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羅剎:愛情的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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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里,惡人被反殺時往往是劇情的最高潮,手持利刃的主角在眾人矚目間斬下叛亂者的頭顱,以血為酹,祭此一戰(zhàn)。 如果工作日也是一場電影,那么宋玉現(xiàn)在也在經(jīng)歷最精彩的部分——只不過不是去反殺壞人,而是壞人追上了他。 但還好,這里的壞人,不過是晚高峰地鐵里亂摸的癡漢。 宋玉出辦公樓時才剛剛七點半,要不是今天出來看場地,哪有這么準時下班的時候。 八月末,夏天的天黑得晚,這時走在路上看著還是白晝的樣子,實際上大大小小的夜宵攤都開始營業(yè)了,烘暖的空氣里都是炊煙的熏烤味道。 他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往地鐵口走。 宋玉在一家知名的房地產(chǎn)公司做投資拓展,聽起來高大上,其實就是看地拿地的活兒,免不了要到處奔走。 他剛進公司三個月時,帶他的師父就被排到外地去了,說是師父,其實也比他大不了兩年,只是入行的早,臨走前他們一起喝告別酒,師父和宋玉碰杯道,“小宋,師父給你說,你條件好,趁現(xiàn)在抓緊找個對象吧,這到時候一出去,連個牽掛的人都沒有,多寒心。”宋玉當時臉一紅,只當他喝醉了,趕緊去攔他的杯。但這話也不假,公司外派的地方的確都是些窮鄉(xiāng)僻壤,加上項目完工也得三兩年,一時半會的青春就耗下了。 果然,今年也輪到了宋玉被派出來工作。 城市是一個二線城市下的地級市,不算太荒蕪,山間一條曲折明亮的江水穿過整座小城,夜晚有燈光點綴,倒也像那么回事。 宋玉是年后來的,算起來到現(xiàn)在也有小半年時間了。 今天他照例出去看地,因為聽說對方的領導在,特意穿了正裝,但沒想到很久沒穿皮鞋,腳背上居然磨出了血泡,搞得他一支板著臉,很煎熬,就連甲方那邊隨性的秘書jiejie都關切道,“宋經(jīng)理,你不舒服嗎,沒見你這樣心不在焉過?!?/br> “中午沒吃好,胃疼?!彼斡窠杩谡f。 秘書聽了,特地給他的紙杯里續(xù)了點熱水,他點點頭表示謝謝,一轉過身又板起臉來。 會議室是臨時改的,桌子拼成一圈,搭上絲絨的臺布,那布長得拖到地上。 沒有人看到宋玉伸直的雙腿盡頭,雙腳一直在互相蹭來蹭去,褲腳下露出的襪子包裹著玲瓏骨,細瘦的腳腕被深藍色襯得更細了點,簡直盈盈一握。 “宋經(jīng)理,你看呢?”這時有人叫住了他,問,”明兒你有空去一趟嗎?“ 宋玉愣了下,上牙磕在下唇上,定了定神道,“好,到時候我去談。” 等人們的目光不再對著他時,就又恢復倦怠。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宋玉發(fā)覺自己好像有點戀痛。 就像剛才,腳磨破了口子,很常見的事,很多人都會貼上創(chuàng)可貼,甚至會脫掉鞋子,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摸那個凹下去的小傷口,摁一下就有種磕到麻筋的感覺。隔著鞋子去蹭也是,光滑板正的皮面更有硬度,蹭到破皮的傷口時,有種鈍鈍麻麻的痛,那種痛讓他清醒起來,但又忍不住咬緊了牙根,口腔深處就這樣反出意外的酸軟來,宋玉想,這樣是正常的嗎,一邊想一邊加大了腳下的擠壓力度,他有點恍惚,會議室里其他人講話的聲音都遠了,好像和他隔了一層似的。 還好這個會很快就結束了。 宋玉冷著臉起身,把身下的椅子推回原位,和領導告別,“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問題您叫人聯(lián)系我?!?/br> 他露出一點示好的笑容。 那笑容很快在轉身時消失了。 下午還有去實地考察的行程,宋玉蹲下松開鞋帶看了眼傷口,只是起泡而已,有些微微滲血,不嚴重。宋玉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想著不如早點辦完下班,于是深呼吸一口氣,轉身去路邊打車了。 結果等把資料交回公司那邊時,已經(jīng)七點多了,正是晚高峰時間。 他拽了下領帶,靠在椅子上,終于露出點疲態(tài)。宋玉不注意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皺眉,同事開玩笑說,他像一只長了眉毛的網(wǎng)紅小貓。 他在手機上打車,看見之前聯(lián)系的中介發(fā)消息說,“今天下班后可以去看房嗎?” 他對最近新看的這個房子很上心,在網(wǎng)上看很不錯,而且在地鐵口,上下班也很方便。 他揉了揉眉心,回復道,“好的,等我到了聯(lián)系你?!?/br> 那邊回復說,好。 這樣一來,車也不用打了,干脆直接坐地鐵過去。從單位坐地鐵過去只兩站,他揉了揉腳腕,覺得還可以忍一忍。 他下樓往地鐵口走去,這時公司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本來就是一個臨時的分公司,他走之后保安把整層的燈都熄滅了。 愛情的發(fā)生是需要條件的。有時就是路上無聊的一瞥,造就了一切。 宋玉就是在地鐵口迎面撞見那個高中生的。 這附近大概是有什么中學,這個時間正好是晚自習放課,很多學生都穿著校服朝地鐵里走。 宋玉微跛著腳,一直低頭看地,沒注意就撞到了人。 “唉——” 急什么呢,怎么也不說聲抱歉,撞得他肩膀都木了。 他回頭去追那人的臉,卻只看到一雙刀片眼,目光直直地投擲過來,扎得宋玉又皺起眉來。 那男生帶著黑口罩,生得眉壓眼,下三白,是典型的惡人相,插兜站在燈下朝自己冷冷一望,似提著蛇矛的九天羅剎,身后有茫茫紫煙展開。 但惡人再惡,不裹鹿皮裹校服,殺傷力就減了三分。高中生的斜挎包拉鏈都沒拉好,支棱著幾卷仿真題和草稿本,不知道為什么,宋玉感覺到在看自己,而且好像還笑了。 不會吧? 這一切的發(fā)生不過是一擦肩一交睫的瞬間,宋玉停止思考,轉身提起膝蓋落荒而逃了。 宋玉剛刷了卡,就趕上了前來的地鐵。 他靠在玻璃板側,仰頭長舒一口氣,索性剛剛那個人不是在車廂里遇到的,否則自己一路上都會如坐針氈吧,宋玉想,帥是很帥的,光是個子就很少見了,但被這樣的帥哥看上一眼,總感覺都要凍掉頭發(fā)來。 這樣想著,列車緩緩提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