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憨小子扶風情竇初開、奔赴男妓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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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你冷靜……孩子……孩子……” 別看舒晴方纖瘦,小哥兒和女孩子不同,受刺激掙扎起來的力道著實讓楚江吃不消。 過了許久,舒晴方才從病魔絮叨中慢慢平復,看見楚江手臂傷處包裹的紗布透出的血跡,急喘著,眼睛瞬間濕透,抱住楚江嚎啕大哭起來。 “夫君……我不要你受傷不要你死……”哭的滿臉是淚水,泣不成聲,死死的抓住楚江胸襟,臉埋入楚江受傷手臂處貼著,就像抱住唯一的救命浮木。 楚江心酸感動之余,有些擔憂自家美人的心理狀況,耐心的抱住美人又親又哄:“哦……好晴兒夫君不死……?。课艺娴臎]事,來……晴兒……我給你買了云片糕兒。” 看著那盒云片糕,舒晴方急促喘息幾聲,放聲大哭。 扶風躲在一旁揪著眉毛,有些內疚,也很感動。 師姆還真是一心愛慕著師父,小傷口都哭成淚人,要是師父有個好歹,師姆怕是要殉情。夫夫間的情愛能到如此地步,也讓人羨慕向往。 就是反應有點太激烈,讓人吃不住。 過一刻鐘,舒晴方使勁兒忍住情緒,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珠,把楚江扶上榻,自己去百寶閣第三層里取出一只匣子,拿了一錠五十兩銀子:“夫君快,快好好休息,扶風,你去請京城東巷住的姚大夫來,他祖上也在太醫(yī)院任職,最善治刀劍兵刃所致的外傷,快去?!?/br> 扶風接了銀子,愣愣的:“師姆……師父他……” 師父他完全能自己治好自己,沒必要去請別的郎中啊。 楚江拉住坐在床沿兒邊的美人:“真的不用,我自己都處理好了,晴兒?!?/br> 舒晴方細長的手指發(fā)抖的按住男人的唇,眼睛紅紅濕濕的格外認真強勢:“不可,夫君,你再醫(yī)術高明,也知道‘醫(yī)不自治’的道理,扶風快些去?!?/br> 楚江又哪里忍心拒絕他的好意,只得等扶風請大夫順帶遞了個眼神示意扶風。 扶風明白楚江的意思。 過一會兒就帶回來姚老大夫。 小老頭在路上已被扶風叮囑過,只捏著胡須道一聲“無礙”,重新給楚江敷藥包扎,開了方子留了家傳金瘡藥走了。 “夫君,剛剛燉好的黃芪紅棗老母雞湯,補血,趁熱喝了?!?/br> 舒晴方用勺子舀著小碗里的湯羹,細細吹涼些,坐在床沿,親手喂給楚江。 楚江失血過多,這會兒倒也沒拒絕,邊喝邊笑著調侃:“你等會兒也喝些,也不知咱們倆是誰有孕,反倒讓你照顧我?!?/br> “自家夫夫間,說什么客套的話呢?快好好喝了?!笔媲绶奖砬楹苣乩淝澹唤z不茍的喂楚江湯。 其實他這會兒覺得剛剛反應過大,有些太不懂事了,讓自家夫君為難內疚。另外,他也察覺不對…… “夫君,這傷勢究竟是誰做的?你不能瞞晴兒?!笔媲绶秸f著眼圈有些泛著嫣紅,胸膛起伏不穩(wěn)。 楚江把他手里的碗結果一飲而盡,擱在一旁,抱住舒晴方:“我其實也不知是誰做的,那些人都蒙面,今兒要不是竇元帥家的大少爺派人保護我和扶風,只怕沒那么容易脫身,我想應該不是太醫(yī)院那些人……” 把自己的想法和猜測一一告知舒晴方,舒晴方緩和一會兒,心沉了下去,慢慢點頭:“我知曉了,夫君,再來一碗?!?/br> “好?!?/br> 夜里,許是喝了太多滋補的湯外加失血過多的原因,楚江沉睡的很快。 舒晴方卻輾轉難眠,坐起身。 皎潔清冷的月光灑射半床,倒映出他孤寒艷絕側影。 靜靜的望著男人蒼白淡泊的俊美臉龐,舒晴方伸出長指為男人掖了掖被子。 心臟絞痛的他捂住。 事已至此,他不能再等時機了,他要先發(fā)制人! 五日后,楚江的刀傷結了厚痂發(fā)癢,明顯有大好的癥狀,連日補血補氣,臉色也不那么蒼白,舒晴方總算松口氣,小臉不再那么清冷端肅。 楚江好了,舒晴方臉上身上卻徒然掉了好些rou,原本養(yǎng)胖了一點,又削瘦下去了。 本來孕前期反應大吃不下,加上楚江受傷,連日來一刺激,舒晴方就更沒有什么胃口了。 可給楚江心疼自責的夠嗆,想給舒晴方做點滋補的湯藥,卻被舒晴方溫柔強勢的訓斥。 “夫君還沒好呢,先養(yǎng)好自己個兒就是對晴兒和孩子最大的照拂了!” 一句話堵得楚江啞口無言,只得繼續(xù)養(yǎng)著。 奢華富麗氣勢磅礴的皇家園林內,皇帝朱桁與嫻貴君等妃嬪賞玩夏荷。 朱桁肩背頗酸,頭風病發(fā)作,不得一會兒先回內苑避風亭廊處休息。遣散了其余的妃子,只留下嫻貴君。 “去給朕傳楚江進來。”朱桁心里有怨氣,對著心腹太監(jiān)抱怨。 “也不知太醫(yī)院那群人是不是吃干飯的,苦的倒胃的藥喝了幾日,藥膏子不知抹了多少,針灸艾灸做了多少遍,你瞧瞧朕的臉色,瞧瞧朕這身上燙得。” 韓棒陰在旁侍候,天熱,他臉上的粉凝成一團,有些可怖,有些滑稽:“我的陛下唉,奴才前兒就提前跟那楚郎中說了,他是一百個愿意伺候陛下的,不過他謹遵陛下的圣意造福百姓比較繁忙,前兒好容易有些空閑他去竇大元帥府參加婚儀還順帶給府里的侍奴看診了呢……” 朱桁沒好氣,不待他說完:“給侍奴看診也不進宮?好啊,前兒朕的九皇主病了,他都派遣個小徒弟來糊弄,別以為朕不知曉!這些個該死的奴才!朕給他們三分顏色,他們倒要七分!看來他們偏偏要朕做不成英主,偏要朕做昏君轄制他們?” 眼看著皇帝因太醫(yī)院診治不順,把這怨氣和怒氣一起撒到了楚江身上,韓棒陰趕快奉上清心茶:“陛下您消消氣,這是楚江的告罪書,實” 嫻貴君輕輕為皇帝打扇,微微笑著靠在朱桁手臂邊,軟語溫存的哄著:“每逢初一十五入宮給陛下請平安脈,每隔三日給我與姜兒復診,也著實辛勞了楚郎中,貓兒狗兒都有想偷懶兒的時候,人又何苦為此告罪?陛下脾氣這么大,唬的天兒都跟著變了似的涼快兒?!?/br> 朱桁面露霽色,攬住身子溫涼的男妃:“是朕不好?!?/br> 又對韓棒yindao:“罷了罷了,拿來給朕瞧瞧?!?/br> 朱桁看罷請罪書,手發(fā)抖,氣的臉色發(fā)黑。 嫻貴君忙為他順著背:“陛下,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他偏過臉,心里忐忑,皺眉,雖然沒有和楚江明著說,但楚江和那小徒弟分明是會武的,難不成是派過去的人把楚江重傷了? 朱桁氣息粗重,把告罪書給嫻貴君,捏著頭,劇痛難忍:“土郎中膽小怕事!” 嫻貴君看了那封告罪書,上頭言辭懇切辭去給皇帝、貴君、九皇主的看脈之職,只求回鄉(xiāng)保命,字跡顫抖,還沾了些許血跡。 “呀!那、那楚先生傷勢如何?怎么會遇到如此心狠手辣的歹人???”嫻貴君愕然之余十分惋惜。 韓棒陰也配合著:“也是他楚江不會做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也只能受著,陛下,要不就放他歸鄉(xiāng)?” 朱桁冷笑連連:“朕是天子,天子席下竟然出了這么些嫉賢妒能的料!如此都容不下!你去,把黃槐的職給朕革了去!黃檜降為普通御醫(yī)!半年不許他來給朕問脈!太醫(yī)院全體罰俸一年!” 韓棒陰口中應“是”,立刻派小太監(jiān)跟著他一起傳旨去了。 嫻貴君給朱桁扇扇子,體貼擔憂:“陛下,可別動怒,動怒傷身,旁的什么人都不要緊,唯有陛下的身子最要緊。” 皇帝握住男妃在胸口的紅酥手,揉了揉,怒火未退,低垂眼看嫻貴君芙蓉般的面龐,不在言語。 隔日,傳召竇元帥入宮,又命韓棒陰派東廠探子去打聽,果然如他所料。 他心里清楚的很,舅父竇氏一族歸來,朝廷里自然有人看不下去。 此事絕非一兩個小太醫(yī)就能有這個膽子,況且刺客已被滅口,定然是后君為首的王氏一族按捺不住,誤以為以為楚郎中是嫻兒的人,加之推論嫻兒和舅父結盟。 皇帝惱怒后君一族的同時,對嫻貴君心生愧疚,還是皇子時,嫻兒就跟著他,也只有嫻兒是一心一意為他,哪怕遭受這般多的委屈,也沒變。 隨后,嫻貴君所出的十皇子朱孝從皇嗣所里挪出,因滿十五歲,封為宜平郡王。而出生剛滿一歲的十二皇子朱臻從后君殿下宮里抱出來,還給嫻貴君撫養(yǎng),破格未成年封為福王。楚江遇刺重傷的短短數(shù)日,各方勢力的抗衡下,嫻貴君的朝霞宮炙手可熱。就連天下兵馬大元帥竇老將軍也派獨子竇青玄送了賀禮。竇老元帥把表兄李將軍家的嫡出小公子下嫁給嫻貴君的兄長伯爺?shù)兆幼銎蕖?/br> 一時間,來探望楚江的人許多,但大都不知曉楚江所居房舍,少數(shù)知曉的,也被舒晴方派人給婉拒回絕了。扶風在小藥堂賣成藥,并不坐堂,只一味的按照楚江的要求,低調蟄伏,入宮去給嫻貴君和九皇主堯姜復診看平安脈的事兒,再一次的落到扶風頭上。 扶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走在金碧輝煌的宮殿長巷,絲毫沒有愜意,反而左顧右盼,欣賞風景。 正值清晨,陽光明媚,朝霞絢爛,嫻貴君所居宮殿寶頂?shù)姆圩狭鹆哒凵涑黾t橙暈藍的光華千丈,勢頭竟然蓋過了適才經(jīng)過的后君殿下的息梧殿。 扶風早已學過規(guī)矩,對著嫻貴君叩拜后,有宮侍給嫻貴君的手腕上覆蓋薄紗。 號脈,觀顏后,道一聲無礙滋養(yǎng)種種,扶風按照規(guī)矩再去給九皇主看診。 “去,給本宮把仙蕙叫來,剛好診脈,順便來瞧瞧他弟弟,定了親日后更沒得閑暇?!眿官F君氣色紅潤,頗有得色,斜靠在貴妃榻上,眼睛笑瞇瞇看著榻里邊睡的香噴噴的小嬰兒。 扶風只好等著。 須臾,一身素白蜀緞銀玉真絲紗裝裹的秀麗少年纖裊而來,步履亭亭緩緩,頭上的銀質碧玉蝴蝶步搖珍珠流蘇都未曾亂晃一下,當真是極具皇家小哥兒的風范。 這九皇主真不愧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國色天香,端麗無雙,比之其母父嫻貴君,更美上三分,何況年僅十三歲,青春年少,還未完全長開呢。 “給姆父請安。”對著嫻貴君萬福一下,徑直過去親昵的挨著嫻貴君溫雅坐下,挽住嫻貴君的手臂。 嫻貴君見他懨懨的,立刻擔心了,挽住手:“我的兒,怎么這般怠懶疲倦?是不是身子又有不適了?前兒阿姆命人給你燉的紅棗雪蛤,可吃了?” 朱堯姜櫻桃嘴抿著,不想說話,下巴貼在嫻貴君肩膀,小孩兒般的和母父撒嬌,只搖搖頭。 突地,朱堯姜看見地下跪著背脊挺直的少年,濃眉闊目,高鼻菱唇,壯實憨厚,但眉宇間自有一股慧詰氣。 想起之前,這少年細心備至的給他上藥,朱堯姜端正坐直,看向扶風的眼神更多了幾分認真和感激。 父子倆說話間,嫻貴君示意扶風給朱堯姜看脈,嘴上倒也客氣:“小郎中,還有勞你為本宮的孩兒細細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后遺癥?!?/br> 扶風不滿,低著頭,冷硬公事公辦的口吻:“小的師父已經(jīng)將九皇主治愈,幾日來,師父在家中養(yǎng)傷,后遺癥也與小的師父無關?!?/br> 嫻貴君被噎了一下子,臉色當即難看,待要發(fā)作,忽而想起楚江受重傷的事情,自己的手也被輕輕按住,看了一眼兒子,恢復了和顏悅色:“無妨,小郎中是楚先生的高徒,本宮自然信得過?!?/br> 扶風見嫻貴君退讓客氣,更加印證了心里所想。 “扶風公子請起來看脈,來人,賜坐?!币宦暰d糯清潤的吩咐,令人如春風秋雨拂面。 朱堯姜恬淡隨和,被侍奴挽起袖子露出纖細的手腕。 貼身宮侍衛(wèi)扶風搬來繡墩兒,扶風還是頭回坐著看脈,有些傻傻的被安排坐下,看到那白瓷般的皓腕時,竟然愣了一下子。 待紅粉色的紗絹帕子擋住皓腕,仍舊能透出純白的顏色。 扶風心臟狂跳,他不知怎么了,突然緊張起來,還莫名其妙的口水增多,號脈也只能摸到那滑膩如羊脂的手感,手指都像是按不住脈搏似的滑來溜去。 明明是涼爽的宮室,他腦門卻滲出汗來,大顆大顆,沿著臉頰流。扶風覺得太窘迫,趕快用袖口胡亂擦了,凝神定氣,專注在把脈上。 朱堯姜本就在細細觀察扶風,見狀,悄悄給宮侍遞了個眼色。 那宮侍立刻奉上布帕:“小郎中請用?!?/br> 扶風趕快拿著擦了汗。 忽然,里側酣睡的十二皇子嗷嗷大哭起來,嫻貴君立刻抱起來哄了哄:“你們都在這里伺候著皇主,本宮喂福王?!?/br> “是?!?/br> 待嫻貴君抱著十二皇子去后殿,朱堯姜輕輕開口。 “我名喚堯姜,封號是父皇所賜的仙蕙,小郎中可有字號?” 聽朱堯姜這般問,兩個人挨著的也近,扶風只覺得朱堯姜身上的體香和呼出的蘭香把他都給迷暈了。 “小的不曾出師,師父不曾給字號?!?/br> 朱堯姜微笑,語氣有些稚音說出的話卻很是成熟穩(wěn)重:“不久,你也會和你的師父一樣,成大器,你們都是好大夫?!?/br> 頓了頓,朱堯姜回頭看嫻貴君沒回來,轉頭俯身,眼瞳極認真:“你們都是好大夫,好人,以后,不要再來了,此是非之地不久留?!?/br> 扶風挺感激的,感覺到他的好意和隱晦的提醒:“我與師父草民兩個,身不由己,還是多謝皇主提點。” 奇了怪了,他之前伺候朱堯姜,怎么沒感覺朱堯姜這么善良美麗? 朱堯姜苦笑,他也不能直接向著外人,背叛自己的阿姆,嫻貴君與他,十皇兄,十二皇弟,他們父子三人已經(jīng)是烈火烹油,自身難保,不得不做出一些事情。 但,楚江和扶風他們師徒,是救了自己和阿姆的恩人??! 扶風給朱堯姜開了藥后,帶著嫻貴君殷殷切切的問候和禮物出宮。 到了民居小院,扶風一陣風般的跑進前堂屋,把禮物扔給碧桃、紅葉。自己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對著在堂屋坐著邊和舒晴方下棋邊泡腳的楚江興高采烈的嚷嚷。 “師父!師父!太醫(yī)院正院判黃槐被撤職入了大獄!他弟弟黃檜也貶為普通御醫(yī)了!還有嫻貴君生的十二皇子也封為福王了!” 楚江淡定的很:“哦?!?/br> “徒弟不知啊,師父,您怎么一點都不吃驚?” 一旁的舒晴方雖說是和楚江下棋,但眼神時刻盯著楚江的腳看?!尽芈湎乱蛔?,柔聲問:“夫君,要不要加些熱水?” “不用,現(xiàn)在還熱乎。” 扶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師父,師姆,你們都……” 舒晴方冷冷斂合濃密絨絨的長長卷睫,石榴籽兒rou般的紅唇抿著,帶著一股子輕蔑和了然:“夫君,你遇刺一事,上面那位一定知曉?!?/br> “那是一定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況還在皇城的地界兒,嫻貴君如今美貌再復,寵冠后宮,九皇主也要和平西王世子聯(lián)姻,一個愛妃,一個愛子,枕頭風吹著,小棉襖披著,這么久了也沒見皇帝處置后君和太子,能動太醫(yī),能封王,也是我受傷的事兒被吹風吹了過去?!?/br> 扶風明白他們夫夫說的話了,湊到楚江身邊兒:“可是師父,我瞧著,未必是他們姆子吹的,其實九皇主今天還好心提醒咱們不要去宮里呢?!?/br> 楚江冷笑:“你個傻小子,不是未必,我遇刺就是嫻貴君他們指使,犧牲我一個,能讓后君和太子的勢力削弱,還能扮演苦主,對誰罪有益呢?” 只有嫻貴君…… 扶風皺眉,心里對朱堯姜也不喜了:“師父,這你怎么還挺高興的?” 這不明擺著被嫻貴君恩將仇報了嗎?難道師父和嫻貴君都暗中商量好了? 楚江專注的看著棋盤,心里哀嘆又輸給自家美人了:“我當然高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瞧瞧這會兒,雖然不痛快,但我省了多少事兒?!?/br> 他就是要利用嫻貴君,利用韓棒陰,他才能全身而退。 舒晴方起身,走至楚江身邊,挨著坐下,沉靜低頭,忽而抬起,似欲言又止,但還是沒說什么,只給楚江倒了一盞牛乳茶:“夫君?!?/br> 楚江接了茶,一飲而盡:“皇帝對黃氏兄弟已經(jīng)起疑,他們倆離死不遠了,只要他們倆一死,我的事兒就了了。” 扶風從沒見過報仇報的這么云淡風輕的,他跟隨楚江學醫(yī)多年,還是沒看透楚江。 “那師父,咱們現(xiàn)在的事兒……” “當然還沒了,接下來就要韓棒陰公公出面了?!?/br> 扶風終于明白了,露出憨笑,十分佩服他家?guī)煾福骸胺凑詈蠖疾桓稍蹅兗野雮€銅板的關系,師父定然全都籌劃好了!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好給韓棒陰做手術的物拾?!?/br> 楚江點頭,伸手握住舒晴方細膩的手腕把玩一番,兩只大手把小手包?。骸皬闹凶鏖y,借力打力。” 扶風不欲再做礙眼的,把楚江的洗腳水端了出去。 舒晴方輕輕靠在楚江肩頭,濃密的長睫擋住眼里的所有情緒:“夫君之智,晴方自愧弗如?!?/br> “我哪算什么智,盡力而為,如果不能保全自己,茍且偷生就偷生吧,這仇恨我也不親手報了,并非貪生怕死,你和孩子比什么都要緊。你剛剛似有話要對我說,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楚江手圈著美人的腰身。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能為了仇恨豁出全部,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活著才有希望,才有機會。 “夫君,我們互通互惠,一起借力打力,好不好?”舒晴方抬起睫羽,烏黑的瞳仁幽深忽明忽暗。 “好啊,我就等你這句話了?!背洱X一笑。 舒晴方貼上楚江的耳邊,悄聲說幾句話。 楚江挑眉:“只如此?沒有旁的?” 舒晴方玉般的嫩長手指整理楚江的后頸領口,眼珠裹著一層厚厚的水波,順勢勾住楚江的頸子,溫柔道:“只如此,沒有旁的,怕累著晴兒的楚郎?!?/br> 楚江啄吻一口美人翹起的紅唇:“好。” 忽而挑眉,楚江又吻了一下美人雪白的腮:“好人兒,你頭前應我的事呢?” 舒晴方臉燙,想楚江也的確在家中憋悶許久,眼珠更水潤化開柔波:“待夫君痊愈,晴兒帶夫君去?!?/br> 這廂楚江只覺殺師之仇已經(jīng)報了一多半,一心只惦記著舒晴方那頭。 畢竟他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曉。 誰料,沒等到舒晴方帶他去‘藕花深處’,何狐貍那廝倒是提著好些東西來探望。 進門倒不客氣,挨著楚江坐在羅漢榻邊:“來來來,可憐的楚兄,我特意帶了好些紅棗、桂圓、阿膠全都是補血的好物!嘖嘖嘖?!?/br> 楚江不自在,他早好了,又不是坐月子,吃什么阿膠,起身去另一側坐:“多謝何兄,你都出去接正君吧?!卑鸭t葉等傭人摒退。 舒晴方去藥堂辦事,他才敢放何九郎進門,這何九郎趕快說正事啊。 何九郎一臉的嘲笑不屑:“你個妻奴!沒出息??!堂堂神醫(yī)比大理寺府尹還懼內?!?/br> 看楚江真的急了,何九郎不再逗他,神神秘秘道:“你知道,那天要殺你的人是誰派來的嗎?” 楚江看著他:“誰?” 何九郎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狹長的眼睛挑起:“不錯不錯。” “我告訴你,是兩撥人?!?/br> 楚江擰眉,其中一波他知道是嫻貴君,另一波又是誰? 何九郎笑瞇了眼:“一波是陪王伴駕現(xiàn)在炙手可熱的,另一波暫時未查出來,有些線索,我建議你去問問你家小夫郎?!?/br> “他怎么會知道?” “嘖,其中一人咬破的毒丸是十年前修河堤時發(fā)掘的毒蟻提煉成的,那毒蟻現(xiàn)在在工部還有存檔和標本?!?/br> 楚江疑惑的重復:“工部?工部的人沒必要害我?!?/br> 工部,工部與他這郎中八竿子打不著啊……工部。 何九郎陰陽怪氣的嗑瓜子:“再想想,工部尚書周家,他們家的老二差點給你家美人當了乘龍贅婿?!?/br> 周瑯。 楚江知曉了,臉色不好看,但冷靜后,又想周瑯現(xiàn)在每個月都需要自己的解藥,而且受制于舒晴方,要是自己死了,周瑯也活不了,誰會這么二? 何九郎似笑非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對了哦,你那小夫郎開的雅妓館名聲越來越大,詩詞歌舞樂器床技乃是五絕,穿的,跳的,唱的,當真是世所罕見,可以稱為最新穎的雅妓館了,我也算小哥兒和男子葷素不忌,就從沒見過穿的那么大膽的雅妓,前兒我那便宜夫婿去看了,真真是不錯,就是貴了點,還非得持貴賓名牌不得進,走了?!?/br> 何九滿意的看著楚江面色越來越冰冷,抬腳便走。 “等等?!?/br> 何九郎駐足,卡巴卡巴眼,嬉笑著回來:“怎么,舍不得爺?” 楚江冷著臉:“藕花深處在什么地方?” 他一定要知道地點所在,舒晴方故意不告訴他,幾日還早出晚歸,怕是已經(jīng)提前行動了,舒晴方會有危險!他不能再放任晴兒自由了! 這下輪到何九郎失聲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你哈哈哈……你太好笑了……你真是那小美人的夫君嗎?哈哈哈哈……” 楚江心里煩躁,“咚”地把茶盞重重擱到桌臺上,怒道:“你非要廢話連篇嗎?!” “咔嚓——”薄胎玉瓷的蓋碗瞬間破裂成三半。 何九郎笑聲戛然而止,聳肩,嘴角冷意,瞇著眼格外狡黠:“看你可憐,告訴你,城郊三十里亭外繼續(xù)走,繞過香雪海作坊,紅檀山莊前邊兒……” 得知地點,楚江立刻起身,撿了搭在架子上的外衫大步往外走。 “哐當——”幾乎是奪門而出,剛好開門撞上了在門口偷聽的扶風。 扶風摔了個屁股蹲兒,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嘿嘿……嘿嘿嘿師父???要出門兒,徒兒給您備馬哈?” 楚江黑著臉點頭。 拿上馬鞭,焦急跨馬鞍,楚江調轉馬頭,冷冰冰的勒令:“扶風你去藥堂看看,回來哪兒也不許去,在家看門兒,等著我?!?/br> “師父您傷剛剛好,讓我跟——”扶風拉住韁繩,不放楚江走,很是擔心他師父這怒氣恒生的再出事,傷口再裂開,但楚江根本不聽他的,夾馬肚子,摔鞭子,飛馳而去。 “咴兒……咴兒……” 何九郎靠在門邊,輕佻的對著楚江騎馬離去的瀟灑背影吹著口哨:“看來我并非一點機會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