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鐵牛問:玉紅,過年的東西我都買好了,你想吃啥?我給你做。 周玉紅看看鐵牛,笑了:我啥也不想吃。 鐵牛說:你現(xiàn)在懷著娃,多吃點,對娃好。 周玉紅沒有說話,轉(zhuǎn)過身,解開自己幾個扣子,又把自己的衣服撕了一個大口子,把自己的頭發(fā)解開。披頭散發(fā)的,像個女鬼。 鐵牛向后退著,吃驚的問:玉紅,你這是干啥? 周玉紅一個巴掌打在了鐵牛的臉上:你個老不要臉的,我大著肚子,你還想糟蹋我,你還是人嗎? 鐵牛的嘴唇顫抖著,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周玉紅跑出廚房,跑出院子,在門口大聲喊著:大家都來看呀,大家都來 評評理啊。 很快,從各個院子里不斷地有人出來,包圍了周玉紅。 一個嬸子問:玉紅,大過年的咋了? 周玉紅抹著眼淚:我今天剛跟春巖回家,我想去去廚房給鐵牛叔、云浩做點吃的,沒想到鐵牛叔就跟進來,撕扯我的衣服,我大聲叫著。要不是春巖來了,他還… 又有一個嬸子說:不會吧,玉紅,你鐵牛叔看著不像那樣子的人。 立馬有人附和:就是,鐵牛在咱們村十幾年了,沒見過他干啥丟人的事。 周玉紅干嚎著:我一個新媳婦,能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你們看看我的衣服,就是叫他撕扯爛的。我媽不在了,他想女人想瘋了,他不是人,是牲口……春巖,你說句話,你死人啊?你不管我我現(xiàn)在就去死,叫肚子里面的娃跟著我一起死。 所有人都看著我,他們想從我的嘴巴里得到答案。 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 剛才的一切我是看見的,但是我不能說。我并不愛周玉紅,甚至她的死活跟我都沒關(guān)系,但是她拿著我們的孩子當(dāng)籌碼,我不等不有所顧忌。 有人問:春巖,玉紅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看看周玉紅,周玉紅正在掐自己的肚子,我仰天長嘆,點點頭。 人群里頓時炸了鍋,人們開始罵起來。 有人說:這個鐵牛真的不是人,咋能打自己兒媳婦的主意? 有人說:就是想女人想瘋了也不能拔灰吧? 也有人說:玉紅可憐的,要是真的叫鐵牛糟蹋了,這個娃就保不住了。 …… 云浩從人群里擠進來:周玉紅,我爸啥時候動你了?你說? 周玉紅抹著眼淚:云浩,鐵牛叔剛才……你問你哥。 云浩說:我誰也不問,我爸就不是那樣子的人。我爸要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子,在我們走了之后,他早都另外娶了。村里好多人給他說老婆,他都不愿意。我爸怕我跟我哥受后媽的氣。 鐵牛從院子里走出來:云浩,別說了。 云浩說:爸,別人給你扣屎盆子我咋能看著不說。 鐵牛說:云浩,你能說清。 云浩氣的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周玉紅哭喊著:我在這個家里沒辦法活了,我跟你離婚,張春巖,我做你的老婆,我不想當(dāng)他鐵牛的小老婆。我走,我現(xiàn)在就回娘家。 云浩喊著:你走,你現(xiàn)在就走。你不跟我哥離婚,你就不是周玉紅。 鐵牛撲過來,一個耳光打在了云浩的臉上:閉嘴,云浩,你咋能叫你哥跟你嫂子離婚。 云浩哭了:爸…… 鐵牛說:玉紅,你的心思我明白,我走,我跟云浩走。 周玉紅抹著眼淚,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127、西北風(fēng)呼呼的刮著,雪花 西北風(fēng)中進行著最后的舞蹈,一聲嘆息,跌落在地上,層層堆積,把大地鋪蓋的一片慘白。 我跟周玉紅站在西窯里面,看著鐵牛收拾東西。 當(dāng)鐵牛拿起一個破舊的鋁壺的時候,周玉紅撲過去,一把奪下來:這個不能拿,我給你說了,你帶走你的衣服就行。 鐵牛叔的臉上寫滿悲憤,他看看周玉紅:玉紅,現(xiàn)在是臘月二十六了,能不能叫我在家里過個年? 周玉紅說:你想過年?好,你在家里過年,我跟春巖離婚。 鐵牛說:那我走可以,能不能叫云浩留下來過個年,娃現(xiàn)在跟我出去,也沒地方去。 云浩狠狠地盯著周玉紅:爸,我不在家里過,你去哪,我跟著你去哪。我們就是凍死,也凍死在一起。 周玉紅笑了:說的好,趕緊收拾東西滾。 我說:玉紅,你這樣子不怕村里人說閑話? 周玉紅瞪著我:說啥閑話?他們說閑話也是說他鐵牛老不正經(jīng)的拔灰。 鐵牛把自己的衣服包著,拿了一個包袱,踉蹌著跟云浩出了門。外面,風(fēng)雪更大了。鐵牛跟云浩在風(fēng)雪中哆嗦著,像兩顆枯草。西北風(fēng)吹起了鐵牛頭上的白發(fā),那白發(fā)很刺眼。 走到院門口,鐵牛站住了,他望著院子里的一切,淚水奔涌而出。 我知道鐵牛心里的難受,我也知道他對這個院子的感情。十幾年了,這個院子里有他太多的不舍。 我說:鐵牛叔,我…… 鐵牛抹抹眼淚:春巖,沒事,好好跟玉紅過日子。 我點點頭。 鐵牛哆嗦著,從棉襖里面拿出一個麒麟送子的長命鎖:春巖,這是我給我孫子準(zhǔn)備的長命鎖,本來想等娃滿月那天給娃,現(xiàn)在給你,你到時候給娃戴上。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鐵牛,大聲哭起來。 鐵牛推開我:春巖,回去吧,外面冷。 我問:鐵牛叔,你現(xiàn)在跟云浩去哪里? 鐵牛說:我打算跟云浩去南廟。 我說:我送送你。 鐵牛沒說話,我們?nèi)齻€一路走著,出了村子。 在村口,碰見了朝陽。 朝陽問:鐵牛叔,你這是…… 云浩說:我們叫周玉紅干出來了,去南廟。 朝陽瞪著我,我不敢看朝陽,扭過頭。 朝陽說:鐵牛叔,我媽跟我,我媳婦要去西安,跟我爸在西安過年。過了十五才回來,你不行先住在我們家里。 鐵牛說:這… 朝陽拿過鐵牛的包袱:鐵牛叔,這么大的風(fēng)雪,你啥也別說了。過了十五,我把我大伯以前的那個院子給你收拾一下,你跟云浩先住著。我大伯在外地,估計不回來了,他家的院子一直荒著,鑰匙在我們家。 鐵牛直直的跪下去:朝陽…… 朝陽拉起鐵牛:鐵牛叔,你這是干啥?快起來。 云浩說:爸,你別難受,等我長大了,我給你在咱們村蓋最好的房子。 朝陽扶著鐵牛走了,云浩跟在后面。我本來想追上去,安頓一下,但是我看見了朝陽眼睛里的冷漠和嘲諷,我只能站在那里,任憑北風(fēng)捶打。 我的身上很冷,我的心更冷。 128、很快,2004年春節(jié)過去了,我又回到了陳家溝。 我回到陳家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丁偉。 我去的時候,丁偉正在小飯店的門口,袖著手,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曬太陽。初春的太陽,沒有夏季的炙熱,它像一個溫柔的姑娘,用多情的溫暖的手撫摸著大地。照在身上,暖意十足。 我叫了一聲:丁偉哥,過年好。 丁偉張開微閉的雙眼,看見我,笑了:是張-呀,過年好。來屋子里坐。 我跟丁偉走進了小飯店,丁偉給我倒了茶水。 我問:飯店的生意咋樣? 丁偉嘆息著:啥生意也沒有。剛過完年,大伙兒肚子里都有油水,誰還來我這里吃飯。 我問:嫂子干啥去了? 丁偉說:去西安打工了。這個小飯店養(yǎng)不住人呀。 我笑了:嫂子走了娃咋辦? 丁偉說:娃在我爸媽那里。 我一陣的竊喜,因為我有機會了。 我站起來:我先去村里看看,晚上找你喝酒。 丁偉說:去吧,晚上早點來。 我離開了丁偉的小飯店,走到了陳家溝村。此時,陳家溝村里的年味還沒完全散去,家家戶戶門口的門框上,鮮紅的對聯(lián),還有門頭的紅燈籠還在。幾個孩子穿著新衣服,在哪里玩著屬于他們的游戲。 我正要進大隊部,一個女人跑過來,拉住我:你是鎮(zhèn)上的干部吧? 我點點頭:是的,咋了? 女人一臉的驚慌:我們家月月被人糟蹋了。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呀。 我一愣:這種事找我沒用,你們?nèi)ィ謭蟀赴伞?/br> 女人抹了一下眼淚:月月他爹不叫去-局,說這種事傳出去丟人。我也不識字,也不知道咋去告狀。 我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我想了想說:要不我跟你去你們家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情況。 女人抹著眼淚,點點頭。 跟著女人,走到了村東頭的一戶人家。那家很窮,有三孔窯洞。窯洞上有木質(zhì)的窗戶,窗戶上是白色的紙糊著,白紙上是紅色的窗花。 剛走進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拉著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從窯洞里走出來:你現(xiàn)在就去死,你死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不見你我心不煩。 女孩子摸著眼淚,抽泣著。 女人跑上去:他爸,你這是把閨女往死路上逼呀。 男人看看我,嘆息著:你把鎮(zhèn)上的干部叫來干啥?還害怕別人不知道?你不嫌丟人? 我說:這種事不算啥丟人的,可以報案。 男人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報案了,人就丟大了,月月以后咋嫁人?她是破鞋誰要?女娃的名聲重要呀。 我有些無語。在山區(qū)里,這樣子的事情很多,很多女孩子遭到強jian之后,往往選擇的是沉默,怕名聲不好。 我問:不報案你打算咋辦? 男人望望月月:叫這個賠錢的貨去死,死了干凈。 我說:都啥社會了,你還這么封建的。這種事不算啥。 男人吃驚的看著我:一個黃花閨女叫人禍害了,不算啥?誰要?她咋嫁人。 我說:愛他的男人不會在乎那個?,F(xiàn)在的社會,誰還管是不是黃花閨女。你再不要說啥丟人不丟人的了,再逼她去死,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叫你坐牢。 男人愣住了。 月月望著我,滿臉的感激。 129、正月十六的晚上,按照我們這里的風(fēng)俗,家家戶戶要“跳火”。 跳火就是家家戶戶的門前用玉米桿燒起一堆大火,然后人們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上跳過。據(jù)說這樣子可以把過去的不順全部少掉。 陳家溝的跳火從傍晚時分就開始了。家家戶戶的門前火光沖天,大人抱著小孩子跳火,老人被攙扶著跳火,小伙子大姑娘敏捷地跳過。到處是歡聲笑語。 我在大隊部吃完飯,加入了跳火的行列。跟著陳家溝的人們一起在火堆間跳躍。不知道是哪個頑皮的孩子在柴火堆里扔了一個鞭炮,等我剛跳過去,便聽見砰的一聲,霎那間火星四射,我急忙躲開。由于慣性,我的身子向前傾,撞在了一個人的懷里。借著月光,我看見是今天中午我見到的那個女孩月月。 我笑了笑:是你呀。 月月有些羞怯的看看我:張-也來跳火? 我說:是呀。一個人無聊,來玩玩。 我抖落了身上的灰塵,往前走,打算找另外的火堆繼續(xù)跳。沒想到月月跟了上來,我有些詫異。 我問:月月,你找我有事? 月月說:沒啥事。 我看看月月:要不你跟我去大隊部? 月月點點頭。 在大隊部,我給月月倒了一杯水,月月靠著桌子站著,喝著水。 我問:中午你媽說你被人糟蹋了,是強jian?還是? 月月低下頭:不是,是我自愿的。 我一愣:你處對象了? 月月點點頭:嗯,是縣城的一個老板,我在他的飯店打工,他跟我好上了。他有老婆娃,他老婆不離婚,他就沒辦法娶我。 我問:你咋能找一個有老婆的男人? 月月說:我不想在山區(qū)一輩子,農(nóng)村人被人瞧不起,我想去大城市,當(dāng)城里人。 月月停了停又說:這次老板來我們家,跟我在窯洞里,被我爸發(fā)現(xiàn)了,把他趕走了,把我打了一頓。 我沒有說話,這是多少人的農(nóng)村女孩子的心聲呀。因為這愿望,多少女孩子被玩弄,成為別人口中的“美食”。 月月說:張-,你認(rèn)識的人多,你能不能給我找一個對象,只要是城里的,多大歲數(shù)的都行。 我徹底無語了。 我望著月月。月月有著一張白皙的瓜子臉,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櫻桃口,苗條的身材,兩條烏黑的大辮子。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外衣,一條藍(lán)色的牛仔褲。 月月望著我,目光中全是急切:張-,行不? 我說:好吧,我給你留意一下。 大隊部的門被推開了,丁偉走了進來,看見我跟月月在一起,丁偉的臉色有些不對。月月看見丁偉進來,離開了。 丁偉問:你咋跟她在一起? 我說:她找我有點事。 丁偉說:這個女娃你可別招惹,破鞋。她在縣城打工,跟人家老板睡了。現(xiàn)在村里人那個不知道,都沒人理她。丟人顯眼,我要是有這樣子的閨女,早都掐死了。 我笑了:這也沒啥。 丁偉問:你看上她了? 我說:沒有,咋可能。 丁偉說:我想也是,你是國家干部,咋能要一個破鞋。算了,不說她了,晦氣。你中午說去我哪里喝酒,我把菜都弄好了,現(xiàn)在走吧。 我心里一陣子的激動,我預(yù)感著這個元宵節(jié)將是我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130、坐在丁偉的小飯店里,我跟丁偉盤腿坐在飯店的土炕上。 我跟丁偉吃著陜北大燴菜,丁偉還弄了羊rou。我們邊吃,邊喝著酒。酒是用細(xì)瓷碗倒的,幾碗包谷酒下肚,我的全身熱起來。 我看著丁偉問:你說人為啥活著? 丁偉喝了一口酒:男人白天累死累活的,為了晚上能日一次女人。女人白天看娃娃,做飯,晚上就是為了挨球,受豁(舒服)一次。 我笑了:看你說的,好像就是為了那點事。 丁偉說:可不是?你們文化人不跟我們農(nóng)村人一樣?你不日你老婆? 我說:那個事不能說。 丁偉笑了,笑的很帥氣,我看見了他滿口的白牙:問你一個事,你知道四硬思香四軟是啥不? 我搖頭:不知道。 丁偉抹抹嘴邊的油:四大軟是:姑娘的腰棉花包,水晶柿子豬尿泡。 我問:四香是啥? 丁偉說: 四香:頭茬子苜蓿二淋子醋,姑娘的舌頭臘汁的rou。 我笑了:你說四硬是啥? 丁偉說:墻上的磚、門上的栓、夜里的錘子(-)電線桿。 我伸手去摸丁偉的褲襠:我看你的錘子硬了沒有? 丁偉躲開了我的手:硬了也沒有用,你嫂子不在。 我說:沒有嫂子,你還不活了?你可以找別人。 丁偉說:找誰?村里的我不要,叫人罵先人。 我說:那你找我,我當(dāng)你老婆。 丁偉用手指著我的鼻子:你?哈哈哈,你是男人,跟我一樣,找你干啥?你喝多了? 我有些臉紅,不知道在說什么。 丁偉收拾了桌子,跟我躺在了土炕上。 丁偉脫了衣服很快就進入夢鄉(xiāng)了,我卻遲遲不能入睡。背靠著背睡的這個男人讓我心沸騰了,聽著他鼾聲我知道他完全睡著了,我轉(zhuǎn)過身抱著他,心里顫抖著。 我把左手搭在丁偉的小腹上,他小腹上的毛摸起來很舒服,手指順著往下滑,滑到-褲腰邊上,我猶豫了,萬一再網(wǎng)下滑驚醒了他,他會怎樣?會是怎樣的尷尬? 我猶豫很久還是沒有再摸進丁偉的-里面,我又想出一個法子,就是用左腳搭在丁偉的-處,幾分鐘的時間就感受到被我左腳壓著地-在膨脹,越漲越大。 這是我是在耐不住了,把腳松下來把手伸進去直接握住,然后就是停頓幾十秒甚至連故意都不敢,看看發(fā)現(xiàn)沒有,確認(rèn)一切還是安全的,我才仔細(xì)用手摸丁偉的-,從頭摸到根部,我的媽呀!整個-太粗太長了,沒想到真沒想到,馬眼還流出水了。 突然丁偉好像醒了,他挪開我的手轉(zhuǎn)身背著繼續(xù)睡,我知道他已經(jīng)是迷迷糊糊的了,聽見他再次鼾聲,我再次用手伸進去,摸啊摸,我自己的-已經(jīng)隔著-頂在丁偉的屁股上了,真讓人要命。 我全身慢慢的往下挪,知道我的頭和丁偉的-的位置平行,當(dāng)然我的腿只能縮成一團,我輕輕把他的-從大腿-邊上拽了出來。 這時一根暴露的-展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用電筒的光打量著這根夢寐以求的-,當(dāng)時也不知道從那里來的膽量,我一口含住丁偉的-。丁偉似乎醒了發(fā)現(xiàn)了,只感覺兩只大手拽著我的睡衣一把從被窩里扯了出來,然后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說了一聲:別吃了,很臟。 我的臉在黑夜里頓時羞澀guntang無比,不知道明天怎么面對他,又從耳邊傳來他的呼嚕聲。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離開了丁偉的飯店。接下來的好多天里,我不敢去找丁偉,也不好意思去見。 131、二月二。龍?zhí)ь^。 我們這里流傳著這樣子的順口溜:二月二,龍?zhí)ь^,大家小戶使耕牛。二月二,龍?zhí)ь^,吃炒豆,理新頭。 二月二那天,陳家溝的村民們家家戶戶炒豆子,據(jù)說炒了豆子,今天就不生跳蚤。新媳婦在這天要回到婆家,給公公婆婆掃炕,曬被褥。吃完炒豆子,大家不管多忙,都要去鎮(zhèn)長把自己的頭發(fā)理了。我知道這一天周玉紅比較忙,我早上吃完飯,早早的去了理發(fā)店。 周玉紅挺著大肚子,在理發(fā)店忙活著??匆娢遥形医o客人洗頭。 我們忙完,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周玉紅做了飯,我們兩個在小桌子前吃著。 周玉紅說:春巖,我想跟你說個事。 我喝著稀飯,說:啥事?你說吧。 周玉紅說:春巖,你看我現(xiàn)在肚子越來越大了。這個理發(fā)也累人。我想在咱們家多養(yǎng)一些豬。我打聽了,這些年,養(yǎng)豬也掙錢。 我一愣:養(yǎng)豬?你行不?那活可累人了。 周玉紅撇撇嘴:我才不干。叫鐵牛給咱們養(yǎng)豬。 我遲疑的問:你說叫鐵牛叔給咱們喂豬? 周玉紅說:是呀,他不干誰干? 我說:咱們把鐵牛叔都趕出去了,咋叫他喂豬? 周玉紅說:這有啥?好歹你也是他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吧,但是也算是過了十幾年,不能沒有感情吧。你給他說,他肯定同意。 我說:我不說,要說你去說。 周玉紅把筷子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你不去也得去??窗涯隳艿?。 我張張嘴,想罵周玉紅幾句,但是我看到她隆起來的大肚子的時候,我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周玉紅沉思一下:好吧,看你個軟蛋,我跟你一起去。 我點點頭。 第二天早上,我跟周玉紅回到了村里。當(dāng)我們來到那個破舊的小院子的時候,鐵牛正拿著東西準(zhǔn)備出門,看見我們,鐵牛愣住了。 周玉紅滿臉笑容的迎上去:鐵牛叔,你這是干啥去呀? 鐵牛說:村里的東升叫我去給他們家蓋房子。 周玉紅說:鐵牛叔,你看你,咋老想著給別人家干活。這春巖好歹是你兒子,你看我們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你也不管。 鐵??纯次遥捍簬r,你們咋了? 我說:鐵牛叔。玉紅想開一個養(yǎng)豬場,沒人幫忙。想叫你去幫個忙。 鐵牛遲疑著:這…… 我說:鐵牛叔,你放心,我們給你工資。 周玉紅瞪了我一眼:給啥工資?鐵牛叔能要咱們的錢? 鐵牛說:玉紅呀,我干活沒啥?但是這云浩還在上學(xué),我怕… 周玉紅說:鐵牛叔,沒錢就不干了對吧?你咋心眼這么毒的,你就顧著你親兒子,春巖你就不管了?你一碗水能不能端平? 鐵牛叔嘴唇哆嗦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周玉紅說:這個事情就這么定了。你過幾天就回來給我們喂豬。春巖,走。 我站著沒動。 周玉紅拉了我一下,我只好跟著她離開。在跟著周玉紅離開的時候,我看見鐵牛叔蹲下去,頭埋在了兩腿之間。 132、我們的養(yǎng)豬場開起來了。 養(yǎng)豬場就在我們的家的院子里。我在銀行貸了五萬元貸款,全部投資進去了。因為我要在陳家溝下鄉(xiāng),養(yǎng)豬喂豬的事情交給了鐵牛叔。 早上,鐵牛叔早早的來了,他來了之后,開始給豬拌飼料,喂豬。喂完豬,他又開始清理糞便。一股股惡臭熏得我反胃,只想吐。但是我不想走,因為鐵牛叔再給我們無償勞動。 我走過去,說:鐵牛叔,我來幫你。 鐵牛叔說:你從小到大,沒干過這個活,我來吧。 我說:鐵牛叔,我…… 鐵牛說:沒啥,只要你跟玉紅過的好,我也高興。不管你把我當(dāng)啥,我把你當(dāng)兒子。自己兒子日子好了,當(dāng)老子也有面子。 我說:鐵牛叔,你放心,玉紅說不給你工錢,沒事,云浩上學(xué)的費用我給他。 鐵牛說:你哪里有錢?你還有貸款。我給人家干活還攢了點錢,能供春巖。 我不知道再說什么了,內(nèi)心涌動著愧疚。 鐵牛叔說:你別在這里站著了,快去上班吧。 我點點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