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摸向他的胸膛，他下意識的挺起了身體，讓紀(jì)懷止摸得更容易些。

    他挺起，而后愣了愣，自嘲的笑了一下，笑容微不可見。

    他只是想起久遠(yuǎn)的事情。

    一雙手摸向他的胸口，胸膛并不堅(jiān)實(shí)，只是瘦弱，卻也軟嫩。

    這是他來到這間學(xué)校，接受的第一份玩弄。

    晏觀沒有拒絕，只是咬著牙偏著頭，他這副表情可能反而取悅了手的主人，被摸的更痛了。

    晏觀閉上眼，手臂撐著桌子不后退，而事實(shí)上心中已經(jīng)萌生了千百次退意。

    “好孩子。”那人用著這樣的言辭。

    他雙手慢慢的摳在桌子上，留下了兩道淺淺印子，他幾乎是把自己釘在上面，睜開眼偏頭看向入學(xué)申請，上面還在等待一個(gè)簽名。

    “先生，我可以入學(xué)了嗎?！?/br>
    “不急，還有下面，來，脫掉褲子再給我看看?！?/br>
    男人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白了，十六歲的晏觀就算是叫他爺爺也不過分。

    晏觀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又慢慢抬起，雙手放在了腰間，剝下了自己的褲子。

    小巧的性器垂在那處，白嫩的腿縫緊張的合著，他盯著男人看，視線沒有晃動，嘴唇卻抖著。

    “哦…別這樣，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br>
    晏觀搖了搖頭，擠出一個(gè)笑來“我不怕，我只是有點(diǎn)冷?！?/br>
    就這樣一句話，卻引的男人發(fā)了笑，他彈了幾下，就不著急再享用，拉過那張入學(xué)申請，在上面簽了字。

    “記得，以后看見cao場上有一面藍(lán)旗子，就過來找我?！?/br>
    “去告訴你的母親吧，你順利入學(xué)了，她會為你驕傲的?！?/br>
    晏觀提好褲子，纖長的身影在辦公室門口站了幾秒，推開了門。

    “我通過面試了。”

    “眼睛為什么紅了？哦，高興的。”

    —————————————————————————

    他還缺一套校服。

    滑軟的面料，筆挺的版型，修身的裁剪，對應(yīng)的是不菲的價(jià)格。

    他對母親說，沒事，就算不穿校服也可以上學(xué)。

    于是在走進(jìn)教室的時(shí)候，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禮。其實(shí)就算穿了，也是一樣的，他淺綠色的眸子透著光，頭發(fā)如同水草一般，太過于顯眼，那時(shí)，他還沒有可以遮掩那些的靈力。

    “老師，為什么花妖也能和我們一起上課？”

    一個(gè)男孩舉起手來提問。

    “花妖也是我們靈境的生物，既然來到這里，就是大家的同學(xué)，要好好相處，不可以歧視他。”

    “切，我爸爸說了，花妖天生就是用來做奴隸的，他如果知道我和花妖做同學(xué)，肯定覺得很無語?！?/br>
    “老師，為什么他可以不穿校服，就因?yàn)樗腔ㄑ龁幔俊?/br>
    “不是，晏觀同學(xué)暫時(shí)還買不起校服，所以我準(zhǔn)備讓大家一起給他捐一套，就當(dāng)是表示歡迎他的禮物，你們覺得好嗎？”

    “不用?！标逃^聽到這里，掐著自己的手心拒絕了，他笑了笑，“不用，我買的起，明天就穿?！?/br>
    那時(shí)的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維護(hù)住一絲尊嚴(yán)。

    他敲響了辦公室的門，“進(jìn)?！蹦腥说统粒⒂行┥硢〉穆曇魝鞒?。

    晏觀露了一個(gè)頭，然后慢慢的走了進(jìn)去。

    男人抬頭看見他，意外的笑了笑，“是你？你怎么來了?！?/br>
    “老師……”晏觀開了口，然后垂下眼，看著男人投射到地上的影子，“我還沒有校服?！?/br>
    男人站起身來，圍著他走了走，“小可憐兒，想讓我給你買一套校服？”

    晏觀的臉紅透了，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是不肯抬頭。

    男人看了看桌上的一沓資料，“今天我有事，后天再過來吧，做得好就賞給你?！?/br>
    晏觀張了張嘴，“我……我等不到后天了?！?/br>
    男人挑了挑眉，似是為難得看著他，“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你是大孩子了，該懂這個(gè)道理吧?！?/br>
    晏觀慢慢的走近，“我…懂，我可以服侍老師，不耽誤您事?！?/br>
    男人眼里閃著異樣的光，他知道自己興奮到極致?！昂冒?，那你試試?！?/br>
    “顧主任，您怎么臉色這么紅？”

    “害，這人上了年紀(jì)就是不行，稍微熱一點(diǎn)就上臉。”

    是嗎，年輕的女教師不疑有他，叮囑男人要注意休息，回頭關(guān)上了門。

    男人一面盯著合緊的門縫，一面用手摸著晏觀的腦袋。

    “好乖，還能更深嗎？”

    晏觀記得他說，需得他滿意，于是再一次張大了喉嚨，他雙手捧著那兩個(gè)有些萎縮的卵蛋，獻(xiàn)祭一般的把那根丑陋的東西釘進(jìn)了自己的喉道。

    以至于最后拔出來的時(shí)候，太過于惡心，吐了一地。

    男人不在意的打了個(gè)響指，用清潔術(shù)弄干凈了地面。

    “雖然吐了挺讓人掃興，但是看在是第一次?！?/br>
    他笑著把重新軟下去的性器收了回去，拉開抽屜，拿了幾張紙幣給他，“去吧，活動樓二樓，去買你的校服?！?/br>
    晏觀接過錢，從桌子底下爬出去，他又在辦公室門口站了幾秒，不住的吞咽著口水，壓下還持續(xù)著的惡心，然后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捧回了校服，欺騙母親說是老師送給他的，身子躺在那張本來就不大的床上，校服疊的板板正正的，占了一半的床榻。

    晏觀睡一會兒就莫名醒來，手止不住的摸向它，“真好……”

    這樣他就和別人是一樣的了?！?/br>
    早上穿著校服上學(xué)，路過一處水溝時(shí)，看著里面的倒影，竟有些認(rèn)不出來了。

    是英氣的。

    這是他穿過的最好的衣服，領(lǐng)子上繡著他的名字和班級，他走在街上，第一次有了理直氣壯的感覺。

    “哇，你看，那個(gè)花妖穿著乾安的校服耶?！?/br>
    “我靠，真的，哪個(gè)大戶人家這么舍得，放花奴出來上學(xué)?！?/br>
    “我不是花奴，我是靈者?！标逃^看著他們，卻只在心里說。

    他的靈力并不低，所以才有被特招入乾安的資格，可是因?yàn)樽顬橘醯幕ㄑ?，所以一定要比別人強(qiáng)很多才能顯得一樣。

    但終究還是比不過的，那些少爺小姐們從小為了讓靈力激活以后更強(qiáng)，數(shù)不清的名貴藥材喝著，就算是根本不加以訓(xùn)練，他也是比不過的。

    更何況，還有靈扣呢。

    靈境的人，沒到十八歲，靈力再豐沛都只是一盤散沙。

    但是有一樣?xùn)|西，打破了這種限制，它叫靈扣，把靈扣戴在手上，可以讓靈力調(diào)轉(zhuǎn)自如，就算是不到十八歲，也可以使出靈術(shù)來。

    它長的像是一顆平安扣，以黑色居多，還有黃色或白色，藍(lán)色的效果最佳，價(jià)格最貴……無論什么顏色，幾乎所有人都會配上一顆靈扣，晏觀顯然不在大多數(shù)里。

    他還在長身體，卻整整三個(gè)月，每天只吃一頓飯，攢了些靈幣，到市集上選了一條靈扣。沒有講價(jià)，直接把一袋錢倒出，數(shù)好遞了過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戴在手上當(dāng)場試驗(yàn)了一番，靈氣涌出，匯聚在手掌，一根細(xì)嫩的芽慢慢爬出，晏觀欣喜若狂，如獲至寶。

    他生怕被誰給搶走，一路上藏在袖子里不敢露出來，回到家再一試，一開始還能召出，再一次卻沒了反應(yīng)。

    就連那扣子也碎在了地上，他后來才知道，那是騙人的，一次性的東西。

    他哭了一整夜。

    哭的不是三個(gè)月以來，每天都餓的發(fā)慌，恨不得去撿別人吃剩的垃圾，哭的也不是那些生生浪費(fèi)了的錢。

    他哭的是，每次都以為要擁有什么了的時(shí)候，卻總在失去。

    —————————————————————————

    小藍(lán)旗總是不動聲色的插在cao場的某一處花壇里，晏觀知道自己可以像索要一套校服一樣，去索要一條靈扣。

    可是那樣的話，他還是他嗎。

    一次就仿佛已經(jīng)耗盡了十六年積攢的微光，桌下的舔舐和吞咽，讓他的人生陷入了一片空洞和黑暗。

    他常常睡著了以后，突然被從夢境中拉出，然后是無邊的清醒，大腦強(qiáng)逼著他想起這件事，然后胸口就是發(fā)悶的痛。

    他不斷的妄圖尋找出路，卻不斷的迷失。

    又一日，滿身的汗水滂沱落下，腸rou攪動著，男人拍了拍他的屁股。

    晏觀順從的退出，抓起一張紙擦了擦，提上了褲子。

    “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晏觀訝異了一瞬，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后天?！?/br>
    男人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gè)精美的金屬盒子遞給他，“打開看看?！?/br>
    晏觀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接過盒子，打開，看見了一條白色的靈扣。

    “這是好孩子該得到的獎勵，拿走吧。”

    晏觀該拒絕的，否則他多日的堅(jiān)持就成了笑話。

    可是…想要兩個(gè)字就明晃晃的從心底透到了顫抖的指尖。

    靈扣是白色的，質(zhì)地良好，和他在集市上看的完全不同，是有光的，晚上戴一定分外好看。連連接它的繩結(jié)都編的分外精致，兩邊各墜了一個(gè)玉珠。

    “謝謝老師。”

    他拿走了盒子，揣在懷里，像揣著一份珍寶，也像揣著一份臟污。

    怎么能接受，他問自己。怎么能不接受，他又問自己。

    他后悔那天的選擇，后悔了許多許多年。

    某一節(jié)戶外課回去的晚了一會兒以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所有東西都被翻出來了，扔在地上，座位旁圍著一圈人，盒子被一個(gè)人拿在手里。

    他還沒來得及戴上，他想等生日的時(shí)候再戴，畢竟從來沒有人給過他生日禮物。

    “你們干什么？”晏觀沖上去把自己的東西撿起來，手卻被踩住了。

    “喂，花妖，你要是買不起的話，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一起捐給你，干嘛偷別人的。”

    “我偷什么了？”

    “這條靈扣”一個(gè)男生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盒子，“這是陳御的，被你偷走了，還嘴硬？”

    晏觀的指節(jié)被踩的通紅，他的眼尾也紅了，因?yàn)榍琛?/br>
    “這是我的，不是他的。”

    “是嗎？別騙人了，你飯都吃不起，哪來的錢買靈扣?！?/br>
    “這是……這是家里人買給我的生日禮物?！?/br>
    “噗，你說辭也不換一下，這明明是陳御他爸給他買的生日禮物，陳御明天過生日，你也明天過生日？”

    晏觀沒有想到，他居然和陳御同一天生日。

    可是那又怎么樣，難道這樣就可以顛倒是非黑白了嗎？

    已經(jīng)上課了，卻還是爭吵不休，晏觀的手還被踩著，一群人按著他，他怎么掙也掙不開。

    老師走進(jìn)來皺著眉，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以后說，“這樣吧，既然晏觀說，這是他家里人買的，那就聯(lián)系一下，問問有沒有這么一回事，這靈扣既然是今天才丟的，總不至于是串通好了的。”

    晏觀站在一旁，按著自己紅腫不堪的手，快把嘴唇咬爛了。

    “不……用了，是我偷的?！?/br>
    他仰了仰頭，目光看向陳御和他身邊那些人，突然冷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就如同斷線一般落下，他不想哭，但是，少年總是吃得苦，受不得辱，何況是親手折辱自己呢。

    四面八方的議論把他的脊梁一寸一寸的釘入地底，晏觀的身形卻始終挺立著。

    不甘心啊。

    他不甘心一生都在折辱中度過。

    他的眸子中藏起了悲傷，燃起了憤怒的火光，他想要燒灼盡這個(gè)荒誕的世間，不惜引火自焚。

    他的耳朵出現(xiàn)了鳴音，目光掃過了人群，突然穿過墻上的窗，看到走廊里站著一人。

    他靜靜的站在窗前，不知已經(jīng)看了多久。

    晏觀和他靜默的對視，隔著腐朽的世俗。

    他們一個(gè)憤怒，一個(gè)平淡，對著他那雙清冷的眉眼，晏觀莫名的平復(fù)下來。

    算了，本就不是他應(yīng)得的，就當(dāng)作是神對他貪心的懲罰。

    晏觀平靜的給陳御道歉，平靜的回到座位上上完課，窗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等到下課，晏觀往出走，想找冷水沖一沖手，卻在外面窗臺上看到了一小瓶藍(lán)色的東西。

    他四下掃了掃，遲疑著走近，拿了起來。

    打開以后聞了聞，是傷藥清涼的味道，瓶底摸起來凹凸不平。

    他舉起來看，看見上面刻著“紀(jì)”的圖章。

    沾了灰的窗戶被畫了一個(gè)手掌的形狀。

    晏觀捏著藥瓶的手不斷的攥緊。

    如果這是神明懲罰過后的憐憫，他希望不要被收回。

    就，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