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憐憫的渣男
丁偉語塞,好半天才說:春巖,你會后悔的。 我笑笑:我從來不后悔。 丁偉摔門而去。 149、瑞雪兆豐年。 呼——呼——”,狂風呼嘯,大樹在狂風中搖晃,一條條樹枝就像一條條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松樹蒼翠地站在白皚皚的雪地里,隨著凜冽的西北風,搖晃著身子,發(fā)出尖厲刺耳的呼嘯,像是有意在蔑視冬天。大地都穿上了雪白的大衣,那純白色的雪,覆蓋在大地上、樹上、屋頂和田野上,遠遠望去,一望無際。就像這個世界頓時老了幾歲,頭發(fā)花白。 臘月二十六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掃雪,云推用架子車拉著雪,鐵牛在廚房里做飯。 李嬸來了,她進了院子就喊:鐵牛在不? 我沒有理財李嬸,我恨這個給鐵牛說媒的人。 鐵牛從從廚房里走出來:他李嬸,我在。 李嬸說:鐵牛,那個王寡婦問你,這么長時間了,你咋沒有給給個話? 鐵??纯次?,支吾著:我…… 李嬸說:你咋了?看上王寡婦的人多了,我給王寡婦說你人好,老實,人家才愿意的。你還不愿意? 鐵牛說:我……愿意…但是…… 李嬸說:你愿意就好,是這,我這幾天就給王寡婦說一聲,叫她過來過年。你們也不用cao辦那些擺酒席的事了,你們兩個縫幾個新被子就行。 我再也忍不住,喊了一聲:不行。 李嬸愣住了:春巖,咋了?啥不行。 我說:鐵牛叔不能娶那個王寡婦。 李嬸問:為啥? 我說:不為啥,就是不能娶。 李嬸說:春巖,你看你們家,三個老爺們,沒個人洗洗刷刷的,我看著怪可憐的,就給你鐵牛叔說一個老婆。再說了,你鐵牛叔把你養(yǎng)大了,不容易。你媽走了,你總不能叫你鐵牛叔一個人過吧。 我問:一個人過咋了?老了老了找一個老婆,不叫人笑掉大牙? 一直沒有吭聲的云浩說:李嬸,我爸結(jié)婚我愿意,我不想叫我爸孤苦伶仃的,看著恓惶。 我瞪著云浩:不行,那個王寡婦來了之后,生老病死咋辦? 云浩的目光很堅定:我負責。我爸為了這個家當牛做馬容易嗎?他娶個老婆咋了? 我候著:我說不行就不行。 云浩問:你憑啥說不行? 我一時間無語。 鐵牛說:云浩,少說點,你哥不叫我娶,我看這個事就算了。 云浩說:爸,你馬上五十了,你說你還能活幾年?我跟我哥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你有個腦熱的誰來管你。 李嬸說:云浩說得對,鐵牛。你為了春巖做的夠多了,你老了也要為自己想想。 鐵牛望著我,目光中帶著祈求。 云浩叫了一聲:爸…… 鐵牛說:他李嬸,你先回去,我明個兒給你話。 李嬸答應(yīng)著,離開了。 鐵??纯次遥捍簬r,我感覺你李嬸說的那個王寡婦不錯。 我說:不錯咋了? 云浩說:爸你的事你自己定,你給我哥說啥? 我瞪著云浩:這個家里沒你說話的份。 云浩問:我咋了?憑啥不叫我說話? 我質(zhì)問:你有啥資格說?你在這個家里做啥了?誰養(yǎng)著你? 云浩笑了:哥,你感覺我你有資格說這個話?是我爸把你養(yǎng)大,是我爸供你上學,是我爸給你娶媳婦。 我哆嗦著,一個巴掌打在了云浩的臉上:你爸欠我媽跟我們家的。 鐵牛撲上來,用身子護著云浩:春巖,別打了。 云浩的眼睛里閃動著淚光:我爸欠你們家啥了?如果說我爸欠你們家債,他早都還完了。你是不是又想趕我們走,你只要說一聲,我們立馬走。我云浩就是要飯,也要把我爸養(yǎng)著。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愣住了,我忽然感覺到我很孤單。是的,母親走了,我跟云浩之間唯一的紐帶沒有了,我們現(xiàn)在只是同母異父的兄弟。而云浩,還要鐵牛,有自己的親生父親。不管在任何時候,他們都是最親的人。 我一個人慢慢地走出院子,鐵牛跑上來拉我,我甩開了他。鐵牛是我最愛的人,但是我最愛的人要背叛我。他知道我的愛,但是他不接受。他喜歡女人,他是直男。既然蒼天不給我們在一起的機會,為啥要叫我跟鐵牛相逢,叫我跟鐵牛有了難忘的兩次? 150、外面,雪依舊紛紛揚揚的下著。 柳絮一般的雪,蘆花一般的雪,輕煙一般的雪,流轉(zhuǎn),追逐,來時纖塵不染,落時點塵不驚。一朵朵六角小花,玲瓏剔透,無一重樣。粉雕玉琢,可是,哪一位藝術(shù)家能設(shè)計出如此精巧的紋路?哪一位雕刻著能雕出如此細致的工藝品 與其說是大自然的杰作,我寧愿相信是天宮里某位仙子的眼淚! 我心里默默念叨著:有些時候,正是為了愛才悄悄躲開。躲開的是身影,躲不開的卻是那份默默的情懷。 下了村子里的那道坡,走上土梁,我看見了朝陽家的院子。朝陽正在院子里打掃積雪。我走過去。 朝陽看見我,說:你咋來了? 我說:沒事,心煩想轉(zhuǎn)轉(zhuǎn)。 朝陽說:他們都去西安過年了,走,進屋子里坐坐。 我點點頭,跟朝陽進了屋子。 朝陽屋子里的火爐燒得很旺,他倒了一杯水給我:喝點水。 我拿著水杯,看著朝陽:朝陽哥,我想跟你聊聊。 朝陽在我對面坐下來:春巖說吧。 我想了想,不知道咋開口。 朝陽問:是你跟鐵牛叔的事? 我一愣:你都知道了? 朝陽點點頭:我碰見李嬸了,李嬸說去你們家給鐵牛叔說媒,你不愿意叫鐵牛叔結(jié)婚? 我點點頭。 朝陽問:為啥? 我沒有吭聲,我不知道咋樣告訴朝陽,我喜歡鐵牛叔,喜歡了十幾年。 朝陽問:是不是怕鐵牛叔結(jié)婚了,那個女人成為你的累贅? 我點點頭。 朝陽問:那我問你,當初鐵牛叔跟嬸子結(jié)婚的時候,有沒有嫌棄你是累贅?這些年,你欠鐵牛叔的人情,花鐵牛叔的錢你能算清楚? 我支吾著:我…… 朝陽說:春巖,人呀,不能光看自己,在很多時候,替別人想想。要得公道,打個顛倒。你想想,如果你是鐵牛叔,你會不會做到鐵牛叔那樣?你會不會結(jié)婚? 我說:我不太喜歡女人,我不想結(jié)婚。 朝陽說:不結(jié)婚不現(xiàn)實。同志再好,也不能給你一個家,也不能陪你走過風雨,能不能陪你到老。春巖,別傻了,結(jié)婚吧。 我說:朝陽哥,我……我不想結(jié)婚,我也不想叫鐵牛叔結(jié)婚。 朝陽的目光像一把刺刀一樣,刺穿了我的內(nèi)心深處:你喜歡鐵牛叔? 我點點頭。 朝陽說:你要是真的喜歡鐵牛叔,你就想著鐵牛叔幸福,想著鐵牛叔結(jié)婚。不管從人倫道德,還是別的方面來說,你不能對鐵牛叔有哪方面的想法,更不能表現(xiàn)出來。鐵牛叔是你養(yǎng)父,也就是你爸,他更是你的恩人,你知道嗎? 我沉默著,我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往事再一次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朝陽拍拍我的肩膀:春巖,我看過一句話,放手是愛。 我問:朝陽哥,你愛過我嗎? 朝陽說:愛過,那是過去。我喜歡以前那個單純的你,我不喜歡現(xiàn)在這個自私自利,有些狂妄自大的你。不管你咋樣做,我都是你哥,你親哥。 我問:你還會跟我…… 朝陽搖搖頭:不會了,有些東西,碎了就碎了,不能再重新粘好了。 我問:那你有新男人了? 朝陽說:沒有,今輩子可能也不會有了。 我問:你現(xiàn)在不是同志了。 朝陽說:做一次同志,一輩子都是同志。這輩子還是會喜歡男人。但是我不想放縱自己,我會克制自己不去找男人。 我無語,望著窗外的漫天飛舞的雪花…… 151、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 我剛進門,鐵牛就迎出來。 鐵牛說:春巖,你去哪里了?等著你吃飯。 我笑了笑:沒事,我去朝陽哥哪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鐵牛說:快進屋,我把飯做好了??斐渣c熱乎飯。 我走進了西窯,云浩正在里面收拾桌子,看見我,云浩說:哥,吃飯。 云浩的一聲哥把我叫的心里暖暖的。 吃完飯,我說:鐵牛叔,我想跟你拉拉話。 鐵牛一愣:跟我?行呀,在這里說。 我說:鐵牛叔,我想晚上跟你睡在東窯,說最后一次話。 鐵牛猶豫著:我…… 我說:這是最后一次,鐵牛叔。 鐵牛咬著嘴唇,沒有吭氣。 云浩說:爸,我哥叫你,你就去吧。我晚上一個人睡,我想看書。 云浩是可愛的,他不知道我跟鐵牛之間的故事。 鐵牛叔說:行,云浩,你晚上看一會兒書就睡吧。 云浩點點頭。 我跟鐵牛叔走進東窯,東窯的炕暖暖的。 我脫了衣服鉆進被窩,鐵牛叔也猶豫一下,鉆了進去。 抱著鐵牛,我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久違的屬于男人的味道。 我說:鐵牛叔,你感覺那個王寡婦合適,你們就結(jié)婚吧。 鐵牛愣住了:你愿意? 我笑了笑:我愿意。 我的心頭很酸,有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背過身子,擦干眼淚。 鐵牛叔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春巖,我都不知道說啥了。 我說:鐵牛叔,我明天要走,過年不在家過了。 鐵牛問:是不是嫌棄我結(jié)婚了?我可以不結(jié)婚。 我說:不是,鎮(zhèn)政府過年需要值班的,我要值班。 鐵牛說:那我給你拿點饃,拿點rou。 我點點頭。 我跟鐵牛都沉默著,聽著窗外的雪刷刷的下著。 我悄悄地伸出手,去摸鐵牛的-,鐵牛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有阻止我。我揭開被子,脫掉了鐵牛的-,鐵牛的-在一堆密密麻麻的-下,圓圓的很粗。 我有一種卑微的感覺,加上不斷沖進他鼻子中的濃郁的男性氣息,調(diào)動著我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讓我變得異樣饑渴。 我的嘴貼了上去,我真的感到像是進了仙境,不停的狁吸著。鐵牛的-越來越硬了,變的更大更粗了,這時我感到一雙大手正摸著我的頭往下按,我聽到了低沉的呻吟聲,我抬起頭,看到鐵牛正愛憐的看著我。 我倆一句話也沒說,過了很長時間,鐵牛壓了過來,我倆堅硬的-碰到了。我突然一翻身,把鐵牛壓在下面,猛的坐向他的直直聳立的-。鐵牛雙手扶著我的腰,我感到了充實,漸漸的疼痛消失了,更多是欲望,我開始上下移動,鐵牛也配合著。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鐵牛抱住我,把我放倒在床上,他壓向我加快了抽動。我感到了下身的-,更感到鐵牛的-更膨脹了。 在鐵牛的猛戳之下,我后面還發(fā)出“撲哧—撲哧”的水響。這些yin聲讓鐵牛更加的興奮,他扶著我的腰,不知疲倦的抽插。我無力的躺著,只覺得全身被他頂?shù)那昂蟛煌5穆杽?,兩只-也跟著前后的搖,一甩一甩的扯的好難受。 鐵牛鐵硬的-邊沿刮著我腸道壁上的嫩rou,每一次他抽出-就帶著后面一起向外翻開,還帶出我流出的-液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已經(jīng)被鐵牛插的半死不活。鐵牛的-終于忍不住了,他像野獸一樣的狠狠戳了最後幾十下,用手緊緊抓住我的腰,從他的馬眼里猛地噴出一股股guntang的-。我只覺得好像是有開水淋進了自己的后面里,我最后扭動了幾下腰,我的-上有股白漿又如泉水般射出,我也射了…… 我緊緊別的抱住鐵牛,我知道我是最后一次擁有這個男人,我也是最后一次跟他有肌膚之親,很苦熬,鐵牛叔就不屬于我了,他屬于一個叫做王寡婦的女人。 我的心也正漂向苦澀的海!淚,墜落了。心,破碎了??轁淖涛?,融入悲傷,無人能體會!黑暗中,獨自在窗前徘徊,仰望蒼穹。夜空里,漫天的雪花一閃一閃,宛如一盞悠悠的燈!燈,滅了。只留下一屢輕煙在無盡的憂愁中緩緩上升,變成一個個渺茫的夢!夢墜落了!留住的,只有那份包含的凄美。 152、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來了,走出院子的時候,一種難言的傷感涌上我的心頭。這個小小的院子,帶給我多少開心,對少快樂,現(xiàn)在,它留給我的只有記憶了。它曾經(jīng)那么溫暖,因為這里有我最愛的人,現(xiàn)在,這里那么冷清,因為我最愛的人…… 走在山間的小道上,冷風呼呼的刮著,我清醒了許多。我站在一個崖畔邊,大聲呼喊著:啊……他為啥不愛我,為啥?這是為啥? 回答我的只有寂靜。 我來到鎮(zhèn)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太陽出來了,照在雪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我如同一個僵尸一樣行走著,沒有目標,沒有思維,只是機械性的行走。 路過一家小吃攤的時候,有人叫我:張-。 我回頭,是月月。 我沒有理她,繼續(xù)向前走,月月追上來。 月月問:張-,你辦年貨? 我說:我都沒家了,辦啥年貨? 月月一臉不解的看著我:你沒家了? 我點點頭:我沒家了,啥都沒了。 月月說:我也沒家,我回家后我爸就在罵我,叫我去死。 我望著月月,她的臉凍得通紅。 我問:你跟我結(jié)婚嗎? 月月愣住了。 我說:我有一個兒子,你愿意跟我結(jié)婚嗎? 月月拼命地點著頭:我愿意。 我拉著月月的手:走,跟我回鎮(zhèn)政府,跟我過年。我們兩個沒人要的人成個家,過年。 月月笑了,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月月笑的很美,很純潔,像雪花…… …… 后來聽說,臘月二十八,鐵牛結(jié)婚了。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瘋狂的日著月月,在日月月的時候,我的眼前閃現(xiàn)的時鐵牛的裸體、朝陽的裸體、白沙峰的裸體、還有丁偉的裸體……他們的裸體像一幅幅年畫一樣,五顏六色的,很美。 終于,我射了,射完之后,我趴在月月的身上哭了。 月月望著我,一臉的不解。 月月不會明白我的心情,月月不會明白一個同志心碎的感覺,月月永遠不會明白。 …… 我跟月月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我跟月月結(jié)婚后,幾乎不回家,鐵牛經(jīng)常來看我們,還給我們帶一些吃的。 鐵牛告訴我,他跟那個王寡婦過得很幸福,我笑了,我的心揪的好疼。 2006年的8月,云浩接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 2006年12月,月月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人生如戲,我就是戲中那個最丑的小丑。我用自己的淚水換取了別人的開心,我麻木了,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才會哭。 我不想叫任何人看見我的淚水,我也不想叫任何人同情我。 因為我不值得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