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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寰洗劍敘(楔子)

    2020年5月31日楔子不知名字的某處荒山之上,山溪間的夜風拂動著滿山青翠的竹林,帶起一陣簌簌的細碎落葉聲。

    今晚的風,比起尋常,似乎多了幾分蹊蹺的喧囂與躁動。

    風里,忽地夾雜了幾線傾斜的雨絲。

    一間筑于翠色深處的竹屋,也在這風雨中微微發(fā)瑟起來。

    不知是否是風突然變大了的緣故,那竹屋原本靜靜密閉著的門扉,驟然發(fā)出啪啪的響聲。

    原本緊緊閉著的竹門在不知被細雨輕敲了多少次的開合間,也終于露出一道縫隙。

    縫隙里,一雙比屋外潑灑著的雨絲還要清冷的眸光自那道門隙里閃過,仿佛是被這清冷的目光嚇到了一般,雨突然大了起來。

    隨后,一抹劍光自那竹屋里亮起,但見那一聲聲清脆的大雨砸落在竹林里的響聲中,劍光沖天而起,在這幽深的夜色中卻爆發(fā)宛如白虹貫空般的耀眼劍芒,旋即猝然遠逝。

    而那竹屋,也被那道沖天而起的劍光在不經(jīng)意間沖擊得七零八落,只剩殘骸。

    闌珊夜色,再次籠罩這座空山。

    離此地不出五里外的一處破廟里,一個衣衫襤褸約莫五六歲的少年正抱著自己的身軀躲在墻角下瑟瑟發(fā)抖,斜風裹挾著豆子大小的雨水不時的敲打在他身上,而他,也只能顫抖身軀,咬著那蒼白面色獨自承受著。

    突然,有道驚電自半空而現(xiàn),那如煌然大日般的光芒瞬間照亮整間破廟,直嚇得少年大吃一驚,緊緊地閉上雙眼。

    片刻后,少年始終沒有聽到那隨驚電而來的滾滾雷鳴,他不禁睜開雙眼,隨后,他整個人怔在那里,映入他眼簾的并非他想象中閃電劈過后的一地狼藉,而是一個眉眼如畫的絕世天仙般的少女。

    少女白裙飄飄,俏立于破廟的那破爛的神像前,她手挽一柄即使在這寧靜深邃的黑夜之中依舊散發(fā)著灼灼光輝的湛藍仙劍,劍上刻著玄奧古樸如山河日月般的銳利劍紋,光是眼光余角望上一眼,少年的雙眼都不自覺地留下眼淚來,只是,即使如此,他也舍不得閉上雙眼,因為他怕這只是夢境,畢竟,只有夢里才有可能出現(xiàn)這么美好的事物,他更怕一閉上眼后,眼前這個絕世仙顏的清冷少女就會如仙人般飄然消失。

    于是,他苦苦睜著那雙模糊一片的淚眼,努力地想要記下少女的容顏。

    少女立于破廟之中,絲毫不為周圍的環(huán)境所動容,她只是打量著眼前這個十幾歲左右的少年,眼神幽深如古井,那傾瀉如瀑布般的雨絲一潑灑到她身邊三丈之地,瞬間就被她護身的玄氣所蒸發(fā),化作云霧蒸霞。

    至于那繡鞋底下的骯臟水坑,在她落下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然凍結(jié)成冰。

    終于,她緩緩開口,那天籟般的清泉玉碎聲緩緩流淌在少年的心間,這是少年他所認為的他這一生之中所聽到過的最好聽的聲音,"你可愿拜我為師?"……風雪連天喧囂,不知覺中,已是五載歲月遙遙而過。

    夜幕下的青玄鎮(zhèn),依舊繁華,只是那繁華中卻多了幾分不知名的愁苦。

    鎮(zhèn)里的處處高樓,皆已高懸花燈,那飄飄渺渺的燈火沉浮在風雪中,如煙火筑起了圍城。

    只是,風雪中偶爾飄起的一角不識趣的衣袂卻打破了這份意境,循著那角衣袂望去,一個身負長劍的清秀少年,盤膝坐于高樓屋頂之上,如懸淵之石般平靜閉目,呼嘯而過的風雪雖掀起他的衣袂,卻似吹不透他那單薄的衣裳般,看樣子,他竟感受不到半分寒意。

    忽然,風中隱隱約約地傳來妙齡少女被粗魯打斷的呼救聲。

    身負長劍的清秀少年,原本如出世道人一般于高樓靜靜打坐著的他,忽地睜開了雙眼,沉思片刻后,他那糾結(jié)著的雙眉揚起,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

    那聲嘆息還未散落,少年的身形已然模糊在風雪中。

    一道如被巨獸吞噬在黑暗之中的僻靜小巷,少女捂著胸口,半蹲著小聲抽泣。

    片刻后,她終于回過來神,邊努力拉扯著破碎的衣裳掩飾自己的嬌軀,邊沖少年躬了躬身子邊說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少年搖搖頭,神色平淡,只是問道:"姑娘家在何處?此刻夜已然深了,若是不嫌棄的話,我送你回去吧。"少女抱著身子偷窺著他那清秀淡然的容顏,忽地有些癡了。

    少年見狀,皺眉沉聲問道"姑娘?"那少女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哽咽地說道"道長有所不知,我是剛被家人賣到這鎮(zhèn)上的青樓當做瘦馬養(yǎng)著,剛剛那些無賴,見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就……就打算……"話還未說完,她便又哭了起來。

    少年再次皺眉,半晌后,他無奈地嘆息一聲,問道:"姑娘可有什么親戚或者好友之類的?"少女搖搖頭,楚楚可憐。

    少年忽地想到了什么一樣,伸手去抓她的手腕,那少女吃了一驚,卻還是任由他抓著。

    片刻后,少年點點頭,說道:"雖然我只能測個大概,但是憑借姑娘這天賦,若是愿意的話,我可以帶你上山隨我?guī)煾敢煌薜?。"少女怔住了,隨后不由得驚喜地喊出聲來,"真的嗎?那謝謝道長了。"少年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