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感覺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他被一群人押到一個完全封閉的白色房間，屋子里的人都衣衫整潔臉上帶著口罩眼鏡，分辨不出五官。

    而他自己卻全身赤裸，被一條條鐵鏈鎖住。

    接下來，就是慘無人道的除毛。

    一根根細長的毛發(fā)從他的下體撅出，連同毛囊一起被摧毀得一塌糊涂。

    他能感受到的，是下體無休止傳來的劇痛，以及，張開嘴大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的梗噎感。

    唔。喉嚨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是一塊雪白的方形饅頭吧？或者是一塊白色糯米糕？

    林野不覺輕輕笑了起來，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會聯(lián)想到這些。

    不過說起來，自己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吃到過正常的食物了。

    食物的滋味，好懷念啊……

    當他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透明玻璃箱里。

    他四肢大開，腕關(guān)節(jié)被死死卡在箱壁的圓孔中，手和腳延伸到箱外。

    箱壁是單向玻璃，林野看不到外面的一切，而他的一舉一動卻能清晰的收入調(diào)教師的眼底。

    灼燒感從下體傳來，林野條件反射般弓起身想查看情況，剛抬了抬頭，就發(fā)現(xiàn)脖子也被一個鐵環(huán)固定在箱壁，不容他動彈分毫。

    神志清醒，痛感恢復(fù)，意識逐漸復(fù)蘇，于是林野再次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插了鼻飼管和尿管，后xue一根按摩棒無休止的震動。他仿佛器物一般，被擱在這個不透明的箱子里，無人問津。

    一行清淚從眼角緩緩滑下，順著側(cè)臉流進他的耳朵里。

    為什么會哭？他也不知道。

    林野不想思考，眼前似乎開始出現(xiàn)一臺滿是雪花屏的老式電視劇。

    就這樣，挺好的也。至少沒有額外的痛苦，不是嗎？

    他的思緒開始胡亂飄蕩。一會覺得自己是一尾小魚，在海水中隨波逐流；一會覺得自己是一根羽毛，在半空中上下翻飛；一會又覺得自己是一只風(fēng)箏，在那片熟悉的，金燦燦的開滿郁金香的花海上空飛翔。

    “嘶”手心忽然傳來劇痛。林野看不到箱外的情況，但他能感受到，是一根鞭子，一下下落在手上。

    雙手雙腳分別被抽了五十下。從抽痛，到撕裂感，最后是充血腫脹到麻木。

    他看不到任何人，整個行刑過程也沒有任何人與他進行任何交流。不需要報數(shù)，也不用說“謝謝先生”。

    他就只是這樣，完完全全被當成了一個器物，安安靜靜地，被懲戒著，同樣，也被忽視著。

    時間，不知道。自主進食與排泄，不需要。

    只有斷斷續(xù)續(xù)又綿延不絕的痛感提醒著他，自己還活著。

    林野將定期而至的懲罰的到來看做是新的一天的開始。

    第一天，是鞭子。第二天，是電擊。第三天，是針刑。三天一個循環(huán)，周而復(fù)始。所有懲戒全部落在暴露在箱外的手和腳上。

    他雖然不是大夫，不存在那種因為無法再從事精密cao作而產(chǎn)生的悲哀。可他也很確定，自己這雙手，怕是以后連基本的抓握都何難實現(xiàn)了。

    他忍不住自嘲起來，現(xiàn)在這樣，還算是個人嗎？肯定不是了吧。就只是個奴隸罷了。只有奴隸才不需要雙手啊。

    到了第9天，面前的玻璃蓋被揭開，林野眨眨眼，隨即看到了一張令他難忘的臉。

    是周。

    周低頭看了看在林野，“恢復(fù)的不錯”，轉(zhuǎn)頭招呼幾名調(diào)教師過來，把他弄出來。

    連續(xù)平躺了8天，突然被人拎起來，林野猛的感覺眼前一片漆黑，耳邊響起轟鳴聲，插著導(dǎo)管的喉嚨更是又干又癢，仿佛剛跑完一個馬拉松，胸腔也撕裂般的疼。

    他張開干裂的唇，大口呼吸，努力調(diào)節(jié)著自己，可終究還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再次回籠時，他發(fā)現(xiàn)不斷又冷水潑向他的腦袋。

    他剛睜開眼，一潑冷水就又潑了過來，水花打在眼球上，酸脹卻也帶來一絲清涼。

    “終于舍得醒了？狗東西?！?/br>
    又是一個不認識的調(diào)教師，看樣子好像是個英國人。

    林野的實現(xiàn)隨著調(diào)教師轉(zhuǎn)向他面前的鏡子。

    這是一面巨大的等身鏡。鏡子里的人形銷骨立，被鎖跪在地上，胳膊高高吊起，雙腿被一根分腿器撐的大張，仿佛隨時準備迎接一場交合。被處理得干凈的下體沒有一絲毛發(fā)，皮膚如嬰兒般細嫩光滑，甚至連一條疤痕都看不到。

    他的雙手雙腳都上都被套在全封閉的金屬籠中，略長的頭發(fā)濕漉漉的黏在臉上顯得狼狽而憔悴。

    他看到那個調(diào)教師拿著一個箱子朝他緩緩走來。

    “狗東西，你知道你給我們增加了多少額外的工作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