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
第四回 “花公子似乎總瞧著姑娘?!?/br> “她們像我的姐妹?!?/br> “噢,在追影宮還沒看夠?” 花子瑜頓了頓,回身看著江余, “江公子似乎有許多問題想問我?!?/br> “別別別,叫我什么公子呀!” 江余玩著手上的新玩意兒,是個鉤子狀的東西,大概是從船上順手拿下來的?;ㄗ予て沉艘谎?,不經(jīng)意脫口而出, “當(dāng)心劃到手?!?/br> 江余瞄了他一眼,會意地彎了眼。這一看看得他心堵,別過眼。 “花公子定是個溫柔的人?!?/br> 花子瑜心想,錯得離譜。 他們轉(zhuǎn)過攤位,攤上隨意擺著面具,江余撇撇嘴,上前瞧著,轉(zhuǎn)頭對他說,“你看,不管什么節(jié)日他們總賣這些東西?!?/br>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江余。 “看起來江公子經(jīng)常出來玩。” 江余哼了一聲,瞧著花子瑜這張臉,又瞄了眼一排排的面具,嘆了口氣,把剛把玩的東西掛回去,“一群王八羔子逼著我出來買東西——” “欸欸欸公子啊,我們這面具拿下來可不能掛回去了?!?/br> 江余看著見錢眼開的老板大無語,“這也不差我個來買的,你有必要敲詐嗎?” “欸!什么敲詐啊,大家都看見了,你拿著我家的東西晃悠了半天?!?/br> 江余笑著看他,“行啊,我買給我老婆的,她人不在這,你等我叫她來再付錢——?dú)G老婆!” 老板一轉(zhuǎn)頭,花子瑜只聽見耳邊輕聲一句,“快跑”。 “喂!別跑!” 跑過了兩三條街,燈火都暗了,江余撐在岸邊的石頭上放肆地笑著,“耍他幾次都不改,這老東西!” “你以前也來過?” “來??!”江余的眼里亮晶晶的,岸邊豎著的僅剩的火把襯得他的臉更有少年氣,“他每次都認(rèn)不出來?!?/br> “易容?!被ㄗ予ばα?,“你把易容用在這個地方。” “哼~花公子自然瞧不上我這種小人物,”他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掏出一副面具,“不知道愿不愿意收下我這份薄禮呢?” 花子瑜覺得那副貍貓面具摸著有些燙手,他瞧著興致勃勃的人一眼,問,“你什么時候拿的?” “我喊‘老婆’的時候——喂,你去哪?” “我去付錢。” “你笨啊,哪有賊自投羅網(wǎng)的道理?!苯嗪吆吡艘痪洌佳蹜醒笱蟮?,撐著腦袋?;ㄗ予つ樕系男σ鉀隽诵澳抢先思乙苍S是真的需要這錢?!?/br> “那也不用你去?!?/br> 見花子瑜要走,江余把聲音放響了些,“哎呀哎呀,我早付了,放他桌上,你要不信自己去看。”他大步走到花子瑜的跟前,“花公子,你可真不經(jīng)逗。”搖搖頭走了兩步,轉(zhuǎn)身問, “需要我?guī)湍愦魃下???/br> 花子瑜垂眸笑了,他說,“江公子,你很討女孩子歡心吧?!?/br> 江余笑了,搖晃著腦袋對他說,“你說對了一半,我不僅討女孩歡心,下至八歲,上至八十,男女老少,沒有人見了我不喜歡的?!?/br> “我想jiejie們見了你也要喜歡的?!?/br> “前提是我沒有把她們心愛的師弟做掉?!?/br> 氣氛忽然冷了,花子瑜見江余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他眼里有幾分看不明的神情, “花公子,你怎么這么蠢呢,惹了我義父?!?/br> 不然..也許我們能成為朋友。 花子瑜沒有說話,他快步上前,走過江余的時候他也沒有停下。 然而,卻戴上了那副貍貓面具。 滴答滴答。 他內(nèi)心的一處前所未有地濕潤著。 “花公子,你知道我為什么老煩著你嗎?” “江公子請指教?!?/br> “一呢,我見你實(shí)在投緣。” “江公子想多了?!?/br> “哎!我也覺得,回去準(zhǔn)得被陳姑姑笑話,她是最不相信緣分的人?!?/br> 他忽然停下,盯著花子瑜這張臉左瞧右瞧,笑得有點(diǎn)壞,”第二嘛,你好看?!?/br> 花子瑜長到這么大了,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夸好看,但被個男的這樣說還是頭一次。 “..江公子也很好看?!?/br> “欸——那你覺不覺得,我倆有幾分像,我這么覺得好一陣了。” 花子瑜沒理他。 “第三就是,其實(shí)我從沒有年紀(jì)相仿的朋友?!?/br> 我也是,花子瑜瞧著他,卻說不出口。 何況,追影宮只有我一個男子。 “啊不過,花公子應(yīng)該不能理解這種孤獨(dú),花公子年紀(jì)輕輕就綺羅在懷,享齊人之福——” “你胡說!” 江余給震得差點(diǎn)嗆住,他瞄了花子瑜一眼,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完話,“又是將來追影宮的宮主,前途似錦?!?/br> “你..這都哪聽來的?!?/br> 花子瑜的面具都要裂了。 “不是嗎?百曉生對外一向是這么說的?!苯嗫鋸埖?fù)u頭撅起嘴,“花公子,你不會告訴我,其實(shí)這都是謠言,你生在女人堆卻沒有佳人在懷,在沒有其他男子的師門感到孤獨(dú),現(xiàn)在甚至被逐出師門——” “江公子,我雖然失了功力,可還是可以封人嘴的?!?/br> “你說的是湖州那個案子?”江余眼里燃著火光,“花公子可以試試?!?/br> “江公子對我的事知道多少?” “你出江湖干的每一件案,我都知道?!苯嗤蛩难鄣?,“你從不殺女人,只殺男人——作惡的男人。” “我對江公子的事也略有所知?!?/br> “愿聞其詳?!?/br> 花子瑜望著他笑了,“那就是,惡人谷江余最喜歡管閑事?!?/br> “別的無所謂,花公子的事怎么能算閑事呢?” 花子瑜嘆了口氣,“已經(jīng)是丑時了,再不回船上休息會兒,公子可趕不及回去向義父復(fù)命了?!闭f完快步走向船的方向。 江余刻意忽略了含刺的后半句,喊了句,“也是也是,欸對了花公子,還有第四呢,你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