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欺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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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白卿云被葉遲昕橫抱起來的時候,他屬實(shí)愣住了??砂浊湓葡胫约涸谶@個世界的人設(shè),沉默了一會兒,便接受了這個‘公主抱’。 葉遲昕解決掉那只厲鬼,低頭看見白卿云愣住的表情,以為是自己突然展露實(shí)力嚇著了哥哥。他就頗為善解人意的抱著白卿云,跨過翻倒在地上的椅子,然后將白卿云放在床上。葉遲昕伸手輕撫白卿云臉側(cè)的那一道擦傷,眼神冷了一瞬,下一秒就恢復(fù)了溫度,輕聲道:“哥哥可還傷著其他地方?” 白卿云的雙眼還看著剛在厲鬼所在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是驚愕困惑,他聽到葉遲昕的話,回神看向葉遲昕,道:“小遲,你........剛才那是?” 葉遲昕仔細(xì)觀察了一下白卿云,見白卿云的神色只有驚訝不解,并無畏懼之色,便放了心,他露出愧疚的表情,道:“對不起,哥哥,我有一件事騙了你,可我是有苦衷的?!?/br> 葉遲昕又變回了那個熟悉的害羞模樣,仿佛方才全是幻覺,他小心翼翼的看著白卿云,道:“我之前說我來自鄉(xiāng)下,也不算騙哥哥,因?yàn)槲掖_實(shí)剛剛下山?!?/br> 葉遲昕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道:“我七歲時,我的母親因病過世,當(dāng)時因?yàn)槲业膩須v不光彩,母親的娘家一直不肯接納我,所以我便成了一個孤兒。那時世道很亂,便去當(dāng)了乞兒,可仍不足以維生,就在我差一點(diǎn)餓死在亂葬崗里的時候,是我的師父救了我,他見我根骨極佳,適合修道,就把我撿了回去當(dāng)?shù)朗?。直到一月前我年滿二十,師父算出我還有親人在世上,便讓我下山斬?cái)鄩m緣,如此便可出師?!?/br> 葉遲昕小心試探道:“我并不是有意向哥哥隱瞞,只是這身份實(shí)在不好開口,哥哥,原諒我行嗎?” 這話說的有鼻子有眼,前因后果俱全,加上真真假假虛實(shí)難辨,有一半確實(shí)算的上真,另一半則是假,故事里的葉遲昕修道,而現(xiàn)實(shí)中,葉遲昕也確實(shí)被一個道士撿了回去,修了鬼道。 并沒有所謂的‘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授長生’的浪漫,只是從人間地獄到了另一個地獄而已。否則又怎會是現(xiàn)在半人半鬼,連鬼氣都無法控制的模樣? 葉遲昕本就極具欺騙性的面孔,在刻意偽裝下更顯真誠純良,他小心看著白卿云的神色就像是一只討好主人的大狗,只可惜,這是一匹滿口謊言的惡狼。 若不是白卿云知道這人性格和身份,恐怕也會被這精妙的演技騙過去。不得不說葉遲昕膽子的確很大,一只半鬼邪修竟然敢偽裝成道士,葉遲昕也就仗著白卿云性格‘善良’,以及對這些陰邪鬼怪全然不了解,謊言張口就來,偏偏前后邏輯又挑不出錯。 葉遲昕的生平,白卿云早就在系統(tǒng)給的世界線里了解過一點(diǎn),但系統(tǒng)的世界線非?;\統(tǒng),白卿云也只知道葉遲昕從小因?yàn)樗缴拥纳矸菔苋似哿?,幼年喪母,年滿二十后便回到白家,一年后殺了白家所有人,修成鬼王之軀,毀滅世界。 本是及其凄苦的身世,卻被葉遲昕滿不在意的拿來利用篡改,處心積慮的編造謊言。只是當(dāng)事人真的能不在乎嗎?還是因?yàn)橹啦粫腥嗽诤?,所以自己也不曾在意自己了?/br> 葉遲昕也許并不算純?nèi)坏暮萌?,可白卿云也不覺得葉遲昕是純粹的惡人。再說他自己本就善惡難辨,又有什么資格去評判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白卿云看著坐在床沿上的葉遲昕,放柔了語氣,道:“小遲,我不怪你,你救了我,我還應(yīng)道聲謝謝?!?/br> 白卿云猶豫了一下,然后傾身向前抱住了葉遲昕,葉遲昕微微一愣,就被一陣草木清香包裹住了。白卿云抱著葉遲昕,似是終于放下對于葉遲昕私生子身份的芥蒂,溫柔道:“小遲,這里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哥哥?!?/br> 白卿云道:“歡迎回家?!?/br> ‘家’,一個多么溫馨又多么陌生的字眼,只要一念出這個字音,眼前仿佛就會浮現(xiàn)那些因?yàn)榻?jīng)歷太多苦難以至于有些模糊的記憶。 葉遲昕看見了一幅景象,那是他還很小的時候,母親身體也算康健,她那時在做幫人洗衣服的活計(jì),冬天落了雪,雪落滿了田埂,又在泥道上被行人的腳踩得泥濘。他去接母親回家,母親瞧見他時,將手放在自己的布衫上搓熱了,才牽著他的手抱著一盆衣服回了家。 他會和自己的母親說很多話,今天又用簸箕抓了幾只麻雀,家中養(yǎng)的母雞生了幾個蛋,屋檐垂下的冰棱在陽光下有多好看........仔細(xì)想來,這一段從河邊到家里的路,竟然也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快樂回憶。 后來呢,后來母親病倒了,家里養(yǎng)的母雞被賣了買藥,還不夠,又把屋子賣了地契抵押了出去,還不夠,沒人肯收留他們,因?yàn)樗莻€父不詳?shù)乃缴?,母親就這樣病死在了橋梁下的陋棚,他也成了孤兒,被他的師父撿回去。 葉遲昕朦朦朧朧的回想起來,他原本不叫葉遲昕,叫葉昕,母親喚他時總會叫‘昕昕’,她說‘昕’是黎明的意思,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像初生的太陽一樣健康長大。那個把他撿回去的老人問了他名字,陰惻惻的笑道:“叫什么‘葉昕’?你跟了我還想見太陽?我們鬼修最厭惡的就是太陽,干脆前面加個遲字,永遠(yuǎn)不升起來的太陽倒還是個好名兒?!?/br> 他就成了葉遲昕,成了一個不人不鬼的邪道。 那些遙遠(yuǎn)的記憶碎片就像拼圖,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拼起了自己成為鬼修前的過往,可那些景象如一陣的升起的煙霧,風(fēng)一吹就散了,什么也抓不住。 這一切其實(shí)很快,那些記憶在眼前飄了飄,就再一次遠(yuǎn)去。葉遲昕被白卿云抱在懷里,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僵硬,可當(dāng)他聞到白卿云身上夾雜著藥香的草木清香后,他的心突然動了一下,那個被堅(jiān)硬外殼包裹的密密實(shí)實(shí)的心悄悄地露出了一個缺口,他小聲疑問道:“哥哥?” 這聲‘哥哥’與之前每一聲因偽裝因嘲諷喊出來的‘哥哥’不同,葉遲昕的聲音很輕,仿佛這個詞語是什么玻璃一樣的易碎品制成的,稍一用力就會碎掉。葉遲昕像是問自己,也像是問白卿云,白卿云卻以為葉遲昕在喚他,輕聲道:“我在,小遲?!?/br> 厲鬼驅(qū)除,月光重新恢復(fù)了明亮,在明凈的銀色月輝中,白卿云的眼亮得宛如月下皎珠。葉遲昕望見了那純?nèi)恍湃蔚纳裆?,以及那如同另一片月色的溫柔眼眸?/br> 本是看熱鬧逗趣,想著把白卿云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心思不知怎么的就淡了,轉(zhuǎn)而另一種靜謐柔軟,卻又陌生的心緒像一陣柔和的水波,在心里蕩漾,沖走了那因?yàn)榛叵霘埩舻牟桓逝c怨憎。葉遲昕回抱住白卿云有些單薄的身體,將下巴放在白卿云的肩上,閉上眼,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再一次狡猾的利用了自己哥哥的善良博取了信任,可那些無可訴說也無人心疼的痛苦似乎也重新變得難以忍受,開始灼痛他的眼??扇缃?,白卿云自己都說了,他是他的哥哥,是他的家人,他的哥哥這么善良,會心疼他的,也會原諒他的。 葉遲昕撒了謊,他下山不是因?yàn)閹煾傅拿睿缇蜌⒘四莻€老頭,將那個老頭的頭骨封入了城門口的臺階,供萬人踩踏。可他也說了實(shí)話,他下山是為了成就鬼王之軀,因此要斷其所有親緣血脈。 他下山,是為了殺人的。 在無人可見的陰影之處,葉遲昕的眼睛變得幽深黑暗,瞳孔深處縈繞著陰冷的青色與殺意,可他抱著白卿云,摸到了白卿云背后凸起的脊骨,想到白卿云如今瘦削病弱身體與葉弘那一句‘熬不過年關(guān)’的話,葉遲昕心中的殺意有一絲停頓。 葉遲昕閉了閉眼,心道:‘算了,遲一些動手也行?!?/br> ‘反正他的哥哥也活不長了,只要白卿云活著,他就可以一直當(dāng)白卿云的好弟弟?!?/br> ‘這也算,盡了最后一點(diǎn)兄弟情分吧?!?/br> 葉遲昕當(dāng)晚留宿在白卿云的房間內(nèi),他還有事情想知道。葉遲昕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道:“哥哥,今晚我陪你睡行嗎?我擔(dān)心一會兒還有別的鬼怪來找哥哥?!?/br> 葉遲昕擔(dān)憂的看著白卿云,面上做足了一副好弟弟擔(dān)心哥哥的模樣,可嘴里卻是在暗暗恐嚇道:“萬一一會兒又有那樣的鬼怪,我怕到時候來不及保護(hù)哥哥?!?/br> 聽了葉遲昕的話,白卿云明白了葉遲昕留下來是要查查他為什么能夠與厲鬼周旋,白卿云配合著臉色蒼白了一瞬,可似乎還在猶豫。葉遲昕見了,以退為進(jìn),故意道:“如果哥哥不愿,那我就走吧,只是.......” 說著說著,葉遲昕作勢要走,白卿云見了,伸手牽住葉遲昕的衣角,臉上露出一絲勉強(qiáng)的微笑,配上臉側(cè)的擦傷還有眉眼間的害怕。白卿云看著葉遲昕,強(qiáng)壓聲音里的顫抖,道:“小遲,留下來睡吧?!?/br> 葉遲昕看著被他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白卿云,那以前覺得白卿云有些可愛的念頭又浮現(xiàn)在腦海里,葉遲昕用牙咬了咬舌,用刺痛驅(qū)除腦中這奇怪的想法??粗浊湓仆饬?,葉遲昕臉上露出得逞的笑,他簡單洗漱了一下,脫掉沾了一些后山泥土的衣服,然后穿著白卿云的睡衣就上了床。 房間里的火爐重新燃了起來,因此雖然白卿云的體溫低,可被窩里也不算太冷。白卿云似乎很不習(xí)慣和人同睡一個被窩,也許這就是世家大少爺?shù)臐嶑??葉遲昕本來也不習(xí)慣,他覺得和人睡一起沒有安全感,可如果對象是白卿云的話,葉遲昕倒也不覺得難以接受。 一個病弱的大少爺而已,又有什么威脅性。 葉遲昕故意靠近睡在右側(cè),側(cè)身躺著背著對著他,身體有些僵硬的白卿云,心里起了惡作劇的心思。他距離白卿云很近,貼著白卿云的后頸,悄聲道:“哥哥,你知道方才那只厲鬼是誰嗎?” 白卿云的身體rou眼可見的僵了一下,他似乎是被問住了,想了許久,搖頭道:“不知,我從未害過人?!?/br> 葉遲昕聽到后勾唇笑了,他的目光落在白卿云露在被子外面白皙的脖頸,道:“哥哥是沒害過人,可不代表別人不想害你啊?!?/br> 他惡意的貼在白卿云耳后呼了一口氣,道:“那只厲鬼是劉嬸?!?/br> 白卿云顫了顫,葉遲昕這話似是超出他的意料,他想轉(zhuǎn)身仔細(xì)問問葉遲昕,卻被葉遲昕伸手按住了他的腰,白卿云動不得,只能以這樣背對著的姿勢問道:“為何是劉嬸?” 葉遲昕道:“怎么不是?它那張臉和劉嬸的尸體一模一樣?!?/br> 葉遲昕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安慰似乎受了打擊的白卿云,道:“它那種厲鬼是沒有神智的,只會向自己平日最親近的人下手,哥哥當(dāng)時給劉嬸燒了紙錢,估計(jì)是看哥哥心善,所以才找上門的?!?/br> 白卿云似乎難以置信,喃喃道:“怎么會呢?我還........” 葉遲昕當(dāng)然知道白卿云沒說完的話是什么,大概就是知道劉嬸下毒卻沒把人趕走,葉遲昕有些憐憫的看著白卿云的背影,他手下按著白卿云腰肢的地方柔軟,葉遲昕忍不住刻著意料摩擦了一下,不敢做的太明顯。他進(jìn)一步的貼近了白卿云的耳,低聲道: “所以,哥哥你看,人太過善良了,連鬼都敢欺負(fù)。如果我沒來的話,那哥哥會怎么樣呢?” 葉遲昕滿意的感受到自己手下白卿云的腰僵硬了一瞬,棍子上完了又要扔顆糖,葉遲昕又放軟了聲音,道:“我并沒有責(zé)怪哥哥的意思,只不過希望哥哥可以有戒心,往后平安而已?!?/br> 葉遲昕倒還真像是一個為哥哥勞心勞力的好弟弟,而白卿云就是那個讓弟弟cao心,善良軟弱的廢物哥哥。白卿云突然有些好奇他在葉遲昕的眼中究竟是個什么形象,以至于葉遲昕要這樣大費(fèi)周章的勸他不要太善良? 突然,白卿云感受到那按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緊了,葉遲昕伸手抱住了白卿云的腰,將額頭貼在白卿云的背上,低聲道:“哥哥還是不要太過善良比較好,因?yàn)橛袝r候除了鬼,我也很想欺負(fù)哥哥。” 葉遲昕低笑了一下,道:“為人兄長太過軟弱的話,可是會被弟弟欺負(fù)的?!?/br> 白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