(tài)和手腕相比壯年時都軟弱了不少,他得為仲國往后的江山考慮,幾個兒子皆無可用之才,前年云墜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生下來卻是個公主。莊璉這一胎對仲如復來說是老來得子。 年輕時,他是唯恐莊家勢大,莊璉有孕會挾子逼宮,殘忍的讓他和莊璉真正的孩子胎死腹中,如今年老了,他又時常會反問自己,當時怎會如此心狠。 于是這十多年里和莊璉沒有孩子的事實,成了哽在他心頭的一根刺。 莊璉被蒙在鼓里,不明白仲如復對此事真正的遲疑和心軟,他只是從利益角度分析,仲如復需要他肚子里這個孩子。 可他料錯了一件事。 最后圣旨宣下,莊璉被罷黜了皇后之位,關入冷宮養(yǎng)身,仲離被發(fā)配邊疆地域,戍守國界。 莊璉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就明白了仲如復的打算——死別多么刻骨,他要讓莊璉和仲離就此生離。 仲如復竟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仲離。 生離縱然痛苦,卻并不是仲如復的作風。 那又是為何呢? 帶著這個不解的疑問,莊璉褪下華服,入了冷宮。 冷宮待遇自然沒法和鳳殿比,吃穿用度都差遠了,不過莊璉一直喜愛自在,這點代價他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還是仲離。 北疆不比南域,氣候極端多變,因為環(huán)境造成的生存困難,導致這個地方戰(zhàn)事頻頻,游牧民族更是兇蠻好斗,讓常年生活在都城的仲離去鎮(zhèn)守北疆,不在乎是讓他死。 這道圣旨表面上是流放,可仲離如今到底是生是死,誰又知道呢。 莊璉便懷著這種日日思愁的情緒過了秋,肚子也越來越明顯。原本莊璉的計劃是想等此事過去,自己隨意找個借口將他腹中的孩子流了,畢竟這個孩子是他和仲離luanlun生孕的,本就不合常理,生下來也是對它的不負責任。 可幾個月過去,莊璉發(fā)覺自己竟越發(fā)舍不得這個孩子了,于是一日日的拖下去,到如今再不要它也晚了。 莊璉懷著孕失寵,在宮中可是件震撼人心的大事,人人都在猜測莊璉到底犯了什么事,能讓皇帝對他狠心至此,一時間看戲的,同情的,對他使絆子的人,堪稱皇宮外護城河的水,連綿不絕。 不過這些莊璉都不需要,也不在乎,他此時正坐在冷宮里的秋千上盯著自己日漸攏起的肚子面露疑惑,他這五個月的肚子是不是太大了些……他之前懷離兒的時候并沒有這樣啊。 那日莊璉是對仲如復撒了謊,才說自己是兩個月的身孕,他那時其實只懷了一個多月,再加上在冷宮里的四個月,這個孩子最多也就五月大。 莊璉想了想自己年輕時懷有仲離的那段時間,他記得自己當時臨近生產(chǎn)時的肚子也就和現(xiàn)在差不多大。 詭異的,莊璉想起了在避暑山莊那間寺廟時,老主持對他說過的話。 那老主持對他說,他的身型體態(tài)并不像是生過孩子的人…… 疑心的種子是不能被種下的,一旦有了苗頭,便會在不知不覺中長成一顆參天大樹。莊璉在體會到自己依舊不收斂的肚子和一系列讓他感到越來越陌生的生產(chǎn)細節(jié)后,不可制止的產(chǎn)生了這樣一個疑問—— 他真的生過孩子嗎? 為什么在懷孕后期的一切事宜,他似乎都沒有經(jīng)歷過? 塵封的記憶一朝被打開,更多荒誕隱秘的細節(jié)便被挖掘了出來,莊璉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想不起自己生產(chǎn)那日的情景……他真的有疼過嗎? 莊璉被這個近乎荒唐的可能性鬧得心頭越發(fā)不安,連日的積壓終于促成了行動,當日凌晨,莊璉躺在榻內(nèi)難以入眠,打算趁著深夜無人,悄悄潛進一趟太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