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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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點啜泣很輕,幾乎是不仔細聽就聽不見的,但就像藤蔓一樣,密密地把戚少原的心臟纏住了。 原來他也是會手足無措的,二十多年來,戚少原終于有機會體驗到這種心情,邊虞被他抱在懷里,骨頭那么細,身量那么小,可他顫抖的每一點幅度,都是在往能讓戚少原的心臟整個碎掉的那種疼痛上加碼,傳說中那支愛神的箭原來是這樣的,在教一個人動心之前,先要讓他體驗一種切膚之痛。 “對不起?!彼吐曊f,眼神卻是有重量的,全都凝聚在邊虞身上,他還應該說點兒別的什么,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在他的心臟里急劇膨脹,這顯然不是最佳的時機,但馬上,馬上就要破土而出—— “邊邊你們還沒睡啊?那我開燈咯?!睉质鞘裁磿r候回來的?他的速度幾乎快到戚少原來不及做出反應,還一面扭頭打開開關一面抱怨,“你不知道學校有多摳門,連一晚上賓館錢都不給出,我坐大巴坐了三個小時,累死我了,邊邊你——” 他的聲音驟然停住,剛才兩個黑乎乎的人影整個地暴露在燈光之下,戚少原剛剛回過神來,忙去找衣服好蓋住邊虞赤裸的下體,可來不及了,還穿著籃球背心的大男孩眉宇鐵青,把夾在肘下的籃球沖著戚少原狠狠地丟過去。 戚少原挨了他這一下,吃痛悶哼了一聲,緊接著砸向他的是應戎的拳頭,一向好說話的男孩此刻像只發(fā)了瘋的小獅子,捏著他肩膀的手像鉗子一樣緊,字字都像從牙縫里咬出來:“戚少原我cao你媽!” 先是胸口,然后是下肋,起先的幾下戚少原都是咬牙挨下來了,看見應戎沒有停止的架勢,也燃起一腔怒意,把應戎的手腕反擰過去:“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管,你算什么東西?” 應戎的神色一怔,他終于想起,自他進門,邊虞一言未發(fā),他松開抓著戚少原衣領的手,語氣都是打顫的,他有些不敢往旁邊去看:“邊邊,你……沒事吧?” 邊虞用手背遮著眼睛,他知道剛才都發(fā)生了什么,也明白自己應該做些什么,至少遮一遮,趁著應戎還沒有看清楚,而不是斜斜地倚在墻上,兩條被cao軟了的腿就那么沒骨頭似的岔開,他的秘密,他的難言之隱,他被干得外翻的流著男人jingye的器官,就那么大喇喇地露在外面,等著人去發(fā)現(xiàn)。 可他已經(jīng)倦怠了,應戎很明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男孩發(fā)出短促的喉音,邁出的步子僵硬在一半,這樣也好,邊虞有點漠然地想,哪怕應戎要威脅他,或者告訴別人,或者當下也脫了褲子cao他,他也沒什么所謂,如果這就是最后一顆炸彈,那還不如讓他親手點燃。 意料之中的反應卻都沒有,不管是厭惡還是恐懼,全都沒有。 男孩在他身前緩緩地單膝蹲下,帶著熱意的指尖若有若無的拂過他的大腿根,卻好像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才好似的,過了好一會兒,邊虞才聽見他的聲音,尾音好像有一絲哭腔:“邊邊你……疼不疼啊?!?/br> 邊虞又想哭了,他咬緊嘴唇,連肩膀都在打顫。 戚少原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嗓子有些啞:“你先讓他……去洗一洗,然后去休息。” 應戎的頭卻還是低著:“你強迫他的是不是?那次在浴室,你就因為這個強迫他,是不是?” 戚少原沒有答話,他只是看著邊虞,小家伙縮成一團,像夢囈的小動物,看著就可憐,他上前去,越過礙事的人,把邊虞抱去洗澡,邊虞竟然也沒有反抗,或者說已經(jīng)沒力氣反抗了,軟塌塌地窩在他懷里,他平白就生出些勇氣來,也許,邊虞也不是完全的不愿意?有那么一丁點兒心甘情愿,他這會兒都覺得知足。 “戚少原?!睉挚吹剿€要碰邊虞,牙齒卡卡噠噠地碰到一起,“你真他媽不是東西。” “這是我和他之前的事情?!逼萆僭炊紱]看他,往前錯了錯身子,“你有什么立場說這些話?” “你就有立場說話嗎?”應戎還是氣鼓鼓的,“你他媽……連強jian都做得出來。” “我喜歡他。”戚少原這話是朝應戎說的,眼睛卻一點兒都不肯錯地盯著邊虞,在那張小臉上看到一絲神情的觸動,語氣立馬就溫柔起來,繼續(xù)重復一遍,“我喜歡他,所以這樣的事情,以后都不會再有了?!?/br> “行了?!彼铺旎牡兀f這些把心腸剖出來的話,卻被邊虞打斷了,他撐著戚少原的肩膀,軟綿綿地要下來,“我自己洗。” 他這次沒有鎖門,因為清楚外面的兩個人絕不會進來,應戎應當是被戚少原的話給驚到了,過了很久才出聲,可邊虞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聽了,他掬著水往yinchun上潑,為著把兩次內射的jingye挖干凈,手指往里面伸去,他把渾身的力氣都放在倚著墻的后背上,逃無可逃地想到尚修遠。 太疼了,他只要一想到那個名字,就覺得精疲力盡。 二十分鐘后,他走出來,戚少原的目光像是黏在他身上,他不輕不重地望了一眼,朝應戎走過去,語氣恢復如常:“明天有空嗎?幫我個忙唄?!?/br> “有空!打完比賽隊里休假!”應戎露出一種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的神情,卻在聽到下一句話的時候把嘴角很用力地撇下去,簡直是一副哭哭臉了。 “幫我找找房子吧?”邊虞輕聲說,“我打算搬出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