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大吉之星。是我生命的里陽光。所以我會一直待在你的

    身邊，除非……」

    原本我的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可突然想到我對沐婉荷目前已然變質(zhì)的感情，話里

    還是忍不住留了余地。

    沐婉荷立刻急了起來,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刮冶静幌氚言捳f的這么矯情，可我卻又實

    在找不到別的措辭。

    「你是我的兒子，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我怎么可能會不需要你。除

    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天我會傷害到你?！?/br>
    說完后，我們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的思緒已經(jīng)

    完全成了一團理不清的毛線團。

    我甚至不能確定，剛剛的對話是屬于母子正常的范疇里么。

    「舅舅說了，讓你不要陷在過去的事里，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其實你一直都

    沒走出來，你還是被那些不好的事情糾纏折磨著。你不能這樣下去了?！?/br>
    沐婉荷沒有回答，但我知道她還清醒著。

    「媽，其實你比任何女人都要堅強和勇敢。你害怕，無非是怕我知道以后會

    變得和其他人一樣。說到底，你的恐懼還是源于對我的不夠信任?！?/br>
    「不是的，只是……是我……」

    「如果不是就告訴我，不管是什么事，兩個人一起承受總比一個人好，最少

    我也知道該怎么去安慰你。你的故作相安無事只會讓我心里更加難受。就現(xiàn)在，

    媽，把一切都說出來吧?！?/br>
    我次稍有強硬的打斷了她的話，已經(jīng)成年的我，因為對沐婉荷已然變質(zhì)

    的感情，在心底讓我更加急切的想成為她的依靠。

    沐婉荷輕輕呼了一口氣，隨后放低了聲線。

    「只是現(xiàn)在，不要叫我媽，我真的無法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對你說出這些事，

    這太羞恥了?！?/br>
    在看到這村里的一切后，我就明白在這里生活了十多年的沐婉荷一定會受到

    某種來自傳統(tǒng)的束縛。所以我必須給她制造一個相對輕松的敘述環(huán)境。

    「好?，F(xiàn)在我不是你的兒子，只是你的一個朋友，說吧，婉荷?！?/br>
    她輕輕驚嘆了一聲，可能驚訝于為何我能如此自然的說出她的名字，殊不知

    ，我在心頭不知道念了這個名字有多少次。

    但她并沒有反駁和阻止。

    「我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感覺頭腦有點亂?！?/br>
    我側(cè)過身，伸手輕撫她的背脊，

    「從哪都可以，先挑輕的說，不然你也可以繼續(xù)上次沒說完的話題?！?/br>
    沐婉荷深深吸了口氣，盡可能平穩(wěn)的開了口。

    「白俊和是白家寨人，算是當?shù)乇容^大的一個村子。他mama得了病，白俊和

    聽人介紹，找到了云漓沐家。那時，因為某些難以啟齒的原因，我的父母親為了

    救我需要把我嫁出去。而白俊和看起來老實可靠，于是成了他們的首選。所以我

    就理所當然的嫁給了他。」

    「你也同意了？」我反問到。突然就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這種事原

    本就很難讓人接受。

    「那時候的我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權(quán)利。如果不嫁給他，那就只能去地獄。

    可他的家族里也是極其傳統(tǒng)的。而我當時……已經(jīng)……已經(jīng)……」

    沐婉荷已經(jīng)了許久卻再也說不下去，我的心里狠狠痛了一下，但還是風輕云

    淡的打斷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繼續(xù)說吧?！?/br>
    「嗯，后來的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洞房那天，我害怕的要死。躺在床上直

    發(fā)抖。我mama心疼我，給我灌了點藥酒。然后又用薄紗蒙住了我的臉。等我再醒

    過來的時候，身上一絲不掛，白俊和也已經(jīng)在我身邊睡著了。那一夜我再沒睡著

    ，眼淚根本止不住，一直流到眼睛發(fā)疼。我差點以為自己就要瞎了?！?/br>
    聽到這里，我的心已經(jīng)被揪成了一團，咬死了下唇。那種無法改變一切，只

    能默默承受的無助讓我甚至沒了再聽下去的勇氣。

    我開始思考讓沐婉荷親口敘述如此殘忍的過去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但膿瘡總是要擠出來的，不然即使外面用再好的藥也是于事無補。

    「那他沒有懷疑？」

    「我mama趁我睡著后，用雞腸灌了雞血塞到了……我的……下面，所以就這

    么蒙混過去了?！广逋窈稍秸f聲音越小，到最后幾乎是嗓子眼里擠出來的聲音。

    我驚訝的差點坐起身來，我還是次聽到這種cao作，

    「還能這么做？」

    「是啊，據(jù)說是古時候傳下來的法子，當時的我完全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只能仍人擺布。從那時開始，我對那種事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可沒曾想，只那一次

    ，我就懷上了孩子?！?/br>
    「所以那時候你生下我時才十六歲？」我突然想起舅舅口誤提起的事。

    沐婉荷無奈的哀嘆著，

    「是啊。當時我自己不過還是個孩子，卻已經(jīng)成了一個母親。一開始，我真

    的很害怕，害怕見到任何人，甚至是你。懷孕那些日子，我因為情緒的原因，吃

    的很少，睡眠質(zhì)量也很差。結(jié)果導致不到八個月你就早產(chǎn)了，生下來才2斤多一

    點，皮包骨頭，簡直是九死一生。也虧了你外公想盡辦法才保住你一條命?！?/br>
    沐婉荷慢慢進入了狀態(tài)，說話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緩緩的道出那些心酸的歲月。

    「我自己本身也是營養(yǎng)不良，根本就沒有奶水。說起來，從那時候起我就沒

    怎么盡好母親的責任。雖然我打心眼里恐懼有了孩子這件事。可你卻總喜歡待在

    我的身邊，不知道是不是聞到我身上的味，你外婆只要一把你抱遠，你就會哭鬧

    不休。后來喂了一陣子的羊奶，你才慢慢長成一個漂亮的娃娃樣，可身體還是很

    弱，時常會生病。這輩子，mama是真的欠你的。」

    我也

    有些驚訝，我怎么也想象不到如今身強體壯的我小時候居然是個柔弱不

    堪的病秧子。

    「別這么說，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長的挺好的?！?/br>
    「是啊，也虧了你現(xiàn)在這么出色，不然我不知道要內(nèi)疚多久，說起來，雖然

    你那時候又小又弱，可還是在保護mama?！广逋窈傻恼Z氣越來越溫柔，原本緊繃

    的身體也越發(fā)放松。

    「怎么說？」我順著她的話問道。

    「你一歲多的時候，我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你爸爸帶著我們一起去了小

    鎮(zhèn)。他那時候正當年，而且自打結(jié)婚之后，他就沒機會碰過我。我心里清楚，他

    是在忍著，可我卻始終過不了心里那一關(guān)，一到晚上我都會害怕的發(fā)抖。說來也

    奇怪，每當他想搗鼓點事時，你就會開始大哭大鬧，我就趕緊借機抱著你去隔壁

    睡。你爸爸這些年碰我的次數(shù)真的是屈指可數(shù)，也是難為他了?！?/br>
    「所以我猜，我爸和曼文的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沐婉荷如此冰雪聰

    明，我爸那樣粗線條的人幾乎不可能瞞的住她。

    「是啊，說句心里話，當時知道這件事時，我根本沒有一點悲傷的感覺，反

    而覺得松了口氣。之后把你找了回來，你卻不肯理我的時候才是真的傷心，小時

    候和我那么親近的兒子，居然會那么對我，即使現(xiàn)在想想，心里都覺得難受。你

    不知道，你當時的樣子可真是壞透了。你怎么能對你的mama這么殘忍呀！」

    沐婉荷從來沒有因為這事對我生過氣，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說到了傷心處，

    語氣的埋怨味十足。我甚至有了一種她又想要咬我的預感。可這種埋怨卻讓我覺

    得越發(fā)的親近，將我小心翼翼隱藏于內(nèi)心深處的nongnong愛意猛一下揭了開來。

    我用腦袋頂住她的額頭，帶著一絲歉意說道。

    「對不起，那時候我還太年輕，還不知道該怎么去愛你。」話剛出口，我就

    慌了神，這到位的情緒居然讓我不知不覺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正當我想找話來找補的時候，沐婉荷卻先調(diào)皮的開了口，「又用書里的話來

    哄我，我看過這本，你是把我當作你養(yǎng)的玫瑰花么?！?/br>
    在這漆黑的夜里，溫香軟玉已然入懷，四下安靜的連蟲鳴聲都沒有，我聽著

    自己的心跳擅自踩上油門，迅速的加速起來?；秀敝g，之前所有的克制和忍耐

    全都拋之腦后。

    她是我的玫瑰花，那我是可以吻她的吧。迷離的思緒下，動作僵硬卻無所畏

    懼。沐婉荷灼熱的氣息越來越近，將我旺盛的荷爾蒙點成了怒焰焚天的山火。

    可她此時突如其來的安靜更是讓一切都朝著預想中的情狀發(fā)展下去。

    只差幾個毫米，甚至幾個微米，我就能再次觸碰到那飽滿甜美的香唇。

    可此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沐婉荷整個人立刻就從被子里彈了起來。我心里也咯噔一聲，估摸是沐葉秋

    可能出事了。沐婉荷跳下床飛快的沖下樓去，連一聲招呼都沒來的及打。

    我晃了晃腦袋，把自己從剛剛的迷情中拉扯出來，也趕緊跟了上去。下樓的

    那短暫時間，我卻想了很多。

    如果剛剛不是被人打斷了，我和沐婉荷會怎樣呢，她是會淪陷于和我的唇齒

    相交，還是會憤爾怒扇我一巴掌。

    白風遠，你簡直是在玩火。我狠狠的自責了一句，然后再次把腦中那已經(jīng)松

    了的發(fā)條重新上緊弦。

    進了里屋時，兩個女人已經(jīng)圍著沐葉秋哭成了一團。沐葉秋身前的被子上則

    是一大團烏黑的血跡，空氣里彌漫著中藥和血腥混雜的絕望味道。

    「哥……你怎么樣了，你別離開小婉啊，我求你了……求你了……」

    沐婉荷用自己的衣袖拼命擦拭著沐葉秋唇邊的血跡，可沒等擦完，新的黑血

    又不住的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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