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別讓老子看見你的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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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連這聲音也沒辨認出來。只覺身旁幾人面面相覷,隨即領頭的開了口,倒是客客氣氣:“這個……江大少爺,我們管教下人,擾了您清靜了?!?/br> 此時天色已晚,我從腫眼中望去,見一道淡淡金色身影,傲然立在人群之前。他一身江家嫡系血脈,天資又高得驚人,在家時便已筑基,一進青霄門便引起極大轟動,連擇徒最嚴的流云長老白無霜,也對他青眼有加。雖同為候選,地位卻已卓然不同。他辟谷已久,平日只與幾個家世相近的內門弟子來往,平日等閑難得見他一面,不知今日如何在這里撞上。 只聽他哼笑了一聲,顯然已經很不耐煩:“你們怎么管教無所謂,打死我也不管。這東西雖是我江家出來的,也算不得什么沾親帶故。你要當他爺爺,也當不到我頭上。不過嘛……” 他嘴角輕輕一勾,淡金色的長袖倏然向兩旁拂開,剎那間狂風大作,滿院三四十人,皆被掀翻在地。 他這才在滿地枯葉飄零中,撣了撣袖口,輕描淡寫道:“……江家終究還是要住人的,畜生想進來,門都沒有?!?/br> 又向我厭惡地瞥了一眼,道:“還愣著干什么,沒看見我袖子上沾了灰嗎?” 我嚇了一跳,忙諾諾地爬起來,卻見他雙手一甩,走進了房門。 我一時不知所措,在他敞開門口侍立許久,回望身后許多如芒目光,終于鼓起勇氣,踏入他房中去了。 我雖無能,活兒卻干得不賴。江大少爺如今雖不必飲食,但也是從小被人伺候大的,我服侍得力,他倒也受用。不多時,我便替他鞍前馬后,掃屋潔舍,儼然又成了他的家仆。深夜想來,不由苦笑感慨,索性是服侍他一人,在家安安穩(wěn)穩(wěn)一世也就罷了,又何必苦苦受這一遭? 只受他一人奴役,我倒多了些空暇,書和劍也撿起來了??上н@安生日子也沒過幾天,不知江少爺犯了哪門子煞,脾氣比往日更壞了十分,對我橫豎看不順眼。我為伺候他起居方便,本已在他床腳搭了一卷小小鋪蓋,也得了他默許,近日卻嫌我呼吸聲擾他清修,不由分說把我趕到外面。念書也被他怒罵一通,忙改為心中默念,結果還是挨了一風鞭,說我心聲也吵到了他。我自是不敢多嘴,只唯唯諾諾而已。 時已入冬,一日天雪,江少爺院中來了幾位稀客,皆是衣裳鮮明,氣宇軒昂。他們在屋里烹茶賞雪,十分風雅,我侍立在門外,裹緊了一領破襖。耳聽他們談天說地,聊了些門派傳聞,不知怎地說到了男女之事。幾個入門不久的,都眼紅一位“宋師兄”可以下山游歷,閱盡人間絕色。那宋師兄卻連連擺手,笑稱門規(guī)森嚴,尋常女子實在不敢招惹。那些同門女修,姿色平平不說,還個個自命清高,想求一門道緣,簡直難于登天。又問到解決之法,那宋師兄干笑道:“女的不好找,只得退而求其次,找一位男道侶,夜里雙修起來,也可稍解寂寞了?!?/br> 一屋子都了然地笑起來,連江風吟也哼笑了兩聲。 不多時,天已暮。稀客們告辭而出,我進屋收拾茶具,不知誰看見了,便向江風吟挑個眼色,笑道:“江大少爺,我可聽說了,云何洞天那位,修的是天下獨一份的無情道。你把人放在屋里,可輸人一頭嘍?!?/br> 江風吟睨了我一眼,薄唇一張,嘲道:“江家外門一個雜種罷了,你看他樣子,白給你你要么?” 那人果真看了我一眼,見我形貌丑陋,立刻做嘔吐狀,在江風吟肩上同情地一拍,匆匆走了。 ? 不知是否飲了茶水,江少爺這一夜比平時更為焦躁,打坐又復臥下,斥我進來,又趕我出去。我自小便怕冷,只怕他也因天寒不得安睡,好不容易灌了個湯婆子,又給他送去暖腳。敲門卻無人應,只得從門縫中側身進去。到得床前,見他背對里床,身體弓起,床板也微微震顫不休。我只輕輕叫了一聲“少爺”,他顫動忽止,扭頭向我看來,滿臉怒容,玉一樣的臉龐上卻泛著不自然的紅。 我這才知道壞了事,一時窘迫難當,連逃出去也不曉得,幾乎要僵死在原地。 江風吟將手從下體抽出,望著我的蠢相,悻悻道:“小蘭、玉玉,哪個來都行,就算是個清俊些的小廝也好……偏偏是你這么個丑鬼?!?/br> 我嚇得吞了口唾沫,一步步便要往后挪。 江風吟伸手拖住我前,最后一句話是:“……早知道還不如帶阿四?!?/br> ? 我與江少爺?shù)牡谝淮危鋵嵳劜簧享樌?。他沒上過男人,我更對床事一無所知。他性子又急,又興致勃發(fā),不由分說縱身挺入,也不管我受不受得住。我一身凡人骨頭,連凝體也只修到第二階,哪里經得住這樣搗弄,他這么蠻橫地一插,簡直痛得魂飛魄散。他也不管,這一下插爽了,壓著我的肩,把我搗開了些,后xuecao濕軟了,便進進出出起來。他修為既高,力氣又大,一時cao發(fā)了性,rou根拍得我臀rou啪啪作響,好似急雨般不得停歇。我痛得涕泗橫流,扭頭求他輕點慢點,卻被他一把將臉按在床上,罵道:“別讓老子看見你的丑臉!” 我無力抗拒,只得任他索求。前前后后不知被他干了多久,昏迷又醒來,連他何時泄精也不曉得,最后被他一腳踹下床來,再往后便毫無印象了。 ? 次日醒來,卻蜷睡在地下,手腳都已僵凍,只胸前有些暖意。看時,卻是昨夜我給他灌的湯婆子。我勉強爬起,只覺全身如被車馬碾過,眼泡腫得高高鼓起,下體更如刀劈斧鑿一般,痛得無法直立行走。挨了二三日,痛楚半點不減,下體漸漸潰爛,身上也發(fā)起燒來。我情知不妙,忍著饑寒,披了爛襖,拄了一根細伶伶竹劍,前往壺山求醫(yī)。到了才知葫蘆真人脾氣極大,每日只看十五人,且只看重癥。若非奄奄一息,他老人家連眼皮也懶得張開。今日人滿,他已入洞府午睡去了。一打聽,連往后半個月都排滿了。我“啊”了一聲,掩不住的失望神色。一名煎藥的童子見了,便嘲道:“全青霄門等師父他老人家看病的,沒八百也有一千。你要是不怕短命,不妨到對面山上找那個姓柳的試試。正好天氣冷了,他那些毒蟲蝎子餓得沒處去,正等著心急的送上門呢?!?/br> 我行走不易,僅有的一雙鞋也已踏濕,雖聽見兇險,也只得硬著頭皮一試了。出門上山,越走越冷。原來這歸夢峰在不空山正北,北風呼嘯,連山路上也結滿了冰。到山頂一看,只見一個凄凄草廬,積滿白雪,里面蹲著個瘦骨伶仃的少年,正對著一只破鼎扇煙。聽我結結巴巴說了來意,扔了扇子,手上的黑灰也未擦,忽然一把扣住了我手腕,只搭了一搭,便道:“哦,你被男的上了?” 我窘迫難言,一時期期艾艾,說不出話。這少年怪道:“你害羞什么?你唱哥我見得多了。你們道門男的最是假惺惺,嘴上雙修雙修說得好聽,無非是精蟲上腦罷了??茨氵@軟皮豆腐樣兒,給人白cao了屁股還不知道呢?!焙龀閯訋紫卤亲樱瑔柕溃骸澳銘牙锸鞘裁??” 我忙取出懷中物事,道:“這是我在寶膳堂拿的飯團、素果,不知柳……柳兄用過晚餐沒有?” 柳唱擺手道:“三天沒吃了??炷脕恚I死哥哥了!” 我二人坐在風雪中的小破屋里,就著丹鼎里的一點紅光,將幾樣吃的分食一空。剩了些渣子,柳唱便雙手小心捧起來,拿到屋角去喂蟲。 柳唱替我開了張方子,又扔了個小瓶給我,說是消腫化膿的藥。當夜我便歇在這里,雖是張吱呀呀的木板床,竟也睡了個難得的安穩(wěn)覺。后來才知柳唱來頭不凡,竟是南疆醫(yī)谷中人,據說少年時天資超絕,深受谷主喜愛,不惜打破生平誓言,收他為門下首徒??上t(yī)術雖高,卻不辨是非。三十年前鳴天嶺一戰(zhàn),百家修士圍剿一名魔修,眼看就要成功,他卻嫌正道人士手段陰損,竟出手救治那名魔修,以致眾人功虧一簣。事后他被醫(yī)谷驅逐,不許再踏足南疆一步。中原道門商議后,一致同意將他禁足青霄門中,以免他再去作惡。歸夢長老云游未歸,門下弟子也大多外出游歷,便將他囚禁在此。他剛來時,弟子們如臨大敵,防范心極重。日子久了,便也不當回事了。他境界被壓制,原本每日都有人送來飯食,后來見沒人管,漸漸也懈怠了,他便常常饑一日飽一日,胡亂過活。 我后來便常替他送飯食上來,他有時吃了,有時拿來喂蛇蟲,從不問究竟。只有一次他突發(fā)奇想,手中捻磨蟲藥,雙眼便盯著我臉上紅疤做凝思狀。我忙低下頭,止道:“久了,治不好了?!?/br> 柳唱嘲道:“我在想你去掉這塊疤,本來是什么模樣??磥砜慈ィ彩莻€丑人。誰要替你治了?” 我“哦”了一聲,自去收拾碗筷。柳唱卻在我身后嘆了口氣,道:“隨哥,你長得這么難看,心卻太好了。以后一生,還不知要受老天多少刁難。我有心給你煉一丸丹藥,讓你這幅皮囊變好看些,可惜我景況如此,也只做個空口許諾罷了?!?/br> ? 這自然也是后話。次日起來,我身上如火燒針刺,比昨日更難過十倍,柳唱只說是藥中蛇毒太過,下次再配,便知如何修改分量了。我只得謝過他,一步步捱下山來。此時天色將明,我在蜿蜒山道上拄杖而行,忽聞遠處一聲清鳴。抬頭望時,只見對面不空山上,一座青巖小院中,一名白衣少年正在練劍。 他揮劍,轉身,上挑,練的正是青云劍第三式“瑤臺飛鏡”。只是身姿秀麗,身法圓轉如意之極,莫說芝蘭臺那些弟子,便是教習先生親至,也未見得有如此圓融境地。 晨曦淡薄,雪霧綿綿,照在他雪白衣袂上,如同天仙降世,玉潔冰清,不染半點凡塵。 我怔怔立在山道上,只覺胸口擊鼓般不停搏動,熱血一股股沖刷過體內脈絡,連眼前也望得星斑閃耀,仍舍不得離開一眼。 ? 回去一連數(shù)月,我腦中盡是那白衣身影,停停滅滅,竟無一時或忘。連吃飯倒水時,也常?;秀背錾?。好在江少爺自那日失儀后,躁郁之意一掃而空,又重新對我視而不見,倒也沒惹他老大不快。 轉眼年關將至,道門雖不過凡節(jié),到底塵緣不能盡斷,膳堂多少還是添了幾道菜,山上也紛紛放起煙花爆竹。我忙兜了一大包餅面酥糖,爬到歸夢峰送給柳唱。趁他吃得歡快,便佯作不經意狀,打聽那少年是誰。 柳唱瞄我一眼,將手中一塊花生酥咯嘣咬斷,似笑非笑道:“知道歸知道,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br> 我立刻慌亂起來,兩手直擺,差點咬了舌頭:“我什么……什么心了,我就是看他劍術……劍術……” 柳唱口中咀嚼,手搖了一搖:“隨哥,你知道你們青霄門,第一個來找我的人是誰?” 他端詳了我一眼,嘖嘖道:“那人可比你長得好看一千倍,臉蛋兒長得像朵桃花,一雙眼睛水盈盈的,看人的時候不知多么脈脈含情,教人一望就要酥倒在地。這還是次要的,最要緊的是他天生媚骨,無論搞上哪個男人,那就跟他永永遠遠分不開了。你知道他找我干什么嗎?” 柳唱笑嘻嘻地看著我,玩味地咂了咂嘴:“——他要一劑春藥,喂給你的心上人葉疏。” 我張圓了口,一時竟不知如何發(fā)聲。 柳唱吁了口氣,攤手道:“人家也是沒辦法呀。你看你這個葉師弟,不怪老天偏愛,實實在在生得太圓滿了。萬里挑一的冰雪靈根,江南第一世家的血脈禁術,七歲隨你們宗主上山,不到一年就已筑基。如今剛剛十七歲,聽說馬上又要突破。更可怕的是……” 他伸出手,對我做個一刀兩斷的手勢:“聽說他修的心法,是早已絕于世間的無情道。好好一個人,練得冰雕玉像一般,話也不會說,笑也不會笑,更不要想跟他顛鸞倒鳳,滾作一床……我看哪,別說是你,就算是那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喂他八斤yin藥,脫光了在他面前打滾,他也未必會看上一眼?!?/br> 我瞬間被撲滅,垂下脖子,一聲也不吭了。 柳唱見我受打擊甚劇,倒也激發(fā)了幾分人性,反來安慰我:“隨哥,你想上他,這輩子是沒指望了。想他上你,更是癡人說夢。你要想替你心上人分憂,他們葉家倒是有一門抑情之法,名叫橫波,全由九苗古語寫成。這門古語失傳已久,據說十分神秘晦澀,葉家尋遍天下,始終無人解得。你若能學會,幫他譯錄出來,說不定他就此記得了你。待他羽化登仙之時,回憶往事前塵,心中掠過你一絲殘影,也算全了你相思之愿?!?/br> ? 他說得雖渺茫,我卻受了極大鼓舞,竟就此振作起來。想那九苗古語何等艱深,我連斗大的字也不識得一籮筐,如何能幫上他的忙?于是我立下大愿心,一下山便直奔書本,埋頭苦讀起來,連滿地破杯爛盞也渾沒在意。少頃,聽見江風吟一步一踉蹌地回來了。我服侍他躺下,卻吃了打,嫌我靠得太近,丑到了他。我離得遠了,又命我送湯送水,不得安生。好容易安頓好了他,我才點了蠟燭,重打開書冊,用手指一遍遍摹寫字句。還沒寫完一二行,只聽江少爺在床上厲聲道:“滅掉!” 如在平日,我早已戰(zhàn)戰(zhàn)兢兢照做了。但今時不同往日,我竟頭一次悖逆了他的命令,只弓身將燭光攏住,手仍在描摹字跡。 江風吟冷冷道:“你聾了?我叫你滅掉!” 我張開襖子,極力遮住燭光,不讓光透出去。 江風吟大概也沒想到我如此頑抗,難以置信般呵笑一聲,我只覺一道利刃般的風聲倏地一聲筆直切來,將我那件本就破破爛爛的襖子割成片片飛絮,蠟燭也被切成一灘白色粉末,棉芯的火微弱地跳了一跳,就此熄滅。 我靜了一會,將書本上的蠟粉抖落,俯身將地上臟污收拾干凈,抱著書本,獨自到屋外去了。 外面雪色茫茫,加上院中許多喜慶燈籠,字勉強也可辨認得。我裹緊身上單衣,不住呵手跺腳,用生滿凍瘡的手翻動書頁。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門響,江風吟披著錦裘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得要滴出墨汁來??次冶硨λ驹谘┑乩锇l(fā)抖,看神情是要拿鞭子抽我一頓好的,開口卻不知如何有些氣虛:“你用我房里的蠟燭,問過我沒有?還不給我滾進去!” 我凍得嘴皮子都不聽使喚了,一句話說了幾次才說清楚:“……蠟燭是我撿了別人不要的,不是……少爺房里的?!?/br> 江風吟估計沒被人當面這么頂撞過,這一下估計氣得不輕,回屋時門砰地一聲,摔得震天動地。 第二天從主峰拜謁回來,我給他打掃屋子時,見我昨夜得罪他的屋角一隅,竟然多了一大捆蠟燭,足有百支之多。旁邊還擺著一件嶄新的皮襖,入手厚實無比。我拿起來看了一看,摸不清少爺又犯的哪門脾氣,于是都端端正正放在一旁。到了夜里,仍撮了幾截自己撿的蠟燭尾巴,裹了單衣,出門念書習字去了。 誰知這一下可把他得罪狠了。他一進門,發(fā)現(xiàn)東西我原封未動,人又到了雪地里,那一下簡直雷霆大怒,雙目赤紅,一把攥了我的手腕,將我橫拖進屋,狠狠摔在地上:“你是不是有病?我給你蠟燭你不用,跑到外面去撿這玩意!這他媽什么玩意,?。?!” 他把我辛辛苦苦捏的小蠟燭條往我面前一摜,摔得稀爛。他猶自不足,連那件皮襖也摔到地上:“還有這件衣服,你為什么不穿?這么冷的天你穿個破衣站在外面給誰看!你丟的誰的臉自己不知道?” 原來是怕我丟他的臉了。我與他實在沒什么關系,從前我也丟臉,也不見他怕了。話是這么說,看他正在氣頭上,我也不敢直說,只道:“這衣服太好了,我不配穿。” 江大少爺這才消了點火,嫌棄地抖開皮襖,往我肩上一裹,道:“這臭皮子好什么了?我家的狗都嫌穿了悶氣?!鳖D了一頓,又把我一推:“你命賤穿不得好的,我叫人再給你做兩身破爛就是了?!?/br> ? 我莫名其妙,一頭霧水。當夜他在我身上盡情馳騁時,忽然威脅般卡住我后頸,狠狠道:“你不要仗著本少爺用過你,就恃寵而驕,給我臉色看。本少爺?shù)亩骰荩皇悄阆胍鸵玫降?,明白嗎??/br> 我第二次也沒好過多少,痛得把床單都幾乎摳爛,聽他言語不對,強忍著開口道:“可是……我并不想要少爺?shù)亩骰?。?/br> 江風吟動作一停,又報復般劇烈夯打起我后xue來:“你閉嘴能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