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
雖然索吻被拒讓蘇純澈萎靡了一會,但聞亦微的技巧足以彌補那些,于是他后來還是頗為大方的跟男人又做了幾次,順便還跟人一覺睡到了天亮。 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聞亦微這人居然起得比他還晚,于是只能動手把這人的胳膊從自己腰上挪開,然后披了件外衣出去找小二要熱水洗漱。 然而他剛推開門,就看到屋外院子里坐了個人——楚丘九懷。 他手里還攤著一本書,蘇純澈記得這是昨天自己午睡前楚丘九懷就在看的,而現(xiàn)在顯而易見的,這本書翻過的頁數(shù)比昨天厚了一截。 所以楚丘九懷竟然是在外面等了他和聞亦微一晚上嗎? 說來也怪,蘇純澈跟聞亦微這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上床都沒覺得絲毫害羞的,但得知自己跟聞亦微上床且被楚丘九懷聽了一晚上時,卻奇妙的從心里涌上一股羞恥感。 不過這也難怪,蘇純澈將楚丘九懷視為好友,而聞亦微又是楚丘九懷的好友,現(xiàn)在兩人做了那事,好像是背著楚丘九懷偷情似的。 腦中一時間閃過這用起來詭異卻又十分貼切的詞匯,蘇純澈忍不住拍了自己腦門一下。 這清脆的聲音讓楚丘九懷頗為困惑:“怎么了?” “沒??赡苁秋w蟲之類的吧?!彼尚χ唛_了,實在沒法向面前這男人解釋。 見他出了院子,原本端坐在石凳上的男人也站了起來,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內(nèi),原本還在睡覺的聞亦微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兩人視線在空中對峙。 片刻,楚丘九懷先行移開目光:“你也該起來了?!?/br> “好吧。”聞亦微慢慢坐起,薄被滑落下來,露出男人身上的痕跡。比起蘇純澈,他身上似乎更容易留下曖昧的印記,其中以抓痕最甚。 聞亦微于是以不經(jīng)意的語氣抱怨道:“小澈真是熱情,一晚上都抱著我不肯松手?!?/br> 楚丘九懷面色如常:“他體內(nèi)有歡喜宗功法作祟,催生yin欲,也很正常?!?/br> 聞亦微見沒引起這人反應,又道:“你昨日在外聽了一夜?” 楚丘九懷沒有應答,聞亦微卻笑起來:“九懷,你心亂了?!?/br> 他于風月之事浸透已久,對感情自然無比了解,有時候看的甚至比當事人還透徹。 聞亦微與楚丘九懷相識多年,對他性子雖不能說了如指掌,但自認也能看透一些,可當他幾句挑釁之后,卻發(fā)覺楚丘九懷并未去他所愿的那般露出可說是不悅或是困擾的神色。 站在房門的蒙眼男人沉吟片刻,坦然承認:“你說得對,我確實心亂了?!?/br> 但未等聞亦微露出笑容時,他又反問道:“那你呢,你的心亂了嗎?” 聞亦微的嘴角弧度剛剛上揚就被打斷,他擰起一雙劍眉,道:“我怎么會心亂?你也太小瞧我了些?!彼姓J蘇純澈相貌身體皆是極品,就連那嬌柔不做作的性子也是,既認同心中欲望,便不會刻意回避,只坦然面對。 昨夜兩人間錯開的親吻確實讓少年有些失落,但此后兩人之間的配合十足,反叫人回味。 “是這樣子嗎?”楚丘九懷歪過頭,語氣莫測,聽的聞亦微心里隱隱有些憋悶。 正在這時,蘇純澈已經(jīng)從小二那兒要了熱水回來。他自知楚丘九懷是朋友,而跟聞亦微更是雙修關系,于是以前那股子撒嬌偷懶的勁兒都沒了,什么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但楚丘九懷卻還是從他手里接過水桶,兩人無視還在床上的聞亦微,各自梳洗了一番,連方才彼此間隱隱的劍拔弩張之氣都消失不見。 片刻之后,蘇純澈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正對著銅鏡在束發(fā)??伤接邢?,不管怎么弄都有些歪,聞亦微看不下去,正要過來替他束發(fā),卻被楚丘九懷搶了先,將少年手中發(fā)帶拿走,又用木梳替他梳頭。 手中的發(fā)絲柔順漆黑,只發(fā)尾處突兀的有些雜亂,像是被火燎過一般。 楚丘九懷手指穿插在他頭發(fā)間,狀似不經(jīng)意問道:“你這兒是怎么了?” 蘇純澈透過銅鏡看到自己發(fā)尾被男人握在手心,他對楚丘九懷總不帶什么防備之心,便回答道:“先前殷師兄跟池閻打起來,不小心被他們的術法燎了一截?!?/br> 他本可以將其復原,可后來盯著這一截亂發(fā),想起自己離開時殷韶然的表情,和藏在他眼里的復雜情愫,最后還是任其去了。 楚丘九懷嗯了一聲,沒再多問,靈活的手指將少年黑發(fā)束起,顯得他既精神許多,與他外表看起來的年紀倒是極為貼合。 而一旁的聞亦微則一個人穿好了衣服,看著兩人膩歪的樣子,不自覺冷哼一聲。 三人收拾好后就去樓下吃了頓飯,然后才決定離開這里。 蘇純澈對前路漫無目的,只想著別人決定,而楚丘九懷沉吟片刻后跟他說自己昨夜去和自己屬下見面,原來是近日點星樓有些事。聽他這么一說,蘇純澈立刻道:“既然如此,那就去點星樓看看吧?!彼麃泶私缰笾辉跉g喜宗和不渡宮這兩個修真門派待過,其他地方算是一無所知。 現(xiàn)在楚丘九懷說點星樓有事,那他們干脆換個目的地,直接去點星樓看看也好。 而另外兩人之間,只有楚丘九懷含笑應了,而聞亦微則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并不道破其中關系。 好在依楚丘九懷所說,點星樓之事并不著急,他們便沒有御劍飛行,而是買了輛馬車,慢悠悠的一路往點星樓的方向去了。 …… 蘇純澈很早以前坐過幾次馬車,但畢竟過去太久了,他早就忘了坐馬車是什么感覺,于是在車廂里坐了一會就覺得無趣,便掀開簾子出來,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手里拿了根馬鞭在玩。 而坐在另一邊負責趕車的,不是別人,正是聞亦微。蘇純澈見他驅馬行車十分熟練,便有些好奇,畢竟這人長得一副風流相,怎么看也不像個馬車夫。 似乎是察覺到身邊這人的視線,聞亦微轉過頭來道:“你想問我為什么會趕馬車嗎?” 蘇純澈點點頭。 聞亦微輕笑一聲:“我入道以前家境貧寒,為了活下去,什么臟活都做過,趕馬車當然也做過。” 蘇純澈道:“你看起來不太像?!?/br> “那誰看起來像呢?”聞亦微反問他:“九懷?還是……你?” 蘇純澈不會趕馬車,楚丘九懷是點星樓的樓主,更不可能做這種活計,也就聞亦微灑脫自在,對充當三人中的勞力一事并不在意,就連在客棧那時候短暫的針鋒相對,也被他刻意拋在腦后。 聞亦微畢竟和楚丘九懷相識百余年,其實更像是損友,所以今日一事只算他們之間的調(diào)劑品,當不得真。 最起碼聞亦微決定將此暫時放下。 他看著身邊這晃著兩條腿百無聊賴的把玩馬鞭的少年,心里生出一股子可以稱之為惡劣的情緒來,正要伸著馬鞭去逗那少年,突然聽他指著前面一聲驚叫。 “那是什么?” 聞亦微扭頭望去,只見三人所在這這條路前方,赫然是一只妖獸——它身形巨大,背上覆著一層金屬般的倒刺,頭顱似蛇,裂開的巨吻中吐出一條深藍色的信子,看起來極為駭人。