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玉樓受用的靠在池壁邊，鄙夷的俯瞥紅杏。

    自甘下賤，若不是能用的上他，此人斷斷不配留在舒晴方身邊。

    為什么他如此在意舒晴方呢？

    明明是個殘廢的小哥兒，金玉樓晃了晃腦袋，眼前低垂為他koujiao吹簫的美人從他胯間抬頭，嘴角沾著白濁，恍惚間變成了心里頭一直惦記的明亮剔透的大眸子，那般的干凈美麗、舉世無雙。

    不不，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待把舒晴方收入房中，過了興致，還是一樣。

    金玉樓討厭著，喜歡著這種失控的感覺。

    “爺～”紅杏扭著腰，捂著嘴，像是被欺負(fù)狠了似的嚶啼。

    金玉樓厭煩：“哭個屁？滾！”

    紅杏被他呵斥，萬分后悔，從池水里爬出來，快速穿上衣服被管事帶走了。

    心腹下屬：“世子爺，可要……”

    “給他銀錢，時刻跟他通消息，讓他務(wù)必小心，不要被舒晴方和那姓楚的發(fā)現(xiàn)了，若是發(fā)現(xiàn)，也得讓他給本世子閉嘴?！苯鹩駱情]眼沉悶的道。

    此言是要棄車保帥，絕不能透露半點(diǎn)金玉樓監(jiān)視他們表兄弟，一旦被發(fā)覺，變成死人也不能開口的意思。

    “是，屬下記住了。”

    一輛不起眼兒的木板馬車停在集市口，紅杏裹著厚厚的披風(fēng)，喜滋滋的抱著一袋碎銀子，下了車，那趕車的老頭瞇著綠豆眼兒，：“紅杏小哥兒下來吧？別辜負(fù)了上頭人的看重。”

    紅杏傲氣矜持的一撩裙擺，款款下車：“自然了，有勞秦伯。”

    待那老頭終于走了，紅杏又恢復(fù)成了原來穩(wěn)重賢惠的模樣，只是眼里精光狡狡，掂量著懷里的碎銀，加快腳步繞路去最遠(yuǎn)的錢莊。

    沉甸甸的，足有一二百兩銀子，日后每傳遞一次話兒肯定更多。

    紅杏飄飄然，哪怕不被收房，日后也能自己銷了娼籍，從公子哪兒把身契贖回來，積攢足夠的嫁妝，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進(jìn)世子爺?shù)姆俊?/br>
    待來日生下一男半哥兒，比那世子妃也不差什么，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存好了銀錢，紅杏留下些，去小鋪?zhàn)淤I了些胭脂水粉，發(fā)簪珠花也不能少，可惜不能買好的，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

    自在堂。

    一進(jìn)門，碧桃就扯住了紅杏。

    “紅杏哥哥你可算回來了！怎么買個果子，卻去了這么久？可讓我與公子好生擔(dān)心?！?/br>
    “路上逛了逛，想給公子添點(diǎn)東西，耽擱了些時候，買到了上好的針線，小繡花繃子，公子您瞧瞧?！奔t杏把籃子里的五色蠶絲線和毫針繡花繃子給舒晴方瞧。

    舒晴方鼻息涌入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溫郁的望著紅杏。

    紅杏被他瞧著，感覺像是被穿透了所有心思，背后手心隱隱出汗，笑了笑：“公子不是最喜歡繡荷包了嗎？奴兒想著日后用的上，小小巧巧的，不沉手?！?/br>
    公子叫你去買紫萘、山梨，你怎地買回來這么多的山楂和冬棗？？”碧桃撿了幾個，笑：“但紅紅的，肯定脆甜好吃，公子，奴這就給你洗幾個，剩下的曬干做棗茶也是極好的?！?/br>
    舒晴方“嗯”了一聲，不再看著紅杏：“紅杏去把東西放好，日后莫要亂走，人生地不熟的，遇到歹人，我和碧桃如何搭救你呢？”

    “是，奴知錯了?！奔t杏低眉順眼的跪下。

    舒晴方輕聲：“說過很多次，不必動不動就跪，我們?nèi)吮揪褪窍嘁罏槊挠H人?！?/br>
    紅杏心虛，面上露了一點(diǎn)怯。

    他不是沒有心，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小孤葉山。

    入冬下了三場雪，雖不至大雪封山，可天寒地凍，路都被薄雪覆蓋，著實折磨人。

    楚江穿著厚厚的棉鞋，背著一背簍的東西，艱難行走。

    “師父，您在丹田內(nèi)運(yùn)氣，就不會太冷了?！狈鲲L(fēng)倒是敏捷輕快，像個小猴子似的上躥下跳，還爬到樹上，用刀磕下來松樹瘤子。

    松樹瘤子是能入藥的好東西，能治體疾。

    半天過去了，山路越爬越陡，楚江和扶風(fēng)互相拉拽攙扶，撐著攀山鋤，爬到了半山腰。

    “我們得去背陰面兒，那里我曾經(jīng)觀察過，肯定是山崖，也有河水，懸崖壁定然有名貴的草藥。不過你我爬上山頂就得一天的功夫，等會兒你注意看看有沒有平坦的地兒，咱們休息休息。”

    扶風(fēng)戴著厚厚的兔皮手套，身上也穿的鼓囊囊的，神采飛揚(yáng)：“師父，徒兒不用休息，身上暖烘烘的，都出汗了，師父覺得怎么樣？要不要現(xiàn)在坐下來休息片刻？喝點(diǎn)水？”

    楚江有些羨慕他的童子功，背著厚重的水囊食物也能健步如飛。

    天色漸漸暗，山林里不好點(diǎn)火，二人就著醬菜和熱水，啃了兩個硬饅頭，一鼓作氣攀上頂峰。

    夜里更冷了，眼睫毛都凍上了小冰珠，脖頸出的汗也結(jié)凍了。

    趁著月色，扶風(fēng)朝下一看，那深淵足足千丈高，寬闊的大河河面碎冰一塊塊有的解凍有的凍上的十分嚴(yán)實，夜色下看，放光銀白：“師父，咱們兩個人都下去就太危險了，還是徒兒下去吧，九轉(zhuǎn)還魂草的樣子，您不是給徒兒做了畫影圖形嗎？我照著它找便是了，您在上面看著繩索?！?/br>
    楚江對此不同意：“不可，你在上頭，我下去，你沒采過藥，經(jīng)驗不足?！?/br>
    扶風(fēng)尋思：“師父，不如我們還是一起，腰上系著繩子，互相照應(yīng)？別看我年紀(jì)小，我會走路就被靜松師父教習(xí)武功，攀爬對我來說不是難事。”

    見他堅持，楚江也就同意了。

    二人在山頂選擇一顆最粗壯根實的松樹，足有三人合抱才能抱住，把繩子牢牢死死的系在上面，另一端系在腰上，然后下落。

    夜里攀爬的速度可以說是蝸牛般一點(diǎn)點(diǎn)下滑，冰天雪地也沒法在外面睡覺，干脆動起來，早找到早完事。

    白雪的反光下，天色也不算太暗。

    “九轉(zhuǎn)還魂草有三種顏色，赤紅色最佳，藤黃再次，深綠為末等，只找赤色和藤黃色就好，那草很長很長，形狀如最細(xì)的蒼繩野蔥，長的足有幾十米，一定要找仔細(xì)了?！背舫龅墓獍姿?，凍得眼珠子發(fā)疼，說話都覺得舌頭冷。

    扶風(fēng)點(diǎn)頭，忽然眼睛一亮，趴著巖石：“嗯！我好像看到了，師父，那邊就有！”

    順著他手指向的一方，楚江果然看到了藤黃色的細(xì)草，謹(jǐn)小慎微的挪過去，瞇眼一看，頓覺失望：“不是，枯草藤蔓而已。”

    首次失敗不打緊，再三再四，再五再六。

    扶風(fēng)難免氣餒，找到一處落腳點(diǎn)，背轉(zhuǎn)坐著休息。

    “坐一會兒可以，坐久了，你那屁股就拿不下去了。”楚江笑著提醒他。

    “師父，您對舒先生是真好?！?/br>
    “你想多了，草藥遲早都得來采摘，我為的是我自己的生計?！?/br>
    “嘿嘿……您就悶著吧?！?/br>
    扶風(fēng)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休息觀察的時間較多，而楚江則是徹夜不眠，直找到了天光大亮。

    望著絕美的朝陽，師徒兩周身被溫暖的光芒籠罩，那股逼人的寒氣，終于漸漸退散，僵硬的身體也有了力氣，啃了兩個饅頭繼續(xù)找。

    白日里又下了小雪花，日頭光線燦燦，白雪皚皚的一片晃得人眼花。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扶風(fēng)在楚江的指點(diǎn)下挖到了好些沙參、土參等草藥，而楚江還真在懸崖半腰處發(fā)現(xiàn)了一株碩大的雪參。

    崖子的夾縫里，一株九花葉片聚于云端，長長的冒出來。

    這個架空古代世界，雪參開的花兒和普通人參不同，頂頭兒小果兒是紫色的，紫盈盈的仿若瑪瑙珠兒，葉片則是淺淺的接近白色的灰綠色。

    “快，扶風(fēng)，你幫我拉住繩子，我要蕩過去！”楚江欣喜萬分的回頭對扶風(fēng)喊。

    “師父，那就是雪參吧？真是漂亮?。　?/br>
    楚江好笑：“快幫我拉一下繩子，我要跳過去！”

    “不行啊，師父！太遠(yuǎn)了??！”

    楚江咬牙，把繩子在手腕上纏了幾圈兒，往深淵下瞥了一眼，只覺得小腿肚子發(fā)軟發(fā)酸，腦袋發(fā)暈：“沒事兒！”

    扶風(fēng)干脆用牙咬住了繩索，他二人是綁在不同段兒的不同松樹干上，努力穩(wěn)固自己，再另拋出一只鐵爪繩。

    楚江一把接住，把那鐵爪扎進(jìn)了巖石縫隙里，腳上一蹬。

    晃悠著，整個人飛躍出去。

    接著蕩力，楚江松開一只手去夠那雪參花株下方的藤蔓，可惜繩索不夠長，再蕩也過不去。

    “嘩啦……”腳下山石松塌，稀稀落落的掉碎土凍雪。

    扶風(fēng)眼睜睜的看著楚江解開了腰上的繩子，接著不要命的跳過去足足五六米的距離。

    “咔嚓——”四肢攀抓著雪參邊上的一塊凹凸不平域，熬了一天一夜，楚江的體力消耗到臨界點(diǎn)，手一松，人整個失衡眼看著就要摔下去。

    “師父?。?！”

    撕心裂肺的大喊。

    自在堂，楚江已經(jīng)和扶風(fēng)采藥離開三日了。

    走之前，特意在院子門口，匾額下方立了一個牌子，但仍然有三兩的不識字的貧寒農(nóng)夫、老者、幼童前來買成藥。

    “公子，那些個成藥都是明碼標(biāo)價的，先生不在，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不如就叫奴兒賣了給他們，家中也好有進(jìn)項啊？”紅杏提議。

    他也經(jīng)常灑掃自在堂，那正廳的斗柜柜臺里，滿登登的都是一瓶瓶、一罐罐、一沓一沓的藥劑、丹丸、膏藥，直接拿來用就行了。

    舒晴方懨懨的，眼睛執(zhí)拗的看著窗子，窗子此時開著，他能直接看到大門。

    每日都是如此，始終沒有等到歸家的人，舒晴方緩緩搖頭：“不可，不許動楚大哥的東西，那些藥物，隨便動了損了藥性，出了人命，你可擔(dān)待起責(zé)任？”

    紅杏噤聲，立刻鳥悄沒動靜了。

    碧桃噘嘴：“公子說的不錯，可咱們現(xiàn)在就像被拘禁在家里似的?！?/br>
    舒晴方蹙眉，眉眼間說不清的煩躁。

    從前在舒府的時候，有姆姆們管教，小侍奴們雖然嬌生慣養(yǎng)，但也都乖覺本分。如今自己身殘，好不好都要小心三分，他的這兩個小奴卻總是得隴望蜀，計算太多，雖然也幫了許多忙，只怕日后給楚大哥增添煩擾，必須好好管教。

    “你若是覺得家中煩悶，清掃或是做針線，都隨你，出去玩兒也隨你，只是若你回不來，我也不去找你，我如今身殘，無法兼顧你?！笔媲绶嚼淅涞?。

    碧桃吐了吐舌頭，討好的抱住舒晴方：“公子不要?dú)鈫帷珒翰桓??！?/br>
    不就是個殘花敗柳的落魄罪臣家的小哥兒嗎？還以為自己是金尊玉貴的嫡少爺呢？也不知世子爺究竟看上了他什么……紅杏心里漸漸有了怨懟，低著頭，轉(zhuǎn)轉(zhuǎn)眼珠，溫聲：“公子心情煩悶，今兒早上太陽好，不如奴兒推您去曬曬太陽？楚先生不是說了嗎？曬太陽對您的身體好。”

    “嗯?！笔媲绶近c(diǎn)頭。

    “公子，您是不是擔(dān)心先生的安危？”紅杏蹲下給舒晴方掖了掖腿上的厚毯子。

    舒晴方垂眸，顫聲：“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br>
    “不如……去求一求世子爺？奴兒聽碧桃說那位世子爺受恩與公子、楚先生，必定會——”紅杏悄悄道。

    可惜他話沒說完，舒晴方皺眉立刻打斷：“你怎么總是提此？”

    紅杏最近太奇怪了，舒晴方七竅玲瓏心，怎么會察覺不出這小哥兒總是旁敲側(cè)擊的讓自己去和鎮(zhèn)北王世子爺央求。

    唬的紅杏身子一頓，低頭又楚楚憂傷的抬頭，伸手給舒晴方攏了攏暖袖：“公子，您想過日后嗎？跟著楚先生，現(xiàn)在這樣，到底不是個長久之計?！?/br>
    舒晴方：“……”

    看著舒晴方變了臉色，紅杏倒也乖覺狡猾，立刻哀怨的道：“哪怕為了日后在孤葉鎮(zhèn)有個照應(yīng)，有他做庇護(hù)，先生和公子不是能過的安穩(wěn)些？奴一心只為了公子著想啊。”

    “勞你多心為我，前兒不是說烹棗茶？你去做了，烹一碗給我?！笔媲绶介]上眼，打發(fā)走了紅杏。

    “是。”紅杏后退三步，去了廚房。

    碧桃抱著被褥出來：“公子，今兒日頭好，奴想曬曬被褥，先生和扶風(fēng)小兄弟的要不要一起曬了？”

    舒晴方睜開眼：“嗯，把先生的衣服再找找，需要洗補(bǔ)的，切不可馬虎?！?/br>
    碧桃甜笑：“奴什么時候馬虎過了？待會兒奴再給先生、扶風(fēng)他們把衣裳熨燙一下，公子就在一旁翹著，可好？”

    舒晴方總算露出一點(diǎn)笑意：“甚好。”

    “咚、咚、咚……”大門響起敲動聲。

    “請問楚先生、舒公子在家嗎？”

    “咚、咚咚咚……”

    鍥而不舍的敲了幾回，碧桃緊張了：“公子，咱們還是回屋里吧？剛剛都有人砸門了?！?/br>
    “你叫紅杏打發(fā)他們走，不許開門?！笔媲绶蕉?。

    楚江積蓄的財物和昂貴藥物都在舒晴方這里存著大半兒，舒晴方不得不謹(jǐn)慎。

    紅杏來到大門口：“誰呀？我家先生出門了，公子今日身體不舒服，等先生回來了，您再來吧？”

    來者咳嗽了幾聲：“我家小王爺順道來訪，小哥兒開門吧，今日天寒，無主人也想討要一杯熱茶暖暖身?！?/br>
    紅杏立刻開門，看到那披著墨狐裘衣的英俊貴氣的男人，心花怒放：“貴客臨門，招待不周，還請進(jìn)來?！?/br>
    舒晴方被碧桃伺候著，正想躺一躺休息，聽見門口說話聲，接著多人腳步聲，眼神都變得凌厲起來：“碧桃！”

    碧桃早就透著窗子悄悄望著呢：“公子，不好了，還是那個世子??！紅杏哥哥也不好拒絕的！但說了公子您病著，您就裝病吧？”

    舒晴方厭惡的擰眉，越發(fā)覺得金玉樓煩人。

    那金玉樓在外室被招待著喝了一碗甜暖暖的生姜蜜棗茶，抹嘴道：“知道你家公子面子大，身份高，本世子爺也得罪不起，今兒來得巧，本世子爺帶著家中府醫(yī)去給家?guī)熣埰桨裁}，順道想起你家公子的身體也不好，今兒就讓本世子王府里的老郎中給他瞧瞧，你去通報一聲吧?！?/br>
    紅杏喜笑顏開：“是?！?/br>
    暖紗櫥里的舒晴方背對著紅杏和碧桃，賭氣：“我不看，打發(fā)他走?！?/br>
    碧桃其實也覺得是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公子，要不要……”

    紅杏出去回復(fù)，那金玉樓也來了怒氣，騰地站起：“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今兒瞧不瞧，也得瞧！”

    “賈太醫(yī)！你給我進(jìn)來！”

    老郎中在外頭候著，凍得鼻涕老長，聽見金玉樓吩咐，立馬得了特赦似的跪地磕頭再進(jìn)去，屁顛屁顛的：“奴才來了……世子爺奴才進(jìn)來了……”

    一陣旋風(fēng)般的，舒晴方躺在床上知覺背后一陣?yán)滹L(fēng)涌入，轉(zhuǎn)身對上了金玉樓。

    驚恐的瞪大眼睛：“你要做什么？！”

    金玉樓見他臉色憔悴，瘦的沒他巴掌大，氣勢洶洶瞬間滅了一多半兒：“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我剛好順路經(jīng)過，我家府醫(yī)給你看看診，不比你那楚大哥差，他可是皇帝都看重的老郎中！金陵醫(yī)藥世家出身！”

    “我不喜見生人，金世子爺，多謝您的好意，我如今手上傷著，不能被人看脈。”

    金玉樓冷哼：“懸絲診脈，總該行了吧？”

    賈太醫(yī)立刻準(zhǔn)備好東西，討好伏低做小的交給碧桃：“煩勞哥兒給您家主子手腕一又四分之一處系上此絲線，老朽絕不會碰到公子一星半點(diǎn)兒?！?/br>
    舒晴方心煩意亂，此刻他一顆心全懸在了楚江身上，懶懶的懨懨的，沒力氣和金玉樓牽扯，隨那老郎中診了。

    那老郎中懸絲診脈了半晌，臉色一會兒一個變。

    金玉樓在一旁不耐煩：“怎么診了這么久？”

    “還請世子爺借一步說話?！?/br>
    到了舒晴方住處的外間兒，碧桃和紅杏休息的地方。

    金玉樓盯著賈太醫(yī)，賈太醫(yī)小心翼翼的道：“那公子身子根底兒壞了，內(nèi)臟氣調(diào)枯竭，血里，骨里都有病，生殖腔內(nèi)宮近乎病衰，日后都不能生育了。這些雖然難治，但并非無藥可醫(yī)，他的心病才是最大的問題。”

    “他的心??？”

    “郁郁惶惶，幽思嗔癡，纏綿入肺腑，竟然有些……咳咳，相思病的癥狀?！辟Z太醫(yī)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金玉樓的表情。

    給他嚇得夠嗆，世子爺竟然露出了詭異得意的笑。

    金玉樓揉著自己的下巴，勾唇：“有趣～裝的冷若冰霜，實則內(nèi)里是一團(tuán)火焰，如此思慕著本世子?！?/br>
    賈太醫(yī)眨巴眨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